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撩
車內充斥着她銀鈴般的笑聲,她笑起來很好看,風情又嫵媚,可愛又俏皮,很少有人能將這四個詞結合,可是她做到了,而且還融合的恰到好處。
楚妍像對待生活不能自理的人一樣,將鍾岑攙下了車。
電梯在十二樓停住,一進屋,一股燥熱的空氣撲面而來,楚妍翻出遙控器啟動空調,感受到涼意之後才說,“這是我朋友的房子,她出國了,現在正好閑置着,你就住這兒吧。”
說完朝他回眸一笑,補充道,“這裏離我家近,我們見面也方便。”
鍾岑大概掃了一圈,發現屋子裏有挺多值錢的東西,他有些猶豫,“會不會不太好?”
楚妍抱着雙臂倚在牆壁揶揄他,“怎麼,怕自己把持不住,見財起意呀?”
怎麼可能,長這麼大,他雖做不到視金錢為糞土,可也絕對沒做過順手牽羊的事,鍾岑問,“楚小姐以為,自己和這些物品比,誰更珍貴些?”
“自然是我。”楚妍不假思索,卻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鍾岑嘴角掛着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不疾不徐說,“這不就結了,面對傾國傾城的楚小姐我尚且清心寡欲,更不要提你的這些手下敗將了。”
“你…”楚妍在這件事上是吃癟的,因為,他們之間是典型的女追男,如今他用這件事現身說法,她半個字都反駁不出來,只能沉着臉問,“那你到底要不要住?”
“當然住,身正不怕影子斜。”鍾岑說著,換了拖鞋往沙發上一坐。
看着他得意的嘴臉,楚妍是有氣也撒不出,她這輩子算是栽他身上了,換成別人,敢這麼諷刺她,她非讓他跪地求饒不可。可這人是他,她只能啞巴吃黃連。
估計這就是傳說中的一物降一物吧!
誰都不會做飯,冰箱裏也沒有食材,晚上,兩人點的外賣,吃飯,楚妍就拉着鍾岑窩在沙發上看起了綜藝。
鍾岑並不熱衷這些,他平時也很少有機會娛樂,頂多也就看看球賽,可楚妍喜歡,好像不論那些明星說什麼做什麼,都能戳中她笑點,全程兩半唇就沒合上過,一直開心的咧着嘴。
有的時候,她還會跟他重複那些包袱,他笑則罷了,一旦不笑,她瞬間就會化身成十萬個為什麼,執着的讓鍾岑頭都疼。
其實,有那麼一瞬間,鍾岑也挺羨慕她的,羨慕她能活得這麼沒心沒肺,他就不一樣了,好像從懂事開始,很少有什麼能讓他開懷大笑了。
鍾岑看着她,突然想起簡歷還沒投,等他把事辦完,鎖上手機,就發現楚妍不笑了,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麼了?”她這麼吞吞吐吐的,倒是很少見,鍾岑奇怪地看了她兩眼。
楚妍咬了咬唇,說,“鍾岑,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
“什麼?”鍾岑咬了一口楚妍買的草莓,發現還挺甜,於是也遞給她一顆。
楚妍接過去,卻沒吃,捏着手裏,磕磕巴巴說,“幾個月前,我丟了一樣東西,一樣很重要的東西,我發動全家人,都沒找到,後來,是在你那裏發現的。”
“有這種事?”鍾岑這下無法淡定了,他沒拿過她東西,但不排除有人陷害。
他愣了一下,眉頭都跟着皺了起來,趕忙問,“你丟了什麼?”
話音落下,只見楚妍眼裏閃過一絲狡黠的光,她摟着鍾岑的脖子,深情款款,“我的心,我的心被你偷走了。”
“……”
鍾岑上當了,楚妍對他說了一個土味情話,鍾岑無語的同時就在想,如果她是個男人,一定是很會撩妹的那種。
歡樂的時光總是很快過去,一轉眼,天已經大黑了,鍾岑看了眼時間,還有十分鐘就到九點了。
望着還對着電視津津樂道的女人,鍾岑問,“今天還走嗎?”
