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真面目

深夜中的九曜城一片寧和，在李雲塵幾人離開后，凶物引發的風波逐漸淡去，前來的各大教主也都相繼回返，如今神城又回到以往的清靜。

月曜神王府內，秦戰正在收拾包袱，準備離開前往中原，一旁的秦姝和夏水仙也在幫忙，為其送行。

“表哥，你這次回來都還沒好好陪姝兒，如今卻又要走了。”

“人生無不散的宴席，不必感傷，再說三年後我還會回來看你的。”秦戰安慰道，心中卻很不是滋味，他此次一走，便會拜入太華教，一心修道，不再回來。不過他已經拜託過李雲塵，每隔三五年便以元靈術出現，為的就是能讓心愛的人留有期盼，不會傷心。

見秦姝仍是不舍，夏水仙也安慰道：“秦大哥有他自己的路要走，你總不能把他留在身邊一輩子吧，三年轉眼就過去了，別再難受了。”

秦姝臉上生出一絲勉強的笑容，點了點頭，將整理好的包袱送到秦戰手裏。

“天色這麼晚，你們就不用送了，父王已經跟火曜神王交代過了，呆會會親自催動古道台送我離開。”在踏出月曜神王府時，秦戰回頭看了秦姝一眼。

“就讓我們兩送你到古道台吧，一路上還可以多說幾句話呢。”夏水仙也不顧秦戰是否同意，拉起秦姝就跟了上去。

秦戰神色悵然，但也並未反對，三人一同向著火曜城前去。

神城的石板路上，萬籟俱寂，只有腳步聲回蕩，原本藏在心中的很多話，卻因為離別之苦，竟然一句都說不出，空氣像是凝固了一般，處處透着窒息感。

“轟！”

就在秦戰準備開口打破沉默之時，不遠處的古道台傳出波動，靈光閃現。

“什麼人會在這個時候橫渡虛空來到九曜城？風波不是早就淡退了嗎？”夏水仙望着遠處，滿是疑惑。

“可能是像白家一樣，前來提親的吧，畢竟水仙姑娘的美貌在整個西域都很出名。”秦戰說笑道，緩和僵硬的氣氛。

對此，三人也並沒有過多的在意，繼續前行。

古道台邊，段天凌面色如水，陰森的表情下帶有一絲邪笑，他搖身一晃，變成了李雲塵的模樣，旋即飛逝而去，片刻后出現在秦戰等人面前。

“道長！怎麼會是你？”秦戰頓然停步，甚是驚異。

“不會吧，剛剛橫渡虛空的就是你？”夏水仙也很詫異，能夠利用古道台的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實力超然，李雲塵可以做到這一點令她難以相信。

“怎麼就見道長你一個，李公子呢？”秦姝左右張望了一番，後上前詢問。

段天凌微微顯露笑意，道：“一個月前，我和文軒被一怪老頭帶走了，他硬要收我們做徒弟，還傳授我們高深的武學，被逼之下只好答應。不過那老頭好像並沒什麼壞心，文軒此刻正跟在他後面努力修行呢，就連多目金蜈蚣的毒也被解了。”

“真的？居然還有這樣的好事！”得知李文軒沒事後，秦姝開心笑了起來，她一直對此事心存內疚，如今聽到這個消息終於釋懷。

“原來是被人給帶走的，我還以為你沒心沒肺，不辭而別呢。”夏水仙有意埋怨道：“看來你能橫渡虛空，也是那怪老頭幫你的咯。”

段天凌輕笑，並未回答，他走到秦姝身邊，額頭上一道金光閃過。“我此次回來是找秦姑娘解決些私事，水仙姑娘你就先回去吧。”

夏水仙見李雲塵沒有理睬，有些不高興，“我是來給秦大哥送行的，這還沒到古道台呢，我怎能回去。”

“送行之事就交給我吧，有些私事不方便外人聽到，還望水仙姑娘見諒。”

