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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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999?讀檔?

瑛紀有對讀檔這個詞有點印象,他記得夜斗神玩人類的遊戲時,好像要用到讀檔這個功能。

讀檔可以返回上一次存檔的時間節點,然後重新選擇命運分支。

瑛紀立刻興緻勃勃地研究這個讀檔。

最初他以為這是他的術式,但很快瑛紀發現他想多了,系統999似乎是一個不具備智能的外置程序插件,只具備穿越過去時間的功能。

當他在心裏默念讀檔時,會出現選項,比如秒,分鐘,小時,天,月,年等等時間單位。

在這些單位前面是一個空白括號,只要在心裏默念數字,瑛紀就可以穿越到所想數字時間之前的讀檔點。

瑛紀先實驗了一下,比如穿越到1分鐘之前。

他先在心裏默選分鐘,然後在心裏默念1,眼前的一切像是放映機的畫面倒放,一眨眼的功夫,瑛紀出現在了禁閉室門口的台階上。

那是他親爹禪院敬生剛將瑛紀丟進來時的位置。

瑛紀確認自己的確穿越了時間后,立刻高興壞了,原來他一直在存檔,以後他可以利用讀檔能力改變過去!

但很快,瑛紀發現穿越過去是有代價的。

他需要付出十倍的時間來支付倒流的時間。

假如他穿越到1分鐘前,那麼他的人生將倒退10分鐘。

如果他穿越一年前,那麼他的時間會倒退10年,瑛紀剛滿四歲,由於10年前瑛紀還未出生,瑛紀將無法支付代價,直接死亡。

瑛紀思考一番,如果他想脫離禁閉室,必須避開半路攔着他的禪院扇。

要不是禪院扇,他怎麼可能會被丟到父親禪院敬生面前?更不會被禪院敬生暴揍了。

——瑛紀決定從現在開始討厭禪院扇。

小孩算了算時間,將時間調整了三個小時。

換言之,他的真實時間會倒退30個小時,也就是一天零6個小時。

當瑛紀發動讀檔的瞬間,眼前一閃,瑛紀發現他回到了走廊上,而他前面是帶路去新院落的僕從。

瑛紀強忍住心中的歡喜和激動,這也是天照大神的賜福嗎?真是太棒了!

這一次瑛紀沒有鬧起來,他乖乖地跟着僕從去了新院落,等夜幕降臨,瑛紀偷偷溜出了住處,跑回了自己和弟弟甚爾居住的院子。

甚爾將自己團成一隻被子球,正在被窩裏低聲哭。

瑛紀拉開紙門,開心地撲到被子球上:“大驚喜!我回來了!”

甚爾本來正哭得稀里嘩啦,猝不及防被自家親哥壓在身下,中間還隔着厚厚的被子,他頓時喘不上氣,連聲嗷嚎起來。

瑛紀誤以為弟弟很開心,於是他快樂地將弟弟當成芝士球滾來滾去。

甚爾被翻滾來翻滾去,等他終於艱難地從被窩裏鑽出來后,胃裏翻江倒海,實在沒忍住,直接吐了出來。

瑛紀這廝居然湊到弟弟身邊,他看了看甚爾的嘔吐物——全是胃液——於是瑛紀很直白地說:“你沒吃晚飯嗎?”

甚爾:“……”

這一刻,甚爾特別想揍親哥。

他惡聲惡氣地說:“幹嘛回來找我?來看我這個廢物嗎?”

瑛紀奇怪地看着甚爾:“你是我弟弟,我說了要回來,肯定要回來的啊。”

甚爾心裏升起竊喜,面上還挺倔強:“可他們說我是廢物……”

瑛紀突然覺得弟弟腦子有問題:“可你是我弟弟啊……”

甚爾倒是理解了瑛紀的意思,也就是說,不管他是不是廢物,他都是瑛紀的弟弟。

甚爾忍不住咧嘴笑,是啊,他們是雙胞胎兄弟。

瑛紀很隨意地從壁櫃裏扯出被子蓋住了甚爾的嘔吐物,然後他又抱着被子拉着甚爾跑到迴廊上打地鋪,他和弟弟在一個被窩裏排排坐,瑛紀說:“今天去上課,聽了一些知識。”

