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
這一刻,風雲涌動,天色突變。
在地面之上,一道漆黑的空間之門突兀的出現在八位宗老的中央,吞吐着空間之力,一扇古老而滄桑的石門自空間中屹立而出,厚重而古樸。
隨着這道古老的石門再現塵寰,一旁的烈雲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雖然結果早已預料,但是看到這道隔絕着兩個世界的大門,依然難以掩飾內心的激動。
而烈雲則是看着背後的鳳儀殿,頭也不回,似乎根本不把罪惡深淵當一回事。
“開。”
當那扇通往罪惡深淵的石門完全的穩固后,烈濤口中噴出一口精血,一道道璀璨的靈力從身體中瘋涌而出,攜帶着一枚枚符文,銘刻在古老的石門之上。
這是一門開啟罪惡之門的古老秘術,對施術者傷害極大。
大門打開,一股蒼涼的氣息撲面而來,古樸而滄桑,在門裏,一片迷濛的混沌之氣,讓人看不真切。
就連一直盯着鳳儀殿的烈天也被這道蒼涼的氣息所驚醒。
大門完全打開,八位宗老手中的印訣再變,一道光芒籠罩着驚駭的烈天,將烈天強行的送進了通往罪惡深淵的大門。
“我的好皇兄,如若不死,我會回來的,等着我。”烈天驀然間轉頭,對着一旁的烈雲森然道。
看到烈天的樣子,烈雲猛然間眉心一跳,不過隨即釋然,化作一道冷笑。
罪惡之源乃是上古流放之地,能進不能出,此番烈天進去,能活着就不錯了,更何況他還另有安排。
當這一切完成之後,所有宗老包括烈濤在內皆是氣喘連連。
開啟這扇古老的大門,實為不易。
“自己好之為知,我可不想天玄皇朝的唯一的繼承者也消失。”烈濤全身的氣息平復下來,轉頭冷聲的對着烈雲說道,說罷轉身化作一道長虹消失在天際。
在烈濤離開之際,其他的六位宗老也隨之離開,只剩下烈雲與另外的兩名並未離去的宗老。
“胡老,事情進行的是否順利?”當其他人都離開之後,烈雲急切的問着其中一位宗老。
“殿下請放心,我做了一點手腳,那扇遠古之門在消失的幾息時間中便會崩潰,逆亂的空間之力將會徹地的粉碎烈天的真靈,從此煙消雲散。”胡老自信的說道。
“那就好,胡老的恩情,烈雲銘記於心,待我登基之日,天玄皇朝的寶庫將為胡老打開。”烈雲承諾道。
混亂的空間中,充斥着大量的空間之力,兇險之極,任何一道空間亂流都足以讓人神魂俱滅,然而在這片逆亂的空間中一團迷濛的寶光在空間中沉浮着,一道道空間之力均被那股神聖的寶光消泯。
在寶光的中央,一名臉色蒼白的少年安靜的躺着,臉上儘是悲戚。
這正是被流放至罪惡深淵的烈天。
那扇古老的大門並沒有通向罪惡深淵,而是隱入空間之後便徹底的崩碎開了,澎湃的能量肆虐,讓周圍的空間能量更加的狂暴。
空間之力如同鋒利的刀鋒,不斷的劃過烈天的身體,然而在關鍵之時,烈天體內黑色血脈陡然間綻放出一枚枚玄奧之極的符文,釋放出一道神聖的光芒將烈天牢牢護住,隔絕了空間之力。
任憑能量肆虐,烈天始終安然無恙。。
隨着時間的流逝,烈天漸漸的醒轉了過來,待看清眼前的一切之後,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整顆心頓時沉入了谷底。
眼前的空間一片黑暗,看不到邊際,儘管隔着神引之光,依然可以感受到來之這片空間的冰寒。
“難道我躲過了罪惡深淵的流放,卻依然要死在這裏?”烈天有些開始絕望了。
在這片空間裏,沒有水,沒有食物,有的只是一望無際的森寒,天知道那道神引之光能夠支撐多久,就算能夠一直支撐下去,烈天也會被活活的餓死,渴死。
迷茫的看着外界混亂的空間良久,烈天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取下手腕處那枚古老的手鐲,烈天仔細的查看着。
這枚手鐲的造型極為的古老,五個豆子般大小的凹槽均勻的分佈在手鐲的外圍,在內里,黑、白、金、紅四朵顏色各異的火焰圖形栩栩如生,仿若真實存在一般。
“這到底是什麼手鐲?又怎麼會戴在母后的手上?”對於這一切烈天充滿了疑問,卻又不得而知。
‘“算了。”
烈天搖了搖頭,收斂心神,開始嘗試着主動的運行源靈訣。
在烈天的控制下,體內的血液沿着源靈訣記載的經脈緩緩的運轉,一股刺痛感陡然之間從經脈中傳來,差點讓他暈厥過去。
“想不到我的身軀居然變得如此脆弱。”烈天無奈道。
