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渣

烈天的名字對於混亂之地的人來說絕對是一個禁忌，自從天玄皇朝與古國締結了契約以來，這是無數個年月打進混亂之地的第一人。

只見烈天的臉上的肌肉一陣扭曲，片刻之後一張中年人的臉出現呈現了出來，這是一張飽經風霜的臉，瞳孔有些昏暗，看不到希望，就連髮絲也白了一些，像是流浪了許多的逃犯。

“少爺，你這也太誇張了吧。”蘇侯看着前後變化如此之大的烈天說道。

蘇侯沒有來過混亂之地，對於這裏的人來說他是陌生的所以不必改換容顏，就這樣兩個人走進了混亂之地。

一路上，烈天兩人沒有遇到絲毫的排查，也沒有人問，在這裏，即便是官方的人來了也只能隱形埋名，這本來就是一個毫無規則的地方。

各色各樣的人出現在二人的面前，有的躺在路途旁邊安靜的抽着大煙，有的則是神色獃滯的看着來來往往的路人，但是誰也不敢小視他們，因為能夠在這裏活下來本身就是一種實力。

“兩位，一看就是新來的吧，不知道有什麼可以幫到兩位的？”就在烈天二人左顧右盼，打量着周圍的一切之時，一個小廝模樣的男孩出現在烈天的跟前，笑着對烈天說道。

小廝一身的青衣，看起來有幾分稚嫩，但是眼中閃爍着德慧黠卻不敢讓人將他當成一個普通的小孩來對待。

“你有什麼能夠幫我們的？”烈天停下了自己的腳步，饒有興趣看着眼前這個小孩，這個小孩雖然很小，但是卻透着一種不符合年齡的成熟，那瞳孔的深處隱藏更多是生活的艱辛。

“尋人、問事、各種關於混亂之地的事情我知道的很多。”小男孩昂起頭，驕傲的說道。

“那你怎麼知道我們一定要問你呢？”烈天繼續問道。

“因為這裏你能夠問到的人中除了就我知道的最多，比我知道多的，他們不會回答你。”小男孩自信的拍了拍胸脯說道，小眼睛亮亮，絲毫沒有因為別人的質疑而產生不快。

烈天拿出一個天玄金幣遞給了小男孩，然後小男孩徑直將烈天等人帶去了一間看起來普通的很的客棧，選了一間上房。

“為什麼帶我們來這裏？一路上我看到很多比這間客棧更好的地方，為什麼會來這裏？”烈天疑惑的問道。

然而小男孩卻是以為自己的主顧生氣了，頓時站了起來解釋道：“這裏雖然不是最好的，但是這裏卻是最安全的，在這裏談話，只要是在自己的房間中，就沒有人敢來偷聽，而且只要你住進了這裏，即便是你在這混亂之地殺了人，也不會有人進來追究，但是出去就不一樣了。”小男孩耐心的解釋道。

聽到小男孩的話烈天與蘇侯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信任小男孩的話，但是經過神識的探查，這裏的確是比較安靜，至少沒有其他地方的大聲喧嘩。

“兩人大人，不知道你們要問什麼？不過現在給你們找了房間，剛才那枚金幣你們只能問一個問題了。”小男孩攤了攤手說道。

剛才進門的時候，烈天看的清楚，自己給予這個小男孩的金幣在交付了房間的錢以後便沒有剩下多少，而今小男孩這樣說，雖然自己以為有些貴，但是細細一想也覺得公道。

這個小男孩似乎從事這個已經很久了，所有的一切都是自然的很，沒有絲毫假裝的痕迹，而且做出的行為也很符合常理。

“我想知道一些關於你的事情。”烈天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隨手倒了三杯水，將其中的一杯遞到了小男孩的面前。

來到這裏之前，小男孩帶着他們在混亂之地中轉了好幾個圈，一路下來，小男孩的嘴唇明顯已經開裂，看的烈天有些心疼。

“我的事？這裏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渣渣的事情，大人隨便出去打聽一下就知道了，又何必浪費着錢財。”小男孩隨意的笑了笑，既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

正如他所說，這裏的幾乎每一個人都知道他的事情，根本不值得花錢詢問，當然如果眼前的兩位大人堅持的話，他想，他還是能夠賺上一筆。

“說吧。”

