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靈環中的世界
這是一個昏暗的世界,世界裏,漫無邊際,一座高聳的石門屹立在天地之巔,散發出一層古樸蒼涼的氣息,這是封靈環中的世界,烈天曾經來過。
然而這一次,烈天卻是看到了不一樣的景色。
那道高聳的石門旁邊,還是那個神秘的祭壇,一團青色的光暈正在綻放着,像是一朵美麗道極致的花。
在祭壇的中間,一朵四色神炎彷彿被空氣凝固了一般,栩栩如生,卻絲毫沒有生氣,然後隨着烈天的到來,神炎上的那瓣黑色的花瓣陡然間亮了起來。
一朵虛幻花緩緩的漂浮,包裹着烈天向著那道石門飛了過去。
烈天的思維有些獃滯,眼看自己靠近那扇曾經讓他驚悚的石門。
“吼。”
一聲震徹天宇的聲音陡然間從石門封閉的那一段傳來,頓時烈天警醒了過來。
“不,我要離開,我要離開。”烈天看着自己不斷向著那扇石門靠近的瞬間,頓時臉上蒼白,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感覺,彷彿假如去了石門的另一端便再也回不來了。
然而抵抗是無力的,在強大的拉扯之力下,烈天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抵抗,隨着越來越靠近那道石門,轟然間物換星移,當烈天醒來的之後,卻發現自己已經進入了另一片天地。
極為陌生的山谷,充斥這一層霧靄,綠樹成蔭,碧草滿地,一朵朵不知名的小花開滿了谷口,幽香陣陣,蝴蝶蹁躚而舞,在空中劃下一道道優美的軌跡。
山谷的深處,一片霧靄繚繞,遮掩了真容,讓人看不真切,一股奇異的葯香卻從山谷的中瀰漫而出。
被薄霧籠罩的谷口,雜草遍地,一座丈許的石碑巍然而立,青色的藤蔓蜿蜒而上,“葯神谷”三個古篆大字清楚的銘刻在石碑上筆走龍蛇,蒼勁有力。
一行小字在三個古篆大字下清晰可見:“葯神之谷,擅入者死。”
看着這行透着森然殺機的小字,烈天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哪裏,葯神谷又是怎樣的地方,難道這裏就是石門后的世界?”烈天看着眼前的一切說道。
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陌生,這是烈天從未見過的光景,空氣中那股濃郁的靈氣讓人全身毛孔都舒張開來,這在天玄大陸幾乎是沒有的事情。
收回心中的震撼,烈天檢查了一下自己的修為,發現沒有什麼改變,依然是血紋境,於是烈天心中的擔憂也少了一些。
不管是哪裏,只要自己的修為還在,那麼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地方是不能去的。
神識如同蛛網一般開始想着谷中蔓延而去,憑着烈天現在的修為,幾乎能夠用神識將這道山谷全部覆蓋。
然而讓烈天驚駭的事情發生了。
這座看起來平淡的山谷似乎有着一層特殊的力量籠罩着,烈天的神識剛一進去,便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不見。
“有人嗎?”烈天臉色突變,思索了一會,最後站在山谷之外開始扯着嗓子喊道。
這裏的一切對於他來說極為的陌生,他想或許應該找個人先詢問一下,而這座葯神谷似乎就可以,然而神識不能用,想必聲音已經可以吧。
這一聲蘊含了烈天的一道靈力,聲音穿過山谷的霧靄,漫過成蔭的樹林,直奔山谷深處那片朦朧而去。
洪亮的音線在山谷中回蕩着,久久不絕。
然而,山谷中一如既往的沉寂,除了環繞山谷的迴音,沒有任何的聲音回應他,仿若整個山谷除了他與谷口的幾隻蝴蝶,再無別的生靈存在
“前輩,你再不說話,就代表着沒有人,我可要進去了。”烈天見沒有人回答他,再度的大聲說道。
整個山谷依然一片沉寂,仿若一個空谷,涼風驟起,成片的樹葉嘩嘩作響,似在嘲諷這個少年的執着。
夕陽緩緩西沉,射入山谷的光線愈發顯得暗淡,幽靜的山谷深處那片白色的霧靄向著谷口席捲而來,烈天的視線逐漸的變得模糊,整個山谷一片朦朧。
“算了,或者這本來就沒有人。”烈天自我安慰道。
這裏是封靈環的世界,在烈天想來沒有人是應該的,有人那才不可思議。
然而就在烈天打算邁步而入的時候,突然間一道令人窒息的氣息陡然間從山谷中爆發,像是沉睡的野獸蘇醒了過來,凶威漫過整個山谷。
“是誰敢在我的葯神谷搗亂,想死不成。”伴隨着葯神谷中嘈雜之聲,一聲厲喝陡然間從山谷中傳來。
聽着這道厲喝之聲,烈天沒有害怕,反而湧出一抹欣喜之意,神色驚詫。
“這位前輩真是脾氣古怪,禮貌詢問的時候,不出來,當我想要進去的時候卻發怒。”烈天暗道,不過無所謂,總算是將這位神秘的葯神從葯神谷中逼了出來。
於此同時,烈天渾身血氣轟然間爆發,瞬間倒退了幾丈,一臉戒備。
在烈天的視線中,一道白光從山谷深處那片霧靄中激射而出,幾息的時間便落在了烈天的面前,化作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
