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六
翌日,難得的休息,劇組放假一天。
蔣經年昨晚折騰得晚,加之之前睡得都不好,所以太陽升起他還在睡着。
夏瀾笙倒是起得早,陪着蛋卷玩了會,蛋卷就奔着房門使勁兒。
夏瀾笙眼睛轉了轉,壞心眼來了,“蛋卷,你去叫爸爸起床,好不好?”
蛋卷樂顛顛地答應,夏瀾笙推開門,蛋卷小腿一抬,自己一拱一拱爬上床。
夏瀾笙站在門口看戲,蛋卷爬上床,縱身一躍,撲通一聲悶響砸在蔣經年的小腹上。
男人嚇了一跳,驚醒坐起身,茫茫然地望着眼前的兒子,還是一臉懵逼。
“爸爸!”小崽子倒是會撒嬌,撲到爸爸懷裏要抱抱,蔣經年抱著兒子,擰擰他的小耳朵,“你差點把爸爸的胃給砸出來。”
夏瀾笙忍笑,“醒了就起來吧,你兒子想去外面遊樂場玩滑雪。”
“滑雪?”
“恩,外面下雪了。”
11月底,海京市迎來了一場大雪,蛋卷興奮一早上了,小傢伙印象里的第一場大雪。
夏瀾笙關上門,男人赤身抱着蛋捲走到窗前,“兒子,看看雪大不大。”
“大!”蛋卷激動地揮舞着小手,“爸爸,寶寶要去外外。”
“好,爸爸帶寶貝去外外。”蔣經年起床收拾,替小傢伙穿戴好,抱著兒子往樓下去了。
夏瀾笙也穿戴整齊,隨後也下樓了。
遊樂場還有一塊是人工冰場,為了能讓孩子玩冰雪項目,最開始設計就考慮過,夏天可以游泳的泳池,冬天就是冰上娛樂項目的地方。
蛋卷坐在小車車上,蔣經年拉着繩子,別人家狗拉爬犁,蔣家是影帝拉雪橇。
夏瀾笙站在一旁拍照,陽光下皚皚白雪刺眼,鏡頭裏的男人歡心地笑着,蛋卷露出兩個烏溜溜的大眼睛,興奮地大喊大叫。
男人抱着孩子上了高處,兩人一起乘坐雪地輪胎往下滑,大小孩和小小孩一起尖叫,夏瀾笙被笑意感染,也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如果這就是幸福的味道,她希望幸福能夠綿延永久。
**
《屠隊長和她的沈醫生》趕在今年的聖誕節殺青,劇組一起過聖誕節。
班德華坐在餐桌中間位置,左邊是夏瀾笙和蔣經年,小兩口挨着。
班德華提杯,“這段時間大家都辛苦了。”大家共同舉杯,一飲而盡。
蔣經年和夏瀾笙也分別提杯道謝,除此之外,自然是祝福新劇爆紅。
聖誕節,從來少不了有情人,小情侶們的特色是把所有的節日都過成情人節。
今年的聖誕節,老天作美,天上飄雪。
溫天驕知道今晚劇組殺青,他收拾好一切準備去接人,臨出發前發信息給夏瀾笙。
夏瀾笙回復:舅舅,今天不用你來接,單哥過來,您啊,還是約下欣桐姐吧。
溫天驕臉色微微漲紅,約人……他長這麼大,還沒約過誰呢。
想想之前女人說了,給他時間考慮,他這一直沒給答覆,蔣欣桐也沒再聯繫他。
大抵是失望了吧?溫天驕坐在車子裏,一時不知該去向何處。
溫天驕發動車子駛入擁擠的車流,車子以蝸牛速度行駛,他偏頭望着路邊的行人,一對對的小情侶有說有笑,畫面不錯。
溫天驕眯着眼眸,腦海中夠了一番,如果他和蔣欣桐在一起……他們要去做點什麼?
直男壓根沒交過女朋友,更不知道和女性朋友一起該去做點什麼,一想到這些,他就打怵了。
溫天驕開車漫無邊際地行駛在海京市的夜色里,眸光突然被一抹高挑身影抓住,他的臉頰轟然發燙。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距離他車子不到100米有一個纖瘦的身影,正是蔣欣桐在打車。
雪天不好打車,好幾輛車子都直接開過去了,溫天驕眼看着那人在眼前,卻因為堵車無法到跟前。
一輛車子突然停在蔣欣桐面前,溫天驕心急如焚,不會那麼巧吧?
蔣欣桐微微俯身和司機聊了幾句,不知緣由地揮了揮手,車子又走了。
溫天驕偷偷鬆口氣,他距離她還有不到50米,可惜併線進去有點難,他正猶豫,有一輛車又停下了。
溫天驕心急之下提前按喇叭,試圖引起蔣欣桐的注意,然而堵車過程中,焦躁的司機師傅們都會按喇叭。
蔣欣桐只是抬頭掃了一眼,低頭俯身,這次交談后,她上前一步,似乎就要坐那個車子走了。
溫天驕情急之下,推開車門下車,高喊一聲,“蔣欣桐!”
蔣欣桐抬眸,愣了愣,溫天驕招手,“坐我的車吧。”
蔣欣桐抿抿唇,將出租車的門推上,繞過車子向他走來。
一步兩步三步……溫天驕的心跳很快,彷彿那人的每一步都踩在心尖上。
**
溫天驕繞過車子主動替蔣欣桐打開副駕駛,等人坐穩了,他關上車門,小跑繞回去坐上主駕駛。
車窗關上,隔離喧鬧,車內恢復靜謐。
溫天驕發動車子繼續緩慢行進,他清了清嗓子,想着該開口說點什麼,猶豫半天。
“你……”
“你……”
兩人不約而同,溫天驕立即說:“你先說。”
“不,你先說。”蔣欣桐搓了搓手,呵了幾口氣,溫天驕注意到了,輕聲說:“冷了吧?”
