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走呼吸
嗡,蔣經年的手機震動,夏瀾笙發來的,寫着:溫馨提示,小心手滑點贊。
蔣經年沒回復,修長的手指在屏上翻飛,不知在和誰聊天。
夏瀾笙不知這個月她是怎麼了,熱搜上了幾次。
第一次說她蹭紅毯;
第二次說她私生飯,有人夾帶私貨說她的校花是水軍買的,連頒獎禮儀的名額都是買的;
第三次說她深夜幽會賴英川?明裡暗裏都是她被潛規則換來女主角的內定機會。
夏瀾笙不傻,要說第一次熱搜是熱心網友,那後面這兩次熱搜別有意味,有人在趁機抹黑她。
夏瀾笙沒有正式出道,她對圈子裏的人不存在威脅,所以……她望着窗外夜色,注意力放到身邊的人。
夏瀾笙翻出手機想再次看熱搜,榜一沒了?
夏瀾笙刷新,確實沒有了。
夏瀾笙的手機連續震動,蘇夏發來的信息,3張圖片是剛才熱搜微博九宮格里的,蘇夏:麻蛋,這是不是詹天心乾的!
隨後又跳過來一張圖片,詹天心朋友圈近期的一張自拍照。
蘇夏圈了四張照片的共同之處,右下角都有一個標籤,儘管微博右下角被博主昵稱覆蓋住,但隱約可見,確實很像是同一個標籤。
夏瀾笙剛剛想到詹天心了,車子駛進林蔭道,她深吸一口氣突然說:“單哥,麻煩停下車。”
單立果算是蔣經年的心腹,蔣經年出道他就跟在身邊,單立果遲疑地望了一眼車鏡里的蔣經年,蔣經年偏頭看她,“有事?”
“回學校一趟。”夏瀾笙語氣平靜,她拿起身邊的包,“就這下吧,人少。”她從不想給任何人添麻煩,總是有人讓她不痛快。
蔣經年抬手看了看錶,淡聲問:“多久?”
“很快吧。”
“送你到門口。”
“不用。”夏瀾笙不想到最後惹麻煩,他們既然是隱婚,就隱得徹底點。
夏瀾笙堅持,蔣經年沒再說話,單立果放緩車速,路邊停車,夏瀾笙揚手攔車往學校去了。
十字路口,蔣經年應該直行,夏瀾笙右轉。
變燈了,單立果瀕臨十字路口,後座傳來沉聲,“跟着。”
單立果麻利打開右轉向,跟着出租車一起駛向海京電影學院。
**
夏瀾笙典型獅子座,敢愛敢恨,唯一拖泥帶水的不過是她和蔣經年的感情,因為喜歡所以心驕氣傲的人忍着,不過也忍到極限了。
夏瀾笙舒口氣,今晚先解決詹天心,再解決蔣經年吧。
夏瀾笙直奔詹天心宿舍,這個點基本上都是在宿舍洗漱完畢刷手機放鬆的時間了。
宿舍的門半敞,夏瀾笙左手拎包右手推門,臉色陰沉。
寢室里除了詹天心都在,仨人齊刷刷看過來,來者不善。
三人手裏都拿着手機,桌角放着一部蘋果機,夏瀾笙拿起按亮,屏保是詹天心的自拍。
“詹天心呢?”夏瀾笙抬眸。
“怎麼了,瀾笙?”宿舍老大站起身,“她去丟垃圾。”
話語間,詹天心回來了,單看背影她嚇了一跳,以為是幻覺,但見夏瀾笙手裏拿着她的手機,她的臉色忽變。
夏瀾笙揚手將包丟在桌上,平靜道:“不想丟臉的話,把門關上。”
詹天心站在門口,哼笑一聲,“我憑什麼聽你的?”
“是你乾的吧?”夏瀾笙篤定地問,詹天心佯裝不知,“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手機給我。”詹天心上前動手搶手機。
夏瀾笙突然擒住她的腕子反手向後擰,將人直接壓在牆壁上,詹天心的臉被迫貼向微涼的鏡面,疼得慘叫,“啊!你有病啊!放開我啊!”
寢室其餘三人要上前勸架,夏瀾笙頭也不抬,漫不經心道:“放心吧,我暫時不會傷害她,不過是想確認一件事。”
三人沒動,嘴上都說都是一個系的,有事好好說。
詹天心吃疼動彈不得,夏瀾笙拿着手機抵在她的食指上,解鎖成功。
相冊里的照片還沒刪,夏瀾笙指肚用力按着屏幕,她抿唇半晌道:“詹天心,你說該怎麼辦?”
“你放開!”詹天心用力掙扎,她們頭一次動手,詹天心才感知到夏瀾笙的力氣比她大太多了。
“道歉。”夏瀾用力一擰。
詹天心哭腔抽泣,身體疼得發抖。
夏瀾笙歪頭看着鏡子裏泛紅的眼眶,倒是有幾分楚楚可憐的模樣,她揚起左手,懸在洗腳水盆上方,“你的手機不防水。”
三人一旁勸道,“天心,咱要是真做錯什麼了,就道個歉,都是同學。”宿舍老大勸慰夏瀾笙,“瀾笙,你消消氣。”
“我數三個數。”夏瀾笙開始倒數,3,2,1即將出口時,詹天心咬牙切齒,“對不起!”
