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秘莊園
莊園鬧鬼,在遊戲裏是一個常見的設定。
屠念不知道,她的腦迴路還停留在之前的世界裏,小心翼翼地跟在她的倒霉帥哥身後,走到了會客廳里。
一邊走,她還一邊在腦子裏想。
閆聽決吃了她的糖,應該會稍微強一點,只要他強一點,他們活下來的可能性就大一些。
她死了倒是還好,也就是回到卡牌里。
閆聽決要是死了,按照遊戲的殘忍程度,可能就算是永別了。
玩家們被管家帶到了一排房間門口:“今晚麻煩大家先住上一個晚上,明天中午主人會宴請各位,屆時會再解釋我們的具體需求,想必那個時候,大家也更能體會我和主人的感受。”
“這算什麼?”之前主動和管家交涉的男子再次開口,他依舊帶着笑,語氣里卻帶着壓迫,想以此叫管家妥協:“你們請我們來,也得拿出點誠意。”
管家抬起頭,視線帶着腐朽的氣息,叫人渾身不舒服。他沒有正面回答大家的問題,只帶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緩緩開口:“麻煩大家了。”
玩家偷雞不成蝕把米,沒讓管家退下,自己反倒被看得打了個寒顫,攥了攥拳頭,沒再說話。
屠念心裏有些不安,她知道這會兒不是個好時機,但仍大着膽子又問:“我們可以兩個人一間房嗎?”
管家緩緩將視線轉移到她身上,因為瞳仁太黑,眼睛顯得有些嚇人。
屠念和他對視了一眼,差點當場就把自己的後半句話縮了回去,本來想說得話也繞了一個圈,一不小心就嘴瓢了:“我是他女朋友,我想和他一起睡。”
她說完,便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本來只想說自己是閆聽訣的妹妹,現在倒好,鬧了個笑話,一張小臉頓時紅得不像話。
尤其是注意到閆聽決的視線也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更是恨不得打個地洞鑽進去。
好在管家沒有繼續為難她,竟然還露出了個笑意:“現在的年輕人啊……當然可以,本來就是我們請各位來幫忙的,自然是你們住的舒服更重要。”
他這麼說完,屠念明顯地鬆了口氣。
其餘玩家卻不怎麼樂意了,他們紛紛開口:“那我們也要住一起。”
管家收了笑,又看向下一個人。
說話的是個大鬍子的壯年男子,他是一個老奶奶的卡牌。遊戲中玩家的身份年齡各異,老人家也多有出現,只是他們不像是看起來那麼和藹,有時候可能比年輕玩家更有經驗,也更可怕。
“你們也是情侶?”管家問。
大鬍子男子一叉腰:“不像嗎!”
話還沒說完,他的頭上就挨了一下,他的主人老奶奶老神在在地收起拐杖,開口道:“管家先生,我年紀大了,可能需要我兒子照拂一下,麻煩您多諒解。”
壯年男子摸了摸鼻子,顯然也覺得這是個更好的解釋,沒多說話。
管家這回卻不像是對待屠念時那麼寬容,他無情地駁回了老人的話:“您看着還很健康。”
老奶奶眯了眯眼睛,最終什麼也沒說。
有她碰了個釘子的經歷,其他蠢蠢欲動的玩家也消停了下來。
屠念生怕管家收回給她的權利,趕緊站得離閆聽訣又近了一些,胳膊貼着他的胳膊。
閆聽訣感受到身邊的熱量,偏頭看了一眼屠念。女孩小小的一隻,像是下雨天偷躲在大型動物身邊取暖的小奶貓。
雖然是張N牌,但卻是張直覺很強的N牌。清楚該如何保護自己,也有些執着。
閆聽訣心想。
只可惜仍然不夠看。
屠念不知道他心裏的想法,在心裏為自己的積極爭取鼓了鼓掌。
只是從此以後她都得頂着閆聽訣女朋友這個名號,她自己倒是不怎麼介意,就是不知道閆聽訣會不會不高興。
如是想着,屠念悄悄地看閆聽訣,剛巧發現他也在看着自己。
“抱歉。”本着萬事不決先道歉的理念,她老老實實地比了個口型。
閆聽訣看不出心情地點了點頭。
屠念大概知道,他是完全沒把這些放在心上。
此時,管家也落下了最後一句話,召回了屠念的注意力:“大家沒有異議的話,就可以挑選自己的房間了。有幾件事要提醒大家,午夜后盡量還是不要出門,當然,如果您對自己的能力很自信的話,也可以出去試試。”
他鏡片的反光處居然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臉,但也只是一晃而過,像是幻覺一般。
玩家們皆是一怔,只有壯漢沒有意識到現在的情況,還在不滿地嘟囔道:“你也沒給我們選擇的機會呀。”
他心情不好,連帶着看得償所願的屠念和閆聽決也不爽。兇狠地看着這邊,還比了個挑釁的手勢。
屠念自己倒是沒關係,只是倒霉帥哥是被她牽連的,她便悄悄上前一小步把閆聽訣擋在了身後,奶凶奶凶地瞪了回去。
她的眼神毫無威力,好在壯漢也沒把注意力太放在這邊,他現在更加在意是眼前的幾間客房。
客房之間有好有壞。有的位置陰冷狹窄一點,一看就是鬼魂喜歡光顧的地方。有的則是向陽,也更為寬敞。
但遊戲中的一切都有可能是陷阱,玩家們雖然蠢蠢欲動,卻都不願意做這個出頭鳥。
壯漢左看右看,還是舍不下這個機會,念叨了一聲“我要給楊婆爭個好房間”,隨後便去開最大的那間房的門。
他太過莽撞,其餘玩家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說什麼,便見他的手已經搭在了門把手上。
