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兩面三刀
同一天內，在蒼茫大陸上發生了兩場參戰人次達到了百萬的戰役。相比較於半獸人大勝惡魔軍團的消息少有人傳頌，美尼德帝國大勝教廷五十萬大軍的消息卻在美尼德境內傳的沸沸揚揚。
但是，對於這場戰役的關鍵人物——一槍敗走昇光的第九騎士格里菲利，卻很少被美尼德人提及，就算知道的人也認為，淪落為黑暗神仆的格里菲利，是被女神康朵的光輝所吸引，是回來示好，準備版依到康朵麾下的。
美尼德大軍一路把教廷的殘軍攆過狄斯米蘇河后，並沒有乘勝追擊，不是不想，而是國內的形式逼迫着他們不得不放棄追擊。
事實上美尼德人並沒有為勝利歡呼太久，就發現新的厄難接踵而來，本就因為信仰風暴而收成減少的美尼德帝國，又被神聖教廷的大軍在境內一路燒殺擄掠五百多公里后，造就了數以千萬計無衣無糧的難民，當她們發現向著神明祈禱不但沒有換來太平，反而迎來了戰爭，當她們發現，聽從神明的神諭驅趕燒殺異教徒后，在他們衣食無着的時候。神明並不能給予他們麵包后…
這些難民門在沒有等來應有的救濟后，終於憤怒了，在那些本就被形式所逼加入星辰教信徒的帶領下，難民大軍開始衝擊哄搶境內囤積有糧食的貴族甚至星辰神殿。
與其坐着餓死不如奮起一搏苟延殘喘！
就這樣，美尼德剛剛打敗了進犯的強敵，又馬上因為食物危機陷入了內亂，不久前還並肩襲殺異教徒的星辰教徒，轉眼間，因為一個黑麵包又相互打得頭破血流。
試問，這種情況，美尼德大軍在國內瞬間激發的矛盾面前，在後勤都無法保證的情況下，如何對外征戰？
至於以戰養戰，不論是教廷境內還是卡倫境內，都跟美尼德情況差不了多少，或多或少都因為食物問題，爆發了一些騷亂，只不過美尼德人口比較密集，顯得尤為突出罷了。以戰養戰也得有糧食給你搶啊，如果連搶都沒得搶，軍隊恐怕就要餓死在路上。
飢荒，在2018年夏末秋初席捲了整個神聖聯盟境內，各國的君主為境內騷亂不止，烽煙四起忙的焦頭爛額，而造成這一後果的神明，似乎擁有某種默契般，都沒有降下任何神諭約束各自的信徒。似乎都在等待什麼。
羅奈歌皇宮的城牆上，一身盛裝的柯菲妮望着宮牆外蕭瑟的大街沉默不語，她那傾城絕色的臉上光華不在，眼角已經爬上了一層屬於年華易逝的紋路，深邃的眸子中帶着憔悴的憂鬱，看向跟在她身後的埃弗雷和凱特問道：“我錯了么？”
跟往日一樣，她沒有等來凱特與埃弗雷的任何回答，事實上柯菲妮知道，在處理格里菲利這件事上，埃弗雷與凱特多少對她這個謀划者之一，心裏有些意見。
“可是不樹立起康朵這個神明，美尼德帝國將會被卡倫帝國和神聖教廷瓜分，恐怕美尼德帝國的處境，比今日還不如。”柯菲妮再一次的像兩人辯解道，她絕沒有想到，短短一年多的時間，美尼德帝國在她的手裏淪落到了今天這個地步，非是她不勤奮不努力，而是神權的影響力超乎她的想像。
“可是他一槍擊敗了昇光。”埃弗雷突然開口道，他，當然指的是格里菲利。
埃弗雷的話等於間接的說柯菲妮錯了。如果當時不散佈謠言毀去格里菲利的名聲，埃弗雷堅信，有他在，美尼德決不會落入今天的地步。
柯菲妮閉眼搖了搖頭，哪怕再悔恨，但是她也絕不承認自己錯了，“他是黑暗的神仆，我怎麼能…”
“黑暗？”凱特帶着一絲怒氣打斷，指着羅奈歌人際荒蕪的街說道：“這就是光明的神明帶來給你的，可是陛下你去暗黑之地看看，被黑暗神仆統領的他們，冷有衣飢有食，誰告訴我，究竟什麼叫做光明什麼叫做黑暗？”
“我怎麼知道，他什麼都不跟我說，我怎麼知道會是今天這個樣子！嗚嗚…”柯菲妮氣急不顧形象的哭喊道。
但是，今天埃弗雷和凱特似乎準備把柯菲妮的面子一削到底，“陛下，你知道什麼是信任么？他不告訴你是有他的苦衷，或者說怕你知道太多的秘辛反而對您不利，陛下，您要知道，不論是奈何、艾莉婕還是康朵，在格里菲利乃至斯德曼家族中，她們的身份都沒法兒跟您比，因為您才是他最合法的妻子，如果連您都無法給予他信任，試問，天下人又如何信任他。”埃弗雷黯然說道。
