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性本善還是性本惡

剛好趁着這個機會，顧念喬開口問道他們，“你們應該不是本地人吧？”

汪半山嬉笑道：“對，我們不是本地人，。你呢，你是嗎？”

顧念喬從容回答：“我來自於S市一個偏僻的鄉下，之前從來沒有來過市裡，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本地人。”

汪半山：“按道理那當然算了，那你以前活在生活在哪裏？距離這裏遠嗎？有沒有什麼好玩的？到時候有機會可以去看看。”

顧念喬輕笑了一聲：“沒什麼好玩的，一個小縣城，沒有歷史，也沒有財富，有的只是普通老百姓，估計你去了也只會失望。”

合著問了一頓還是什麼都沒有問出來，兩方的收穫都不算大。

很快鍋貼便端上了桌，只是單單聞到味道就讓人口水直流。

顧念喬也是第一次吃這種東西，送入口中后覺得味道驚艷，正吃着，忽然不知道從哪裏跑來了一個小朋友，他調皮的在店裏跑來跑去，沒一會兒就跑到了顧念喬他們桌旁，身子像是故意似的撞了一下桌面。

汪半山將杯子放的比較靠邊緣裏面盛滿了果汁，經不住碰撞，連帶杯子一起砸在了汪半山的身上。

汪半山驚得一下子跳了起來，一邊拍打着身上的水，一邊嫌棄，“小朋友，這裏人這麼多，你跑來跑去的做什麼呢？”

那小朋友回頭衝著汪半山吐了吐舌頭，然後又跑了出去。

店老闆也聽到了聲音連忙跑了過來，看汪半山身上全是果汁，一臉歉意，“實在不好意思，我們店裏沒有洗手間，但外面有公用廁所，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去那裏清理一下吧。”

這一身果汁黏糊糊的，汪半山當然要清理，只能出門去找公用衛生間，顏辭清冷的眸子隨着他出去，不動聲色的將顧念喬的杯子往裏挪了挪。

很快汪半山就回來了，他清洗一番後身上濕噠噠的，不過還好，美食能夠挽救他的心情。

三人吃完飯，依舊是汪半山付錢，可這次他上摸下摸，怎麼也沒找到錢包和手機。

顏辭眉頭一揚，問他：“你不會是放在車上了吧。”

汪半山表示，“不可能，我都是放在口袋裏的。”

老闆也是頗有耐心，詢問：“會不會是忘在家裏了，沒事兒，你們三個人誰付錢都沒有關係。”

汪半山小心的看向顏辭，顏辭聳肩，“跟你出門我從來不帶這些東西。”

汪半山幽怨道：“難怪我這些日子零花錢下降的這麼快，你那麼有錢，怎麼就知道白嫖？”

聽到白嫖兩個字，顧念喬默默的低下了頭，自己好像也白嫖過不少頓飯，於是她主動站了出來。

“我來付吧，每次都是你們請我，這次我來。”

她正要掏錢包，汪半山一把按下了她，“這怎麼能行？有男人在的場合不能讓女士付錢的。”

於是他又認真的摸索了起來，還不死心的回車上看了看，最後還是無往而歸。

顧念喬輕嘆一聲，還是默默的將錢付了，三個人回到車上，汪半山對着顧念喬說了至少八百字的感謝小作文。

顧念喬把好安全帶后輕聲道：“那個小朋友是故意的，剛才你出去清洗衣服的時候，應該是有人趁他不注意偷走了錢包和手機。”

汪半山一聽，詫異道：“不會吧，那個小孩才那麼小，就已經開始干這種勾當了？”

顧念喬看了眼他這車裏寬敞的環境，說的理所當然。

“這個世上好人還是少的，老城區里謀生的手段太多了，你又開着這種車出現在這裏，自然容易被那些人盯上，快點報警吧，趁着他們還沒有將錢花出去，應該還能找回來。”

汪半山之前還想說這家店味道這麼棒，以後會常來，經過了這件事情他的好感度瞬間下降，回到學校後用備用手機聯繫了左殷凡，讓他去查查究竟是哪個膽大包天的小賊偷他汪大少爺的東西。

