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崑崙峰上的指引
第二天,劉喜靜離開花圃,在劍八佾上吹了一晚上涼風后,整個人都精神恍惚。
但很快,一名真武弟子來召見自己,“侍劍道長,師傅要見你。”
劉喜靜道:“今天不去演武台了嗎?專門來接我。”
那弟子應和道:“是,今日師傅要在崑崙峰單獨面見侍劍道長。”劉喜靜在弟子的帶領下,走上位於劍八佾最高處的四座山峰之一,經過幾間廡殿,在攀爬山巒巨石才登上崑崙峰。天響真氣不足以揮霍,不然他真想御劍飛上去。
登峰之後,白服黑襟的呂梁站在上方,“劉侍劍,何其快也。”
“不快,不快。”劉喜靜喘着氣,在鍾離長生的半成品仙丹作用下,他的身體今非昔比。大半天未進食又一晚上沒睡好的情況,能以這種速度爬山是以往的劉愷悌無法做到的。
呂梁一揮手,領路弟子得令退下,只余兩人。劉喜靜再度看見呂梁的笑容,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呂梁渾然不知的樣子,迎上劉喜靜,道:“劍八佾比不上懸圃宮寬敞,但安置里裡外外上千弟子不在話下。更未曾有過哪位弟子無處可去,只得露宿山頭的尷尬事兒,那傳出去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
“是是是。”劉喜靜皮笑肉不笑,肯定了呂梁在玩弄自己,心想我也沒惹上他呀,難道……難不成是因為昨天我沒隨弟子們躬身行禮,而只是坐着……
呂梁“貼心”道:“劉侍劍昨夜睡得可好,呂梁怎麼覺得侍劍過了一日,氣色未曾變好反而更差了呢?”
劉喜靜越聽越氣,早知道昨晚就不放過柳影那小妮子,讓呂梁的安排落空,當下坦白道:“實不相瞞,呂道長所說天下人的笑話正是在下。喜靜昨晚是在山上,與蚊蟲作伴入睡的。”
呂梁聞言,難得收起了笑容,退一步,端正嚴肅道:“侍劍,這是在修鍊?”
劉喜靜急火攻心,如果自己跟劉德行是一樣的年紀,恐怕當場就去了。他忍着火氣,牙齒打顫,一字一句道:“是無處可歸,懇請呂道長相助,為喜靜謀得一處避蟲地。”
“劉侍劍莫不是在玩笑呂梁?”
劉喜靜嘴唇動了動,實在說不出話來。呂梁頓時一臉義憤填膺,“豈有此理!八佾庭的掌教、長老們都在做什麼?他們不知道劉喜靜是我呂梁的侍劍嗎?!竟然讓劉道長無屋可睡,卧榻山林,苦於林蟲之咬,瘙癢難耐,忍受夜風之寒,苦不堪言。”
“我怎麼感覺你不是在幫我說話,你才是從頭到尾玩笑我的人吧,笑面虎!”劉喜靜內心絕望呼喊。
天響忍不住笑出聲,“哈哈!這便是你們人類三言兩語之藝術。”
劉喜靜道:“老王八你又懂什麼?”
天響道:“我與軒轅黃帝共戰時,還沒有你劉喜靜呢。”
“師哥。”劉喜靜聽到熟悉的聲音,才發現是一同來到八佾庭,已經幾日沒見的小師弟。然而,小師弟似乎變得冷淡,小聲叫了句師哥后,便規矩地立在呂梁腳邊,沒有像以前那樣飛奔到劉喜靜懷裏。
劉喜靜自然知道是呂梁從中作梗,面對着小師弟,施展單眉挑動的絕活,讓小師弟重新露出笑顏。
“還是小師弟好,多麼清純可愛的笑容。”劉喜靜深以為然地想道。
“小魏,侍劍道長修行得如何了?”
“師哥很厲害!”
呂梁笑道:“我當然知道侍劍的本領,雷劍誅妖,御劍屠龍,真武門上下不少人想多親近侍劍道長呢。”
劉喜靜連道不敢,“是我劉喜靜做的,也不是我劉喜靜一人做的,沾他人的光而已,自己出的力不足一提。”
呂梁道:“該說侍劍是妄自菲薄,還是有自知之明呢?小魏,你接着講你的師哥。”
輪到小師弟,他還是只說一句,“師哥會竹蜻蜓、爬地虎。”
劉喜靜差點以為小師弟跟呂梁是一夥的,很快小師弟看氣氛不對勁,又補上一句,“師哥還會飛劍。”
“飛劍,即脫手劍。”呂梁終於開始走上正題,這位真武道長走到崑崙峰頂,劉喜靜順着他的眼光看下,真武門的風景一覽無餘。
門上弟子,或御劍、或以符引劍、或聚眾擺劍陣。呂梁道:“御劍術真正能到飛劍境界,以自身意念操控靈劍的為數不多,儘管是在我真武門。”
“我與舊掌律真人詳談過你的事,包括你背上那柄名為‘天響’的不世之劍。物不平則鳴,天響劍在我呂梁眼裏,潛力不俗,可惜所託非人。”
劉喜靜訕笑了兩聲,天響不咸不淡地加了句,“眼光不錯。”
“舊掌律費盡心機,不惜祭出雷劍也要讓你親手誅殺東土黑角巨人妖,奪取金丹,就是為了讓天響劍能躍過普通人與天才間的分水嶺。果不其然,天響劍如今進步神速,能讓馭龍使畏之如虎,且破我門下弟子張雲歌劍氣輕而易舉。”
劉喜靜有心理準備,但自己的經歷從素未謀面的呂梁一五一十地說出,被監視的感覺令人一陣不舒服。
“如今,是天響劍開光后的第二個階段。在此之前,我要向你講些題外話。侍劍,你曾目睹宗主以天人之姿君臨八佾庭,余凶良都為之低頭,可知武林署為何未將宗主列入天下十大高手?”
小師弟忍不住插嘴道:“因為宗主叔叔厲害,根源在於叔叔是天宗宗主,而余凶良老爺爺厲害,僅僅因為老爺爺的名字叫余凶良。”
劉喜靜有所理解,呂梁笑着點頭,繼續道:“水歌庭的兩位真人也是如此,他們都是依賴天宗而修成、維持着超凡的實力。英真人同宗主一樣未列入前十,完全仰仗於天宗培養,而靜舒真人因為修鍊《守心經》得以名列第八,他的兄長林耀因此被舉為大長老。當然,每日在天宗修鍊的林熙真人,如今的實力未必會怯於第七、第六名,蒲慶公與宗主同理。”
“余凶良之類人則不同,他們無需仰仗勢力,全憑個人實力被武林署排入天下前十,天下人毋庸置疑。所以,劉喜靜,你要走的路,目前脫不開各種丹藥、名師的支持,以後,是勢必要能自立於天下高手之中的。否則受益於人,亦受制於人,非掌律真人初願,即使目前這個人指的是天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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