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柴清秋露出笑容，這笑帶着點嘲諷，陰陽怪氣的讓人看着很想打人。
“不巧，我特意挑這個時候過來的。平日太忙，想見一個人還沒空。無為宗的零露是吧，過來我們聊聊？”
柴清秋的語氣很不客氣，直接撕破臉皮，不做任何掩飾。
來者不善。
交換弟子們交頭接耳，皆在感嘆零露才來就得罪了玄派弟子，以後的日子不好過咯。
領頭的弟子猶豫：“這……”
這了半天也沒說句阻止的話，修仙界這些人的尿性，懂的都懂。
零露不慌不忙走上前：“這位師姐找我有事？”
“有點私事想和師妹交流一下。”柴清秋皮笑肉不笑。
摸着良心說，柴清秋長得挺美的，不然十二師兄也不會愛她入迷，可再深情，也抵不住這位是個徹頭徹尾的海王。
屬性還很綠茶，僅指在男修面前。
原著中她是惡毒女配之一，玄派的男弟子沒有不對她有好感的，唯獨穆飛遇，海王相遇，柴清秋栽了。
就是不知道這位口中的私事，到底是指被廢的十二師兄，還是穆飛遇。
零露瞥了一眼她的佩劍，是把好劍，但靈氣注入時沒做好，劍尖是個脆皮。
這修仙界凡是用劍者，因為所用為靈氣，傷人處大都是劍氣，劍尖的問題經常會被忽視。
也就零露幹了幾年的煉器師，分析有一手，這才輕易看出弱點在哪。
柴清秋將挑選仙鶴的事情拜託給了領頭弟子，而後帶着零露走到開邊，邊走邊說。
“我都聽十二師兄說了，無為宗真是好大的規矩，他只是拿到了鑰匙，連那什麼閣都沒進去，你們大師兄下手未免太狠了點。”
零露面色古怪，這姑娘到底想幹什麼？感覺不妙，她悄悄摸上自己的劍。
“所以寫你需要我給大師兄傳音，你倆自己說？”
柴清秋站定，轉身，不語。
“聽聞你是無為宗那位大師兄少有的親近之人？”
“高看我了，我就是個打雜的，你應該也看得出來，我才築基的實力。”而柴清秋已然是金丹中期，零露不着痕迹後退了一步。
話音剛落，劍出鞘的聲音響起，柴清秋一劍劈了過來。
“築基才好啊！”僅僅只死一個築基才不會有人追究！
零露用劍擋住，哐當一聲，脆而沉的聲音響起，耳朵微微一動。
“玄鋼鍛造。”
又一劍。
哐。
零露聽着細微差別，恍然：“淬火十二道。”
柴清秋看不明白她在做什麼，認定她一個築基還在瞧不起自己，火氣一上來，咬牙運轉全身靈力，飛身一躍，用了大招。
零露見狀，也不敢再硬抗，築基到底是築基，靈力有限，扛不住的。於是轉身就跑，柴清秋因為慣性，一劍砍了個空，直接將地面砸出一個恐怖的坑來。
玄派喜好攻擊力強悍的招式，果真不虛。這地面可不比無為宗的中級材料，這是高級材料！
金丹中期一擊，能將高級材料砸這麼深，攻擊力都快趕上金丹後期的晁季同了。
瘋子！
零露暗罵一聲，用盡全力朝人多的地方跑去，柴清秋緊隨其後。
柴清秋放招的動靜太大，所有人都關注到了這邊，但遲遲沒有人敢上來幫忙，這樣的打鬥在修仙界司空見慣。
零露心知，還是因為無為宗地位太弱，在場根本沒有朋友，都如柴清秋一般，沒將小門小派弟子的命放在眼裏。
她停住腳步，猛然轉身，心中忽然湧起一絲怒氣。
打從她進玄派起，就彷彿進入了一個病態的世界。
強者為尊，弱者卑賤，人命不值一提。
“聽到我說出你佩劍的製造過程，你還敢追過來。真有勇氣。”
零露鮮少拔劍，她的劍是和力海長□□同打造，比尋常劍更重，她平時還挺嫌棄。
她緩緩拔出重劍，笑出梨渦，眼神卻冷了下來：“難道沒有人告訴你，不要惹煉器師？”
兩劍相觸，柴清秋的步伐被阻，她驚駭地看向零露，握着劍的手微微顫抖。
漆黑重劍沒有絲毫變化，反而是柴清秋的愛劍，從劍尖處裂開的痕迹一直蔓延到劍柄，靈力輸送受阻，此劍，已然廢了。
零露將劍橫着擱在自己肩頭，也是沒想到這劍會這麼碎，她以為只會碎個劍尖呢。
“抱歉，不知道你的劍這麼脆。”
圍觀人群驚呆了。
這姑娘不是築基實力嗎？
是怎麼搞碎柴姑娘的劍的！
玄派的弟子們更是震驚，他們清楚地知道，柴清秋那把劍可是差點就是上甲等的佳品。
看起來溫溫柔柔十分弱小還是小門派出身的人，這麼生猛？
沒見過這樣的築基啊！
從未聽說過築基實力，不僅可以抵擋住金丹期的一擊，還能將無限接近甲等的劍撞碎的。
等等。
柴清秋的劍都是接近甲等了，那那位無為宗的零姑娘所用的……豈不是至少同品質？
修仙界的煉器師不多，大多都只能兼職修補一下各種靈器，能完整製造一把靈器出來，已經淘汰掉了一半的煉器師。
能夠製造乙等以上靈器的，能淘汰掉八成煉器師，剩下的兩成，才是修仙界最吃香的一波。
力海長老便是其中一位，只要材料足夠，他有一半的概率造出甲等靈器。
也因此，甲等靈器顯得十分可貴。少見還貴，但這個小宗門出身看起來也不像是很有錢的姑娘，怎麼會有！
