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閉嘴
“閉嘴,此事你不要管。”大妃用前所未有的凌厲無情的眼神盯了她一眼。
後宮從來都沒有善良的人,善良都用來祭奠青春和愛情了。
崢嶸郡主心裏升起一股寒意,握緊了馬鞭,閉上了眼睛。
這計策,是歸寒邪出的,毒藥也是歸寒邪給的。
那兩個侍從是大妃以重金和對其後代許諾,讓兩個男奴扮成的。
大妃身邊早就養了一些能人異士,在關鍵時候能起大作用。
柳妃腰帶里的毒藥,也是大汗身邊那兩個侍從在搜的時候放進去的。
至於柳妃給大汗的那杯茶,是早早就在茶杯上抹了毒而已。
柳妃必死,但死況太慘,父汗揮刀時那猙獰無情的模樣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腦海里。
還有那兩個兄弟是她從小看着長大的,活潑開朗,態度恭敬溫和,並沒有錯啊!
崢嶸郡主突然有了種罪孽感,為殺柳妃,卻要死好幾個無辜的人,這樣是不是太狠毒了?
天亮了。
歸寒邪和御鳳瀾被放了出來,大汗親自在牢外迎接二人,笑吟吟地說道:“委屈皇帝了,我已經想好了,要與你聯手,打敗北唐。不過,我要所有的那些戰馬!”
“好說。”歸寒邪笑笑,大大咧咧地說道:“公馬母馬,統統給你。”
“好,一言為定!”大汗眼睛一亮,撫掌說道:“從此刻起,我們就是朋友了。”
“當然是朋友。”歸寒邪又咧咧嘴,向他舉起了右手。
大汗愣了一下,趕緊和他擊掌盟誓。
“大汗與我,永遠是朋友。”歸寒邪又說道。
大汗連連點頭。
大妃親自拿來筆墨,讓二人簽下盟書。
“我們的兵馬,即刻啟程,去攻打北唐。我們裏應外合,踏平北唐國。聽說他們的海國,風景很好啊。”大汗撫掌,樂滋滋地說道。
“申將軍留在這裏吧,做為我們的聯絡人,大小事情,他都可以代為決斷。”御鳳瀾轉頭看向申晉。
“是。”申晉連忙抱拳。
“放心,我會照顧好申將軍。”大妃走過來,笑吟吟地說道。
從胡疆出來,正是正午,出太陽了,積雪融化,涼嗖嗖的風直往人脖子裏灌。
二人拐過了山道,只見前面等着十名騎士,領頭的人是崢嶸郡主。
“我和你們去,殺敵去。”崢嶸郡主笑着說道。
“很危險的!”御鳳瀾想勸退她。
“危險又如何,人生一世,總要做點轟轟烈烈的事。而且我現在不想回去看到父汗和母妃,我覺得他們太狠毒了。”
御鳳瀾一聽,就知道是為昨晚的事。
於是輕輕點頭,小聲說:“好,追隨你自己的心吧。”
“走吧。”崢嶸郡主一揮鞭子,往前疾沖而去。
小金撒開四蹄,很快就超過了她們一行人,還故意蹬起了雪泥往他們身上拋。
“等等我們。”崢嶸郡主奮起直追,大聲叫道。
御鳳瀾靠在歸寒邪的身前,小聲問:“你跟我回去嗎,還是要去逍遙去?”
“怎麼,利用完了就不想見我了?”歸寒邪臉一板,不痛快了。
“我什麼也沒說。”御鳳瀾挑了挑眉,縮進了披風裏。
歸寒邪嘀咕,“哼,趕我走,我一天揍他十回。我還要還四處去找女人,天天讓他直不起腰。”
御鳳瀾想像了一下那情形,忍不住地笑。
帝夜天再生他的氣,又能怎麼樣呢?
這兩個人骨頭裏,流的是對方的血啊。這種奇妙的緣份,是割捨不掉的。
帝夜天化妝成紅甲軍,在城裏走了一圈,大致知道了情況。
那些百姓被繩子串在一起,隔百個人,挑一個人捆上火藥管,只要點燃,這些人就會炸飛。
這是北唐詔準備用來對付青衫軍的法寶。
他沒有看到薄念傾,他的人也一個沒見着,不知道躲在什麼地方。
“先出城。”他停下腳步,低聲說道。
兩名侍衛跟着他轉身,三人正要往回走時,幾騎快馬過來了,領頭的正是薄念傾。
“他回來了。”帝夜天眸光沉了沉,退了兩步,和別的紅甲軍一樣,勾下了頭。
“郡王。”迎面又來了幾匹馬,攔住了薄念傾,一行人正好停在了帝夜天的面前。
“郡王去哪裏了?詔王殿下一直在等您。”
“出去看了看。”薄念傾面無表情地說道。
“請郡王看看這個。”北唐詔的人捧出一隻匣子,打開來,裏面是一枚玉印。
薄念傾的手從披風裏伸出來,突然,他轉頭看向了站在一邊的帝夜天。
雖然都是一身紅甲,但是帝夜天站在這裏就是有種強大的氣場,讓人忽視不了他。
“拿下你的頭盔。”薄念傾用馬鞭指向帝夜天。
帝夜天抬起頭,用北唐話冷冷地回道:“紅甲軍只聽令詔王殿下,除了他,沒人能讓我們拿下頭盔。郡王在我們北唐大營,還是不要太狂傲。”
“呵……”薄念傾雙瞳驀地一縮,突然揮起鞭子,打向他的腦袋。
帝夜天閃身躲開了這一鞭子,但他身邊的幾人沒有躲過,被一鞭子打得飛出老遠。
帝夜天驚訝地看向薄念傾。
這人的武功怎麼變得如此之高了?