然而下一秒,異變突生,一個女人忽然冒了出來。
女人長相美艷妖異,穿着一身貴族華麗的裙擺。
她的頭髮在風中飄揚,一個不注意,就直接勒住了壯漢的脖子。
壯漢是張R卡牌,比屠念只強一級,卻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
他迅速反應過來,和女人纏鬥。然而脖子上的頭髮越勒越緊,他呼吸越來越困難,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
女人像蛇一樣“嘶——”地叫了幾聲,準備乘勝追擊,誰料下一秒,她整個人定在原地,動彈不得了。
她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卻發現自己的頭髮全部從頭皮處被割斷,一摸頭頂都光禿禿的。
她變禿了,卻沒變強。
失去了進攻的道具,她驚慌地後撤,發出着一聲又一聲的慘叫,隨後慢慢消失不見。
壯漢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他下意識地回頭看向他的主人,也就是剛剛他口中的楊婆,發現她一臉慍怒地望着自己,視線里隱約還帶着幾分恨鐵不成鋼。
他面前的門已經被打開了,一個黑衣青年正站在門口,不緊不慢地對之前那個貌美的小姑娘招了招手:“過來。”
光亮灑進室內,這間房的確寬敞而又溫暖,剛剛的女鬼就像是幻覺一樣。
屠念甚至沒看清楚閆聽決是怎麼出現在那裏的。
剛剛壯漢忽然倒在地上慘叫,燈光忽明忽暗,地上還出現了莫名其妙的血滴。她正擔憂着,這一切就已經結束了。
她心裏好奇,但還是暫且壓了下去,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閆聽決旁邊。
“我們住這間。”閆聽決見她過來,又掃過眾人,語氣沒有一絲波瀾。
他不是在徵求他們的意見,而是在下定論。
沒等到任何一個人反應過來,他便帶着屠念一起走進了房間。
.
管家給大家安排的房間不算太華麗,但還挺乾淨的。
只是外面剛撞了鬼,誰也不知道裏面還會有什麼,所以讓人生不起任何享受的慾望。
想起剛剛的經歷,屠念忽覺自己的運氣還不錯。
起碼目前看來,倒霉帥哥比她想像得要強不止一點半點,R卡無法應對的難題他卻能自如地解決。
可一枚硬幣再好也有正反面,倒霉帥哥越強,屠念的危機感也就越大。
聽說和主人相處得不好的卡牌都會被丟棄甚至融掉成為升級道具。屠念暫時還不想死,但也不知道怎麼討好閆聽訣。
她只有小熊軟糖,可閆聽訣似乎並不喜歡。
想到這兒,屠念唉聲嘆氣地垂下頭,愁啊愁,愁白了頭。
她想着如何能夠盡量動用自己的小腦瓜幫幫閆聽訣,最後還是先用了最簡單的方法表達自己的讚美和崇拜:“閆聽訣,你真厲害。”
正在低頭思考的閆聽訣:?
屠念對遊戲副本貧瘠的了解讓她無法找到合適的詞彙,對上閆聽訣的視線,她幾乎是有些手忙腳亂地解釋道:“比那個壯漢厲害多了,起碼也是張SR!”
閆聽訣一頓,斂眸不屑地低笑:“SR?”
屠念愣了下,隱約從他的語氣中琢磨出他似乎是不太滿意:“那……SSR?”
閆聽訣沒立刻答話,遊戲中的等級無法和他並論,如果非要說的話,他應該和遊戲本身是差不多的實力。
但這說出來對於小姑娘來說未免太大,又有些吹牛的嫌疑,於是他只是道:“差不多吧。”
屠念震驚了。
她比劃着手指算了一下,自己和倒霉帥哥之間起碼差了三個等級,實力更是差得十萬八千里。
這認知叫屠念的視線緩緩向下,挪到了閆聽訣的腿上。
閆聽訣敏銳地察覺:“在看什麼?”
屠念想起自己之前的顧慮,覺得在這麼牛逼的人面前想證明自己估計是要難了,不如走直球路線。
於是她認真地抱起小熊軟糖,朗聲宣佈道:“我名牌大學畢業成績優異性格開朗會吹彩虹屁,我還有很多很多的糖,可以讓你永遠都不缺糖吃!”
閆聽訣:“嗯?”
屠念繼續道:“沒什麼別的,就是想應聘一下您的……腿部掛件。”
閆聽訣:“……”
對上他的視線,屠念生怕他不信似的,保證道:“我真的會努力幫上忙的。”
閆聽訣默,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忽覺裏面像是撒了一把星星,而他只需要一句話就可以將它們的光輝吹滅。
片刻后,他還是決定將到嘴邊的“不需要”換成了一句含糊的“嗯”,沒做那個奪走星星的惡人。
與此同時,在屠念沒注意到的地方,她身後的一幅畫忽然動了起來。
畫中的有一對姐妹花,但面容格外模糊,且時而活着,時而又變成了乾屍。唯一不變的是她們的眼珠子總在轉來轉去個不停,動不動便掃過屠念的背,嘴裏還和彼此對着話。
“二小姐回來了。”
“是啊是二小姐!那我是不是不用繼續裝下去了?”
“你在想什麼,這是好事嗎?他會瘋的!不,他要瘋了!”
“他要瘋了!”
“他要瘋了!”
……
閆聽訣耳朵動了動,視線離開屠念,抬起眼看向那個方向。
聲音瞬間消失不見,詭異的氣氛卻沒有隨之消失,而是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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