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開面紗

揭開面紗

“很高興在今天與諸位在此處相聚,我們擁有不同的膚色,不一的人種,但藍天之下,我們共享一個地球。”

“我們將地球稱為家園。”

“現在,有新的種族誕生在世界上,或者說,我們無法理解,它們是來入侵地球的,還是願意成為我們的同胞,他們明明擁有自己的世界,但因為不知名的意外,我們於這片土地上交匯,我們看到了雄偉的宮殿與樓船,而它們派出了追殺者,它們不懷好意,將人類當做敵人,它們無法交流,沒有意識——我們曾經互相戰鬥,搶奪資源,互不相讓,但如今,已經不是內部作戰的時候了。”

“我們必須聯合起來,保護我們的家園。”

X放完UN最新會議的轉播,故作採訪姿態去詢問王爾亦:“王先生,王先生你對目前的事態有什麼想要表達的嗎?你怎麼看?”

王爾亦沒回答它。

他操控青鳶把所有覺醒者後續升級的道路告訴夏哲,操控重新出現的水母和紅衣作戰,給所有人灌註記憶,讓“王爾亦”這個人物始終存在,但存在口口相傳間,存在一個傳說里,會議在他的推進下,進展到了“共同開發,信息共享”的階段,他讓愚知出現在星相宮安撫靈界的存在,讓維克多去威脅莉莉薇特這個吸血鬼……

他奔走在營造自己想要營造的世界中,他本來可以用更簡單的方法,比如直接操控某些人,畢竟即使是這個時候,他依舊是世界最強,沒有人學過如何抵擋這種心靈入侵的能力,唯二可能碰觸到了門檻的是韓瑤光以及齊盼盼,因為他們都是心靈方面的覺醒,卻依舊無法抵擋他。

是的,王爾亦為自己的強大憂心忡忡。

他彷彿是又想拔苗助長,又擔心這些種子長不大的農民,小心翼翼的維護着,讓所有努力都能獲得回報,打敗boss後面就擺着寶箱,人類以為未來充滿危險,卻不知道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還有個大概非人類的生物在為他們保駕護航。

是的,大概……非人類。

那為什麼要對人類那麼好呢?

*

海鳴鎮。

“啊!變得好空曠啊……”青九趴在書塔頂端,遠處的燈火都疏朗了。

他回到書塔內部,還把自己的發現和王爾亦強調了一遍。

和一開始都是書架,裝飾古韻的書塔不同,如今這裏變成了性冷淡風格,白色的燈光下,無數屏幕在閃動,有些是第三視角,仿若監控,有些是第一視角,好像是透過誰的眼睛在看這個世界。

“因為大家都搬出去住了啊。”

“所以搬出去的就要把房子收回嗎,”青九抬起爪子看了看,“那我不要搬出去。”

正對着王爾亦的屏幕上正切到種花國某個普通小區的大門口——

【“曾經多好的一家人啊,可惜了……”

可惜那姑娘的男人帶着她回老家,卻碰見了泥石流,只有因為生病寄養在舅舅家裏的小男孩躲過了一截,還好,舅舅也不是黑心的,把外甥好好養大了。

而且這個外甥也姓王,算是他們老王家的男丁。

小區門口乘涼的老人偶爾會說起王家的事情,說王家妹子多麼會賺錢,現在賺來的房子都歸她哥哥了,說她的男人多好看,可從來不出門工作,只會在家裏帶孩子,父母雙亡留下個三四歲的小孩,本就是件能拿來當談資說上十幾年的事情,這事兒可不多見,何況那男人是個少數民族。

——縣委的人還來慰問了呢,拿走了三包煙,男人一死,這個少數民族就徹底沒了。】

*

王爾亦沒轉頭,繼續說道:“你在這裏又沒有房子。”

青九大怒,跳到他頭上來了一頓喵喵拳。

“畫骨她……”打完拳后,貓貓的語氣有些慫,“她肯定願意把房子分我一半的。”

王爾亦挑眉,伸出手在空中虛劃過一道。

漂浮於半空中的屏幕切換到了一處歐式裝修的房間——

【路德維希當然沒有去療養院,而是回到了威爾遜的祖宅。

所有僕人都低着頭,迎接這位主人。

這很正常,在路德維希覺醒之後,這些僕人們不敢和他對視。

路德維希讓所有僕人離開房間,維克多的存在就是懸挂在他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他不明白為什麼七個人中,彷彿只有自己被限制了,被惡魔盯住了。