“呵呵！”柯菲妮怒急反笑。“站在旁觀者的角度，這樣的話到今天我也會說，你們摸着良心告訴我，一開始你們信任他么？”
沒想到埃弗雷愣是不給柯菲妮這個女皇台階下，“是的陛下，他雖然是個混蛋，但是只要你信任他，他就會做的對得起你這份信任，我升遷這麼快，就是得益於對他的信任，斯佩爾上位后，面對他許諾的爵位封地我按兵不動，直到格里飛信傳書後，我帶頭起兵討之，就是因為我一直信任他。”
“那你為什麼不去追隨他，還要留在這裏？”柯菲妮咬牙說道。
凱特接過道：“因為他，他讓我們留在羅奈歌，留在你的身邊。”
柯菲妮終於無話可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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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與此同時，秘星之塔內，迎來了一個客人，一位頭戴金色橄欖枝編製的花環，身着霓裳輕紗，嘴角始終掛着虛偽笑意的客人。在雅典娜站在秘星之塔十七層門口時。緊閉的塔門應聲而開。
塔內康朵依然專心彈着曲子，並沒有因為來的客人多麼尊貴而有所表示。
“我是來找你合作的。”雅典娜並沒有在意康朵的態度，開門見山的說明了來意。只是康朵依然沒有絲毫回應，似乎整個心神都沉溺在悲嗆激昂的曲調中。
“我們存於這個主物質位面是為了什麼？很顯然是為了收攏信徒攫取信仰之力，讓我們強大到可以跨位面的施展神力，讓所有位面的人都仰視我們的威嚴。”雅典娜自問自答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康朵終於抬起了頭。
“信仰風暴該結束了，人才是神明生存的根本，偶爾鬧一鬧對收攏信徒有利，鬧過頭了，讓那些愚蠢的人類對我們產生反感，就本末倒置了。所以，我的提議是，以斬殺惡魔的名義，邀請昇光一起去颶風峽谷，然後把他跟惡魔君主一起送入輪迴，剩下的我們以狄斯米蘇河為界，我佔據教廷和卡倫的地盤，而美尼德和奧蘇則歸你。”看着人族在暴亂中大量死亡，雅典娜終於坐不住了，因為她是個有大野心的神，如果人族為此大量死亡，沒有了信徒那麼她所有的野心也就不復存在。
康朵的臉上隱現了一抹詭異的笑容，她還記得格里菲利對她說過，如果有一天有人邀請你殺昇光，那麼她的目標其實是你。先不說雅典娜是否想殺她，但不可否認，格里菲利至少猜對了一半。但是，就如雅典娜所說，信仰風暴確實該結束了。
“聽起來，好像你佔了大便宜。”康多也不是傻子，奧蘇現在被惡魔荼毒的烏煙瘴氣，遠沒有教廷的地盤來的划算。
雅典娜始終把虛偽的淺笑保持在臉上，“我不否認自己佔了一點小便宜，但是，改變一個國度的信仰遠比在一個荒蕪的國度中開荒來的困難，你不要忘了，我們所擁有的就是無盡的歲月。”
康朵明白雅典娜的意思，就算殺死了昇光，但是要把神聖教廷的信徒變成奧法之門的信徒，不是那麼容易的，道拉斯和奧蘇雖然荒蕪了，但是把人遷徙過去，幾百年後又能鼎盛起來。
“我接受。”康朵答應了雅典娜，在雅典娜剛準備離去時又問道：“你的目的，或許，該不是想聯合他們殺我吧！”
“哈哈..”雅典娜大笑一聲反問道：“你會怕嗎？”
“當然不會！”康朵低頭彈琴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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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廷大軍在兩次出征兩次大敗而回后，整個神聖教廷包括他麾下的信徒。都是一片頹靡之態。如果說飢荒、疾病和霍亂讓人們對教皇保羅離去后的教廷感到失望的話，那麼頂着‘主’光環的昇光，兩次敗於格里菲利這個傳說中的黑暗神仆之手，讓很多信徒都對昇光‘主’的身份產生了質疑。