瑛紀將學苑老師講的知識全部告訴了甚爾,甚爾聽得很專註,但很快他想起偷聽到的話語,又低落起來。

“可我是天與咒縛,我無法成為咒術師。”

學苑老師並沒有講天與咒縛,但瑛紀和自家親爹爭執時,禪院敬生總算說了為什麼要瑛紀搬家的緣故,也提了甚爾無法成為咒術師的原因。

瑛紀對此嗤之以鼻:“咒術師也只是職業的一種,這不是挺好的嗎?弟弟你可以選擇所有職業了。”

咒術師只是人類中少之又少的一點點,普通人才是社會主流好嗎?

甚爾卻沒回答,他只是想到了偷聽的那句話:非禪院者非術師,非術師者非人。

如果不是咒術師,他甚至不配為禪院,沒有咒力和術式,無法成為咒術師的禪院,就不配稱為人。

甚爾的手緊緊握成拳頭,他想和哥哥一起生活,不想和哥哥分開,可他是天與咒縛,他要怎麼辦?他能怎麼辦?

第二天,瑛紀是從甚爾的院子裏竄到學苑上課的。

照料瑛紀的僕從發現新搬的院落里沒有瑛紀的身影,以為瑛紀失蹤了,嚇得魂飛魄散,連忙將此事稟告給了禪院敬生。

禪院敬生查了查,很快得知瑛紀半夜跑回甚爾的院落了。

於是在瑛紀上課時,甚爾被迫搬家了,他搬到了一個非常偏僻的角落,同時還有僕從盯着,禁止甚爾出門。

等瑛紀下課,禪院敬生又叫來瑛紀,不僅胖揍了瑛紀一頓,又將瑛紀關禁閉了。

看着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禁閉室,瑛紀仰天長嘆,好好好,他和這個親爹杠上了!

瑛紀再度使用讀檔,將時間倒流了五個小時。

這一次,他支付了50小時,也就是將近兩天時間作為代價。

瑛紀猛地睜開眼,此刻晨光微熹,天蒙蒙亮。

他身邊的甚爾正抓着瑛紀的胳膊,呼呼睡得正香。

瑛紀有些心軟,但想到如果被僕從發現他不在院子裏,再告到禪院敬生那的後果……

瑛紀最終還是將胳膊抽出來,然後翻牆離開了他過去的住處。

瑛紀這一次是從自己的新家去上學的。

一上午的課程結束后,瑛紀對僕從說:“我要見父親。”

於是午飯前,瑛紀有了十分鐘和父親談話的機會。

“我在課堂上聽其他堂兄堂姐說,他們都有跟班和貼身侍從。”

瑛紀這次學聰明了:“我也想要,我要甚爾當我的跟班,他沒咒力也無所謂,反正咱們家的僕從都是沒有咒術式的分家人。”

“比起突然到我身邊的僕從,我更相信甚爾。”

禪院敬生抬眸看着面前的小孩,他哂笑:“甚爾那個廢物能做什麼?一個四歲的小孩子,連端盤子都做不到吧?”

瑛紀大聲反駁:“他能暖床!”

禪院敬生:“……”

甚爾的身體素質比瑛紀強,哪怕是冬天,身體也像是個小暖爐一樣暖和,冬天和甚爾一起在被窩裏睡覺,可暖和了!誰用誰知道!

禪院敬生對上瑛紀那雙淺褐色的眼眸,淺淺的褐色眼眸彷彿能看到底,裏面全是明亮的光。

就在此時,一個人拉開門:“父親,家主大人找您。”

這是瑛紀和甚爾都沒見過的、禪院敬生的長子,禪院甚一。

禪院甚一留着長發,面容彪悍,身姿魁梧,他用很隨意的語氣說:“哦,這是我那個有點才能的弟弟啊,父親,看在他一直很乖的份上,就給他點甜頭吧。”

