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2章 ****
郊外，農家院。
院子內燈火通明，顧笙坐在庭院正中央，身後站在一排黑衣保鏢，不遠處一具赤丨身裸丨體的女性胴丨體躺在冰涼的地面上，在場的男人盯着那女孩的臉，均露出如狼似虎的模樣，反觀顧笙，倒是一臉淡然，完全不被那女人的外貌所迷惑。
“少爺。”保鏢拖着奄奄一息的王興趕來。
顧笙歪頭看着面色慘白的王興，眉毛微掃，身後保鏢會意，立刻從井裏打上來一桶水朝王興澆了過去。
冰涼的井水令王興打了個寒顫，他動了動身體，艱難地睜開眼睛，兩側肩膀上傳來的疼痛幾乎要了他的命，他跪在地上，對着顧笙道：“少爺，是我無能……”
顧笙一手撐着下巴，斜眼看着他，一臉平淡，任由王興的斷臂不停地流血，也不叫醫生過來。
王興是什麼人？他跟隨顧笙多年，最是知道他的脾性，眼下的他，對於顧笙來說，只是一顆沒用了的棋子。
棋子沒了用，自然變要被棄。
“少爺，無論您想怎麼懲罰我，我都會接受，殺了我都行，我只有一個願望——希望少爺能夠高抬貴手，放過我和韓戰的家人……”
“怎麼懲罰都行？”顧笙挑眉道。
王興咽了口口水，嗓子傳來一陣緊迫感。
“去，把那邊那個女人上了。”顧笙隨手朝地上一指。
王興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雙目倏然一睜，那女人雖長得漂亮如明星，可王興和顧笙都清楚，這女人究竟是誰。
周圍的保鏢紛紛向王興投去羨慕的眼神。
“少爺，我……”王興有了猶豫。
“怎麼？難不成你不想要保護家人？”
王興沉默，他緩緩轉過身，朝女人身邊移過去。
曹嬌嬌是被一陣涼水潑醒的，她睜開眼的瞬間，對上一張熟悉的臉，“王大哥！？”她視線下移，落到王興斷掉的兩隻手臂，驚叫道：“王大哥，你的手呢？！這，這是怎麼回事？！”
“對不起了，嬌嬌……”王興朝她低頭，眼角濕潤。
“王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啊？”曹嬌嬌懵了。
“去，幫他一把。”清亮的男聲傳來，曹嬌嬌心裏一喜，忙循聲看過去，卻對上顧笙一張冷漠的臉。
“阿笙，你還在生我的氣嗎？”曹嬌嬌頓時淚目，沒辦法，她只要一看到他，就忍不住想要哭泣。
愛而不得對於她來說，簡直比要被人踩在腳底下還要難過。曹嬌嬌心思單純，只以為顧笙看不上自己，喜歡白九，只是因為白九長得漂亮，所以她央求白九替她變形，可誰能想到，無論她變成什麼樣子，顧笙都不為所動。
也因為她的表白，顧笙暴怒，將她打暈……
再醒來后，自己便來了這荒山野嶺。
“你們幹什麼？”曹嬌嬌看着忽然上前的兩個保鏢，那兩人一人按着她的肩膀，另外一個提起她的纖腰，將她擺成十分羞恥的姿勢。
直到陣陣寒意襲來，曹嬌嬌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什麼都沒穿？！
“啊！”曹嬌嬌掙扎着要去遮住胸口，就在這時，她身後傳來一抹炙熱，她剛要回頭，一股劇痛傳遍全身，她痛得彷彿整個人被撕裂開來。
曹嬌嬌渾身抖動個不停，可身後人的根本沒有停歇，她屈辱地跪在地上，那一刻恨不得咬舌自盡，也好在這裏被人當猴一樣得耍着。
“對不起，對不起嬌嬌，我也不想這樣，真的對不起……”身後傳來男人斷斷續續的道歉聲。
曹嬌嬌雙手被擒住，根本不能去捂耳朵，她唯有大哭，男人的聲音逐漸變得粗重，曹嬌嬌清楚得聽到了周圍人的抽氣聲，她費儘力氣抬起頭，看向坐在輪椅上的顧笙。
月光下的他，站在人群中的他，是那麼得耀眼，而她卻被人按在地上做出如此屈辱的姿勢，他是白月光，而他只是月光下的一粒塵埃。
那一刻，曹嬌嬌的心像是被人捏在手裏，她痛得無法呼吸。
更令曹嬌嬌大受打擊的是，周圍的男人都在看她，唯獨顧笙，他看向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麼，彷彿眼前的事與他無關，在她身上馳騁的男人並不是他的屬下……
血液順着汗液滴落在地上，曹嬌嬌身體已經開始麻木，先前潑在自己身上的那盆涼水開始發揮作用，她眼前開始出現幻覺，甚至還出現了金光……
她是不是快死了？
曹嬌嬌緩緩閉上眼睛，這時，耳邊響起男人的咒罵聲，“我靠！怎麼這麼丑？！嚇我一跳，害得我都硬了，什麼鬼啊？！”
“快快走吧，真特么辣眼睛啊我靠！”
“真是，胖得跟頭母豬似的！”
曹嬌嬌艱難地睜開眼，對上一眾男人的目光，那是她這輩子最常見的目光……
唾棄、厭惡、膩煩，避她如瘟疫的眼神。
曹嬌嬌下意識地轉過頭，看着王興，“我，我的臉？！我的臉是不是變回去了？！我的臉怎麼了？”
王興看着熟悉的容顏，胖嘟嘟的臉頰、細長的眯眯眼、幾顆粉紅油膩的青春痘，這不是曹嬌嬌又能是誰？
“嬌嬌，我……”
“我問你，我的臉是不是變回去了？！”曹嬌嬌大吼道。
“是……”
曹嬌嬌發出一聲嚎叫，她用頭頂開鉗制她的男人，雙手捂住臉大哭起來，她不停地呢喃道：“不要看，求求你們不要看我，求求你們……”
多麼熟悉的一幕？王興一臉悲痛地看着曹嬌嬌，兩人初見時，曹嬌嬌便被同學欺負得跪在地上，也是這樣的無助，那個時候，顧笙挺身而出救下了他。
想到這裏，王興抬起頭，朝着顧笙看過去。
明明還是那張臉，可卻變了味道。
顧笙不再如以前那樣溫柔。善良，整個人透露着冰冷、陰狠，還有那股渾身散發著的憎惡的味道。
眼前閃過韓戰、汪龍死前的臉，王興咬破嘴唇，眼裏盛滿了悲涼，他似下定了決心，身體瘋狂地運動着，忽然，他發出一聲如野獸一般的嚎叫聲。
下一秒，他身子朝前一傾，倒在了曹嬌嬌的身上，嘴角掛着一絲血跡，雙目驟張，徹底斷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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