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可以坐下來談價錢了嗎？
羅小瓜她=正愁不知道找什麼活計呢！
她將筆墨紙硯抱回家，言良扔了一張紙給滾滾玩，便自己開始提筆作畫。
羅小瓜覺得他這架勢很能唬人，在旁邊看着也心痒痒，索性湊過去幫言良研墨，誰知言良竟還嫌棄她。
“不能加水。”見羅小瓜一臉懵懂，言良無聲嘆了口氣，抬手招她過來，“文公子給的是一塊已經磨好的舊墨錠，尖角已經磨平，所以加半斗水便能磨出濃汁。”
羅小瓜心說磨個墨而已，你們書生怎麼這麼多講究，有你們這講究，她一台手術都做完了。
“還有你的手法……”言良看不下去，抬手按住羅小瓜拿墨的手指，“墨錠豎直，用力需得勻稱，慢慢回溯，直到墨汁會自動流進墨痕中，便算是磨好了。”
言良骨節勻稱的手指微涼，為了教她控制力道，羅小瓜近乎是半邊身子都被言良罩住，男人溫熱的呼吸帶起的和風就在耳邊，聲音很低沉和緩，羅小瓜不自覺蹭了蹭耳廓，直接躥出來：“磨墨就磨墨，別動手動腳。”
言良在她微紅的耳根上看過一眼，眼底閃過一道幽光：“教你磨墨而已，小瓜姑娘，你這反應，未免也太大了。”
羅小瓜從他旁邊躥出來的時候，不小心在他身前蹭了一下，言良位置受限，只得伸手擋了擋，誰知就是這一檔，反倒像是他故意抬手去摸羅小瓜的腰。
羅小瓜當時腿就一軟，也不知道原主這副身體是怎麼回事，言良只在她腰上蹭了一下，人就軟了。
羅小瓜咬牙暗罵這個yin賊。一定是她在空間裏幾進幾齣，所以精力被消耗，體力不支，這個混蛋竟然敢故意佔她的便宜，還裝着一副清心寡欲的君子模樣。還敢惡人先告狀！
yin賊！
羅小瓜氣急，搶過毛筆，這空中揮舞着嚇唬道：“你下次再敢動手動腳，我就剁了你。”
言良好笑不已，探過身子來奪筆，抬筆在她鼻尖留下一圈墨印：“滾滾在看着，你這個當娘的，能不能給孩子立一個文雅賢淑的榜樣。”
羅小瓜轉頭，就見滾滾瞪大了一雙眼睛盯着你來我往的兩人，不由語塞了片刻，逮着機會就刺言良：“不好意思哦，本人忙着賺錢養家，沒時間裝賢婦。”
言良抬着筆尖點了點她，搖頭失笑。
羅小瓜后腰還有點酥酥麻麻的癢，被他這麼一看，整個人都不自在了，擦了手轉身就跑了。不怪她不爭氣，實在是兩輩子她都是個母胎單身的。言良那張臉，高鼻樑星目劍眉，輪廓硬朗流暢，卻沒有半分女氣，就是個妥妥的頂級美男，要不是羅小瓜因為原主的緣故對這混蛋心裏還存着氣，單是看那張臉就真的能被蠱惑了去。
好像遇到了個男妖精，失策失策，羅小瓜懊悔地想。
滾滾在旁邊看着言良作畫，晃了晃小腦袋，耿直道：“爹，娘被你氣走了。”
言良筆尖微頓，摸了摸滾滾的頭，聲音壓得很低：“你真的覺得她是你娘嗎？”
滾滾有點不明白：“娘就是娘啊！”
言良目光微沉，沒有答這話。
他畫了兩幅圖，一幅是巍峨高山，言良給其提名為《雲山遊記》，另一幅圖則是長河落日的荒漠圖。
羅小瓜看了看，疑道：“你去過沙漠？”
不是她瞧不起古人，古代交通不發達，去京城趕考都要提前半年出發，言良長這麼一張弱不禁風的臉，怎麼可能能有機會跑沙漠去吃沙子？而且他不是從宮裏出來的太監嗎？
言良低咳了一聲，解釋道：“這是西關的風景，當年……我曾經跟着宮裏的主子到過此處。”
會作畫，去邊關，沒想到在宮裏當太監業務還挺廣泛，羅小瓜如此想着，卻還是很好奇：“你主子帶你去邊關做什麼？”
言良自然是不可能告訴她，他是去西關帶兵打仗，蕩平蠻夷之地的，因此含糊道：“主子喜歡喝西關的清明雨茶，所以奉命去取。”
羅小瓜嗤之以鼻：“你們宮裏的主子真豪橫，浪費資源。”
這話怎麼聽都不像是好話，言良忍耐了片刻，在兩幅畫的角落註明滾滾二字。
羅小瓜頗感新奇：“我聽說人家取別號都是什麼靜安先生，太白居士啥的，你落個滾滾兩個字，會不會顯得太過兒戲？”其實羅小瓜主要是擔心作畫者的名字過於兒戲，這畫不好賣。
言良笑了下，不甚在意：“就這樣，挺好。”
羅小瓜無奈，只得揣着兩幅畫去鎮上，心裏盤算着若這畫賣不出去，就把言良那敗家子趕出家門，讓他去樹林裏吟詩作對風花雪月。
城門口就有家畫坊，專門用來收集名家的畫作，再轉賣給縣城裏的富家公子哥兒，羅小瓜進去的時候老闆正在用雞毛撣子打落畫架上的灰塵，見羅小瓜進來，老闆抬了抬眼皮子，正眼都不肯給一個：“姑娘，若無他事便不要進來了，店裏沾灰，咱還得打掃。”
這種店老闆一雙眼睛識人得很，在他們眼裏只有兩種人，有錢的和沒錢的。羅小瓜一身布衣，頭髮只用一根竹簪插着，一看就是個兜里沒二兩銀子的，身上也拿不出有錢貨色，做不成買賣，故而老闆根本就不願意搭理。
羅小瓜心說你瞧不起誰呢，跨過門檻就進來了。
出發前言良曾囑咐她，賣畫的時候一定要把氣勢拉足，羅小瓜也知道這群定價的人都是狗眼看人低，她若是畏畏縮縮，反倒受人欺負。
故而老闆嫌她窮酸，勸她不要進？她偏要大大方方的進，還要以那種我是你、大爺的氣場進來。
羅小瓜把兩幅畫放在櫃枱上，輕叩桌面：“老闆，來定個價。”
她語氣很隨意，隱隱露出不顯山露水的狂妄，反倒讓人心生忌憚。
老闆心說我倒要看看你個連個簪子都買不起的小叫花子能拿出什麼好東西來，結果剛展開便震驚了：“這這這……”
羅小瓜微微一笑：“現在，我們可以坐下來談價錢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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