禪院敬生聽后神色微緩,也對,瑛紀在課堂上表現不錯,搬入新家和弟弟分開后也沒鬧騰,如今找他說甚爾的事,用的也是跟班的理由,可見這孩子還算識時務。

於是禪院敬生用施捨的語氣說:“那就讓甚爾到你那當僕從吧。”

瑛紀心下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他終於能和弟弟繼續住一起了。

禪院敬生離開去見家主禪院直毘人了。

瑛紀向兄長禪院甚一道謝:“謝謝大哥。”

禪院甚一低頭看着剛到他小腿高的豆丁,搖搖頭:“你以後就知道了,咒術師和非咒術師之間有很深的鴻溝,你和甚爾看到的東西不同,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瑛紀語氣輕快地說:“我知道呀!我來自異世界!”

瑛紀在出生后就曾在心裏默念過夜斗神的神名,然而夜斗神並未出現,瑛紀已經明白他所轉生的世界是沒有神靈的,或者說這個世界的神靈都沉睡消失了。

禪院甚一卻不知道呀,聽到弟弟這麼回答,一時無語。

禪院甚一想,雙胞胎果然是不詳的,哥哥是智障,弟弟是廢物,唉……

當天下午,甚爾以僕從的名義成功搬入瑛紀的院落。

瑛紀開開心心地帶着弟弟甚爾去上課,結果他發現原本對他很和善的堂兄堂姐,卻對甚爾惡語相向,一副看不起和厭惡的樣子,甚至還會推擠甚爾,似乎很想動手的樣子。

這讓瑛紀很生氣,也很難過。

那天瑛紀大鬧學苑,抄起旁邊架子上的竹刀,一個人揍趴下了全部,連試圖阻止的老師也被瑛紀三刀放倒。

瑛紀拄着長刀,爬上唯一一個完好無缺的課桌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一群和他同齡的小孩子們。

他大聲宣佈:“甚爾是我的弟弟,你們誰都不許欺負他,聽到沒有!!”

被他教訓了一頓的小孩子們全都噤若寒蟬,甚爾看着站在課桌上的哥哥,只覺得兄長的背影格外偉岸。

……然後瑛紀再一次被他爹禪院敬生揍了,甚至禪院敬生還打算將甚爾驅逐出去,打發到下人居住的偏遠院落。

瑛紀氣壞了,他覺得自家老爹腦子有問題,但礙於實力對比,最終他只能悻悻不已得再度使用讀檔,返回五小時,他又以失去50小時為代價換取甚爾不被驅逐。

這一次瑛紀沒有帶着甚爾去學苑,而是叮囑甚爾在家裏等他。

甚爾看着哥哥離開的背影,轉頭去問侍奉瑛紀的僕從:“天與咒縛真的沒法成為咒術師嗎?”

侍奉瑛紀的僕從很遺憾地表示:“天與咒縛有很多種類,有的是身體殘缺以換取強大咒力,但甚爾少爺您這種是用全部咒力換取自身肉1體的強大。”

“終您一生,您都無法成為咒術師,無法祓除咒靈。”

甚爾聽后怔怔的,神情落寞。

晚上,瑛紀放學回院落,他興緻勃勃地說著學苑裏的事。

甚爾卻越聽越難過,最終他失控地說:“別說了!我不想聽!”

然後甚爾丟下筷子,拉開門,走了。

瑛紀奇怪不已,他問僕從:“甚爾怎麼了?”

僕從心中有所猜測,但他得了禪院敬生的叮囑,不允許甚爾有影響到瑛紀的任何可能,於是僕從搖頭說:“我不知道。”

瑛紀放下筷子,有些懨懨的。

瑛紀:“甚爾不開心,我能感覺到。”

他和甚爾是雙胞胎,雙胞胎之間是有心靈感應的,更何況他們從出生起就一起生活。

瑛紀有些無措,怎麼才能讓弟弟開心呢?

身為一把神器,一個被複數位神靈使用過的野良,果然最開心的事就是戰鬥了吧?

瑛紀思考了三秒鐘,對僕從說:“去拿兩把竹刀來。”

僕從怔了怔:“您要做什麼?”

瑛紀大聲說:“我要和甚爾打架,打完了,他就高興了!”

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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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術界的泥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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