落敗后逃回教廷的昇光，一直躲在密室面壁思過，他身上的傷已經復原，事實上擁有渾厚神聖神力的他，只要神識不滅，沒有什麼傷對他來說是致命傷害，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體內流lou出來的神聖神力，會被格里菲利這個擁有黑暗神力的人利用，從而一舉破了他的神聖佑護，因為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神力遠比格里菲利要深厚。
當他苦思冥想數日，終於意識到自己這個‘主’還差點什麼的時候，雅典娜適時的造訪了昇光的密室。
看着瞬間緊張的揚起右手，一副拚命架勢的昇光，雅典娜不屑一笑，傲慢道：“我是智慧之主雅典娜！你想成為真正的光明之主嗎？”
雅典娜這一問，無疑問到了昇光的心坎上，不過他依然沒有放鬆警惕，“說說看。”
“你有沒有注意到他刺你一槍時他的那雙眼睛，那是發自靈魂的悲憫，神聖神力需要擁有悲憫的心態施展出來才有莫大威力，相反，如果你蘊含神聖神力的攻擊對象是靈魂一片純凈悲憫的人，將很難給他造成傷害，所以，他借用你的神力破了本來不會破的神聖佑護，你就敗了。”
昇光一聽頓時茅塞頓開，臉上的警惕之色漸退，急切道：“我該怎麼辦才能擁有純凈的悲憫？”
雅典娜愣了一下，這是一種想笑又笑不出來的悲哀，為那永遠隕落的光明之主而悲哀，繼承了他衣缽的昇光，竟然問別人該怎麼擁有純凈的悲憫，實在是可悲，這樣要是神聖教廷還不玩完那真是沒天理了。
“我有一個我們兩方互惠的提議，如果你答應，我就教你擁有純凈悲憫之心的方法。”雅典娜說道。
“只要你能讓我打敗格里菲利，任何條件我就可以答應。”急於報仇雪恨重新樹立聲望的昇光，忘記了他這是在與虎謀皮。
“很簡單，我會以邀請屠殺惡魔君主的名義，把康朵帶到颶風峽谷，到時候我們一起攜手送她輪迴。”不愧是智慧之主，雅典娜忽悠完了康朵，又來騙昇光。
一聽說要弒神，昇光反而冷靜下來，“第一，打敗康朵不難，可是要送她輪迴，她見識不妙不會跑嗎？她往虛空一躲我們如攔得住？第二，如果我們對付康朵，格里菲利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據說他以前跟康朵，是一對小情人。”、
雅典娜淡淡一笑，胸有成竹道：“第一個問題，我可以保證康朵絕沒有逃走的機會，至於第二個問題…”雅典娜說著臉色笑容不變，眼中卻多了一抹憤恨，“事實上，我就等着格里菲利和本莎芭來救康朵，因為殺康朵不過是個幌子，他們才是我們要對付的主要目標。”
“這個恐怕不容易吧。”被格里菲利殺怕了的昇光，又想起了那把綠色的小槌子。
“所以需要你配合，這將是一場非常殘酷，也許耗時達數月的戰鬥，說穿了任何技巧在神戰中都沒有作用，比拼的就是神力和對規則理解的深度，等我們的戰鬥正式打響之後，我要你神聖教廷配合我卡倫帝國出兵征討美尼德，務必在半個月內摧毀美尼德境內所有的星辰教神殿，我們要讓康朵得不到絲毫信仰之力，那個時候，她就會變成廢物一個…”
“所以，沒有信仰之力支撐的康朵在最後就完全不是威脅，我們只需要合力對付格里菲利以及他追隨的那個神明對吧。”昇光迫不及待的打斷了雅典娜的話，不愧是智慧之主，好一招毒辣的釜底抽薪啊，只要雅典娜有把握困住康朵，神戰一起，教廷大軍雖然都是些殘兵敗將，但是有卡倫強大的魔法軍團為主力，半個月足以席捲整個美尼德境內，而且，他們要襲殺的是星辰神殿，又不是軍事要塞。
雅典娜讚許的點了一下頭，拉開密室的門就要出去，昇光急忙問道：“那個悲憫…..”
