025出兵
來到青天監,溫公公吩咐小太監一聲,陰陽怪氣的道:“什麼風把紅袖姑娘吹來了?”
紅袖並不理會,她一如既往的道:“皇上在承歡宮候着,公公請。”她傳完話,又迅速返回養心殿。
養心殿殿門打開,一個小太監出來,他不耐的道:“特使請回吧,皇上這會子真的不在養心殿。”特使磕頭道:“臣有要事求見雲妃娘娘,還請公公進去通傳一聲。”“不必了。傳皇上口諭,宣特使去御書房晉見,不可打擾雲妃娘娘靜養。”“臣尊旨。”
紅袖推門而入,她徑直走向羅帳,水隨雲仍倚着軟榻翻看兵書,杏兒立在一旁為他按揉肩背。“紅袖姐姐?”
“奴婢見過雲妃娘娘。”紅袖福了福身,向水隨雲行了一禮。“免禮。”水隨雲放下手中兵書,揮手叫杏兒退下。他強撐着坐起,伸手揉着腰間。紅袖扶他靠着,心下不忍的詢問道:“娘娘身體不適么?”
水隨雲輕咳一陣,喘着道:“紅袖……姑娘來此……可是……為了……趕……本宮出……養心殿么……”紅袖疼惜的道:“原本是,但現在不用了。娘娘直管安心的住下,奴婢自會向皇上交待,奴婢告退。”
杏兒躲在門后,見紅袖出去,她才回到床前,將水隨雲擁入懷中,心酸的道:“殿下,皇上好狠心,他怎忍心將殿下趕出養心殿?殿下若離開養心殿,還有何處容身?”
“自是回未央宮。”一英挺的陌生男子突然站在他們咫尺,杏兒展開雙臂,護住水隨雲,強自鎮定的道:“你、你是何人?竟敢私闖養心殿?”
男子垂首而立,淡漠的道:“屬下是皇上派來送雲妃娘娘回未央宮,貼身保護娘娘的安全。”見他身穿禁軍官服,水隨雲掩嘴一陣輕咳,我見猶憐的道:“有勞軍爺,不知軍爺如何稱呼?”
“卑職端木修。”男子謙卑的行禮。“免禮。”他抬頭,突然上前拉住杏兒的手,悲喜交加的喚道:“杏兒,杏兒,你終於願意回到我身邊了。”
雙手被他握住,不知怎的杏兒心中竟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雖說從未謀面,她竟脫口而出:“修哥,一別經年,沒想到還能在故地重逢,只是物是人非。”
兩人互訴衷腸,卻忘了床上還有一人等待。他掀開薄被,吃力的挪動無力的身體,卻險些一頭栽下去。端木修閃電般的將他扶住,連人帶被抱起他,道:“卑職這就帶娘娘回未央宮。”
御書房內
特使一直跪在御案前,他抬頭看向坐在案后批閱奏章的青年君王,終於按耐不住開口詢問道:“皇上曾許諾微臣,只要微臣將真正的七皇子帶來和親,皇上會放了犬子。如今殿下已然與皇上完婚,還請皇上對現承諾告知微臣犬子下落。”
寒風合上奏摺,不怒自威的道:“朕不是說過他受不了牢獄之苦,畏罪潛逃了?怎麼又來問朕?”
特使驚疑不定的道:“可依微臣所聽,犬子一案另有隱情。”“哦?說來聽聽。”寒風挑眉,心中雖早有定論,卻仍面不改色。特使查顏觀色,已知曉皇帝仍被蒙在鼓裏。
他道:“犬子並非受不了牢獄之苦,畏罪潛逃,而是他在牢中遭人毒手,被棄於亂葬崗。幸而犬子命大,心臟與常人相反得以存活,如今仍不知所蹤。事不宜遲,請皇上允許微臣前去尋找。”
“允。”“謝皇上,微臣告退。”特使恭身行禮,退出御書房。禁衛軍統領從房梁一躍而下,下跪行禮道:“臣參見皇上。”
“平身。”寒風走到他身側站定,還像以前那般勾肩搭背的道:“上次我叫你查的事查得怎樣?”楚瀲濃眉微蹙,掙脫寒風,仍低眉恭敬的道:“皇上,臣已查清,他此次前來身邊帶有重兵。
明裡是護送初雲七皇子前來和親,暗裏卻是一旦皇上不守承諾,初雲國便會大動干戈。”
寒風從容的道:“他的兵馬何在?數量幾何?”“回皇上,他帶了將近一千人馬,全部駐紮在城外。”寒風下令:“去通知景王,叫他的兵馬暫時不要回城,去劫住初雲國特使,不准他踏出城門半步。”
“是,皇上。”楚瀲行禮,他騎上快馬,帶着寒風的密旨趕往城外。
“聖旨到!”景王寒景一身戎裝,率領眾將士們在百姓的迎接下浩浩蕩蕩的行至城門口,卻被一人一馬攔了下來。寒景從馬上一躍而下,單膝下跪道:“臣接旨。”
他扶起寒景,道:“景王殿下,這是皇上下的密旨,末將告辭。”他上馬,調轉馬頭向城內奔去。
