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解毒
寧憶煊來的格外大膽,身邊只有一個人跟着。
那就是周三。
似水是大援的邊界,南接明國的城池,北達西北的大漠,說不上繁華,卻也算不得落魄。
因為是禎族,大援,明國的分界,反而格外的熱鬧。
此刻的街上就是如此,街道兩邊小販的吆喝聲,除開吆喝聲之外,還有走過路過小孩子手裏拿的撥浪鼓。
叮咚的響着,一片繁華的景象。
寧憶煊搖着扇子,一邊看着下面熱鬧的精緻,一邊扇着涼風,悠閑又愜意。
周三卻是急的不行。
“爺,要不還是趕緊走,聽說景王已經封城了,若是不走,那就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
“怕什麼,已經封城了,就是走也出去不得,更何況,本宮早就料到了,不必驚慌。”寧憶煊語氣淡淡。
說起來,林灣對陸子晉,看起來的確挺重要。
居然幾天幾夜不眠不休的追了上來。
衝著這股勁,他今天都不能隨便就離開了。
“行吧,反正周三也說不過爺。”周三垂頭,悶聲在寧憶煊身邊站着,語氣里充滿的怨恨。
本來可以繞道似水,雖然會多花一天時間,但是,起碼能好好的回到明國。
寧憶煊倒好,不僅挑了似水,還特意在似水等了一夜,就為了陸子晉。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說一句,寧憶煊的腦子不太好使。
不過,這話他不敢說出口。
等了不過片刻,客棧的門被推開了,陸子晉踏步進來,看了一眼寧憶煊后,掀着衣袍坐下。
司雨站在陸子晉身後,警惕的看着周三。
“王爺,想不到,竟然是你帶着林灣來的。”
寧憶煊悠哉悠哉的給陸子晉倒了一杯茶,看着茶杯上浮着的茶沫,輕聲笑道:“看來,是本宮低估了林灣的重要性。”
“本王沒時間跟你兜圈子,說吧,要怎樣才能救林灣。”
陸子晉直言直語。
他心裏明白,寧憶煊沒有走,等的就是和他談判。
為了談判的順利,寧憶煊不會說出太過份的話,但也絕不是輕易就能完成的。
“王爺爽快。”寧憶煊淺聲一笑,而後直接開口道:“兩個條件。”
“說。”
“第一,大援和明國交好,修訂盟約,大援十年不起兵,第二,王爺需要幫本王掃清障礙。”
寧憶煊說完,抬頭看着陸子晉,眸里是數不盡的笑意:“王爺以為如何?”
陸子晉垂眸,思考了一瞬,淡漠的開口道道:“若是本王沒有猜錯的話,寧憶煊,你已經是明國的太子了,貴妃娘娘雖然不是太后,可為你打下了不少根基,你又何須本王幫你掃清障礙。”
七年質子。
別人當時戲說先皇只會打仗,讓明國送質子,都是送了個無關緊要的三皇子。
可是,誰人知道,這寧三皇子,才是明國的太子,自幼天賦異稟。
哪怕是在大援做質子七年,明國也不曾廢了寧憶煊的太子之位。
所以,陸子晉很明白寧憶煊在明國的地位。
“這就要看景王有沒有成人之美的心思了。”
寧憶煊淡淡一笑,“明國有一個長公主,不必本宮說,王爺應該也知道,林沫。”
“所以?”陸子晉挑眉,把問題還給了寧憶煊。
“本宮並不喜歡林沫,若是王爺願意,本宮可以以聯姻的理由,將林沫送回大援,同樣,本宮要林沫,永遠回不了明國。”
寧憶煊說的格外風輕雲淡。
其實他並不討厭林沫,相反,在大援的時間,多數都是林沫幫他周旋處理。
可是,林沫居功自傲。
作為一個上位者,他並不是很想留下一個禍患在身邊,林沫就是其中之一。
因此,如果可以,他希望的是,林沫到了大援,就永遠翻身之日。
不僅如此,林沫還不能回明國。
因為,林沫一旦回了明國,那第一個就會和他做對。
“只有這一個?”陸子晉皺眉,他細細想過一番后,開口道:“若只有這一個,本王可以答應你,只要你能把林沫送到大援,那本王保證她這一輩子,都不能離開大援。”
林沫是蘇府滅門一事背後的元兇。
即使是寧憶煊不把人送來,他也不會放過林沫。
更何況,若是林灣在,肯定也希望林沫回來,滅門之仇,不可不報。
寧憶煊說的,他沒有半點意見。
“那第一個呢?”
