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白天的龍倀？
方立和老禿快速地把東西買好準備要離開生活區，回到家園去，可是方立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明顯。
他們此時已經到了發展區，在高架路橋下的路邊慢慢走着。高架路橋下的環境並不是很好，他們買的東西將會有超市的統一分髮式智能送貨車送達地址。
因為方立覺得不太對勁，所以他就拉着老禿沒有等到下一班智能送貨車去搭一個順風車，而是選擇自己先離開生活區，一路趕往家園。
在昏暗的道路上，他們兩人行色匆匆，腳步很快。來去的路上他們都沒有遇到什麼行人，但是卻見到了不少穿行在這座巨大城市各個角落的邊緣生物。
比如烏鴉。
比如老鼠。
雖然四周都沒有什麼人，但方立還是覺得自己頭暈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他覺得似乎有人一直一直在盯着自己和老禿。而且這種長久的監視，是從他離開荒原酒館就感受到了。
只不過當時的感受並沒有那麼強烈，他以為是自己的誤會，可是在超市，他感覺那種監視越來越逼近。
而如今這種感覺像是自己被人鎖定了一樣，如影隨形，他自然有些焦慮。
方立並不害怕強敵，但是面對恐怖的未知時，他還是有些擔心，因為有人說過，能夠直面的強大並不可怕。深邃的未知才可怕。
只要能夠亮出血條來，神我都殺給你看。
他需要找個辦法讓這個一直監視着自己的人現形。
他轉身問了一下老禿。
“誒，老禿，你有沒有感覺到似乎一直有人在窺探我們？”
沒想到這麼一問，反倒問出了情況來。
“誒，你也有這種感覺？”
老禿頓時覺得毛骨悚然，整個人頭皮屑都要驚出來了。方立的這個問題讓他剛剛的心理作用像找到了一個發泄口一樣，他訴說著自己在超市感受到的情況。
“你是說剛剛你看到了，有一個戴着兜帽的男人在監視我們，而且你還看到他有一雙龍眼？”
方立眯起了眼睛，他覺得事情好像有些複雜。
“那你有沒有看到那雙龍眼是什麼顏色的？”
“黑色。”
“黑色？”
“嗯。”
這一下方立整個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墨焰龍倀？
龍型龍倀？
方立感覺自己頭皮發麻。
如果老禿見到的是真的，那這個城市裏面存在着一個龍型龍倀，而且是可以在白天活動的。龍型龍倀的概念，方立已經不想去思考。那意味着什麼，意味着整個荒城加起來都不夠人家打的。
可是為什麼龍型龍倀會盯上自己？而且還沒有對自己動手。
方立覺得其中必有蹊蹺。
他追問了老禿一些細節。
“那你有沒有看到他的龍眼之中有一處燃燒不盡的火焰？”
“我想想，那好像沒有。就是很正常的黑色龍眼。哦不對，龍眼這東西怎麼能說是正常呢？”
老禿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沒有龍焰那應該不是龍倀，那就還好。眼前這一個突然出現的敵人也不知道他來歷何方，但是確實是需要去提防的。
“抓緊時間回去吧，去問問白凙。”
方立拉了拉自己兜帽，拉着老禿走得更快了。
“哎，你慢點慢點，我腿沒你長，身體素質也沒你好，走不了那麼快......”
