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雨夜兇殺

第四十章:雨夜兇殺

雨夜。

凄凄瀝瀝的小雨就像一位被拋棄的新娘,它很悲傷,這種悲情很強烈卻不敢大肆的訴說,它只能獨守空房,在黑暗中對着空窗期期艾艾的落淚,幽怨的聲音斷斷續續,宣洩着它斷腸的哀情。

氣溫很低,黑色雨傘下有白氣升騰,男人叼着一根剛點着的煙捲兒,他的皮膚有些黑,嘴邊的胡茬已經有兩天沒刮,他夾着煙,手習慣性的摸着自己的下巴,他的白眼仁里有血絲,兩天沒合眼了,他很疲倦,但他不能休息,因為兇手還在行兇。

春橋街126號,富義五金店。

三輛警車停靠在路邊,五金店門前拉起了警戒線,在接到報警后,刑偵支隊A組立即趕到了現場,隊長陳岩橋剛從上一個案發地回來,立馬趕到了現場。

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在路邊停下,車門打開,車上的男人穿着黑風衣,黑皮靴,黑色的皮手套,頂着一把黑傘,踩着雨水走到陳岩橋身旁。

“陳隊。”

白孝慈拍了一下陳岩橋的肩膀,陳岩橋正盯着店門出神,見到白孝慈后愣了一下,旋即將煙捲兒扔在地上,習慣性的踩滅。

“怎麼樣?查到什麼了?”陳岩橋急切的問道。

白孝慈微微搖頭,826連環殺人案的兇手所使用的兇器非常特殊,四名死者殘存的肢體上都存在嚴重的抓痕,經檢查過後發現,所有抓痕的深度都很深,不是普通抓傷,而是類似於鐵爪一樣的兇器造成的傷害。

這種鐵爪一樣的兇器十分少見,白孝慈猜測很可能是類似“神鷹鐵爪”的兵器,這種奇形兵器的操作性很強,只有經過訓練的會武術的人才有可能使用。

四名死者的受傷程度大同小異,除了那位老人是因為心臟驟停導致死亡外,其他人都是失血過多而亡,受害者生前被兇手用這種“鐵爪”兇器進行摧殘導致身體出現大量傷口,但每一處傷口都不會直接斃命,由於出血點太多,受害者在臨死前會處於一種極度痛苦的狀態,最後在恐懼和痛苦中,失血過多而亡。

兇器的特殊性,行兇過程的專業性,兩個線索證明兇手是特殊人群,白孝慈推斷是武者的可能性很大,於是便回家查詢了有關“鐵爪”兵器的線索。

“進去吧,這裏的案子和826案很像。”陳岩橋嘆了一口氣,本以為白孝慈會帶來好消息的。

二人穿過警戒線,進到五金店內,現在是凌晨一點十一,五金店的捲簾門本是半開着的,玻璃門很完整,一樓的貨物擺放也很整齊,沒有打鬥痕迹,作案現場在二樓。

一樓和二樓由一個鐵質的轉角樓梯連接,樓梯上鋪有紅地毯,但是走在上面還是會發出沉悶的腳步聲。

二樓由客廳,卧室,衛生間組成,樓梯口正對的隔間是衛生間,上來時衛生間的門敞開着,裏面的空間並不大,勉強能夠容納兩個人,有洗臉台和坐便器,坐便器後面的牆上是一個正方形的小窗戶。

客廳里很雜亂,瓷磚地面上有少量血跡,而且有明顯的拖拽痕迹。

陳岩橋說:“初步判斷是兇手偷偷潛入進來,當時受害人正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兇手先令受害人喪失抵抗能力,之後將已經喪失抵抗能力的受害人拖拽到了卧室,進行二次行兇。和826的三起案件一樣,案發現場門窗完整,現場打鬥痕迹很少,幾乎是一擊便把受害人重傷,之後再進行虐殺。”

現場還有三名警察在進行拍照固定,茶几上的水杯和雜物有一些掉在地上,茶几也被推遠了,沙發靠背上有殘留血跡。

826案的受害者頭部都有被重創的痕迹,兇手會先擊暈受害人。

卧室里有濃郁的血腥味,屍體已經被轉移了,法醫和痕迹鑒定師都對現場進行了檢查,情況與826案基本一樣。

“這是死者的個人信息和現場偵察結果。”陳岩橋從另一名警官手中將電腦交給了白孝慈。

死者郭玲,女,四十九歲,系富義五金店老闆,月初時與她的丈夫牛富義協議離婚,這家五金店便是離婚財產分配所得。

白孝慈瀏覽了一遍,法醫鑒定為死者是由於失血過多導致死亡,兇手的反偵察意識非常強,現場沒有遺留指紋,唯一一個具有突破性的發現就是半個殘缺的鞋印。826案的現場十分混亂,就連可以判斷兇手特徵的腳印都沒有。

白孝慈粗略的查看了一遍現場,沒有發現其它有價值的信息,二人移步到樓梯口的窗戶旁。

“沈櫟怎麼說?”白孝慈問,沈櫟是他的朋友,也是痕迹鑒定師。

“兇手並不富裕,年齡在四十到六十歲之間,體型偏瘦,約一米七到一米八左右的中年男性。”陳岩橋摸索着口袋,從口袋裏掏出一盒“紅塔山”,打開才發現裏面已經空了,他將煙盒捏成一團,又重新塞進口袋裏。