血脈的廢除連帶着他的修為也被廢除了,原本堅韌而寬闊的經脈變得脆弱而緊皺,每一次體內的那股霸道的血脈流淌而過,整個經脈便如同被撕碎了一般。
烈天咬緊牙關,強撐着,不多時,一縷縷黑色的絲線在血液中奔涌着,讓原本已經萎縮的經脈再度的活躍了起來。
而此刻,隨着源靈訣的運轉,那枚戴在烈天手上的手鐲再度的爆發出一道璀璨光芒。
一道強烈的吸扯之力轟然間傳出,強行滲透了神引之光,直奔外面的暴虐的空間之力而去。
在這股吸扯之力下,無盡的空間之力順着神引之光的裂縫向著古老的手鐲流動而去。
古老手鐲像是一頭飢餓的巨鯨,對着外面的空間之力便是一陣猛吸,而沉靜在修鍊之中的烈天對着一切渾然不知。
原本暴虐的空間之力瞬間像是找到了宣洩口,齊聚在烈天的身邊,一個完全由空間之力構成的漩渦在身邊形成。
一道銀色的光芒驀然的出現在烈天的身邊,並開始滲進烈天的經脈之中。
這些銀色的光芒一進入經脈之中,很快便被源靈訣同化,化作最為精純的靈氣滋養着烈天乾枯的身體。
“怎麼這麼多天地靈氣?”烈天霍然間睜開眼,驚訝道,但是眼前的一切均被一層奪目的銀光所替代,連空間的黑暗也被照亮了。
烈天已經顧不得驚訝了,不多了體內便傳來了一陣脹痛感,這些靈氣太過濃郁,沒有被來得及消化,將要撐破他的經脈,再這樣繼續下去,將會暴體而亡。
咬了咬牙,烈天忍住身體的不適,瘋狂的運行着源靈訣,最大可能的將納進體內的天地靈氣化入自己的身體之中。
那股黑色的絲線得到如此多的靈氣的補充,快速的壯大了起來,將原本普通的血液吞噬大半,只剩下一股墨黑色的流質,而後,這些墨黑色的流質再度一變,化作了鮮紅的血液在血管中流淌。
乾枯的身體漸漸的豐盈了起來,體內的血肉在靈力的滋養下,急速的再生,一種帶着腥臭味的雜質開始從烈天的體表滲出,化作一層黑色的痂殼包裹住整個身體。
“停啊,不要了。”
烈天的神情已經瘋狂,全身像是一個氣球般隨時都要爆炸了,那股莫名出現的濃郁的化不開的靈氣不斷的灌進他的身體之中,大有永不罷休之意。
絕望之下的烈天緩緩的閉上了雙眼,等着他的身體被這股洶湧的靈氣炸成粉末。
就在烈天的身體容納靈氣到了一個極限的時刻,那枚手鐲爆發出的陡然間銀光消失,再度的歸於沉寂,空間之力也再度的被神引之光隔絕,而烈天整個人暈厥了過去。
靜靜空間,慢慢無期,時間彷彿在這裏定格,除了烈天並沒有任何的生命氣息,這裏似乎是一處永恆的國度,找不到歸途,而前方卻飄渺無期。
烈天在這裏迷失了方向,雖然修鍊能夠讓他恢復一些精力,但是始終沒有擺脫人間煙火,達到超脫的地步,沒有食物與水,他的嘴唇已經乾的脫皮,眼毛金星,整個人恍恍惚惚。
一道細弱蚊蠅的呼喚之聲傳來,滲進這片空寂的空間之中,這是烈天在這裏聽到的唯一一個生命之音。
“誰啊,帶我出去,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烈天眼神迷濛,本能的回應着那道呼喚之聲。
然而那道呼喚之聲似乎並沒有聽到烈天的回復,一直在他的耳邊縈繞。
這是一個清脆的女聲,帶着羞澀的忐忑,似乎在通過自己的意念,尋找着什麼。
烈天集中精神,拼盡自己最後的氣力向著那道呼喚之聲回應着,這也許是烈天離開這個鬼地方唯一的一次機會了。
這一次,烈天通過靈力,讓自己的聲音化作意識直奔那道呼喚而去。
“你真的願意和我離開嗎?願意與我建立契約,從此相扶相伴?”那道聲音的主人聽到了烈天的回應,變得有些興奮。
迷迷糊糊的烈天只聽清楚了前面幾個字,至於後面的話語,已經被他自動忽略了,一個勁的點頭應允着。
“以天地的名義,吾願與這位靈族之靈建立平等契約關係,從此相依相伴,永不離棄。”聲音的主人熟練的用自己的意念詠出一段吟唱。
就在聲音消失之極,這片死寂一般的空間終於第一次迎來了外界之光,一道微弱卻很頑強的光芒劃破了空間,化作一個個的符文閃現在烈天的面前。
烈天顧不得那麼多了,心有所感的點了點頭,就在烈天點頭的那一瞬間,這些閃爍的符文頃刻間糅合在了一起,化作一個絢爛的印記穿透他的身體,深深的烙印進了他的靈魂之中。
一種心靈相通的感覺建立在烈天的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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