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6、天道隱秘
孫悟空在虛空中穿梭許久,正迷茫不知何去何從,猛然發覺前方有陣陣大道波動傳來。他心中大喜,顧不得危險,朝那方向竭力奔去。
遠遠的,孫悟空就看到前方有一團紫光,靠近稍許,紫光化為青紅黃白黑五團光華。
五團光華中,每個光團都有十萬仙神身影,他們或坐或站,面色肅穆,正手掐法訣,口中誦念,全力維繫法陣。
五團光華正中,盤膝坐着一位白袍道人。那道人三十餘歲年紀,頭戴金冠,身穿羽衣,頷下長須飄搖,雙手結成太極法印,周身上下說不盡的盎然仙意。每一次法訣掐動,皆有萬千道蘊流轉。每一次呼吸,皆有磅礴巨力散放。
金冠羽衣道人對面,是一位身高萬丈大漢,手持一桿金槍正左衝右突。大漢不時發出驚天巨吼,音浪傳遍數十億萬里。
孫悟空見到此景,驀然一驚。
他不認識光影中白袍道人,不過,那手持金槍被圍困的大漢,面目分明就是天神宮應龍老祖!
孫悟空手提金箍棒,正待靠近幾分細看,前方波光流轉,走出一位白髮皤然老者,那老者滿面褶皺,面容慈祥,一見面就道:“悟空,你來得正好,且隨我來!”
孫悟空心中本是警惕,待見那老者模樣,赫然是師伯李老君,不由鬆一口氣。他一步跨出,就感覺身形一輕,來到一處關隘上。
孫悟空環顧四周,東方是一片平原,廣闊大地上有許多城郭,繁華富庶,人口眾多,西方是一片大漠,除了無盡狂風,就是苦寒沙漠。
關隘之下,許多將士正在出操,不時有刀槍撞擊訓練聲音傳來。
孫悟空疑惑拱手道:“師伯,你這是……”孫悟空心中有許多疑惑要問,卻不知從何處開口。
李老君手捻鬍鬚微微一笑,一擺袍袖,在城樓雉堞上坐下,道:“悟空,你也不必着急。但我所知,都會告訴你。”
孫悟空點點頭,一瞥之下看到關隘門楣上三個大字“函谷關”,他再看關口下。眾將士簇擁一人。那人一襲白衣,英氣勃勃,二十餘歲年紀,不是尹喜師兄又是誰?
孫悟空驚呼道:“師伯,此地莫非是函谷關?”
這時,一隊巡察士兵迎面走來,孫悟空正欲避讓,卻見那隊士兵直接從自己身體間穿過。孫悟空眉頭皺起。莫非,此處乃是一處幻境?
李老君不過是四衰圓滿修為,他佈下的幻境,豈能瞞過孫悟空火眼金睛。
孫悟空疑心既起,再看面前白髮老道。白髮老道微笑對視,淡淡道:“悟空,你果然聰慧。你猜得不錯,我便是太清道人。”說話間,他面貌悄然變化,由李老君變成光團中那位三十餘歲金冠羽衣道人模樣。
孫悟空面色陡變,一時間連行禮也忘了,期期艾艾道:“您是太清道祖?不知玉清道祖、上清道祖此時又在何方?”
金冠羽衣道人哈哈一笑:“悟空,世上哪裏來的三清道祖。所謂太清、玉清、上清,皆是我太清道人所化!”
孫悟空大吃一驚。早在許多年前,他在水元界時,就聽說過老子一氣化三清之說。後來種種都告訴他,那不過是太清一脈抬高自身而說的誑語。如今面前這位金冠羽衣道人卻說,三清皆是他一人所化!
太清道人道:“此事算不得什麼隱秘。應龍、刑天等人皆知。只不過,大羅天金烏太子為統御方便,將一些事情遮掩了過去。”
孫悟空腦袋嗡嗡,一時還難以接受這個消息。他這時才明白,為何應龍、刑天口中只提“太清道人”而不提玉清道祖、上清道祖。
孫悟空想到應龍,連忙問道:“前輩,我等是見到應龍魂燈黯滅,於是趕去離恨天查詢。不知此刻,您與應龍可曾分出勝負?”
太清道人淡淡道:“我與應龍之間,早就分出勝負。不過,你放心,應龍此刻不會死。其實,就算應龍想死,老道也不會讓他死。”
孫悟空疑惑道:“這是何意?應龍與您不是勢不兩立嗎?”
太清道人頷首道:“早在軒轅大帝在世時,他就對我百般敵視。許多年來,彼此一直爭雄。不過,自從老道擊敗羿神,被命運之輪召喚,我方才發現,所謂萬界一統,所謂長生不朽,皆是一場浮雲!”
