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朕能聽到心聲？
嬴政感覺自己腦海有點亂。
雖然不清楚原因是什麼，但此時的他……
已經明白自己恐怕是聽到了某人的心聲。
而且根據說話內容，基本能夠百分之一千確認，自己聽到的心聲就是來自王遠！
好你一個王遠，平時看你濃眉大眼，乖乖巧巧的。
沒成想，暗地裏卻是這樣的大膽！
同時，一個新的問題也產生了。
嬴政目光疑惑，盯着王遠。
為什麼自己能夠聽到他的心聲？
四周，扶蘇和四周的大秦士兵正滿頭疑慮？
為何陛下要盯着王縣令？
莫非王遠剛才對陛下失禮了？
“父皇，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扶蘇上前幫襯。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認慫總是沒錯的。
王遠是他邀請過來的，他不可能讓其出意外。
“陛下，請饒恕臣的無禮！”
王遠也誠惶誠恐，內心害怕不已。
“無事，你們不必在意。”
聽到道歉，嬴政目光轉移，不再看着王遠。
腳步邁出，堅定有力，朝着府內走去，沒有再理會這件事。
雖然此事很是怪異，但看王遠那個樣子估計也不清楚緣由，再糾結也沒有意義。
那怕王遠剛才有些許無禮，但他畢竟沒有直面說出來，只是想想而已。
身為天下之主，秦始皇自然有足夠的容人胸襟，不會在意這些。
而看到嬴政放過了自己，王遠送了一口氣，內心大呼慶幸。
【政哥，你可饒我了吧！】
【明明我和扶蘇的表情一模一樣，為什麼光瞪我呀！】
【難不成就因為我長得很帥，惹得政哥羨慕嫉妒恨嗎？】
【這個世界對長得帥的人就那麼多惡意嗎？】
咔嚓！
本來已經不想管此事的嬴政，一個沒忍住，直接一拳打在了大門上!
瞬間，木屑飛濺！
這個王遠臉皮未免也太厚了吧？
“啊！”
“陛下，龍體要緊呀！”
眾人看着有些細微裂紋蔓延的大門，皆是目瞪口呆。
陛下最近身體可不太好，怎麼突然如此生猛，像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
【政哥牛逼！政哥666！】
【真乃蓋世兵王！】
又被嚇了一跳的王遠同樣額頭出汗，內心不斷吐槽。
“沒事。”
嬴政揮手，額頭冒出數道黑線，背對着眾人：
“都別站着了，扶蘇，王遠隨朕進來吧。”
“其他人就在原地等着朕。”
說罷，便不再理會兩人，自顧自走了進去。
王遠和扶蘇再度看了看凄慘的大門，順從地跟了上去。
扶蘇府內，大廳之中。
三人分別坐下，嬴政坐在首位，扶蘇在右下首，王遠不見外，直接坐在了左下首。
“王縣令，你這也太.......”
扶蘇看着悠然自得，甚至依舊在發獃走神的王遠，眉頭猛地一跳。
雖然王遠對大秦很有奉獻，可也只是一個縣令而已，如此場合怎麼能夠坐下，而且還在發獃？
平時就自己在，王遠想做什麼都沒有關係。
可現在父皇也在，他就不怕被父皇怪罪嗎?
“扶蘇公子，我這腿昨晚磕到了，不宜久站。”
王遠當即會意，不好意思地解釋了起來，態度誠懇老實。
【鬼知道你們要談多久？當我是傻子嗎？還要我站着？】
【而且就政哥那個損樣，明擺着就是看我不順眼，讓我站着當背景板，你就不怕政哥當場給你來一拳？】
【真是的，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這件破事，我想要回重泉縣呀！】
不等扶蘇回復，聽到心聲的嬴政，嘴角便忍不住一抽。
朕就這麼惹你王遠不待見嗎？
“算了，不要在意這些細節，王縣令想坐着就坐着吧。”
嬴政平靜說道。
他現在只想趕緊考驗扶蘇，然後離開，不想再聽王遠這些沒有任何意義的心聲。
王遠感激涕零：“多謝陛下！”
【這就對了，我躺了我的，你調教你的兒子，我們兩不相欠。】
【政哥，請開始你的表演，當我不存在就行了！】
嬴政：“......”
他揮手讓人端來一杯水，喝了半口定神，才看向了忐忑不安的扶蘇。
“扶蘇，今日和往常一樣，朕有一事想要詢問你。”
“這件事情，朕其實已經想了很久，可依舊找不到好的辦法，因此朕希望聽聽你的看法。”
來了！
扶蘇立刻正襟危坐，王遠也在一旁目不轉睛，認真看戲。
雖然嬴政說的是詢問，可兩人都明白，這就是考驗！
“扶蘇，現在我大秦江山雖已然車同軌，書同文，行同倫，天下人也都以秦人的身份登記在冊。”
“可為何六國餘黨還是除之不盡，殺之不竭，甚至還有愈發壯大的趨勢？”
“而且六國百姓也大多還是認六國之字，抵觸我秦國之字。”
“博士宮很多人提出，唯有恢復分封，才能穩定天下。”
“朕對此很不滿意，難不成這個天下就只能分崩離析了嗎?”
“扶蘇，對於這件事你怎麼看？”
“這……”
扶蘇語塞，陷入沉默，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下意思看向了王遠，後者很是敷衍地抹了抹脖子，然後繼續發獃。
扶蘇：“......”
他其實也是認為，分封天下，讓各地回歸往昔，是一個很好的處理方法。
畢竟秦朝現在的疆域，真的太大了。
但很明顯，父皇要的並不是這個答案。
如果他說了出來，毫無疑問會令父皇再次失望。
而嬴政也沒有追問，保持沉默，等待着回答。
“父……父皇。”
猶豫了很久，扶蘇回憶着剛才王遠的“誰妨礙陛下，就干誰的”囑託，硬着頭皮回答道：
“父皇！”
“兒臣覺得，六國餘黨為非作歹的根源，在於其禮儀文化的獨特性。”
“哪怕是把所有曾經的六國亂賊全部殺死，六國文化，也會源源不斷地製造後繼者。”
“要想徹底穩定天下，兒臣以為，應該更要加深書同文，車同軌，行同倫的程度，收繳六國書籍。”
“對於博士宮的儒生，也可以暫時收監。”
“哦~”
聽到這個回答，嬴政的雙眸微微一亮，內心震撼。
這真的是，他長子能夠說出來的話？
“這都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是的！”
聞言，扶蘇下意識低下了頭，面露羞愧。
因為這雖然是他想出來的，但卻是違心之語。
“哈哈哈！”
“扶蘇，你終於有長進了！”
嬴政龍顏大悅，很是欣喜！
雖然他已經看出，這番話不是扶蘇的本心，但他依舊是很高興。
“朕很欣慰呀！”
“這才大秦的皇長子該有的言行！”
哪怕是違心之言，扶蘇能夠說出來，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進步!
“多謝父皇誇獎!”扶蘇尷尬道謝。
“其實兒臣剛才的辦法，還有很多沒有考慮到的地方。”
“沒事，已經很不錯了！”
嬴政不以為然，臉上依舊掛着笑容：“朕真的很滿意。”
【這就很不錯？這就能讓政哥你滿意？】
【媽耶，就這人都不殺，書也不燒的低配版焚書坑儒，不上不下的，又有什麼用處？】
【要是問我，隨隨便便都可以想一個好一百倍的法子！】
【哎~算了，這也不關我的事，政哥開心就行。】
正高興不已的嬴政，一聽到王遠的想法，眼中便閃過了一絲玩味。
“王縣令，這個問題你也聽到了，不知道你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