既然需要取悅神靈,那麼輕飄飄的小打小鬧……神靈會感到歡喜嗎?路德維希推己及人,決定成為戰爭幕後的推手。

他的能力是死亡,那麼自然應該為死亡女神獻上一場戰爭。

“那些人類,底層人民,和我有什麼關係?”他們應該為自己能在路德維希的計劃中佔一點兒分量而感到榮幸。

他這樣想着,推開卧室的門,然後推開卧室里的儲物隔間,將自己鎖在隔間內。

沒有一點兒聲音,也沒有一點光。

路德維希緊繃著的肩膀微微塌下,就是這種感覺,在黑暗的、密閉的環境中,他感到了安心。

就是這種自幼時起形成的習慣……

而母親一直反對他這樣做,威爾遜家的男人不應該如此懦弱,這位支撐家族的女性認為這是路德逃避的象徵。

現在沒人能攔着他了。

他坐在儲物間唯一的小圓凳上,這裏空空蕩蕩,空氣中沒有一點氣味,雪茄味,香水味……路德維希抱着自己的頭,放空大腦,於是也露出了脖頸。

在血族眼裏,這彷彿是邀請,而黑暗的環境完全不會影響他們的視線。

路德維希的能力的確威脅很大,就算是莉莉也不想和他正面硬碰硬,於是威爾遜夫人面色複雜的提供了這個埋伏點。

這位母親還是很了解自己兒子的嘛。

莉莉這麼想着,從上方懸挂着的燈葉上緩慢墜落。

路德維希只是獲得了能力的強化,但並不意味着他的五感都變得敏銳了,甚至相當於鍛煉過的特殊人士了,他只是聽到了一些響動,在蝙蝠靠近自己很近的時候,然後他便眼前一黑。】

*

王爾亦把青九從頭頂取下來,他亂糟糟的頭髮自動恢復平整。

青九的尾巴搖了搖,平放着,故作漫不經心的擺了幾下。

王爾亦伸出手,將他的毛毛從頭順到尾,這麼兩下后,青九就趴在他腿上,發出咕嚕聲,這就算是個勉強的和解了。

他真的超好哄。

鏡頭畫面轉向了一個熟悉的人影,他赤/裸着上半身,下半身彷彿埋在了泥土裏——

【夏哲挺尷尬的,因為他還不能好好控制自己的能力,經常分解重組到一半,彷彿被人活埋一樣。

幾天前,夏哲在安德努斯掩護下才終於從槍林彈雨中溜了出來,在青鳶那融入式幫忙下,就是拿着通關攻略打副本的節奏,他先是聯繫了船上,發現不久后水母出現,和紅衣去別的地方打起來了,他們決定用最快的速度返航回國。

安德努斯似乎看出了什麼,但沒有明說,夏哲將劍交還給她,化作泥土,藏在花園,水下,等各種地方躲了兩天才躲過追捕,輾轉聯繫上大使館回國。

此時,他發現在戰鬥中停下的雨很快重新開始落下,天空又一次被陰雲籠罩。

讓他躲藏得這麼厲害的是那五根青釘,鷹國簡直是用挖地三尺的方法在找他,或者說,找被他帶走的釘子。

夏哲能感受到青釘在懷中發燙。

他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國內。

但上頭的重點並不是釘子,而是他,或者說,他頭腦內的知識,這些知識已經成為體系,一通百通,這是更重要的財富。

夏哲能做的只有一邊鍛煉一邊嘗試着自己整理出體系,現在相當於他被打通了任督二脈還被傳了許多功法,但必須得徹底吸收轉化后才能用自己的語言說出來。

他還聽到了點王爾亦的消息。

在他回國后,王爾亦就陪同組織上的人去雪山國開會了,在開會的回來后,王爾亦又隨着實驗室搬遷去了漠北的沙漠深處……總之,沒有人見過他,卻到處都有他的傳說,所有人都認為他曾經存在於這裏,並信誓旦旦的表示曾經和他交流談話。

夏哲,夏星,王林,白建民,齊盼盼……這些人都能證明。

而他們沒意識到自己多了一段記憶。】

*

青九翻了個身,示意王爾亦給他撓一撓肚皮,因為有三條尾巴,他一條尾巴亂甩,一條自己用爪子抱着在逗自己,一條纏着王爾亦的手腕。

“你在看什麼啊?”貓咪的鬍鬚在打滾的時候顫了顫,“啊,不知道畫骨在幹什麼……”

“要看一看嗎?”王爾亦問,於是他抬起手——

“可是,”青九疑惑,“你不是說過不能做犯法的事情嗎,這是侵犯私隱吧,是犯法吧,唔!”

“噢……”王爾亦毫無慚愧之意,“那是對貓的法律。”

青九:“……”真的嗎,你是不是在忽悠我?

青九:!

不對!世界上根本沒有對貓咪的法律。

那明明就是王爾亦隨口搪塞他的,不過他也沒有將畫面轉向畫骨,而是——

【靈界。

龍船上沒有龍了。

所以這還能叫做龍船嗎?

