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初雲國七皇子
血影施展術法,使紫蘇的靈魂暫時陷入沉睡,它模糊的身影漸漸清晰,露出與月魔同樣的容顏,狂笑道:“哈哈哈哈,還給你?你配嗎?這麼多年你都做過什麼?憑什麼讓我交出這月魔之位?”
“我做過什麼,你我心知肚明。”月魔紅衣似血,周身散發著暗紅色的烏光。“哈哈哈哈,不錯,你做過什麼我的確清楚。”血影凄厲的狂笑,它衣袖鼓動,幾道閃電迎面向月魔劈去。
烏光更甚,還未近身,幾道閃電已被烏光盾盡數反彈,直劈向血影。
“蘇蘇小心。”偉岸男子直撲上去,欲為紫蘇擋下這致命的數擊。血影雙手交叉舉過頭頂,一層透明的結界將紫蘇瞬間包裹。閃電擊向結界,又被反彈到地面。轉眼,這地面已是火光衝天。
就在這一瞬間,偉岸男子忽覺被一股大力拉扯,眼前除了紫蘇,其餘的什麼都看不見。
“蘇蘇?”“閉嘴!”血影不爽的開口:“不要叫得那麼親熱,本座可不是你的蘇蘇。”
兩人不時的鬥法,不多時這紅葉山莊就倫為了修羅場,萬物凋零,失去了生機。這場鬥法沒有持續多久,被月魔吸入的魔氣逐漸耗盡,烏光盾也在瞬間失去了作用。
閃電夾雜着月冰凌向月魔襲卷而來,它的身影在空氣中瞬間虛化,下一刻又出現在白玥鑰身邊。它五指微張,他腿上密密麻麻的小針扎得更深,暗紅的血液還未流出就被它的掌力吸附。
獲得了足夠的血液,月魔的魔氣得以恢復,它長袖一舞,漫天的月光將它攏照。它伸手一指,所有的攻擊都化為粉沫。血影雙手結印,月光像是被吸引,分了一部分導進它的體內。
兩人不停的你爭我奪,漸漸月魔的魔氣再次虛耗,血影注意到月魔的精血彷彿就在那密密麻麻的小針中,只要將所有的小針全部拔出,就可以破壞掉它的魔力。它看了一眼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它身上的偉岸男子,突然把月魔的力量度在他身上。
用精神力傳音道:“本座注意到它的魔氣全部來自於那男子腿上密密麻麻的小針,只要一根不漏的拔掉那些小針,它的魔氣和精血就會消失,到時本座就可收服它。”偉岸男子懷疑的道:“我做得到么?”
“只要按照本座教你的方法去做,你一定能辦到。附耳過來。”它在他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麼,他頻頻點頭。
魔氣保護着他的身體,他按照它所言悄無聲息的慢慢接近白玥鑰。月魔一邊吸收白玥鑰的精氣,一邊不斷的和血影爭奪這月中精華。
白玥鑰雖然一直陷入昏迷,可無止境的疼痛卻一刻不停的折磨着他,使得他柳眉緊蹙。體內的精血快速流失,針已全部沒入皮膚,再看不出半點痕迹。
偉岸男子用血影教他的辦法,將紫蘇的髮絲穿入白玥鑰腿上的針口,然後注入一滴自身的血液,使用一種口訣驅動,髮絲將自動追蹤銀針將其逼出白玥鑰的體內。
還未注入血液,偉岸男子的行動已被血魔發覺,一股大力瞬間將白玥鑰拉扯,轉眼間他的身影已不知所蹤。血影無心戀戰,它指尖掐訣,以自身的血為媒展開追蹤。片刻后,它發覺了月魔的企圖。
“月魔想要與他合而為一,一旦成功非但救不了人,反而還會搭上紫蘇的性命。如果你不想你的紫蘇沒命,你必須一切聽從本座的安排。人就在那裏,你要你按照原計劃進行,毀掉它的根本,本座自會幫你。”
血影施法擾亂它的心志,阻止它奪舍白玥鑰的身體。偉岸男子直奔目的地,白玥鑰被藏在一個隱蔽的山洞中,洞外沒有看守,偉岸男子闖進去,月魔雙目緊閉,它左手五指微張,一根根看不見的絲線控制着小針不斷的吸收白玥鑰的靈魂。
他的耳邊傳來血魔急促的聲音:“快一點,遲了恐怕就沒機會了。”白玥鑰的容顏美麗不復存在,只剩下滿臉的皺紋和乾癟的皮膚。偉岸男子閉上眼,已不忍再看。“還愣着幹什麼?快點行動!”血影不耐的聲音再次傳進他的耳中。
他知道成敗在此一舉,強忍着心中的不忍將血滴在紫蘇的髮絲上,默念口訣,驅動髮絲自動追蹤銀針並將其逼出白玥鑰體內。片刻,髮絲在白玥鑰的經脈中四處遊走,一處處的將血魔的精神力粉碎。
血魔頭痛欲裂,他不惜耗損功力,強行斬斷精神力與小針的連接。他噴出一口血,再次使用精神力控制密密麻麻的小針,使它們成為滋養自身魔氣的補品。血影的術法被阻斷,髮絲亦失去了作用。
血影喚醒紫蘇的靈魂,道:“若要勝過血魔,你我的功法必要合二為一。”二人的靈識相互溶合,漸漸地合為一體,一齊施法攻擊血魔的神識。
血魔使一部分精神力退出小針,用來於血影相抗衡,又使得原本的力量減弱,使偉岸男子有了可趁之機。他再次默念口訣,髮絲的行動雖艱難,可還是一個個的將它的神識粉碎,一根小針也已逼出白玥鑰纖細的小腿。
彷彿有一滴血破開束縛重回白玥鑰的體內,他微微蹙眉,腿上似乎有些微的痛感傳來。
夜色似乎格外的暗,一大片黑漆漆的雲壓着天,無法透出一絲光亮。
周圍是大片的樹林,偶爾有烏鴉的叫聲從遠處傳來,凄厲得很。
黑暗中,寒徹英挺的劍眉疑惑的蹙起,顯然並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身處於這個全然陌生的地帶。
正當寒徹準備離開時,身後突然響起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空靈而飄渺,有些悲凄的喚着他。
“……徹哥哥……徹哥哥……你還要我嗎……”
他不禁停住腳步,開始側耳傾聽。
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比女子的聲音略低沉,莫名的好聽,聲音里似乎帶着哭腔。
這聲音非常熟悉,熟悉到只要一響起就能叫出他的名字。
只聽那聲音還在不斷傳來,有遠而近。
“……徹哥哥……你不要我……你不要我……”
夜太黑,寒徹只能憑着聲音判斷那人的方向,追了過去。
“玥兒?你是不是玥兒?”聽着那人的聲音越飄越遠,自己卻連個人影都沒見着,寒徹焦急的喊道。
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如果現在不追上去,可能便再也見不到他的玥兒了……
“徹哥哥……我走了……自己珍重……”
“不!玥兒!”