夏瀾笙指尖滑動屏幕勾選偷拍的圖片,一字一頓道:“詹天心,這是我給你的最後機會,以後我不會這麼客氣。”夏瀾笙猛地推開詹天心,揚手丟手機到桌上,啪的一聲摔得手機亮屏了。
詹天心的抽泣着剛罵了句一句髒話,夏瀾笙步子頓住,緩緩回身眸光犀利如劍。
寢室里,噤若寒蟬。
咣,關門聲響起,不是誰長舒口氣,還有人說了句,“我汗毛都起來了。”
明明是酷暑。
**
夏瀾笙出校門,不遠處似乎是熟悉的車子,她眯着眼眸打量時,手機震動,蔣經年:上車。
還真是。
今天破天荒了,先是路邊偶遇,現在專門接她。
夏瀾笙手機震動,賴英川發來的短訊。
賴英川:瀾笙,今天熱搜的事別放在心上,我們工作室已經解決了,明天早上劇組官宣這波謠言會徹底過去。
啊……原來是賴英川撤掉的熱搜,夏瀾笙苦笑,她還妄想有一絲可能是蔣經年。
一路無聲,到家已經是凌晨,夏瀾笙進門蹬掉鞋子,安靜的房間裏突然傳來咕嚕嚕的聲音。
蔣經年步子頓了一下走向衣帽間,夏瀾笙按着胃,她忘記吃飯了。
夏瀾笙看看時間,凌晨了,她不想折騰傭人,她也懶得動。
夏瀾笙回身看了一眼蔣經年的衣帽間,門半敞,亮光斜斜地映出來,地上的剪影看得出是蔣經年在脫衣服,漂亮的弧度應該是他的背部肌肉線條。
咕嚕嚕,夏瀾笙的胃又開始抗議了,看見美色你也餓,沒出息的胃。
夏瀾笙身體輕輕撞開門,地上成堆的禮物如昨日一般,提醒着夏瀾笙,她的丈夫對她多麼不用心。
她這輩子大概都吃不上蔣經年做的飯,快2年了,指望影帝下廚只能在夢裏。
吃還是不吃?
夏瀾笙挽起袖子,做飯!吃飽了才有力氣談離婚。
夏瀾笙開門,香氣撲鼻,蔣經年坐在餐桌前,桌上銀燭台,高腳杯,裊裊香氣的牛排?
夏瀾笙肚子叫得更歡了,蔣經年招手,“過來。”
桌上不止有她喜歡吃的頂級雪花牛排,還有黑椒意麵,芝士焗飯,一切的溫度都剛剛好。
美食當前,夏瀾笙暫時屈服,她不想破壞此刻兩人難得的共進晚餐,不對,是夜宵。
蔣經年一向寡言,夏瀾笙自認話不多,但和蔣經年相比,她算是話癆。
一頓安靜的夜宵,蔣經年倒酒,“以後喝酒在家喝。”
沒有以後了,夏瀾笙望着眼前的畫面,像是兩人離婚前的盛宴狂歡。
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酒氣往上涌,夏瀾笙的臉頰爆紅。
窗子敞開,夜風微微徐來,空氣中瀰漫著夏夜的芬芳,偶爾會傳來幾聲蟬鳴。
今年夏天好熱。
當酒氣上涌時,夏瀾笙覺得時間到了,她清了清嗓子準備說出口。
蔣經年手機嗡嗡震動,他接起電話去了陽台,頎長身影與夜色融為一體。
夏瀾笙直到洗完澡,蔣經年仍是之前的姿勢。
窗外不知何時有了雷聲,風也大了,一場暴雨似乎就要傾瀉而下。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今晚一定要說出口,夏瀾笙躺在床上等得迷迷糊糊。
夏瀾笙腳丫蹬着柔軟的床鋪打橫睡,這樣只要蔣經年回來,她就會醒,今晚是一定要說出口的。
今晚,蔣經年在書房裏沒工作,他靜靜坐了許久起身回房。
床上打橫的人蜷縮身體睡在中間,好像是是一隻柔軟不設防的小動物。
蔣經年靜靜地望着,這是他第一次認真地看床上的人,仔細聽能聽見勻稱的呼吸聲,更像小動物了。
蔣經年關燈,俯身一抱,這麼輕。
夏瀾笙迷瞪睜開眼,抱怨似的哼唧道:“你終於回來惹,我要跟你離婚。”
“為什麼?”蔣經年抱着昏昏欲睡的人,夏瀾笙揉揉眼,含糊不清咕噥道:“你好意思問我?你履行過老公的職責嗎?”
夜色里,蔣經年眸光深沉,他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一次,繼而俯身放下人,溫熱的呼吸落在耳畔,“現在履行。”
夏瀾笙沒反應過來,身上的睡衣已被溫暖的掌心順着雙肩撥下去,她身體瑟縮了下,“你唔~”呼吸被奪走,不過是一瞬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