龍船的主人並沒有宣佈這艘船真正的名字是什麼,但打開了樓船上層。

“npc出街?”葉栩齜牙咧嘴,“有毒吧。”

因為這些npc打起來了。

[開啟陣營模式]

[陣營可選:山海塔/世末之船]

[選擇陣營后無法更改]

而npc似乎也根本不在意玩家做出什麼樣的選擇,他們各自打得天昏地暗。

星相宮最為第三勢力,終於不再只是玩家口口相傳的傳說,從天際露出一角。

愚知作為地球上挺有名的靈界生物之一,但一開始完全是被當成人類的,所有看過視頻的人都以為她是種花國某個強大的覺醒者。

直到她出現在靈界。

以靈界NPC那種身形巨大的方式。

曾經因為愚知帥氣的戰鬥影像而喊人家“老婆”的玩家們&也喊過“老公”的玩家們:“?”

這場陣營之戰,算是山海塔和世末之船兩方的首次亮相,而他們看上去和對面甚至挺熟悉。

玩家本以為能慣例式左右橫跳,直到第一個吃螃蟹的玩家直接被踢出局。

看樣子,靈界中重要的戰役將要打響,但誰都不知道這和地球會有什麼關聯——此時的他們還不知道紅衣的存在,而龍與土石巨人的戰役又離自己太遠,彷彿只是靈界生物們在地球挑選場地重新作戰一樣。

“你要選什麼陣營?”居安安問的是葉栩,他們正穿行在負二層,腳下是陷入小腿的泥土。

葉栩是主動下來的,居安安是想到自己完全沒啥功能性作用,舉手表示要來探路的。

“當然是我們船上……”葉栩皺眉,“不過我不一定能上遊戲,最近被爸媽按着頭相親。”不然她也不會下來當犧牲品了。

她依靠昏黃的光線摸到了一雙翅膀,腳步一頓,然後發現這是被撕裂一般的斷翅。

居安安湊過去,抬起手中的照明物。

“我靠!”他說,“我是在國企混日子的……這玩意,前兩天上課培訓的時候講過。”

或許不需要他說,葉栩也能認得,那是經常性出現在微博上的鳥,已經混成半個網紅了。

總是出現在地球上的靈界存在終於揭開一點面紗。】

“等等,愚知是你,維克多是你,還有什麼是你?”青九猛地跳起來,“那個金黃色的球!?”

王爾亦點頭。

“那之前黑龍打架?”

“照着成蛟做出來的,它應該算是動作指導吧。”

成蛟要是知道了絕對會打死你吧。

王爾亦把青九捉回來,把貓貓按倒在腿上,繼續有一下沒一下的擼貓。

青九一臉茫然地被撓着肚皮,嗯……他知道愚知和維克多都是王爾亦扮的,但為什麼感覺這傢伙還分裂出了好多人……數不清的人,如果有一天他周圍的人——齊盼盼,四隻貓,王林,夏星,童遠這些,全部轉過頭來,異口同聲的對他說:

“——驚喜嗎?”

干!

只是想一想青九就要炸毛了。

他沒感覺到恐怖嗎?

既然王爾亦能同時操控三四個、七/八個、九十個,五十個分/身,那他為啥不用分/身操控全人類,一統世界,真要到那一天,青九肯定藏在海鳴鎮哪兒也不去。

他這麼想着,也這麼問了。

王爾亦看了青九一眼,雙手穿過他的前肢將他舉起來:“看。”

【韓數正在水帖。

這是正常的網民日常,但不一般的是,他的id後綴有個金色的手掌型標誌,標誌旁邊還有個小小的後綴1

每一個他水過的貼子下方都留下了追着喊大佬的身影。

因為這是個絕版徽章,或者說,這是個獨一無二的徽章。

韓數目前在基地上的是網課,倒是用不着擔心不能畢業什麼的,他的考試又不會落下,那個徽章只是來自於他在靈界上線前偶然做的一件小事,如果將圖案放大,就會發現這個團的邊緣線條並不平滑,反而顫顫巍巍,像是小孩子畫出的畫。

其實也差不多,不過是一個老小孩。

這副畫,或者說這個徽章來自於一位七十多歲的走失老人,他的大腦時而清醒時而混亂,甚至記不清自己兒女的名字,雖然《飼主》新版本的遊戲流程是讓走失者繪畫出團,製作徽章送給提供線索的玩家,但也是有一部分模板可以直接選擇的。

就在韓數以為自己要選擇模板時,那家人通過官方渠道送來了這副畫。

“所以這真的是爺爺畫的嗎?”