寒徹跑了很久很久,卻始終無法追上他的玥兒,明明聲音已近在咫尺。
“……徹哥哥……徹哥哥……”
他反覆的叫着他的名字,卻總是不願停下來回頭看看他。
寒徹竭盡全力,終於追上了他的玥兒,卻只能看見他的背影。
紫蘇和血影仍在繼續聯手攻擊月魔,他已騰出更多的精神力去抵擋,並沒有多餘的力量去防止外敵。
失去了月魔精神力的阻擋,髮絲更加順利的粉碎掉那些殘餘的力量,已將大部分小針逼出白玥鑰的身體。還有一小部分的精神力仍在頑強的抵抗,它們竭盡全力的保護月魔最後一絲能量。
月魔仍在吸取這九牛一毛的養份,使得白玥鑰所剩無幾的血液再次吞噬。
不知何時,烏黑的雲已經散開,一輪上弦月出現在暗黑的空中。
奇怪的是那月亮竟透着妖異的紅色,似乎預示着一個不祥的徵兆。
寒徹隱隱不安,藉著紅色的月光,他勉強可以看清玥兒的身形。
他的四肢乾癟,彷彿身上的血液都被抽空,灰敗的皮膚搭在骨骼上,彷彿輕輕一碰就會掉下來。
“玥兒,你經歷過什麼?怎麼會這樣?”
寒徹狹長的單鳳眼猛的瞪大,不敢置信的看着玥兒的背影。
白玥鑰恍若未聞,直徑走着,他身形飄渺,彷彿隨時會消失一般。
寒徹想上前攔住他的去路,卻發現自己始終無法靠近他,明明只有十米的距離。
漸漸地,寒徹跟着白玥鑰走出了這片幽深的樹林,正當他準備奮力追上去時,白玥鑰居然停下了腳步。
寒徹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的笑了笑,不過一秒,他的笑便僵在臉上——玥兒的身前便是一片懸崖,而他的身形飄搖,連站都站不穩,好像隨時都會掉下去。
兩人的攻擊越發的猛烈,月魔已有些應付不過來,他不得不撤除最後的一絲力量,專心的對付紫蘇和血影,早已無法顧及自己的營養品。
髮絲衝破最後的屏障,徹底的斷了與月魔精神力的聯繫,將最後一小部分的針也逼出白玥鑰的身體,又一部分的血液回到白玥鑰的身體。
月魔越來越虛弱,身邊也再沒有可以補充魔氣的東西,他的身影漸漸變薄,不過半刻已化為一道黑影。血影將它吸附吞噬,幻化為實體,這便是新的月魔。“從此你我便是一體,世上再無月魔。”
“玥兒,不要動。”寒徹急道。
這次白玥鑰聽了他的話,沒有再動。
“玥兒你轉過來,然後把手給我。”寒徹無奈,只好耐心哄着。
“……不……”白玥鑰摸着這張已是醜陋至極的臉,將自己偽裝成一隻刺蝟:“你不要管我……”
“我怎能不管!”他不顧白玥鑰的抗拒,強硬的扳過他的肩,迫使他面對着他。只是一秒,他便驚呼出聲,似乎難以面對。“玥兒?”他伸出手,想起剛剛看到的,手伸了一半僵住了。
“你嫌棄我了是不是?”寒徹的舉動已很好的證明了一切:“徹哥哥,你還愛我嗎?”
“愛。”寒徹想要回答,可喉嚨卻發不出半點聲音;他想拚命點頭,可身體就像一樽雕像般動也不能動。
“我知道……沒有了容顏……你不會……再要我了……”
“要你。”寒徹努力的想扯出一個溫暖的笑容,但在白玥鑰的眼裏,這樣不加掩飾嫌惡的表情卻令他更加失望難堪。
“徹哥哥……你不要我……我走便是……不會污了你的眼……”
他突然露出一個嬌嬈的微笑,然後縱身一躍,眼神不再悲涼,而是深情的注視他的心愛之人,笑若春風。
“玥兒!不!”寒徹在心中瘋了般大喊,他想睜開眼,卻發覺眼皮異常的沉重;他想醒來抓住心愛之人,卻被夢魘住。
一日前,初雲國七皇子水隨雲被貼身丫鬟抱上馬車,一千將士隨行左右,一路護送至火璃國都,大軍在城外駐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