矯正第七天

矯正第七天

夏油傑搖了搖未開封的果茶,大片的冰塊發出簌簌的碰撞聲響:“不喝了嗎?”

和揉淤青的痛感比起來,只是開口說話的小疼根本算不了什麼,五條悟跌回座椅,抱緊了手中的小枕頭:“不喝。”

夏油傑主動道歉:“對不起啦,但要是不揉開淤血的話,會疼很久的。”

他把藥油瓶蓋上蓋子,和剩下的大半棉花一起放進小袋子,隨後把他遞給五條悟:“回去也要好好上藥哦。”

猝不及防被慘痛對待的小少爺咬了咬下唇:“……不要。”

夏油傑把手張開放在耳畔,做出傾聽的姿勢:“你說什麼?”

“我說——不要!”

夏油傑從善如流的收回袋子,放進自己的包里:“哦,要我幫忙嗎?可以哦,每天放學后留一下,我給你抹葯。嗯,午休時間也是可以的。”

五條悟從無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拍桌道:“聽不懂嗎?我是說——”

“嗯嗯,那明天午休的時候,我們去醫務室吧。畢竟在班裏上藥,氣味瀰漫在教室里也不太好。”夏油傑提包起立,有了離開的意思。

他跨出座位一步,收回了那隻阻斷五條悟聲音的咒靈,復而忽然彎腰,挑撥的聲音在五條悟耳邊響起:“要是小少爺不想來……想在自己家裏醫治的話,可以向學校請假。”

反正今日班主任也看到五條悟這張臉的慘狀了,請假是完全沒問題的。

和夏油傑想像中的一樣,五條悟是激不得的主。聽到夏油傑暗含「怕就別來上學」的話語,心裏的那抹衝動唰的涌了上來,他直接放話:“我才不會請假!”

正要離去的夏油傑步子一頓。

嗯……他也只是隨口試試而已,沒想到這個五條悟連這麼簡單的激將法都能中?

“果茶是冰的,可以敷臉上。”

擺了擺手,夏油傑推開了奶茶店的門,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與五條悟做朋友要有張弛,要是一口氣進得太快,小少爺可是要起疑心的。

獨留下五條悟一人坐在雙人座位旁,獃獃的望着桌上的兩個空杯。

他這是……被拋下了?

未開封的果茶外杯上滿是液化的小水滴,漂浮在表面的冰塊還沒有化完。

那個夏油傑,說要請自己喝奶茶,結果他茶還沒喝完,人就走了?

怔愣了一會,五條悟掏出手機,給司機發了條信息。

一分鐘不到,原本在校門口大道旁等人的黑色林肯開來,在奶茶店門口停下。

五條悟站起身、拎包、戴上口罩。視線盯着冒冷氣的冰果茶,猶豫了半秒,最後還是把它帶走了。

錯得是夏油傑,跟果茶沒關係。

進入車內的時候,五條悟把果茶放進了車載小冰箱。接送五條悟的司機大叔在五條家幹了很久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少爺放學后沒有直接回家。

“是和朋友一起玩了嗎?”

司機大叔有個差不多大的孩子,知道現在的小年輕放學聊聊天逛逛街再正常不過了。毫無娛樂的高中生活,看起來就很無趣。平心而論,司機大叔也希望悟少爺可以經常和朋友出去玩玩。

五條悟秒回:“沒有。”

那種傢伙……才不是朋友。

開車不能左顧右盼,只負責接送的司機大叔一時也沒發現後座的五條悟居然帶了口罩。直到進入家門后,家中的女傭才見到。

“悟少爺,您怎麼了?”

莫名的,五條悟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受了傷,高中生奇妙的自尊讓他沒有說出緣由:“不,只是有點感冒,傳染給你們就不好了。”

五條悟提着包上樓就要進自己的房間:“今天的晚飯和明天的早飯單獨分裝一份,我在房間裏吃。”

“是。但是少爺,需不需要請家庭醫生……”

“不用了,只是小病,我吃點葯就沒事了。”

女傭應聲:“好的,我知道了。有需要請隨時叫我。”

一進房間,五條悟就把包扔在了地毯上,整個人仰躺到了大床上。

五條悟的房間很乾凈,沒有什麼多餘的物品。要是夏油傑在,絕對會吐槽:現實五條悟就該和這個同人五條悟好好學學!

窗戶半開着,餘暉透進來灑在地面上,肉眼可見的光束中飄着細小的塵埃。陽光的把地毯溫得暖呼呼的,躺下去一定就很舒服。

床雖然大,卻是在太陽照射不到的地方,五條悟翻了個身,長臂一撐做了緩衝,從床上滑倒了地毯上,準備繼續向目的地進發。

滾着的那種進發。

“喵~”

一隻白貓跳上窗柩,大膽的進入房間。

這就是五條悟口中那隻跑到家裏來的野貓,在少爺的默許下,傭人們用最好的貓糧和貓罐頭喂它,還給它洗澡,原本瘦瘦小小灰不拉幾的野貓頓時成了名貴品種貓的模樣。

白貓輕輕一躍,從窗口蹦到了五條悟的目的地——那塊被陽光曬的暖洋洋的地毯。

找到舒服地的白貓不挪窩了,直接在地毯上趴下,開始呼嚕呼嚕的曬太陽。

爬到一半的五條悟:“……”

五條悟:“你起來。”

白貓歪了歪腦袋,用與五條悟如出一轍的藍眸無辜的回望。

五條悟:“你快走開,這個位置是我先看上的。”

白貓抖了抖身子,伸出舌頭開始舔毛。

五條悟蹙眉,作勢要去捉貓:“都說了這是我的地方了,你不許占!”