為了表示對顧念喬付錢，順便提醒他錢包被偷的感謝，汪半山又從隔間裏抱出了一大箱子零食給顧念喬，讓她帶回到宿舍里隨便吃。

顧念喬看了一眼，正糾結着要還是不要，顏辭已經動作輕鬆的將東西全都抱了起來。

“走吧，我送你回去。”

有人願意做這個苦力，顧念喬當然求之不得，和他一起回到教工宿舍。

現在正在上課，這邊的學生和教工多不多，顏辭直接幫他把零食抱到了房間裏，顧念喬也順便將之前問他借的書還了回去。

顏辭手裏拿着書，隨便翻了翻，狀若無意的問道：“你早就知道那個小朋友有問題？”

顧念喬搖了搖頭，“沒有，我是在汪半山找不到錢包的時候才聯想到的。”

顏辭“嗯”了一聲，雙手負在身後，清澈的眸子裏涌動着點點思緒。

“我不同意你說的第一句話。”

顧念喬一頓，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顏辭重複了一遍，“這個世上好人還是少的，我不同意。”

顧念喬眉頭一揚。抱着雙臂笑了笑，“由感而發，你不用這麼斤斤計較。”

顏辭：“我並沒有想要改變你想法的意思，只是你太過於悲觀了，人性本善還是人性本惡，這一直都是哲學糾結的問題，但我更願意相信前者，因為只有這樣你才不會對人永遠抱有警惕，活的也不會那麼累。”

顧念喬面上微不可查的掀起一絲波瀾，“隨便你怎麼想，我不懂哲學，也不想替那群老學究們考慮這個，我只知道若是我不警惕着所有人，就會有人趁我不備給我最痛徹心扉的一擊。”

顏辭不知道顧念喬之前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讓她如此厭惡與旁人接觸，眼前這個小姑娘年紀雖然不大，但好像活得比誰都累。

她就像是只刺蝟，永遠包裹着自己最柔軟的肚皮，不願意向任何人透露心扉，更不給人機會接近。

可若是這樣，她又怎麼能夠知道別人的真心？

兩個人的談話結束，顏辭也離開了這邊，顧念喬坐在房間的椅子上，烏黑的眸子看着外面明亮的天空，好像連陽光都沒有辦法讓她明媚起來。

性本善嗎？她原本也是這麼想的，可是她的善良並沒有給她帶來任何好報，反倒讓她一無所有。

顏辭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左殷凡那邊已經有了消息，抓到了兩個小毛賊，一個才六歲，另一個不過十四歲，家裏是挺貧困的，不然也不可能出來干這種勾當。

抓到他們的時候，他們正打算把汪半山的手機賣掉。，還好他們及時趕到，不然汪半山的手機就要被刷機了。

沒過多久，左殷凡就將錢包和手機全都送了回來，他身上裹挾着熱氣，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還滿臉嫌棄。

“你閑的沒事去那種地方做什麼，就你這沒心沒肺的模樣，不被那些小毛賊盯上才怪呢。”

汪半山拿出將東西仔細清點了一下，發現除了少了兩張現金並沒有其他損失。

“我們本來是要去給老爺子挑生日禮物的，路上聞着味道香，就想去那裏看看有沒有什麼好吃的，誰知道會遇上兩個小毛賊。話說他們這入行也太早了吧，十幾歲的孩子，就出來干這個？”

左殷凡解釋，“家裏有重病的母親，父親好像拿着他們的所有錢跑了，他們年紀小，沒有辦法在外面打工，就只能這樣做了。”

汪半山聽了對他們的遭遇還有些心疼，但還是認真道：“就算這樣他們也不能這麼做啊，要不你把他們的地址給我，等哪天有時間我過去看看好了。”

左殷凡總覺得王半山就是一個沒腦子的富家少爺，也難怪家裏人都嫌棄他，不過還是把地址給了對方。

隨後他又看向顏辭。

“對了顏大爺，我父親托我問一下你的近況，好像是A市那邊有人找你。”

顏辭面不改色，一邊看着雜誌，一邊問：“知道是誰嗎？”

左殷凡想了想，“是誰暫時不清楚，不過肯定和四大家族有關。”

顏辭眸子一沉，冷笑了一聲。

“既然是他們的話，那就跟他們說我過的窮困潦倒，慘不忍睹，你描述的時候最好繪聲繪色，務必要讓他們相信。”

