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見岳清
這間小院平日是不讓任何下人踏足的,田府下人也都知道,剛才也不過是因為聽到田媛嚎啕聲,心中好奇方才聚攏。不過見家主發怒,只好焉焉退去。
與周抒、田姻對視,梵岩天點點頭致意。
啾——
就在這時,突然一聲異常嘹亮鳥吟聲響起,伴隨着着轟隆聲,便見一隻十幾丈長的巨鳥打碎房屋從院中扶搖直上,冰冷的眸子冷冷俯視田府。
值得一提的是,唐名啼經過這十日的恢復,體內法力已然恢復些許,心中惱怒的他就要報梵央一箭之仇。
隨着巨鳥現身遮運蔽日,瞬息驚得滿城百姓騷亂,而院中的梵央更是嚇傻。他沒想小小鳥兒竟會突然搖身一變成這般兇悍巨大的凶獸,一時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上天有好生之德,這次本座不濫殺無辜,唯屠這府邸之人,本座希望爾等不要自尋死路。”見城內聚集圍來的兵士,唐名啼冷喝道。
“這……”風居城城主和元宮的岳清一愣,雖不明所以,但還是立即下令撤離軍隊疏散人群。
再看田府,此時已然亂作一鍋粥,就連梵岩天所在院落的周抒母女也嚇得六神無主。
目光似能透過房間看到金光閃閃的唐名啼,梵岩天沒有走出門,只是微微皺眉。
“你們好生待在這裏,我去收拾他。”旋即他看向三人開口。
“央兒。”突然想到兒子,田媛大驚,就要衝出房間。
“無妨,有我。”他連忙攔住她。
見到這一幕,一旁的周抒心中微嘆,卻是短暫間默默做出了選擇,心中決定從今往後方只能是自己女婿而不是其他,她不願也不想做亂德毀行的女人。
殘垣斷壁小院,灰頭土臉的梵央和唐名啼銳利雙眼對視,梵央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小兒,我要你死。”唐名啼怒喝,猛的向梵央直衝而來,他要活撕了這該死的小子。
瞳孔收縮,梵央嚇得手腳僵硬難以動彈,眼睜睜就看着那巨大利爪在瞳孔中慢慢放大。
轟——
一聲巨響,只見唐名啼巨大的身子直接遮蓋住梵央,同時整個田府也瞬間暗下。
煙塵四起,入目只能看到唐名啼鋪張開去的羽翼,卻不知梵央的死活。
隨着煙消塵散,小院內變得清晰,只見此時梵岩天整個面無表情站在梵央身前,而唐名啼巨大爪子卻難進二人三丈以內。
“汝該死!”沒有過多話語,梵岩天冷哼一聲,剎那間就見唐名啼整個身子轟然爆裂死無全屍。
唐名啼爆炸的身子沒有一滴血流下,卻是緩緩化作塵埃在空中消失。
“沒事吧?”轉頭對梵岩天央開口,他關心道。
雖十五年來沒有與梵央有過半句話的交談,但是兒子成長,其實他是看着眼裏的。
“你!”看着眼前這熟悉又陌生的人,梵央驚魂未定,一時沒反應過來。
“怎麼,認不出了?”梵岩天啞然失笑。
“你是我爹?”稍許,梵央漸漸回神,試探問,心中不敢貿然稱呼。
值得一提的是,梵央每次受了委屈都會偷偷去梵岩天床前訴苦,所以對這沒有任何對話的老爹,他心裏其實十分親切。
“先去你娘那吧。”梵岩天淡笑當先離開。
聞言梵央連忙跟隨,心中很害怕生唐名啼再突然出現。
明亮的外間,門緊閉,梵岩天和周抒三人還有兒子相對而坐。
此時氣氛有些古怪,誰都沒有開口。
“我知你是高人,那大鳥被你打死了嗎?”周抒問。
聞言,梵岩天看她,面露複雜。
瞧之看來,周抒語氣淡淡:“既然央兒都這般大了,日後你叫我娘就是。”
人生短暫,且如今木已成舟,不管為了兩個女兒還是自己,她都知道這時候須做個了斷。
“這一世我陪你,待來世我會娶你。”他傳音正色。
其這一世糾纏太多,與女兒共侍一夫梵岩天知道絕對不現實,所以便想待來世喚醒周抒記憶再行娶她。
畢竟凡人追求的其實不是心而只是現實,當那顆心不變,身體變的時候,他(她)也會跟着改變,這就是虛偽的現實。
心神一顫,周抒沒有再開口。
“夫君,他是我們兒子,我為他取名叫央兒。”田媛看着好奇的兒子不禁笑着為他介紹。
“這是你父親,還不叫人。”瞧其還緊緊盯着梵岩天,一旁田姻不禁好笑調侃。
“額,爹!”梵央老老實實叫了一聲,眼珠子則不停轉動着。
剛才梵岩天冷哼一聲幹掉唐名啼的一幕還映照在他腦海不能忘,對這突然活了過來神威淘汰的父親簡直不要太崇拜。
輕嗯了一聲,梵岩天笑問:“可知道為父名字嗎?”