雅典娜莞爾一笑，手一招把密室盡頭長廊上的一個侍衛隔空擒來，關上密室的門把人丟在地上，隨着她一對金色的神目往侍衛身上一掃，“噼里啪啦”的一陣爆響后，侍衛全身骨骸盡斷，不知她使了什麼手段，如一攤亂泥般的侍衛雖然哀嚎陣陣，但是卻一直沒有昏迷。
“你對他有什麼感覺？”雅典娜問道。
事關領悟規則，昇光不敢撒謊，“毫無感覺。”
雅典娜眼中的鄙夷之色一閃而逝，對昇光說道：“悲憫之心不是kao別人教導出來的，而是自己感悟的，你懂，就懂，不懂，說了你也領悟不到。”
雅典娜說完閃身離去，跟昇光在一起，讓她有一種身為神明的屈辱，任何有一絲悲憫之心的聖教徒，在她震斷侍衛全身骨骸的時候，他就有兩種選擇，如果他有能力救治侍衛，就會立刻救治，如果沒有，就會馬上殺死侍衛，結束他的生命減少他的苦痛，而後向主懺悔。
多麼容易的事情，被利益和仇恨蒙蔽的昇光卻理直氣壯的說毫無感覺，從這一刻起雅典娜就知道，昇光一生也難於擁有悲憫之心了，所幸，現在的昇光也只是她的工具，能用就行。
而在雅典娜離去后，昇光定定的看着哀號的侍衛，他覺得自己懂雅典娜的意思了，他覺得自己應該同情地上的侍衛，悲憫不都是從同情開始的嗎？所以昇光迫使自己同情他，聖光認為，當他看着地上的侍衛，同情到不知覺的掉眼淚時，自己就擁有悲憫之心了。。。
於是昇光在雅典娜的啟發下，像得了魔障一樣，不分日夜的盯着看。當凡人盯着某樣物品長時間的看到眼睛發酸時，自然會流淚，但是神力神識加身的昇光精力充沛，所以他流不出來眼淚，而且，虛情假意的眼淚流了也白流，這點他懂。
奧蘇帝國現在用赤壁千里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破敗的城池，荒蕪的土地，希少的人煙，搞不清楚狀況的人，還以為一不小心走進了西北荒原。
至從惡魔軍團一戰而敗后，逃的餘生的地獄之門教徒一鬨而散，所剩無幾的惡魔躲進了颶風峽谷，境內密佈的地獄之門神殿因為法瑞斯再沒有展示神跡，因為飢荒，再沒有一人前去祈禱。
颶風峽谷內，紅粉骷髏神像所在的範圍被一層神秘的結界包裹，結界內僅存的千餘惡魔真正挖掘一個深坑，挖好后，一直躲在山洞裏的法瑞斯才再次現身，把一個黑色的燈飾丟進了坑底，然後吩咐一眾惡魔把坑添上，沒有人知道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因為惡魔君主法瑞斯也不知道，那個神秘的女神只是告訴法瑞斯，當他把燈飾埋進地下百米深的地方后，一直困着他們的結界就會消失。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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