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校尉秦懷玉

第五章 校尉秦懷玉

秦懷玉本待拒絕,但看着身後隨自己奔襲了一夜的軍士,便道:“如此有勞,某身負軍命,且與我等軍士一碗熱湯便好,不必置酒!”

許老員外連忙應下:“許三兒!速去殺豚宰羊,吩咐廚下備宴。”

正和巧兒爹閑扯的漢子急忙硬了一聲,王晞這才知道,原來昨日去請巧兒爹的牽驢漢子就是許家莊子的管事,許三兒。

而王晞更想不到的是秦懷玉竟然真有其人,翼國公秦瓊史書上並沒有子嗣記載,只有一個秦懷道相傳於野史,秦懷玉只在演義中出現過。

眾人還未進許家大門,一個小丫鬟便闖了出來:“老爺,二少爺要不行了!”

許嗣業臉色大變,急忙衝進院子,許老員外看了秦懷玉一眼,對方擺手道:“可是方才那手持橫刀的小郎,勇武可嘉,我軍中頗有刀傷之歷,且隨員外一同前往,或可盡微薄之力!”

許老員外大概是心切愛子,有些慌亂,當下又是拱手又是行禮。

許嗣道是許老員外的二公子,今年不過十六歲,卻自幼習武,據說一身武藝不比在原州從軍的大哥許嗣業差,今晨突厥騎兵來的突然,許嗣業的軍中同僚,許家莊敢拿刀的漢子都自發抵抗,據說許嗣道勇武非凡,一人便斬了三名胡騎,最後為了救大哥而被砍了一刀。

大廳里圍滿了許家的家丁和莊戶,管事許三兒被派去張家莊子找行醫的張老頭了,巧兒爹和王晞一時無人帶領,便也跟着人群來湊熱鬧。

與印象中扒皮的地主老財不一樣,許家莊子的大地主好像頗受愛戴,從莊戶們的表情中能看出,許家的莊戶是真的在擔心許二郎的,這一發現讓王晞稱奇不已。

許二郎絕不只是被砍了一刀而已,剝開的衣衫里傷痕纍纍,其中最醒目的就手臂和腹部的大口子還在流血,許二郎的臉上已經煞白一片,失血還在持續,再有半個時辰,估計就回天乏術了。

秦懷玉帶來的一個年級有些老成的府兵搖了搖頭:“傷口太大,某用了軍中的藥物,止不住血,準備後事吧!”

許老員外登時就暈了過去,許嗣業嚎啕大哭:“二弟是為了救我啊!”

莊戶里的幾個婦人也偷偷抹了下眼淚,氣氛一下子哀傷起來。王晞想了一下,把懷裏嚇壞了的小巧兒交給巧兒爹,衝著還在哭泣的許嗣業怯怯道:“要不,讓我試試?”

“哪裏來的小娃娃,切莫胡鬧!”老府兵不滿的道。

王晞也不爭辯,走過去近距離的看了下許二郎的傷口,最致命的應該就是右手和腹部的傷口,傷口上被撒了些什麼,王晞抹了一把,發現像是石灰或者草木灰一樣的東西,這玩意兒能止血?

當下衝著人群喊:“烈酒開水乾淨的布巾子針線,速去取來!開水多備些!”

人群中沒有人動,許嗣業看了王晞一眼,回頭沖人群道:“快去準備!”

王晞取過丫鬟帶來的布巾,觀察了下手臂的傷口,應該是靜脈出血,這個年代繃帶是不可能的,王晞只能用疊了幾層的麻布巾子代替,希望有用。

“靜脈出血,遠心端結紮,動脈出血,近心端結紮”

王晞心裏默念着多年前參加急救培訓時候老師講的話,雖然參加過培訓,但是實際動手,王晞卻從沒有過。

稍微有些顫抖的在結紮后,手臂上傷口的流血明顯慢了下來,然後慢慢止住了,王晞終於鬆了口氣,還好

老府兵自從看到許二郎手上的血止住嘴巴就保持着驚訝的張開,秦懷玉饒有興趣的看着王晞的手段。

手臂上的傷口先放着不管,腹部才是個大麻煩,王晞看了一眼丫鬟取來的烈酒,只見其中還有沉澱物起起伏伏,入口有些酸澀,且度數太低,這樣的酒是無法做消毒清洗傷口用的,只好又要丫鬟去取些食鹽來。

王晞待等到開水差不多冷卻一點,就開始兌鹽水,拿來的是青鹽,王晞不知道青鹽是不是可以坐清洗鹽水用,但是估計這時代也沒有更好的鹽了,死馬當活馬醫了!

