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8
渝江的溫度比起地震災區要高上幾度,和煦的陽光照耀着大地,照進回程人們的心上,也是舒爽柔順的。
徐來一回到家就跟靳時川打了個電話,對方沒接,她知道他們這些回來少不了支隊總隊的慰問,想着多半沒時間接電話,於是發了個消息給他報了個平安,就洗澡睡覺去了。
這一覺從日上三竿睡到了夜色闌珊,她是被餓醒的。
翻了個身摸到床頭柜上的手機一看,有靳時川的消息。
【靳大哥:睡醒了給我個電話。】
徐來咬唇一笑,隨即把電話撥了過去,響了兩聲那邊就接通了。
“我家大懶蟲可真能睡。”靳時川嗓音像是從窗外吹進來的風,輕撫窗紗柔而沉,還帶着幾不可察笑意。
徐來一邊下床去廚房倒水,一邊笑着對靳時川說道:“暫時還不是你家的啊!”
“成,回頭立刻就打結婚報告。”靳時川篤定的說道。
徐來一口水剛喂進嘴裏,就差點嗆了出來,她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巴,這才開口,“你很急嗎?”
靳時川‘嗯’了一聲,“你應該慶幸我現在有傷。”
“為什麼?”徐來沒反應過來,脫口就問。
“想知道?”靳時川的嗓音都染上了一絲沙啞。
“嗯。”
“傷好了,用實際行動告訴你不是更好。”
徐來這會兒聽出了弦外之音,不由得暗自嘆息,這跟悶騷說話是真的需要靈活的頭腦,這山路十八彎,彎到了底不就是那個意思。
“哎,你在幹嘛?”徐來急忙轉移了話題。
靳時川對於徐來那總是生硬的轉移話題已經是習以為常,他低沉的一笑,像是靜謐的夜裏勾起一根大提琴的琴弦,撩動心弦。
“在家。”他頓了頓,刻意很意有所指的邀約,“我的家,來嗎?”
“不來。”徐來說的斬釘截鐵。
“哦。”
靳時川本是坐在沙發上,一隻腳擱在地上,手上的腿支在沙發上,隨即坐了起來,伸出左手在茶几上輕輕的一揮,右手手機一路跟隨,玻璃杯光榮的落在地上,摔得五彩斑斕。
徐來一聽有東西摔碎的聲音,忙問:“怎麼了?”
“沒事兒,摔碎了個杯子。”靳時川忍住笑意,繼續,“好了,不說了,我去收拾收拾。”
沒等徐來說話,靳時川就掛了電話,低眸看着地上犧牲的杯子,靠在沙發上勾起一抹笑意,是從未有人見過的那種帶着邪佞的淺笑。
他的發小們說得對,靳時川就是個悶騷且滿肚子壞水兒的男人,得罪他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徐來聽見聽筒裏面傳來‘嘟嘟嘟嘟’的忙音,開始腦補各種畫面,靳時川腿腳還不利索,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思及此,她又打了過去,這一遍響了很久才接通,“怎麼這麼久?”
“剛剛拿掃帚的時候地上有水滑了一下,沒注意電話響。”靳時川幾不可察的‘嘶’了一聲。
“傷到了?”徐來忙問。
靳時川笑了笑,“什麼傷沒受過,別擔心。”
徐來是知道靳時川的傷勢有多重,而且依着他的性格也不會無中生有,算了,還是過去看看比較放心。
“我現在過來,你別亂動,我來收拾。”
“好。”
徐來掛了電話就火急火燎的換衣服,拿包把裝手機鑰匙裝進去,然後去到玄關換鞋,剛剛把鞋穿好,門鈴就響了。
她一看門口攝像頭顯示器,不明所以的伸手開門,望向來人,“岩宗哥?”
霍岩宗一身酒氣的看着徐來,驀地一笑,“怎麼回來了也不說一聲?”
“你怎麼喝這麼多酒?”
徐來眼中的霍岩宗是一個生活品質極高且不爛酒也喝不醉的人,所以這樣一個腳步虛浮,衣衫不太整齊,頭髮略顯凌亂的男人與平日裏那個一絲不苟的男人確實是判若兩人。
霍岩宗撐着門框走了進去,整個人搖搖晃晃的,就怕一個不小心他會直接摔地上去,徐來可沒辦法把他弄起來。
再說了,靳時川那邊還等着呢?
