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年之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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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老何来到京兆,宋可人再也按耐不住对萧烈的思念。她对着老何哭了一天一夜,眼睛几乎哭瞎的时候,老何终于一狠心答应宋可人一定帮她找到萧烈。
一番周折之后,老何总算是找到了萧烈暂时落脚的地方。宋可人终于丢下了方家所有的生意,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北方。
那时,辽已经灭亡,辽代残余的贵族在耶律大石的领导下一路向北。而萧烈消失在中原这么多年,原是一直追随耶律大石光复大辽基业。
老何带着宋可人来到了辽上京,而那时的辽上京已经成了金人的天下。耶律大石带着契丹的旧贵族早就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万念俱灰的宋可人生了一场大病。这场病让她回忆起穿越前的时光,她似乎想起曾经有一个政权叫做西辽。
病中的宋可人命老何赶忙带着自己赶往黑水,不料,途中两人迷了路。而病重的宋可人几乎死去,在见到阎王的最后一刻,却遇到了白鞑靼人。
白鞑靼人将其救回部落,没想到在这里竟遇到了跟随耶律大石的萧烈。
两人相见,一番痛哭。
宋可人握着萧烈的手怎么也不肯分开,她哭着跟萧烈说她再也无法忍受没有他的日子。而萧烈,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也在拥抱宋可人的那一瞬间,偷偷的抹掉了眼角渗出的泪珠。
再也不分开,他跟她。他对她许诺要生生世世在一起,她对他发誓死也不要离开他身边。萧烈捧着宋可人的脸仿佛捧着宝石,宋可人看着萧烈的眸子亦仿佛是见到了天上的星星。
不分开,两人的诺言。
老何偷偷的在一旁抹掉了眼泪,他开心极了,他想,他这辈子没白活。
宋可人将方家所有的文书交给了老何,请他带回京兆去。她已经无力守护方家,未来的路就请方家的人自己走吧。只留下了当初自己在京兆买下的那张地契,当初她想在那里建一幢波斯风格的房子用来开酒楼,现在不必了,因她要到波斯去了。
一路跌跌撞撞,跟着萧烈来到了漠北。耶律大石建立西辽,而萧烈则被封为郡王。萧家的生意交给老何去打理,他到躲在了漠北享清福。
那一日,萧烈与宋可人走在漠北的黄昏下。萧烈忽然拉住了宋可人的手,他正色看着宋可人,紧张的问道:“你,我们,嗯,现在,不如,嗯?”
“什么?”宋可人一愣。
萧烈的脸有些发烫,好在夕阳的金色帮他掩盖了这微妙的尴尬。
“不如,我们,内个,你,哎呀,你怎么这么笨?”萧烈说着竟有些恼火。
宋可人不禁“噗嗤”的一声笑了,她好奇的问道:“大哥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他的意思是叫你成为他的王妃。”原本在打猎的耶律大石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笑嘻嘻的看着两个站在荒原上的人兴奋的喊道。
萧烈的脸越发的烫,他紧张的看着宋可人,甚至手心都出了汗。
“怎么,你不答应啊?”耶律大石打趣道:“还是你不愿意嫁给他这个莽汉?我大辽年轻的小伙子很多,可以随便你挑选。”
“我……我才没有!”宋可人的脸也红了,慌不择言的说道。
“啧,你怎么这样跟皇上说话?”萧烈责备道。
“朕肯她不同意!朕赌一百头牛!”耶律大石继续打趣道。
宋可人的脸更红了,她垂头说道:“回皇上的话,我,我从中原来,不就是……”说完,她偷偷的瞄了萧烈一眼。
“哎呀,可惜了朕那一百头牛!”说罢,耶律大石嘘唏着大马而去。
“你同意了?那我们明天就成亲!”萧烈兴奋的说道,说着,他兴奋的抱起宋可人狠狠的甩了一圈。
宋可人高兴的躺在萧烈的怀中,享受着漠北苍劲的风中带来了幸福。
你听,那风中有人唱到:
“张鸣筝,恰恰语娇鸯;
一从弹作房中曲,常和窗前风雨声。
张鸣筝,待君听。”
中原,周晓晓推开宅院的大黑门,这拥有套院的房子里充斥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周晓晓木着脸关上了大门,她松了一口气,仿佛将一天的压力都舒缓了出来。
忽然,西边角门里走出一个小丫头。
“奶奶,您回来了?”小丫头紧张的说道。
周晓晓点了点头,看似随意的问道:“前儿那个发现咱们家酒楼秘密的人怎么样了?”