憋了一眼丫鬟送來的針線,讓再燒滾一鍋開水,將針丟在鍋里道“麻線不行,要絲線!”

許老員外在王晞包紮手臂時就醒了,聽到王晞說話,立即道:“快去,二夫人的房裏有,就說老夫讓拿的!”

王晞用鹽水洗掉傷口上的草木灰一樣的東西,拿了水煮過的針線開始縫合,畢竟是第一次,手抖的厲害。

許家父子、秦懷玉、老府兵還有周圍的莊戶全都驚訝的恨不能生吞下一顆鴨蛋,張家莊子的張老頭也被許三兒帶來了,許是跑的急了些,還在呼呼的喘着粗氣,待看到王晞的作為之後立時沒了聲息,讓周圍人覺得這老頭怕是要一下子背過氣去

全場寂靜無聲,只有粗重的呼吸聲,還有王晞臉上因為緊張不斷低落的汗珠,丫鬟急忙取了汗巾子小心的替王晞擦拭,以免汗液滴入許二郎的傷口裏。

王晞終於歪歪扭扭的縫合完許二郎腹部大概手掌長短的傷口,全身都已濕透,正在要去縫剛才手臂上的,卻發現手抖的已經拿不住針了,大概是方才高度緊張,待縫合完腹部傷口一鬆懈,身體卻跟不上了

一直看着的老府兵見狀一臉興奮的說:“小郎君,不如讓某家來試試如何?”

看了一眼老府兵,王晞覺得這傢伙應該純粹是覺得好玩才要試的!

傷口都處理完后,張老頭給許二郎探了脈,又觀察了好久,才說:“應是無大礙了~只要接下來不發熱,二郎應是活下來了”

眾人歡呼出聲,許嗣業衝著王晞直行禮,許老員外卻只顧着擦眼淚,竟是激動的無法言語

秦懷玉看着王晞道:“小郎君醫術高明,某聞所未見,大軍征戰,軍中傷病無數,小郎君可否將此活命之法推廣軍中,救我同袍於屍堆之間?”

王晞看了看有些激動的秦懷玉:“校尉可是翼國公之後?”

秦懷玉有些奇怪:“某原翼國公麾下親衛,得國公愛護,武德四年,陛下特許翼國公恩蔭後人,國公便收某為義子,蔭宣節校尉,小郎君身在鄉野,竟也聽說過嗎?”

原來秦懷玉是義子!

王晞道:“我欲修書一封,校尉可否為吾轉呈翼國公當面?”

秦懷玉:“原來小郎君竟是識字的,某過幾日便回長安述職,自無不可。”

王晞當下便向許家借了筆墨,寫了一封信,交給秦懷玉。

說起來用毛筆寫字,王晞還是比較得意的,琅琊,書聖故里,書法文化源遠流長,後世如果在琅琊就會發現,琅琊市的大小廣場上,很多才剛幾歲的娃娃,就在提着水桶,拿着大毛筆在廣場的地板上練字,王晞早年去談生意,那些小學文化的土老闆卻都愛顯擺自己的書法,更可氣的是寫的還真好!入鄉隨俗,王晞也只好報培訓班,練得還是楷書,畢業時連培訓老師都說,有顏筋柳骨的樣子了

秦懷玉待回涇州大營時候才發現,自己被王晞擺了一道,答應了幫王晞帶信,卻發現王晞並沒有回答他關於傳授外傷縫合醫術的邀請。

王晞不知道的是,抱着小巧兒的巧兒爹看王晞的眼神,更加複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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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世夢之唐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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