看得出陳岩橋心情很煩躁,826案的四人,五金店的一人,已經有五人遇害,但迄今為止除了這個鞋印外基本上是一無所獲。

白孝慈從口袋裏取出一盒“南京”遞給陳岩橋,陳岩橋接過去抽出一根,點燃后深吸了一口,“給,還是你小子有錢啊。”

白孝慈笑了笑,他的煙癮不大,平日裏一盒“南京”細款煙得抽四五天,他也陪了一支,順手將窗戶打開了。

陳岩橋從事刑偵工作近三十年,偵破案件無數,他的煙癮也是在這複雜繁瑣的偵破過程中養成,因為在案發現場抽煙還挨過處分,但是這個習慣卻戒不掉了,似乎只有這樣他的思路才夠清晰。

“826案的現場什麼都沒留下,這裏好歹還有半個鞋印,也算是突破性發現了。”白孝慈安慰道。

陳岩橋搖頭說:“小沈說兇手穿的鞋子並不貴,而且鞋底花紋磨損嚴重,兇手應該是從事一些苦力工作,四十歲到六十歲這個跨度太大了,這個年齡段還屬於壯年期,很難確定兇手從事的工種,而且最叫人頭疼的是,這間店裏的監控是壞的,附近街口的監控也沒拍到有用的線索。”

“監控沒拍到?”白孝慈覺得不可思議,826案發生在瓮縣,小縣城裏沒有監控,但是這裏每個街口都有監控,兇手想要躲避監控除非事先進行踩點,可是826案的兇手是隨機殺人,826案到今天不過兩天時間,這麼短的時間兇手怎麼可能會對這裏這麼熟悉?

看到白孝慈下意識的扶眼鏡,而且神情專註,陳岩橋知道白孝慈一定是想到了什麼,“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還不確定,兇手在瓮縣行兇時毫無規律可言,所以我當時懷疑他在挑選受害人時是隨機的,但是在這件案子中,兇手成功躲避了所有監控,這很明顯是在進行現場勘察后才開始的行動,也就是說,他這次是有目的的行兇,這樣來說的話,五金店案與826案之間會不會有什麼不同?又或者說,我們之前只是沒有找到826案三起案件的關聯所在?”

兇手對五金店周圍環境很了解,要麼是他經常來這裏,要麼是他在行兇前對周圍進行了仔細的勘察。

826案被假設為隨機行兇,而五金店這起案件卻有可能是謀殺,從兇手的作案手法來看,五金店案與826案是同一兇手所為,那麼是不是就證明了826案的三起案件也是蓄意謀殺,只不過是沒有找到三起案件中死者與死者之間的聯繫。

陳岩橋點了點頭,“目前還沒查出有顯著的關聯,我們對826案的四名受害人進行了調查,你看一下,先是林雪迎。”

說著,陳岩橋將電腦里有關林雪迎的資料調了出來。

“林雪迎,女,15歲,瓮縣新石村人,就讀於市三十六中,死亡時間是在8月26日下午6點,案發地就在她家,我們走訪了她的學校,通過她的老師和同學口中了解到,林雪迎在學校里是個成績優異的好學生,和同學之間相處的也十分融洽,因為正好是在暑假期間,死者在案發前一直在家裏,案發當天她還約自己的同學8月30日去博物館,而她的父母都在外地打工,家裏只有她和她的奶奶兩個人。

通過對死者的家庭背景調查分析,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家庭,她父母依靠賣苦力生活,平日在村子裏也很和善,而她也很乖巧懂事,在學校內並沒有招惹任何人。”

陳岩橋扔了煙頭,又把第二起案件的資料調出來。

“第二起案件的兩名死者是朋友關係,案發地是在瓮縣縣城的平安小區,在死者崔斌的家裏,死者崔斌,男,39歲,在瓮縣縣城內經營着一家小超市,三年前與妻子離婚,現在帶着13歲的兒子生活,另一名死者王恪竟是他的高中同學,39歲,案發當天王恪竟到崔斌家送請柬,王恪竟在兩年前與妻子離婚,現在是二婚,根據王恪竟的未婚妻講述,王恪竟和崔斌關係很好,年初的時候,崔斌還向王恪竟借了五萬塊錢,這次王恪竟親自登門送請柬,也有要債的意思。

案發時房間內只有他們兩個人,崔斌的兒子正好去上補習班不在家,王恪竟和崔斌在房間內先後被殺,我們在現場找到了他們的手機,手機信息里有崔斌向王恪竟轉賬的記錄,也就是說,他們之間相談甚歡,沒有發生爭執,但他們兩個正值壯年的男人,竟然被兇手一個人治伏並且殺害。

結合五金店現場的發現,兇手的年齡要比崔斌和王恪竟都大,但是卻可以以一敵二,而且王恪竟去找崔斌屬於隨機事件,假設兇手的目標是崔斌,王恪竟的突然到訪必然會打亂兇手的計劃,面對兩個成年男性,失手幾率非常大,可是兇手對於自己的行兇計劃沒有任何改變,不僅殺了崔斌,還將隨機出現的王恪竟以同樣的手段迫害至死。

兇手的第一目標是崔斌,我們對崔斌的家庭背景進行調查后發現,崔斌是個老實人,他的鄰居們也說崔斌是個好人,他和妻子離婚的主要原因在他的妻子,他的兒子對於自己父親的評價也是很慈愛,雖然會嘮叨他,但從來沒打過他,他在經營超市的時候也是本本分分,對待顧客十分熱心腸。

這樣的一個人卻被兇手殘忍的害死在家裏,而王恪竟只是偶然撞見,同樣難逃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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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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