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人
三句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聽來無比狂傲、不切實際的一句話，但是此時此刻趙寅喊出來時，南宮如音彷彿感受到了一種錯覺，似乎他真的可以做到一般。
這不可能……他不過，是個靈脈被廢的廢物而已！
緊咬牙關，南宮如音低喝道：“趙寅，你清醒一點！就算你無法接受，也不要用這種方式來發泄吧？不管你是怎麼得到的力量，必將透支你的身體。放手，對我們兩個人都好。”
趙寅卻面帶嘲諷的笑意，淡淡地道：“那不如，打個賭如何。”
“就賭，十年內，我能不能讓我的名字響徹整個天蒼大陸！”
南宮如音神色轉冷，語氣中滿是無奈，“我沒空和你打這種孩子氣的賭，你若是執意不簽，我只有不客氣了。”
“呸，你這種廢物，連靈輪境都沒進入，還想稱霸世界巔峰？”
南宮雲龍不屑地嗤笑。
要知道，現如今青龍城的最強者便是皇帝，乃是靈轉境巔峰的高手，實力深不可測。據傳他修鍊近千年才達到如今的高度，饒是他也不敢妄言天下第一。
一個廢物，憑什麼有膽子說自己十年內天下第一？
“那簡單，不如，就當著所有南宮家成員的面來一局好了。我和你，打一場。你若贏了，我二話不說簽休書離開。”
趙寅面上冷笑，卻已經心如死灰。
他雖能理解南宮如音做出的決定，清音門，那可是元武國的七大宗門之一，被清音門門主看中，便等若踏上了直衝雲霄的康庄大道。
兩相權衡之下，任何人都會放棄他。
但，趙寅不甘心。
用九幽王的話來說：“區區一個清音門，本門主都沒聽說過！我稱霸世間之時，悟道境的強者一掌拍死成千上萬！”
靈轉境之後便是愈發深奧的悟道境，在元武國，已經上萬年未曾出過這樣的絕世強者了。
“你說的當真？”
南宮如音美眸流轉，滿是寒意。
她雖對趙寅充滿愧疚，但若是他執意如此，唯有盡量手下留情了。
趙寅輕點了點頭，隨即看向旁邊瑟瑟不平的南宮雲龍，突然又道：“不，我又改主意了。”
“我要一個人，挑戰你南宮家所有的同輩對手。”
他現在身體孱弱，使用魔血之後只不過是肉身強悍，堪堪達到靈輪境的境界而已，再往上的強者，九幽王坦言他還對付不了。
“你瘋了嗎？”南宮如音脫口而出，睜大了雙目。
除去她和南宮雲龍，家族中尚且還有數位靈能境的優秀子弟，輪番車輪戰下，趙寅怎麼可能扛得住？
南宮雲龍卻生怕趙寅後悔一般，立刻惡狠狠地道：“這可是你說的！等你輸了，我要你打斷你的雙腿，讓你跪在地上為我道歉！”
趙寅聞言，輕笑一聲，臉上的笑意冰寒且瘋狂。
“看來，是剛剛收拾你還不夠是吧？”
如一股涼意直竄到天靈蓋，南宮雲龍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只敢瑟瑟不平地看了眼趙寅，逃也似的往山下跑去。
望着離開的南宮雲龍，南宮如音最後輕嘆了口氣，道。
“趙寅，你太幼稚了，逞強的結局就是自取滅亡。雲龍跟着你胡鬧，我不會，馬車已經備好了，你考慮清楚就帶着你母親過去。”
說罷，南宮如音轉身便走，心中已對趙寅失望到了極致。
被趙寅那麼一鬧，她心裏最後那絲愧疚也已經消失的乾乾淨淨，剩下的只有厭惡。
“呵，一群，井底之蛙！”九幽王不屑的聲音回蕩在趙寅心中。
趙寅沉默了一會兒，只覺有些不真實地看向了自己的手。這魔血的功效便如同狂暴劑一般，瞬間讓他整個人戰力翻了數倍，甚至現在他都能感受到自己身體裏心臟瘋狂地在跳動着。
但副作用也明顯，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性格里的暴力因子被激發了出來。
長此以往下去，他還是他嗎？
……
烈陽當空下。
趙寅孤身一人，脊背挺得筆直，腳下是演武場的巨大青石磚，身旁則圍了不少竊竊私語的南宮家子弟。
“嘶，這個不自量力的廢物，竟然敢挑戰如音小姐。”
“錯！他是要挑戰南宮家所有俊傑。”
“這樣的神經病理他做甚？小姐真是好脾氣！”
字字句句傳入耳朵中，趙寅卻不為所動，安靜地佇立在原地。
突的，聽到由遠及近傳來的烈烈風響，一行十餘人飛速衝來，為首的正是南宮如音。
而她的身旁則是南宮雲龍，一下山他就馬上去找家族裏的大夫接上了手臂。此時此刻他神色無比猙獰，心中恨不得將趙寅直接撕碎！
“如音姐，面對一個廢物，有必要這樣大費周章嗎？”
說話之人名叫南宮鎮，乃是家族中第三天才，一手雷電之法出神入化，人人都說他和南宮雲龍不相伯仲，甚至還在他之上。
南宮如音秀眉緊簇，踏上演武場的地面，神色複雜地看着趙寅。
對面的少年粗衫破爛、粘着凝固的血漬，看上去無比狼狽。神情卻若清風吹拂般輕鬆寫意，雙眸冷得像萬載冰山。
這樣的趙寅，總給她一種壓抑到了極致的陌生感。
南宮如音一聲不吭，南宮雲龍卻嘲諷開了，“哼，誰讓這廢物非要大言不慚？每一個人，都可以將他踩在地上摩擦！”
趙寅挑挑眉，神色不耐，終於說道：“說夠了，就速度上來，你們一起上吧。”
一起上吧。
四個字，瞬間在整片場內爆發出了一陣喧囂的風暴聲，狂妄至極！
此時此刻，在演武場旁的高樓中，兩人正站立在窗口，看着這場鬧劇。
“有趣，有趣，一人挑戰你南宮家十餘俊傑，這少年很有意思啊。”一面容剛毅的男人輕笑着說道。
他身上透着一股正氣，唯獨臉色卻蒼白到病態，看上去頗不正常。
而他身上披着一席黑色長袍大毫披風，披風背面是一條龜身蛇尾龍頭的怪異生物。
他的身旁，正是南宮家當代家主南宮鶴。
在無形中他總是刻意地落後男人半步，聞言，不由搖了搖頭道：“玄武使大人不必將此人看在眼中，他不過是個被廢了靈脈的上門女婿，興許想藉此出出風頭罷了。”
南宮鶴心中冷嘲，若不是今日有這位在，他早就衝下去一掌將趙寅拍死了。
不知死活的東西！
“靈脈被廢，倒是可惜了這股衝天氣勢，竟生在一個廢物身上。”玄武使眼中閃過一抹失望之色。
而在下方演武場上，隨着趙寅的挑釁，戰鬥一觸即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