左殷凡面上有些為難，“你真的覺得我這麼說他們會相信嗎？”

顏辭理所當然，“不然呢，我都已經去吃老城區沒什麼名氣的本地鋪子了，還有誰會比我過得更慘。”

這次改汪半山臉黑了，“顏大爺，你可別這麼說，我和你一起吃的。”

顏辭笑了笑，“總之不要讓他們任何人用任何借口來找我，我不想被他們打擾。”

左殷凡只能答應，臨走時看了辦公室一眼，有些話憋在心裏一直沒有說出來。

晚上夜幕降臨，學校里充斥着學生們跑來跑去的聲音。

汪半山本想點個外賣在辦公室里湊合，這時外面有人敲門，他開門一看，是鋼琴班的老師吳玲。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辦公室里一眼，發現顏辭也在，對汪半山道：“是這樣的，明天班裏有同學過生日，想要在外面辦生日宴，讓我來問問你們想不想一起參加。”

汪半山眼尖的看到不遠處的走廊拐角探出了兩三個腦袋，似乎都是在這裏期待着自己的答案。

於是他大方答應：“當然沒有問題，是哪位同學要過生日啊，到時候我可要給她包個禮物。”

吳玲道：“是林雪，就是之前被鋼琴協會邀請的那位學生。”

林雪啊，汪半山印象挺深刻的，畢竟當時鋼琴協會來人的時候他也大吃一驚，那群老古董一個個心比天高，要是沒點技術，還真不一定能入了他們的眼。

而且因為家裏的關係，他也一直想要和鋼琴協會的人交好，或許這個林雪會是一個突破點。

見她答應了，吳玲又小心問道，“那顏老師會去嗎？同學們也都挺期待他來的。”

汪半山看了一眼辦公室裏面，笑了一聲：“他呀，估計不會去了，而且他去了，也就只會杵在那裏坐着一動不動，到時候估計還會壞了你們的興緻。”

聽到他的回答，吳玲臉上似乎有些失望，不過能請到汪半山也不錯，這兩個人顏值都很高，汪半山天**熱鬧，對同學同事都很好，也有不少學生喜歡他。

等吳玲走後，汪半山坐在顏辭身側，一本正經的問他，“你說，我到時候能不能通過林雪和鋼琴協會的那些人處理好關係？”

顏辭看都沒看他一眼，“放着一個汪家不去利用，利用一個學生，汪半山你出息了。”

汪半山：“汪家是汪家，我既然不遠萬里跑到這偏僻地方來，就是不想被別人說什麼都要靠家族。

林雪也算是我的學生吧，通過自己學生的人脈將關係拓展到鋼琴協會，那就算是我自己的東西，到時候大哥大姐他們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更何況你不也是一點不靠家裏一直都是一個人在調查當年那些事情嗎？”

顏辭沒有說話，他確實也是孤身一人，不過他與汪半山的性質是不同的。

汪半山不靠家裏人，是因為他想要證明自己有這個實力。

而他不願意家裏摻合進來，主要是因為當年那件事情，家族裏的人都對他閉口不談，沒有辦法，他只能依靠自己。

與此同時，顧念喬那邊吳玲也親自前去邀請。

顧念喬並不是很想參與這樣的活動，主要是她跟那群同學也沒有那麼熟。

不過吳玲再三和她強調，這是她加入鋼琴班這個大家庭的第一次聚餐，要是不去難免會讓同學難過。

而且也有多少人都期待着她能一起參加活動。

顧念喬被她煩的不行，只能答應，並且已經開始默默想好了中途離開的理由。

等到第二日下午下課，鋼琴教室已經空無一人。

這可是林雪的生日宴，平日從她的吃穿用度，還有使用的專業級鋼琴就能夠猜的出來她家境殷實，也都猜測這一次林雪會請他們去哪裏吃飯。

顧念喬也是掐着時間離開的教工宿舍，剛走到學校門口就看到了同樣要離開的汪半山。

汪半山看到她還笑着招了招手。

“小老闆出門啊，去哪裏？需不需要我送你過去？”

顧念喬打開手機找到了吳玲發給自己的地點，指了指上面問，“你知道這裏嗎？”

汪半山一看樂了起來，“巧了，我也要去這裏，你是去參加林雪同學的生日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