算了,把人扶到沙發上,再給韓放打個電話讓他來照顧得了。
“去沙發坐。”徐來扶着霍岩宗往沙發走去。
把人安撫好又趕緊的去廚房沖了一杯蜂蜜水出來,遞給霍岩宗,“岩宗哥,把蜂蜜水喝了,醒醒酒。”
霍岩宗接過來一口氣喝了下去,徐來把空杯子往茶几上一放,然後對沙發上的男人說:“我有點兒急事兒,我讓韓放哥過來接你,你先休息一會兒。”
“來來。”霍岩宗見徐來轉身拿包,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似是懇求,“別走。”
今夜的霍岩宗是徐來從未見到過的,她看向他問:“出什麼事兒了嗎?”
霍岩宗深深的凝視着徐來,手裏的力道加深的幾分,攥的徐來手腕生疼,她甩都甩不掉。
“你說怎麼樣才能讓心不痛,怎麼樣才能不去想?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做不到不愛……”
徐來這算是聽懂了,原來是受了情傷,她一直以為這男人是和尚呢?原來並不是……
思及此,她倒是好奇哪個女人敢傷這商界有名的鑽石王老五的心,這麼一個高富帥大總裁居然也能被甩?好想見一見對方是何方神聖。
“岩宗哥,天涯何處無芳草,你條件這麼好,那女人眼瞎,以後有的她後悔。”徐來拍拍霍岩宗的肩膀,安慰,“你是誰啊?為個不值得的女人買醉,傻不傻啊!”
“值得。”霍岩宗眸色突然一深,像是蟄伏在暗夜裏的野獸,他一把把徐來扯到自己懷裏抱住,“只要你回到我身邊,什麼都值得。”
徐來瞪大眼睛,渾身一僵,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岩宗哥,你醉了,你認錯人了,我是徐來,你看清楚。”徐來掙扎開來,讓霍岩宗看清楚自己是誰。
霍岩宗一把把徐來按在沙發上,雙手桎梏住她,力道大的驚人,低吼的聲音再無往日的一絲溫柔,“我沒認錯,我一直喜歡人的就是你,我愛的人是你,徐來……”
徐來被這樣的霍岩宗嚇了一跳,靈魂都要離體了。
酒精能催化人的大腦,放大人的情緒,加上這茫茫夜色,這氣氛非常不好。
不管他是酒後吐真言還是怎麼的,一切等他清醒了再說。
而現在,她看到了他眸中的危險和慾望,她必須逃離。
“霍岩宗。”徐來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喊他,帶着警告,“你先放手。”
“來來……”霍岩宗看到眼前朝思暮想的姑娘作勢要吻她,卻被她偏頭躲了過去。
好在徐來也不是柔弱的女子,在國外為了強身健體也練過一段時間的拳,加上平時有堅持鍛煉,力氣還是比普通的女孩子要大些。
儘管如此,她還是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才推開男人,然後跪倒在地上,沒機會感受痛楚,抄起一旁的包包便逃一般的衝出了家門。
……
靳時川已經第五次看鐘了,算算時間應該早就到了,他正準備打電話,玄關處的門從外面被打開了。
他站起身來慢慢的走過去,“徐老師,你的時間觀念是不是也……”
話還沒說完,他就看到立在玄關處的徐來,衣服像是被拉扯過,手腕上還有一道紅色的勒痕,而她的表情冷靜而自持。
徐來見靳時川的目光在她的手腕處,她下意識的把手背後,這才朝他笑了笑,“路上……堵車。”
“怎麼回事兒?”靳時川眸色嚴厲,一臉的質問,如果是因為他讓她來找他在路上出了什麼事兒,他會殺了自己。
徐來反手把門關上,走到靳時川面前,伸手圈住他的腰,耳朵貼着他的胸膛,聽見他強而有力的心跳,暗自嘆了口氣。
那一刻慌亂的跑下樓,直到上了出租車她才開始后怕,其實她知道霍岩宗應該不會對她怎麼樣,可是還是害怕了。
這會兒看到了靳時川,看到他眸中的擔憂。
抱着他,感受到他的體溫和他的心跳。
方才安心。
“到底怎麼了?”靳時川伸手摟着徐來,在她的背上一下一下的輕撫着,聲音也因此變得柔軟了起來。
徐來抬起頭望向靳時川,後者也低眸看着她,“上次在特訓基地跟我一道來的哥哥,霍岩宗,還記得嗎?”
“他弄的?”靳時川就知道那個衣冠禽獸沒安好心。
“他喝醉了。”徐來頓了頓繼續,“跑到我家來,跟我說……”
靳時川冷哼一聲,“跟你說,他喜歡你?”
“你怎麼知道?”
“情敵之間有一種莫名的聯繫,瞧一眼就明白。”而且他們當時還聊過,很顯然。
“你不生氣?”徐來在看靳時川的臉色。
靳時川伸手抬起徐來那只有勒痕的手,看了看,繼而開口:“這筆賬我記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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