“拿下你的頭盔!”薄念傾冷酷地斥責道。
帝夜天抬了抬下巴,還是不動。
“薄念傾,你不要太過分,我們可不是你的手下。”四周的紅甲軍被他高傲的態度激怒了,圍了過來,扶起了被他打傷的紅甲士兵,對他怒目而視。
“他是姦細。”薄念傾指着帝夜天,冷冷地說道。
“我看你才是姦細,目中無人,把這裏當成你自己的地方了。別忘了,我們的主子,都是詔王殿下,你不過是給殿下牽馬的一介馬夫而已。”帝夜天平靜地回道。
“混帳。”薄念傾身後的人忍不住了,拔出刀,逼近了帝夜天。
“吵什麼?”北唐詔的聲音傳過來了。
眾人轉頭看,紅甲軍搶先告狀。
“薄念傾突然發瘋,打傷我們的兄弟。”
“他是姦細。”薄念傾指帝夜天,冷冷地說道。
“他們都是紅甲軍,怎麼會是姦細。傾郡王你太多慮了,我讓你看的東西,你看了嗎?”北唐詔不可置否地揮了揮手,追問道:“那東西是不是蘭燁皇宮出來的真跡?”
薄念傾掃了他一眼,轉身走向了帝夜天,伸手就要揭他的頭盔。
“喂,你也太不把詔王殿下放在眼裏了吧?你算什麼東西?”帝夜天的侍衛開始發難了。
薄念傾手一揮,直接把侍衛打開。
北唐詔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了,冷哼一聲,轉頭看向帝夜天,“你揭給他看看,免得他發瘋。”
因為戰馬太過彪悍,跑得太快,臉上露出一寸肌膚,都會被風割傷,所以這頭盔很特殊,只露一雙黑眼珠。
帝夜天和他對視了一會兒,雙手捧住了頭盔,冷冷地說道:“若屬下不是姦細,請傾郡王給詔王殿下跪下賠罪。”
薄念傾直直地盯着他,看着他一點點取下了頭盔。
其實帝夜天戴的這張面具,其餘紅甲軍也不認得,他是在進城之後殺了一名紅甲軍,奪了他的衣服,拿了他的腰牌,這人還是個小隊長。
但是這時候沒人會幫薄念傾,他太猖狂了,從來不把北唐人放在眼裏,早就惹惱了他們。
所以沒有一個人會說不認識帝夜天,都站在一邊看着,等着薄念傾出醜。
“你叫什麼,哪個隊的?”薄念傾質問道。
帝夜天鎮定自若地說了個名字。
“是他嗎?”薄念傾問四周的人。
“是他。”帝夜天帶的人立刻說道。
薄念傾盯着他的眼睛看了會兒,伸手在他的臉上用力摳了一把。
帝夜天此時突然動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往後用力一甩。
薄念傾身形落在了斷牆之上,站穩之後,轉身看向了帝夜天,厲喝道:“帝夜天。”
這名字一喊出來,一群人像見了鬼一樣,尤其是北唐詔,嚇得趕緊往回跑,不停地大叫,“來人,來人,快抓帝夜天。”
帝夜天丟了頭盔,慢步走向薄念傾。
“裝神弄鬼幹什麼?”薄念傾卷了一縷發,冷笑道:“想不到你現在成了縮頭烏龜了。”
“想捉只王八吃,偶爾忍忍也行。”帝夜天撕下面具,直視着他,“薄念傾,你準備什麼時候跳進鍋里去?”
“真的是他,真的是!”有人大喊了起來。
北唐詔爬上了馬,掉轉頭就往回跑,“集合兵馬,集合兵馬!活捉帝夜天的,賞十萬金。”
但哪有人敢輕易上前去,他們握着兵器圍在一邊,沒有人敢當出頭鳥。
“傾郡王,殺了他。”北唐詔躲到了一處斷牆后,大吼道。
薄念傾飛身起來,手中多了兩把軟劍,攻向帝夜天。
帝夜天和他一交手,就知道這人的功力已經不在他之下,難怪能把歸寒邪逼到了懸崖底下。
二人交手了數百招還是平手。
四周的人越圍越多,帝夜天找准機會,虛晃一招,往人群外沖。
他不能讓北唐詔反應過來,拿着百姓和帝琰來威脅他,他得搶先離開。
薄念傾一路咬緊他,二人疾奔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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