“梵岩天。”梵央連忙點頭。
“乖!“他大笑。
“老夫人,外面官府有人來查。”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一道中年男子聲音。
臉色一愣周抒皺眉,旋即看梵岩天。
“你看着處理就是。”梵岩天開口,倒不以為意。
“那為娘先出去,你們聊。”周抒微微點頭,便開門離去。
目送母親離開,二女目光很快轉向他,此時此刻她們心中似有千言萬語要與他說。
“咳咳,我出去看看熱鬧。”眼瞧氣氛不對勁,梵央很是識趣跑出去並順手帶上門。
時光匆匆,轉眼又一天過去,深夜到來。
天賦西廂房一間房間,只見床榻上田姻姐妹倆沉睡,梵岩天緩緩下榻,身子一閃便消失不見。
元宮——
御書房內,很是成熟的岳清正和司徒鳳棲說話。
“老祖宗,您真要離開嗎?”岳清咬牙。
這十五年來,太元部落戰亂已徹底平息,而她被太元部落百姓稱之為定世女皇,受萬民愛戴。
不過岳清看似舉世至尊威風八面,但實際卻一點都不開心。因為一直以來她心中都隱藏着兩個抹不去的心病。
兩個心病,其一是十年前受重傷養息在元宮的老祖宗危在旦夕她束手無策,而另一個則是為她平定版亂的梵岩天不知所蹤,讓她極為堵得慌。
“這界大亂將至,唯有成仙老祖宗才能避此殺劫,希望日後你好自為之。”司徒鳳棲微嘆。
自從六年前師尊臨上散人三人被玄羅奴役,而自己因去梵府免遭一難,前後為躲避玄羅爪牙幾番大戰受傷開始,她就知道此界不能在留,唯一出路便是成仙。
所以決定準備在梵府利用掩靈陣閉關爭取早日踏上仙途。
要知道她如今修為,一旦閉關,那便是以百年為基礎。像岳清這等凡人之身,百年之後恐早已入黃土,是故特意與之告別,也算是成仙前為自己斬斷因果。
須知權利越高者,內心往往越是孤獨,因為她沒有值得信任的人,也或是說不能有信任的人。如今連如母親般對待自己的老祖宗都要離開自己,岳清此時心情可想而知。
瞧其神情失落,司徒徒鳳棲搖頭微嘆:“總有散時,你也毋須掛懷。”
“我走了,你好自為之罷。”話畢,她就準備離去。
呼——
暖風喜人,卻見這時一襲白衣的梵岩天現身出現。
鳳袍璀璨,嬌顏威凜,再見熟悉的岳清,梵岩天微微一笑。此番前來他是為了金珠的事。
“梵岩天!”見突然現身的他,將要離去的司徒鳳棲愣了愣。
“你來了!”岳清也是一愣。
“你們可好?”沖岳清頷首,他轉頭看向司徒鳳棲。
“一點不好。”司徒鳳棲白了他一眼,在其面前,她總下意識覺得自己還當年的小女孩。
“些許日子不見已然大乘後期之境,當真世間罕聞,又如何不好?”他失笑。
當年對方只是大乘初期,司徒雲已經告訴他。如今其短短十多年間卻已是後期,連他心中都不禁驚奇,畢竟他還是比較了解修士修行的不容易。
今天的司徒鳳棲是梳的一頭流雲髻,清麗又高雅,聞言只能苦笑回應。
“小丫頭,你答應我的事如何了?”旋即他轉頭看向岳清問。
“我自然不會食言。”岳清點頭,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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