“是啊……”從聽筒傳來的聲音有些失真,韓數聽得出來這是老人家的三女兒,按年齡他得叫阿姨,“老爺子走了,走之前從枕頭下面拿出來的這張畫。”

誰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畫的。

家裏人甚至並不是很在乎韓數這個送老爺子回家的男孩子,不論是遊戲官方通知他們要送一副畫過去,還是終於把老爺子找了回來——將信息傳到遊戲裏本來就沒幾個人願意相信,不過是家裏的小輩自己做的罷了。

在老爺子快走之前,他們為了遺產爭論不休,為了誰去醫院照顧老人互相推諉,甚至不知道老人是什麼時候知道的這個“畫畫”,要讓三女兒看,畫一幅畫,還得讓被找回的人畫,完全是個沒意義的形式主義,家裏孩子補習班要交錢,老人住院要分攤,這件事就無限制擱置了。

但老人離開人世,並沒有和終於找回他的家人相處多久,他終於還是在世界上留下了一點痕迹。

韓數並不感到自己未來虛榮感去做好事有什麼羞恥,只是遺憾於他並沒有去關注後續,甚至沒去看一看老人,因為他很快就被基地的車接走了。

為了某些目的去做好事有什麼不好嗎?為了受到別人的誇讚,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乍一看彷彿充滿了利益交換,但對受益者來說,不管目的是什麼,他們本就受到了幫助。

可惜。

可惜他沒去看一看。

他在論壇的字裏行間尋找到那些通過《飼主》被尋回的信息,一條條被勾掉的任務選項,有些家庭備感欣喜,走失的孩子回到家中,彷彿膠水一樣將即將破碎的家庭重新黏合,有些家庭則是以可有可無的態度,甚至根本不在意這個丟失的“熟悉的陌生人”。

不論他們後續的人生如何,甚至他們會忘記自己曾經迷失的那段過往,連《飼主》裏面都少了這一個npc,但幫助者的id上會跟上一個小小的後綴。

證明這來自陌生人伸出的援助之手曾真正存在過。】

如果讓韓數來說,世界變化離他很遠,雖然已經覺醒但他還是認為自己是個普通人,沒有犧牲自己的信念,沒有成為英雄的決心。

他只希望。

如今這種彷彿風雨欲來的氣氛能快點結束,他想在普通的晴天,和損友們,舍友們,光明正大的走出門,約個地點去打球,回到家后,能戴上遊戲頭盔,痛快的打遊戲。

青九伸出爪子踩在王爾亦胳膊上,收好指甲,肉墊綿軟又有力,他的耳朵顫了顫,慢條斯理地說:“為什麼我感覺他們不開心。”

所有人類都不開心。

打遊戲不是一件快樂的事情嗎……曾經,最初的最初,王爾亦是這麼對他說,不,是這麼哄着他的,當時青九甚至沒法去往地球,哄騙他的王爾亦做了一款關於貓咪的遊戲,帶一點兒青九相關的元素都沒帶。

於是他只能在海鳴鎮上眨巴着眼睛看着玩家打遊戲。

可他們都挺開心的,雖然嘴上在罵著策劃,罵著遊戲公司,但後來會大呼小叫的安利別的人。

如今《靈界》也應該是遊戲,可他們為什麼不開心?

青九指着的是《靈界》裏面上線如上班的人類們,指的是論壇上日益減少的帖子,指的是網上出現的全息遊戲威脅論——

“因為啊……”

王爾亦揮一揮手,熄滅所有影像,他推開門走了出去。

曾經“人”來“人”往的海鳴鎮已經看不見那些熟人的身影,甚至看不到盡頭的各種建築也消失了大半,一艘樓船從後方的迷霧中穿行而出,樓船正上方籠罩着無邊的陰影。

“遊戲是現實情緒的出口,而如今它已經比現實還要沉重。”

那陰影從高處沉下,在附近的星點燈火中,紅色的鱗片微微閃光,那是一條遠比這艘船還要大上百多倍的紅龍。

成蛟靠近抱着貓的王爾亦,從鼻尖噴出一股濁氣,它赤金色的瞳孔冷冷的盯着王爾亦看了會兒,王爾亦微笑着指了指船的方向。

成蛟於半空中盤旋,然後落在了船上,他變成了身着古裝的紅髮男人,而加上頭頂的龍角,身高越有二米二左右。

王爾亦腹誹道,其實那龍角挺像珊瑚的。

他也上了船。

青九用震驚中透露出點茫然的目光瞪着成蛟,沒等青九回過神來,王爾亦舉起他,嚴肅地嘆了口氣——

“唉,你怎麼就不會變成貓娘呢?”

青九:?

青九:“滾啊!”

難道是他不想變嗎?

*

聽——

戰爭的鐘聲已經敲響。

*

赤丹海峽水下。

人類已經靠着科技發展有了搬山填海之能。

一點銀光於水下一閃一滅,彷彿在呼吸一般。

路過的章魚慢悠悠地劃過,不知因為什麼原因,突然一頓,然後霎那間消失,彷彿瞬間於海水中分解成微粒狀。

這是個全球性的活動,但漢斯國,拒絕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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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馬甲共同努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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