老禿喘着粗氣，他簡直都要被方立拉着跑起來了。不過他確實感覺到了方立那種焦慮，沒有什麼怨言，也是儘力跟着他走。
在他們離開的地方有一灘水。
當他們離開了這個路邊沒多久，這灘水裏突然冒起了一個頭。
不過這個頭腦不大，只是一隻很細小的幼蛇腦袋。可這隻幼蛇似乎是被人操縱一般，它順着道路邊的縫隙飛快地遊走，那速度不比一個成年男子跑起來慢。
倘若不是專心去尋找，估計很難發現他的蹤跡。
“砰！”
方立走着走着突然轉身一個反向衝刺，嚇了老禿一跳。只見方立朝着身後約莫三十米處衝刺而去，他的右腳高高抬起猛然的朝路邊的縫隙狠狠砸下。
“咣！蓬！”
一陣破碎聲，路邊的地磚直接被方立一腳砸得粉碎。而在方立用腳跟砸出來的這個凹洞裏，老禿看到了一條被攔腰斬斷的幼蛇。
“這小傢伙難道也能被人操控，可看樣子不像是電子蛇呀。”
老禿有些驚奇的走過來，看着這被攔腰斬死的幼蛇。他原本以為這也是一種小型機械生物，可過來一看，發現血都已經浸潤到了土石里，看着小時候的樣子死的不能再死了，不太可能是機械生物。
“這確實不是電子蛇，有些怪物應該是能夠操縱生物的意識的。”
方立已經見識過了鬼車的精神手段，他在懷疑可能有神念師盯上了自己，或者是有着同樣精神手段的怪物盯上了自己。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他希望是前者。
如果是前者的話，或許目標只是自己，但如果是怪物的話，那將會造成更大的災難。
因為在這座偌大的荒城之中，不知道還存在着多少生存於縫隙和邊緣的流浪生物。這些流浪生物都可以成為這個怪物的操縱對象的話，那整座荒城或者說發展區的人都無處遁逃。
不得不承認的是，方立現在在心裏已經把精英區和荒城其他區域劃分開來了。
在他看來那種階層上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他明顯的感覺到了這個世界的參差，他現在所做的一切包括收留孤兒們都是為了要打破荒城這樣的格局。
因為他知道造成如今發展區各種各樣悲慘世界現實的，其實不管是怪物還是意外，都只是直接原因。
所有悲慘命運的根本原因是在於這個世界上階級的不公。
只有向這個世界揮拳向這個世界。正在不斷要把階層固化的那群人回去才有可能為底層群眾帶來一絲希望。
這個世界本來是沒有光的方立，他自己也是一個經歷了黑暗，並從中走出來的人。
那他現在覺得如果這個世界沒有光，那我就要成為這個世界需要光的人，他們的光！
就像是有些很經典的話。
“因為我們淋過雨，所以才想要為他們撐起一把傘。”
“很多人奮鬥，其實知道自己根本就享受不到最終的奮鬥成果，他們也可能在奮鬥的途中就犧牲了，可他們知道他們所做的事情是為了他們的後代，為了千千萬萬的國人。所以他們心甘情願。”
方立也是如此。
他曾經熟讀古籍，每當他在古籍上看到這樣生動的文字，這樣充滿渲染力的精神的時候，他會發覺的這些理想的狀態和如今現實中出現的社會現狀極為割裂。
很多時候似乎就是繼人們會提到的溫暖、熱愛、激情，如今在整個社會、整個城市、乃至整個世界都在逐漸被消磨。
似乎越來越多的人失去了溫情的力量，失去了愛的力量。
似乎越來越多的人眼中只剩下了利益，只剩下了金錢，只剩下了生存。
他們常常忘了人生來是為了什麼，死去是為了什麼？人活着是為了什麼？希望又為何物？
但不能一棍子打翻所有人，還是有那麼一些人在為了自己心中最後那一方凈土，在努力、在奮鬥、在等待着，可是他們都沒有足夠的勇氣去當那個真正揮拳的人。
革命是需要犧牲的。
革命也是需要流血的。
在這個人類進化的時代，個人武力也能夠成為一種極為強大的力量，甚至足以去碾壓資本和權力。
那方立覺得就應該要好好的把這種力量利用起來，去打碎這個畸形的世界。
雖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世界會發展成這個樣，是因為人性。
但他會選擇來打碎這個世界並重鑄它，也是因為人性。
方立看着這隻幼蛇的屍體思考了很多，但他卻一直保持着沉默。老禿在他身旁並沒有去打擾他的思考，他發現現在方立似乎越來越會去思考問題了。
這是一個很好的現象，就可以避免很多的危險和錯誤的選擇。
“嘶......”
不過在他們在原地停留的時候，突然在周邊響起了越來越多的蛇鳴聲。老禿頓覺不妙。
“阿立，快走，不對勁。”
老頭伸手去抓方立，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他看到周圍突然出現了非常多的黑線，從四周朝着他們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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