當五條悟的手指即將碰到它時,白貓霎時敏捷的跳起,離開了那處,口中發出不甘的叫聲。

“哼!”沒有絲毫和貓置氣的幼稚感,五條悟估算着距離,正打算一鼓作氣滾過去的時候——

在陽光下浮起的小點中,混入了長長的線狀不明物。

“喵嗚~”白貓跳到了五條悟書桌下,去扒拉書桌最底層的柜子。

這隻貓精的很,知道五條悟這裏藏有上次喂它的貓條。

五條悟默默收回被叫聲吸引過去的視線,繼續觀測陽光下長線狀“灰塵”。

不,那不是灰塵,也不是什麼不明物,是貓毛!!

自己看中的地盤被貓佔了不說,貓走了還留了一地的毛!

躺在地毯上的小少爺氣炸了,對門口傳來的“扣扣”聲沒好氣的回答:“怎麼了?!”

似是被少爺不喜的語調嚇到了,女傭的聲音帶了幾分小心翼翼:“少爺,您的下午茶,我放在外面了。”

稍稍收回了怒氣,五條悟平靜了語氣:“……我知道了。”

把白貓趕出自己的地盤,五條悟想道:家裏的院子很大,這隻貓的活動範圍已經夠大了,怎麼還總是跑到他這裏來?

懨懨的打開房門,門口的托盤上呈着今日的下午茶。

是舒芙蕾和紅茶。

舒芙蕾是掐着時間放入烤箱的,在他到家后剛剛好出爐;紅茶是現泡的,茶壺的壺口還冒着熱騰騰的蒸氣。

但剛剛喝過冰奶茶的五條悟對這壺熱茶沒什麼興趣。

說到奶茶……

“葉佳小姐,在嗎?”

在開着門的卧室前,五條悟對着樓下喊了一聲。

很快,一陣腳步聲向這邊靠近,不過女傭的身影還未出現在五條悟的視野。

“我在的,少爺。”

“我有東西落在車上了,你幫我去拿一下。”視線隨着飄渺的熱茶霧氣緩緩向上,“在車載冰箱裏,是一杯果茶。”

“是。”

等五條悟拿到了還泛着涼意的果茶后,他進屋把塑料杯與瓷器杯放在一起,開始思考。

剛開始吃下午茶的時候,他是有過自己的想法的。

「點心是挺好吃的,但就是哪裏差了點味道……」還是個孩子的五條悟叼着勺子,品鑒着大廚的手藝。

行為舉止一板一眼的女性擦了擦嘴:「這就是這個點心的味道。」沒有什麼差不差的。

點心。甜點。

是甜味!

「再加點糖會更好吃!」

啪嗒!

女性扔下了叉子,呵斥道:「這麼嗜甜做什麼?那是女人喜歡的事!」

猝不及防的被訓誡,五條悟嚇得鬆開了勺子。

「聽好了,悟。你要成為男人,任何女人相關的東西,你一絲都不許碰!」

不可以喜歡可愛的東西,不可以過量的吃甜品,更不可以對化妝護膚感興趣。

應該有陽剛之氣的愛好——主宅內五條悟的房間,放入了各種球類器材。

喜歡的必須是男孩子氣的東西——玩具只能是小汽車這類,任何可愛的玩偶都不許有。

更別提做料理、針線活玩刺繡了。

不允許有“女人”的愛好,房間裏塞滿了“男人”的喜愛之物,這樣的成長方式,能發掘出孩子真正的愛好嗎……

五條悟的眼眸暗了暗,頓時對舒芙蕾、紅茶、那杯夏油傑買的果茶都失去了興趣。

他走到卧室的木櫥邊,打開它。

衣櫃裏有幾套換洗的校服。接着就是清一色的男裝,還包含了幾套男士西服,領帶、領結、和袖口這些男士裝飾品。

內衣褲當然也是男式的。

五條悟的目光對那些衣物一掃而過,拿了浴袍和浴巾走進浴室。

在換衣間脫掉了校服外套和褲子,巨大的落地鏡照出了五條悟的全貌。

鏡子裏的男生……鏡子裏的人身材高挑,四肢修長,骨架也挺寬大,皮膚白皙,薄薄的肌肉覆蓋著身體,胸腹部平坦。每個看到他的人都會這樣認為:五條悟是一位男性。

但是。

他沒有男性的性.征——

身體外部發育出了男性的外貌和該有的特質,最關鍵的性.征卻毫無變化。

他裹上浴袍,遮住軀體,轉身進入沖浴間。

——所以從生物醫學角度來講:

五條悟是一個無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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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傑哥會把五總變成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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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設矯正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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