這名老者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容顏蒼老,臉上的皺紋如同乾枯的樹皮一般縱橫交錯,刻滿了歲月的風霜,斑白而凌亂的髮絲自然垂落於肩,落在黑色的斗篷之上,黑白分明。
此刻這名老者正怒視着烈天,渾濁的雙眸間透着兩道厲芒。
“烈天拜見前輩,請問前輩這裏是何處?”對於老者身上傳遞出的強大的威壓,烈天盡量的讓自己的神情恭敬,不敢有絲毫的放肆。
這名老者身上傳遞出來的氣息太過於強大,強大到連他都只能仰望的地步,這樣的氣息烈天感受到的次數不多。
一次是自己的師尊司徒南,一次是盧老,還有一次便是天瀾學院試煉之地的那名黑衣男子。
“自己不會看?來到這裏卻不知道這裏是何處?難道你是在戲弄老夫不成?”聽到烈天的話,老者頓時閃過一抹憤怒之意。
“晚輩知道這裏是葯神谷,但是還請前輩告知這裏究竟是什麼地方,這還在天玄大陸上么?”烈天再度的問道。
老者聽到烈天的問話,並未做聲,兩道厲芒死死的盯着烈天,似乎要將烈天看個通透。
在老者的眼神之下,烈天感覺到一股壓迫之力,宛如一座沉重的山嶽壓在他的背上,令人窒息。
“砰”的一聲,老者衣袖一拂,一股無形之力突起,捲起烈天重重的撞到了一旁的樹榦之上。
頓時烈天只感覺氣血翻湧,渾身劇痛,一口鮮血噗的一聲噴了出來,濺在地上,瀰漫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烈天駭然,看向老者目光徹底的變了,自己已經達到了血紋境,全身血氣如龍,身體的淬鍊更是到了一個強度,就算是普通的刀劍也不能對自己造成任何的傷害,而今老者僅僅的看似隨意的一道氣勁便讓他如同看到了死亡一般。
這一擊快過了自己的神識感應。
“明知道這裏是葯神谷,還假裝不知道,糊弄老夫,你這是在找死。”老者頓時臉色鐵青,眼中閃過一縷殺意。
“晚輩知道這裏是葯神谷,卻不知道腳下的這片土地是何處,還請前輩解惑,如若前輩不願,晚輩走便是。”烈天欲哭無淚,心中很是憤怒,然而形勢比人強,他清晰的感覺到如果平息眼前老者的怒火,只怕是老者會向捏死一隻小蟲子一般將自己弄死在這。
“世人傳言葯神懸壺濟世,心懷慈悲,想來會原諒晚輩的一時不敬。”烈天的聲音小了許多,說道。
“狗屁。”
驀然之間,老者一聲冷哼,一道無形之力再次的將烈天捲起狠狠的撞到了原來的的那棵大樹上,這棵大樹轟然間斷裂,倒塌在地,烈天整個人也重重的摔下,蜷縮在地上,不住的抽搐。
這一次,烈天開始驚懼,在老者第一次出手之後,他便一直警惕着老者,沒想到,始終還是沒能防住,就連老者如何出手都沒有看清楚,只是頓感天地靈氣都然間一變。
“老夫棲居葯神谷從未外出,你怎知老夫懸壺濟世,心懷慈悲?”
老者一步步走近烈天天,步伐雖慢,但每一步都伴隨着天靈之力的韻動,似乎踏在了烈天的心臟之上,一股死亡的危機在心底閃現。
“你可知老夫規矩?”老者森然問道。
烈天拼盡全身力氣掙扎着抬起了頭,眼神有些茫然。
“沒想到剛來這裏居然就受到如此欺辱,我不甘心啊。”烈天緊握雙手,指甲嵌進了肉里。
“一命換一命。”老者看着狼狽的烈天一字一頓說道。
“一命換一命?”烈天頓時覺得自己的思維彷彿凝固了,周圍一共就只有自己與這位老者,又該用何人的命來換取自己的命?
“怎麼換?”烈天皺着眉頭問道。
“用你自己的命換你的命。”老者森寒的說道,彷彿宣告了烈天的死亡一般。
老者的話語鏗鏘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重鎚敲在烈天的心頭上,頃刻之間烈天已經瀕臨死亡,七竅流血,氣息奄奄,只剩下一雙執拗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盯着身邊一臉森寒的老者。
此刻的烈天已經神智恍惚,被老者連番重創,就算是他強韌的身體也遭受不住,因為老者的攻擊直接避過了他的身體,衝擊着他的經脈與靈魂,現在還一息尚存已經算是奇迹了。
這是烈天從出生以來遇到的最大的一次危機,哪怕是自己被廢除了皇族血脈的那一刻,也沒有感覺到這種死亡的感覺。
他想反抗,想逃脫,奈何一道氣機死死的鎖定自己,連帶着自己的修為也被封鎖了,此刻的他彷彿成了一個脆弱的普通人。
老者的眼中儘是漠然,似乎眼前的烈天只是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絲毫沒有憐憫之意。
山谷靜幽,月華皎潔,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點,充滿了祥和與寧靜,只是在葯神谷的谷口,多了一份凌亂與一個重傷垂死的稚嫩少年。
時光靜靜的流淌,烈天粗重的喘息之聲在幽靜的山谷中清晰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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