溫天驕調高車內的溫度,“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
“出來買點東西,司機堵在半路了。”蔣欣桐雙手合十搓揉,“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溫天驕猶豫該怎麼說,他要主動邀約嗎?如果他不主動,今晚大概也就這樣了。
“我,那個……”溫天驕支吾,蔣欣桐挑眉,淡聲道:“其實你不必這樣。”
“啊?”溫天驕一時沒懂,“你是指?”
“你不想和我處對象也沒什麼,不必因此而彆扭。”蔣欣桐大方地笑了笑,“我不是那種拘泥細節的人。”
“我不是彆扭,我就是……”男人詞窮了,平常就嘴笨,眼下腦子也不靈光了。
“得了,你專心開車吧。”蔣欣桐似乎失去了興趣,“你把我送到好打車的地方就行。”
溫天驕臉色漲紅,暗暗罵自己沒出息,就問一嘴能怎麼著呢?
溫天驕暗中鼓勵自己,車子漸漸使出擁堵區域,蔣欣桐主動叫停,“在這裏停車就行。”
溫天驕不想停,但職業習慣讓他選擇了聽話,他打開右轉向,車子併入右側車流,再開到泊車區域……
一腳剎車,車子漸漸停了下來,溫天驕急得腦門都是汗,眼看着蔣欣桐已經解開安全帶,他突然大聲問:“今晚,今晚我能約你嗎?”
“我媽?”蔣欣桐故意的,看到男人臉都是紅的,她越發覺得有趣,怎麼會三十好幾的男人還這麼容易害羞。
“不是你媽,是你。”男人居然還一本正經地解釋,蔣欣桐憋不住笑出來了,“那你打算約我幹嘛?”
“幹什麼都行,”男人不敢偏頭看她,雙手緊緊握着方向盤,低聲說:“只要你想的,都可以做。”
“什麼都可以?”
“恩。”
“包括接吻嗎?”
“包括……啊?”男人徹底傻眼,蔣欣桐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
男人漲紅臉,撓撓耳朵,說了句,“你有點壞壞的。”
“壞女人,你不喜歡?”
男人低頭,十分得不自在,不過還是小聲承認,“挺喜歡的。”
一場約會,總算是達成了。
**
《屠隊長和他的沈醫生》劇組殺青宴結束,道別後分開。
蔣經年和夏瀾笙心情不錯,打算走一段路,因為外面還飄着雪,男人提議打傘走,“海京市沒那麼冷,雪落下來就化了。”
傘,擋住的不只是雪,還擋住了路人窺探的眼神。
一把天藍色的傘下,兩對筆挺修長的大長腿,男人抬手攬着心上人的肩膀。
雪,一片兩片落下,片片砸在男人露在外面的肩膀上。
夏瀾笙注意到傘太過傾斜,她輕輕擋了下傘柄,“往你那邊打傘。”
“沒事。”男人摟着她的肩膀,指尖揉了揉她的耳垂,柔聲問:“冷不冷?”
“不冷。”夏瀾笙慢吞吞地踩着前面的人留下的腳印,“就是走久了有點累。”
“那我抱你。”男人將傘遞過去,俯身就要抱起她,夏瀾笙往後退一步,“大庭廣眾,不好吧?”
“我抱我的心上人,有什麼不可以的嗎?”男人上前一步,攬過她的肩膀,夏瀾笙扶住他的肩膀,“要不然背吧,這樣方便你看路。”
於是,男人背起她,他微微躬身,將人往身上顛了顛,“摟着我的脖子,抱緊點,別摔着。”
“恩。”夏瀾笙撐着傘,落在男人寬厚結實的背部,身體一顛一顛兒,別提多舒服。
“難怪兒子老要騎你背上。”夏瀾笙感慨換來蔣經年的輕笑聲,“那以後不給兒子騎了,要給太太騎。”
“我重不重?”夏瀾笙偏頭說話,男人身子一抖,呼吸有些亂了,“不重。”
“騙人,你的氣息都不穩了。”
“那是因為你對着我的耳朵說話。”男人晃了晃頭,“我的耳朵被你的呵氣呵得好癢。”
夏瀾笙好心地幫忙揉兩下,揉得男人聲音都顫了,恨恨地嗔道:“你這小妖精,把我的力氣都揉沒了。”
夏瀾笙輕笑不已,安靜地趴在男人的背上,聽着男人踩在雪上發出的咯吱上,聽着隱隱雪落的聲音,聽着男人躁動的心跳聲……她閉上眼睛,彷彿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和男人一樣撲通撲通,跳得很快。
走出一段路,夏瀾笙堅持要下來,兩人繼續並排走,前面不遠處單立果的車子停下來等着他們。
雪夜的林蔭路口,人煙稀少,紅燈亮了,男人偏頭望着雪幕里的小姑娘,卷翹的睫毛顫啊顫,顫得他心尖直發癢。
夏瀾笙晃着傘玩,雪落在她的髮絲上,臉上,唇上……男人突然抬手摟住她的肩膀,輕輕將傘柄壓低,男人的吻,藏匿在天藍色的傘下,落在夏瀾笙的唇上,一片片雪花融化於無形,他輕柔地吻着,呢喃道:“雪花是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