那丫头竟打了个哆嗦,仿佛是看到了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她努力的让自己显得镇定的说道:“回,回奶奶的话,他,他已经不哀号了。”
“哦,那就是快了,我去看一眼。”周晓晓说道。
周晓晓来到后院的一间屋子前,她推开了窗。只见窗子里,老何浑身爬满了蝎子,他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而这时,隔壁的房间里忽然传来了一声古怪的喊声。
“嗷……”
周晓晓不禁一惊,她立即放下窗子匆匆冲入隔壁的房间。那间屋子阴森的可怕,整间屋子连个窗子都没有,屋子里黑漆漆的,周晓晓一打开门,那屋子里又传出了“嗷……”的一声怪叫。
地板上洒满了饭粒,顺着四散的饭粒看去,这房子里空空荡荡,什么家具都没有,只有一条长长的铁链,铁链的尽头像是系在什么东西上一样。细细一看,竟是系在一个动物的身上。
那动物浑身发紫,背着身子蜷缩在墙角。
周晓晓一进这屋就掉了眼泪,她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儿子,你,你是不是想吃什么东西了?跟娘说,娘叫人给你准备!”
那动物听到人声立即转过身,忽然他猛然跃起向周晓晓扑了过来。周晓晓眼疾手快往后一躲,那东西“噗通”的一下就摔在了地上。
“儿子,你有没有摔疼?”周晓晓心疼的问,可却不敢伸手去扶那东西。阳光从门里照射进来,只见那东西通体发紫,而那东西的背上竟隐隐透着一只黑色的蝎子。
那东西忽然抬起头来,只见他的眼睛那里只有一条如同纸一样薄厚的缝,而他的嘴大的吓人,他张着嘴,口中竟像是鲨鱼一样有两排牙齿!那东西猛然发出“呜呜”的哀号,又伸手像周晓晓抓去。
周晓晓竟再也受不住了,她立即扭过身去关上了门,此时,她早已泪如雨下。
在一旁的丫鬟早就吓得哆哆嗦嗦,若不是她身上中了蛊早就离开这鬼地方了。那屋子里的东西从来都不会说话,三天既要吃掉两只金蚕,往后他会变成什么样谁能知道呢?
周晓晓跌跌撞撞的冲入了后院的正房,一推门,一张旧的不能在旧的桌子映入眼帘。
这房间里的一切都是周晓晓所熟悉的,这桌子、这椅子、墙旮旯里的小板凳,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过去她与蛊王住的那间房子里的摆设。
蛊王的房子早已经毁于荒芜之中,周晓晓硬是按照自己的记忆重新建造了一间他们俩过去的家。而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家里多了一样东西——蛊王的牌位。
周晓晓抹着眼泪走到蛊王的牌位前,她伸手一下子抱住了那个牌位,仿佛是抱住了蛊王的身体。多少个日日夜夜里,她都曾这样做过,每当她抱住蛊王的牌位,心里便如同回到他身边一样的踏实。
“相公,我做错了,对不起,我不该让我们的孩子变成蛊娃。”周晓晓痛苦的说道。
周晓晓的孩子一生下来便注定了悲剧的一生,他还在娘胎里的时候,他的母亲就按照书中所描写将孩子练成蛊娃。可是,那书残了两页,周晓晓并不知道蛊娃是今天这幅模样。
周晓晓在官道上开设茶馆,为的就是寻找阿星的下落。终于有一天,她发现了阿星的影子。原来,阿星竟又在引诱年轻的女子使用牵魂针(参见楚楚之死与苗兰儿之死)。周晓晓设计引得阿星进入圈套,并放出自己的儿子。蛊娃一口咬住了阿星的脖子,阿星正欲将他毙命之时,蛊娃体内的蛊一下子钻进了阿星的身体里。
不过,周晓晓没让阿星立刻死,她折磨了阿星几年才让他见了阎王。
“少奶奶。”
周晓晓抱着蛊王的牌位抽泣时,忽然丫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
“干嘛?”周晓晓连忙擦掉了眼泪问道。
“少奶奶,仓库那人好像断气了。”丫鬟怯生生的说道。
周晓晓立即站起了身说道:“好,他死的正是时候,给我儿当午饭吃了吧。”
春日,漠北。
萧郡王带着王妃出行,宋可人坐于宽大的撵中,萧烈骑着马伴在她的左右。草原上弥散着雨后的清新,这里的一切是如此的安逸。
侍从中有人唱起了传统的民谣,萧烈一面听一面时不时的扭头看着宋可人。
忽然,宋可人想是想到了什么。
“对了大哥,你发现一件事儿没有,老何似乎一个多月没跟我们联系了!”宋可人侧过身趴在一旁的枕头上说道。
萧烈的心一沉,但嘴上依旧说道:“恩,大概是忙吧,我已经飞鸽传书到京兆去了。”正说着,不远处一个侍从匆匆的跑了过来。
“东郡王,信。”侍从说着递过了白鸽。
萧烈从白鸽的腿上摸出一个细细的麻布卷,随后将鸽子扔掉,他打开布卷一看,不禁变了脸色。
“京兆的伙计们声称没见过老何!他一定出事了!”萧烈紧张的说道。
宋可人也立即紧张了起来。
“走,我们回中原去!”萧烈说着,打马向东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