零露似乎意識到這一點，莞爾一笑：“大家不要誤會，我的劍只是堪堪乙等罷了。”
堪堪乙等……也很貴重了好嗎？
柴清秋作為當事人，已經懵了。零露好心地幫她把劍的碎片收集好，遞給她。
“今日是你先動手的。”她溫柔一笑，“你不會要我賠吧？”
柴清秋楞楞地捧着碎片，一時無語，火氣直接被碎劍碾滅，在她眼中，零露陡然變成了深不可測之人。
她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受不了大家都看着自己，坐上仙鶴便走了。
零露心知柴清秋是被打懵了還沒反應過來，應該不會這麼輕易放過自己。不過管他的，今天的重頭戲可是白嫖仙鶴啊！
徑直走向領他們來的弟子，她柔聲問道：“仙鶴要怎麼挑選？”
那弟子咽了咽口水，忌憚又羨慕地看了一眼黑劍，指着仙湖的東南角：“他們都挑完了，只剩最後一隻……咦，那隻跑去哪裏了？”
有人指着湖面上最熱鬧的一塊：“快看，最丑的那隻好像在咬別的鶴的屁股！”
……這聽起來感覺有點糟心。
零露深吸一口氣，看向湖中心，一隻黑羽毛長上了頭頂，顏色分佈有點難看的仙鶴，正狂追着一隻比它體型大一倍的仙鶴，攪得群鶴不寧。
那迅速到恐怖的速度、那渾身透露出來的憨憨氣息、還有隱藏在黑羽毛下小小的兇狠眼睛……是你，鳥中二哈！
“沖寶，快過來，你的新主人來了！”玄派弟子中氣十足，高聲喊道。
零露萬分驚恐，火速道：“我可以換一隻嗎？”
話音剛落，聽到召喚的沖寶就喜沖沖急速飛了過來。
玄派弟子擦了擦汗：“……怕是不能。”
那隻名為沖寶的仙鶴落地后，因為飛太快，慣性作用下直接下巴着地，它火速爬了起來，興沖沖跑向零露，大概知道她就是新主人，於是用腦袋靠着她的腿狂蹭。
“你別蹭了。”零露不忍直視。
仙鶴抬眼，不解地歪頭，然後換了條腿繼續蹭。
這麼大個的仙鶴朝她撒嬌……簡直讓人瘋狂心動。
她伸手摸了摸鶴頭，順滑的羽毛，溫熱的手感，還有小傢伙乖巧的配合。
真可愛！
行吧，就它了。
零露預備帶着沖寶回去，玄派弟子卻攔住了她。
“既然都有了自己的仙鶴，就坐仙鶴回去。不過和仙鶴相處是有技巧的……”話還沒說完，玄派弟子笑容就僵硬在了臉上。
零露順着他的視線看去，沖寶趴在地上，翅膀張開，已經坐好了載人飛行的準備。
“噢，我知道了，多謝這位師兄提醒，我就先回去了。”
然後十分順利地坐在沖寶背上，平平穩穩朝着東院飛去。
留下一群人直接炸開了鍋。
選仙鶴的過程不長，看上順眼的就挑走，也不是沒人挑沖寶，但這傢伙都不讓摸的，實在太凶，這才被落下。
包括玄派的諸位也都挺傻眼，沖寶難搞是出了名的，有的人不信邪，認領了，結果不到三天就給送了回來。
沖寶乃變異仙鶴，體型雖小，但年齡卻不小了，是五十年前偶然落在玄派，蹭吃蹭喝后就留下了。
和性格溫和的仙鶴相比，沖寶頗具攻擊性，如果能成為它的主人，可以增加打鬥優勢。
然而整個宗門，能讓沖寶給面子的，唯有穆飛遇一人！
玄派弟子喃喃道：“我開始懷疑傳聞的真實性了……”
這零姑娘，只怕真的認識穆師兄吧？不然沖寶怎麼可能會給面子呢！
其他宗門的交換弟子露出尷尬而不是禮貌的微笑，明明大家都是一樣的，你卻悄悄認識了玄派的首席弟子！
昨天還在議論這姑娘一來就被給下馬威，她還回懟了，以後只怕不好過。
可轉眼，人家就和首席弟子關係匪淺了？
零露很喜歡沖寶，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給它沖澡，以期增進主人和愛寵的感情。
沖寶很乖巧，讓它伸翅膀它就伸，讓它躺就躺。
只是洗到一半，門口的靈簡瘋狂滴滴作響。
零露舉着滿是泡泡的雙手去看。
通知：諸位交換弟子您好，恭喜諸位獲得自己的仙鶴，從今天起，仙鶴將不再歸玄派所有，平日的吃喝用度請大家自行負責。以下，是養仙鶴日常細則。
接着就是一大串注意事項，然後附帶了仙湖裏各種魚蝦水產的價格，以及一隻仙鶴日常所需的分量。
零露：“……”
我是讓你們好好招待交換弟子，可我沒讓你反手賺一筆啊！這價格，殺豬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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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露痛心疾首：豬蠢殺豬，人不蠢你玄派就硬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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