孫悟空早就聽聞過“命運之輪”。太清道人提起“命運之輪”是何意思?孫悟空猛然想起方才在虛無之地所見五個巨大光團。
還不等孫悟空開口,太清道人就答道:“沒錯,那就是命運之輪。關於它世人了解的太少!就算是老道,也直到百元前才有所了解!”
太清道人主動將一些命運之輪隱秘相告。
混沌時代盤古、昊天上帝、水神巨靈、太初道人、太玄聖母得知宇宙即將崩潰之後,聯手佈下了命運之輪這個超級法陣。
起初,混沌五聖以為,只要命運之輪正常運轉,就能維繫這方宇宙穩定。不想隨着時間過去,尤其是天地初開達到一千元后,天地猛然發現異變。
原來,聖尊老祖在衍化這方宇宙之時,設立的宇宙結界並非牢不可破。在他老人家看來,宇宙也可以逐步成長。於是,他設下的結界中,既可以抵擋外界虛無之氣的大舉入侵,又能將些許虛無之氣滲漏進來。
外界虛無之氣大量進入,會將這方宇宙生機吞噬磨滅。但若只是絲絲縷縷適量滲入,卻能無中生有,給這方世界帶來不一樣的變化。
正因為這方宇宙並非一汪死水,才能孕化出三千大道。
不過,或許是聖尊老祖沒有預料,亦或者是聖尊老祖預料了,卻想留着考驗後人……在這方宇宙開闢千元之後,積累的外界虛無之氣將達到一個臨界點。再吸入少許,就會引發劇烈震蕩,以至於整個宇宙生命隕滅,回歸荒蕪。
混沌五聖佈置的命運之輪可以穩固宇宙結界,卻無法將多餘虛無之氣擯除。百般嘗試之下,混沌五聖找到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這個無奈的辦法就是將一、二位道尊後期老祖獻祭,將他們一身元力融入命運之輪,將這方宇宙多出來的虛無之氣中和。
混沌五聖中不乏大毅力、大慈悲之人。盤古大帝作為第一任天帝,更有博大胸襟,他主動跨入命運之輪,成為第一個獻祭者。
第一個千元大劫過去,世界進入鴻蒙時代。昊天上帝作為盤古大帝副手,接過天帝之位。
又千元過去,四聖聚會。四聖中太初道人、太玄聖母修為稍弱。太初道人進入命運巨輪后竟無法將法陣激活,太玄聖母毅然跨入,雙雙獻祭。世界進入洪荒時代。
又千元過去,水神巨靈做了第四位獻祭者。世界進入天皇時代。
跨入天皇時代,因為命運之輪對於宇宙的封印,九條本源大道銳減為七條,整個天皇初期、中期竟無一位道尊後期強者誕生。昊天上帝憂心忡忡,一方面他做好了隨時獻祭的準備,另一方面開始着力培養繼任者。
昊天上帝散佈殞落流言,主動選擇退隱,引發萬界動蕩。天界十位金烏太子割據一方,培植勢力互相攻伐。人間萬部強者輩出,掀起一波又一波的神魔大戰。
多年血戰下來,神農炎帝、軒轅大帝、蚩尤老祖、太清道人、羿神大帝、刑天老祖先後跨入道尊中期。在擊敗炎帝、蚩尤后,軒轅大帝成為人間主宰,得磅礴香火之力相助,他修為大漲,成為天皇時代最後一位道尊後期強者。
千元大劫即將到來,昊天大帝暗中找到軒轅大帝,將命運之輪真相相告,隨即跨入法陣,真正從這方世界消失。
軒轅大帝得知真相后心情極度複雜。他一生追求的是江山永固,長生不朽。如今願望實現,一統萬界做了天帝,偏偏要為守護這方世界而死。
為求改變,軒轅大帝毅然實施了“絕地天通”。
太清道人嘿嘿冷笑道:“白澤那傢伙說得儘是一些假話!他告訴軒轅大帝,只要絕地天通,就能打破天道束縛,實現萬世不朽。事實卻是,絕地天通后,命運之輪遭到破壞。還不等新一輪千元大劫到來,軒轅大帝就受到命運之輪反噬而死!”
孫悟空眉頭皺起,白澤老祖乃是噎鳴大神王選定之人,絕地天通也是為了拯救這方宇宙。太清道人如此批評白澤,實在有失公允。
孫悟空道:“前輩,按照您的說法,每次千元大劫都需要一二位道尊老祖獻祭,不知太古末年大劫……”
太清道人淡淡道:“軒轅大帝臨終之時,命我接掌大位。我一心向道,對於權勢渾不在意。恰恰金烏太子來投,他本是昊天大帝一脈,麾下家臣無數。於是,在軒轅大帝首肯下,由老道主持,將天帝之位禪讓給了金烏太子。”
孫悟空心中狐疑,天後作為軒轅大帝遺孀,她所說的可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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