“你希望我走還是留下?”楚妍將球又拋了回來。
每次遇到這種選擇題,彷彿都變成了對他的考驗,鍾岑覺得幼稚,卻還是配合說,“當然是留下,一個人住,被窩太冷了。”
“今天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不過我會想你的。”楚妍有點可惜地說。
“怎麼了?”逮到這麼好的機會,居然放棄?這太不正常了!
楚妍薯片也不吃了,抱着抱枕鬱悶的噘着嘴,“快別提了,都是上次那通電話鬧的,我媽現在給我設了門禁,不許在外面過夜,要不然,殺無赦。”
她很誇張的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所以,他這算是無意間拯救了自己?
鍾岑愣了一下,不動聲色的說,“可以理解,我要是有女兒,肯定也怕她被拐跑了。”
楚妍歪着腦袋,“你喜歡女兒?”
“嗯,挺可愛的。”鍾岑說完發現她雙眸放光,她一般這個表情,心裏肯定有想法,他有些匪氣的挑挑眉,“怎麼,楚小姐想給我生一個?”
楚妍一語雙關,“我只給我丈夫生。”
鍾岑笑出來,不着痕迹移開了視線。
臨出門前,楚妍像樹袋熊一樣纏在了他身上,渾身都散發著不舍。鍾岑哄着她,兩人難捨難分之際,一聲電話鈴打破了曖昧的氣氛。
發現是專屬鈴聲,楚妍頓時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鍾岑,“誰這麼特別呀?”
知道她疑心病又犯了,鍾岑有些無奈的勾了下唇,“我們教導主任,估計是知道我受傷的事了。”
楚妍將信將疑地噓他,“呦,你還有你們主任的電話呢?”
“實不相瞞,校長的聯繫方式我也有。”鍾岑微微一笑,用最平靜的語氣說著最拽的話。
楚妍被他打敗了。
等門一關上,鍾岑的神情瞬間變了,他看着沙發上的手機,無比慶幸是屏幕朝下放的,要不然,這盆髒水想往劉主任身上潑都潑不了。
“小婉,還沒睡啊?”鍾岑趕在掛斷之前,迅速的將電話接了起來。
謝婉開門見山,“你怎麼樣,傷的嚴不嚴重?”
“你怎麼知道這事的?”鍾岑愕然。
謝婉解釋道,“有人把你們打架的視頻傳到網上去了。”
空氣里都是外賣味,鍾岑聞的難受,一邊開窗通風一邊安撫她,“我沒事,不用擔心,已經去醫院處理過了。”
“不行,我還是不放心,你等我,我現在就過去。”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她似乎已經開始穿衣服了。
鍾岑忙道,“小婉,我沒在家。”
那邊明顯頓了一下,語氣詫異地問,“那你在哪兒?”
鍾岑實話實說,謝婉聽完,隔着電話都掩蓋不住她的沮喪,“那我們豈不是很長時間都不能見面了。”
鍾岑靠在陽台點了根煙,忍俊不禁地道,“我只是住在這兒,又不是被囚禁了,而且楚妍也要上班的,我們不是無時無刻都在一起。”
“真的?”謝婉喜出望外,“那我能去找你嗎?”
這附近也沒什麼好玩的地方,而且物價還死貴,怎麼看怎麼不划算,鍾岑沒讓她過來,想着過兩天去找她。
但是,他失算了。
楚妍的確要上班,可公司是她家的,她想曠工,就是一句話的事,誰又能奈她何?
而且,她曠工還曠的很巧妙,不是直接不去,而是每天都去,但是,不坐班,露個臉之後,打着見客戶的旗號,明目張胆的來找他,連續半個月,風雨無阻。
於是,別說出去找謝婉了,連跟她聊天都成了奢侈,鍾岑唯一能聯繫的女性,只剩下了他老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