烈天沒有說話，一旁的蘇侯卻是已經開口了，坐在一邊，看着小男孩，臉上帶着與烈天一樣的好奇。

好奇這個年齡不大的小男孩為什麼會如此的老練，好奇他是怎樣在這樣一個吃人的地方活下來的，更加的好奇，他的膽量又是從何而來。

“既然二位大人堅持的話，那麼這錢我就收了。”小男孩猶豫了一會，開始緩緩的說起了關於他的事情。

小男孩名叫渣渣，當然這個名字不是他父母給他取得，因為他是在一個荒廢的堆雜物的地方被一個乞丐撿到的。

老乞丐認得字不多，也算不上是一個好人，但是卻把他一直養到了四歲，在這個過程中，老乞丐教會他如何的乞討，如何在這裏卑躬屈膝，苟活於世，用老乞丐的話來說，他想要在他死後有個人為他收屍。

四歲以前，渣渣一直與老乞丐相依為命，受盡了白眼，然而儘管他們已經很小心了，但是終於有一天，老乞丐無意間觸怒了一位武者，被打成重傷，等到渣渣找到老乞丐的時候，老乞丐已經死在了他們住的那間破房子裏，手中還捏着兩個髒兮兮的大白饅頭。

後來聽人說，老乞丐是因為錯拿了別人的饅頭，所以被打死了，只有四歲的渣渣比一般人要懂事，也要成熟，他沒有辜負老乞丐的希望。

那是一個夏天，天氣很熱，老乞丐的身體很快就在房間中發臭了，但是渣渣依然堅強的不知道從哪裏找了一個小鐵鍬，挖了三天三夜，終於將老乞丐埋了進去。

從此渣渣成了一個真正的孤兒，或者他一直都是一個孤兒，值得慶幸的是他從小學會了如何生存，他比老乞丐更加的成功，因為這個小孩懂得如何巴結別人。

可憐的身世加上稚嫩的樣子，總是能夠博得一些人的同情，就這樣渣渣長成了現在的樣子，經常的乞討讓他了解到很多暴亂之地的信息，他慢慢的不再乞討，而是靠着向著外來者販賣消息為生。

“是不是，我就說了，我的事情沒有什麼特別的。”渣渣說完，喝了一口水，歇息了一會，準備轉身欲走，然而當他邁出第一步的時候，一個金幣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看着這枚金幣，渣渣有些激動，心想今天遇到了貴人，但是他沒有馬上收這枚金幣。

在混亂之地的生活告訴他，有些錢是不能收的，辦多大事收多少錢，一旦打破了這個常規，那麼久離死不遠了，所以渣渣將眼神從那枚金幣上移開，落在了金幣主人的身上。

“不知道二位大人還想要問些什麼？”渣渣冷靜的說道。

看着渣渣眼睛中那種冷靜的眸光，烈天很滿意。

“拿着吧，我們會在這裏呆上幾天，這幾天你就當我們的嚮導，中途也免得再支付你費用，對了你再去開個房，就在我們隔壁，這樣也好有個照應，說著烈天再度的拿出一枚金幣放在了渣渣的手中。

一枚金幣雖然在混亂之地不算多，但是也不算少，至少夠他一個人無憂無慮的生活上一年了，當然必須節省點花，想到這裏，渣渣覺得還是挺划算的，於是點頭答應。

看着渣渣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烈天點了點頭，這個渣渣有點意思。

“是有點意思。”蘇侯也附和道。

接下來的時間裏，烈天詢問了很多關於這混亂之地的事情，也知道了很多。

在這混亂之地一共有四個強權人物，魔血宗的柳玉，昊天門的元天，幽冥宗的碧水，還有他們現在住的這間客棧的幕後老闆恨無涯。

按照渣渣的說法，這三人據說在好幾年前便已經一隻腳邁進了養神境，已經很久沒有參與到混亂之地的爭奪中來了，但是卻無人敢招惹。

隨着渣渣問答的問題越來越多，蘇侯看向渣渣的神色愈發的滿意，出身暗影的蘇侯已經了解到，這個小男孩天生是一個做間諜的料，假如在暗影培養一段時間，絕對是良材，而且讓他欣慰的是，渣渣的根骨似乎也不錯。

“怎麼，蘇老動了側影之心？”當渣渣離去后，烈天饒有興趣的看着蘇侯問道。

“倒也不是，只是想着這樣的一個天生的暗影之人居然要屈居在這裏實在是有些可惜。何況這個渣渣本身雖然狡猾，但是本性還算坦誠。”蘇侯回到道。

這些時間，二人在問着渣渣問題的同時也在考驗着渣渣，幸運的是渣渣通過了。

睡在隔壁房間中的渣渣絲毫沒有料想到自己居然被兩位武者如此的關注，躺在軟軟的床上，渣渣看着房頂，思考着：這兩位大人究竟是什麼人，來這裏幹什麼？

“切，管他呢，不管是什麼人，至少這兩位爺給他給的很到位。”渣渣想了想，摸着自己懷中的那一枚有些冷的金幣，沉沉的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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