寧憶煊問的時候,心裏還有些忐忑。
他雖然不在明國,可明國的實力,他比誰都清楚。
這時候和大援硬碰硬,無異於以卵擊石。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休養生息,等十年,等明國恢復好了,再來奪取曾經的江山,也不失為一個好選擇。
寧憶煊知道,陸子晉心裏也格外清楚這一點,否則不會讓人在似水攔他。
所以,這才是這次談判的關鍵。
陸子晉看着寧憶煊,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開口道:“本王可以做主,十年不動明國,可若是明國先撕毀條約,那景王府也勢必踏平明國。”
“好。”寧憶煊點頭:“王爺放心,只要本宮在一日,便不會讓兩國起戰火。”
“解藥。”陸子晉伸出手。
“周三。”寧憶煊回頭看了一眼。
周三聽見這句話,上前一步,遞出了一個白玉小瓶。
寧憶煊一起開口道:“解藥一共三粒,連服三日,性命即可無虞。”
“好。”陸子晉應下,握着手裏的玉瓶,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兩日奔波,每一次林灣昏睡的時候,他都以為林灣回不來了,只有這一刻,解藥在他手裏,他才能感覺到一份安心。
“司雨,拿去給林灣服下。”
陸子晉按耐住心裏的激動不疾不徐的把瓶子遞給司雨。
司雨看了一眼,垂眸出去了。
寧憶煊交出來的,肯定不會有假,而且,這時候若是寧憶煊做什麼下三濫的事,出不了似水城就會被抓回來。
陸子晉不顧及,司雨更沒有多想。
直到司雨走了,陸子晉才看着一臉笑意的寧憶煊。
“今日就是本王不來,你應該也不會看着林灣死吧?”
“王爺說的不錯。”寧憶煊合起羽扇,笑道:“世間女子像她這般的,本就少之又少,怎可以眼睜睜看着她死了。”
當初給林灣的葯,其實也是解藥的一部分。
只可惜,林灣似乎根本沒吃,以至於現在已經到了昏迷的地步了。
“那你為什麼不讓林灣和你走?”
陸子晉問。
“呵呵,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本宮還想問王爺,為什麼願意休戰?”
站在陸子晉的立場,他完全可以撕毀這個條約。
因為林灣比不過大援開疆拓土。
“戰亂讓人家破人亡,景王府是為守衛大援,而不是屠殺生靈。”陸子晉淡然的解釋了一句。
他從來沒想過要去故意挑起戰爭,一切都是為了自衛。
“王爺高義。”寧憶煊笑了,末了,他也開口道:“本宮不讓林灣作為籌碼,是因為不能強人所難,她眼裏有光,心裏有夢,她志不在天下,而是一個人。”
寧憶煊輕聲一嘆。
林灣心裏,一直住着一個人。
一個她用命保護的人。
“什麼?”陸子晉聽不懂。
“王爺日後就明白了,此去山高路遠,本宮就不多奉陪了,周三,走。”
寧憶煊搖着摺扇,悠哉的從客棧里離開。
司雨回來的時候,寧憶煊已經走了,只有桌上留了一杯冷茶。
他問:“王爺,就這麼讓寧憶煊走了?”
“嗯。”陸子晉點頭,他從窗戶看出去,輕聲道:“寧太子,不愧是太子。”
“什麼?”
“以後你就懂了。”
學着寧憶煊的話,陸子晉隨意的解釋了句,開口問道:“林灣呢?”
“已經醒了。”司雨低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