寒景拆開,從中取出一張字條。他看過後,字條在他手中化成粉末。大軍暫時在城外駐紮,他調動守城官兵,在城門口布下暗樁,嚴密搜查來往客商,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之人。
特使剛回到行館,就從下人口中得到這個消息。他吩咐道:“替我準備一套便裝,我要出城。”“是,老爺。”管家道:“大人,現在是非常時期,城門口全都換成了景王殿下的親信,只怕要出城會更難。”
“為了尋回犬子,我顧不得這麼多。”他換上便裝,貼上鬍子,混在出城的隊伍中。守門的官兵一個個的搜查,任何可藏人的東西都不放過。
兩個官兵攔下他,一個對其上下搜身,另一個挑開裝滿雜草的板車,問:“幹什麼的?”他討好的道:“回二位官爺,小老兒把這些雜草推到城外,編成草鞋拿到集市上賣些錢,好換些糧食充饑。”
“快走,快走。”“是,是。”他手腳麻利的拾起散落的雜草堆好,拉起板車老態龍終的走出城門。行至小路,他撕下鬍子,朝破廟方向行去。
他調整好兵馬,一部分回初雲國復命,只留一小部分人馬仍在此地留守。
兩人向景王彙報,寒景聽罷,他沉思片刻,突然道:“此人非常可疑,聽你描述他絕非長期勞作之人,否則那雙手決不會如此乾淨。你可看清他行向何處?”“回王爺,小的看得真切,他順着小路行去。”
景王下令:“你回宮向皇上稟報,薛將軍暫且留在軍中坐陣,其餘人等隨本王繼續追查。”景王帶了三名心腹,沿着小路一路搜尋。
尋到小路盡頭,板車翻在草叢邊,雜草遍地,從中還可見到一撮黑色鬍鬚。“回王爺,此人果然是特使假扮。”另一個人回來報告:“王爺,前面有兩條岔路,一處是通往柳城的必經之路,一處是荒嶺,屬下等該往何處尋找,還請王爺定奪。”
“柳城是本王封地轄區,他不可能蠢到自投羅網,走!你不必跟隨,回去通知薛將軍,叫他封鎖城門,本王擔心他會遣回宮中向雲妃報信。”“是,王爺。”
三人向西行去,不遠處便是一座廢棄已久的破廟。只是那裏濃煙滾滾,卻不知為何起火。待火熄滅,破廟已成廢墟,所有的線索都斷然無存。“唉,來晚一步!”寒景走進去,在一間還算完整的禪院停下。
這裏還能聞到一絲米香,明顯曾有人住過。
皇宮
“報……”官兵火急火燎的一路奔進御書房,跪在寒風面前。“說!”“景王殿下派人來報說特使逃出了皇城。”“下令全國通緝初雲國特使,退下。”“是,皇上。”
“來人!”“奴才在。”溫公公從旁而過,躬身等待皇上差遣。“晉王可在?”溫公公恭敬的道:“回皇上,晉王殿下已在御書房外候着。”“宣!”“宣晉王!”
寒徹單膝下跪道:“臣弟參見皇上,不知皇兄召臣弟入宮有何要事?”“免禮,賜坐。”小太監搬來椅子,擺在中間,寒風揮手遣退眾人。
“七皇弟不必拘禮,坐。”等寒徹入座,寒風突然將一塊令牌交於寒徹,道:“朕將虎符交付於你,朕命你即刻帶兵出征,討伐初雲。”“是,臣弟尊旨。”
寒徹從宮中出發,他手執虎符,率軍十萬,向初雲國進發。一路向西,大軍在廢棄的破廟前停下。寒徹下馬走進廢墟,卻發現這火燒的太不尋常。
一道人影極速閃過,寒徹緊追不捨,卻在一處禪院外失去其蹤跡。寒徹追進去才發現院中古怪,四處全是火紅的彼岸花,每一朵花上都長出獨眼,每隻眼中都散發出怨毒的光芒。
“小心,此地被妖魔下了咒術。”紫蘇咬破中指,將血滴在凸起的土包上,彼岸花在瞬間消失,這處禪院又恢復原樣。“紫蘇公子為何會來?”“殿下有難,特來相助。”寒徹查看四周,這裏除了些做飯用的灶台,其它的什麼都沒有。
與此同時,只聽“嗖”的一聲,一支羽箭破空而出。寒徹凌空一躍,箭擦過寒徹的盔甲插入樹中。箭頭上留着一封信,寒徹拔箭取下,信上寫着:晉王不要妄想覆滅我初雲國,這是對君之小懲,望王爺退兵,若王爺執意來犯,定要王爺有去無回!
寒徹冷笑,捏信的手微一用力,紙化成粉末從他指間滑落。紫蘇詢問:“王爺此行可是要討伐初雲?”寒徹道:“不錯,本王正想看看他是怎樣要本王有去無回。”
突然,廟外傳出一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