“你……”夏水仙聽后很生氣，低哼一聲，沖開秦戰和秦姝的阻攔，一甩長發而去。

這才過去一個月，怎麼就變得如此薄情？夏水仙越想越生氣，最後竟拿出了玉玲瓏，準備扔掉。而就在這時，她卻突然露出了惑色，那雙大眼睛轉了轉，瞥了一眼身後的段天凌，隨即又迅速走開。

“不知道長找我什麼事，居然連水仙都不能告知？”看着夏水仙走遠的背影，秦姝不解地問道。

“是啊，水仙和姝兒從小一起長大，不算什麼外人，你剛剛那樣說實在是傷人心了。”秦戰責備道。

段天凌對兩人的話根本沒聽進去，笑容逐漸變得詭異。他迅速出手，拖住秦姝的下顎，將一顆紅色的丹藥彈出，沒入秦姝的體內。

“道長，你在幹什麼？”突然的變故讓秦戰慌了神，立馬衝上去，可卻被段天凌一掌擊回，倒退數十步。

瞧着秦姝一臉驚恐的表情，段天凌歪嘴笑道：“沒做什麼，只是給她服下了一顆毒丹而已。”

“毒丹？”秦戰一時懵了。

“你放心，這毒丹的毒性暫時不會發作，所以你的表妹短時間內不會有事。”段天凌雙指間射出一道神力，將秦姝定住，使其動彈不得。

“你究竟是何人？快放了姝兒！”秦戰再次衝來。

“找死！”段天凌一掌下去，如天穹轟壓，秦戰雖有先天神力，可此時也招架不住，跪倒在地。

緊接着又是一拳，比起秦戰的力道要強上百倍，足以劈開一座大山，打在秦戰的胸口，使之骨骼散架，經脈盡斷，繼而鮮血不斷從口中噴出。

“住手！不要殺他！”秦姝哭喊着央求。

“怎麼，心疼了？”段天凌冷笑一聲，走到秦戰身邊，道：“我可以不殺他，不過你們兩人中只能活一個，他要是不死的話，就得你死了。”

“那你殺了我吧！”秦姝沒有半點猶豫，看着秦戰痛苦的模樣，她心如刀割。

“不要！”秦戰連忙阻止，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對方實力過強，他知道不可能有勝算。“我秦戰技不如人，要殺要剮悉隨尊便，不過你得說話算數，殺了我後放了姝兒！”

“不行啊表哥，你不能死！”秦姝連連搖頭。

“真是痴情啊……”段天凌笑着搖了搖頭，“你們兩個都願意為對方而死，不過如此美麗的姑娘我可不忍心下手，既然如此……”

話未說完，段天凌右手便朝着秦戰的腦門拍下，後者的身體像是置於火浪中一般，扭曲變形，轉眼化為虛無。九曜城年輕一輩的最強者，頃刻間消失，屍骨無存。

“表哥！”秦姝撕心裂肺的哭喊，淚水不停流下，眼睜睜看着心愛的人死去，有如肝腸寸斷，痛不欲生。

離別成了永別，悲傷如潮水湧出，秦姝突感眩暈，雖然身子被定住，但仍然昏倒了過去。

“什麼人敢在火曜城動手？”突然，雄渾的喝聲從天穹傳下，接着巨大的火焰掌壓來。

“轟！”

段天凌迎擊而上，與火焰大手對上一掌，熱浪隨波動席捲。九大神王每一個實力都深不可測，他不想招惹，也就此罷手，化為一縷輕煙揚長而去。

距離九曜城三萬裡外，段天凌才再次現身，他冷冷一笑，身上靈光一閃，變回了本尊，清秀俊逸的面容在月光下更顯幾分妖媚。

換回原貌之後，段天凌繼續向著星夢古城前往，很快便來到了青元教。

自從上次被紅衣男子破壞后，老婆婆再度修建了教派，雖有些簡陋，但作為安居之所倒也湊合。

然而，空中的段天凌一掌下去，青元教再次淪為了廢墟。

受到驚嚇的老婆婆和蘇穎都逃了出來，當看到段天凌后，皆是一臉恐慌。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毀我教派？”老婆婆喝問道。

“艾爾就藏在你們青元教吧，讓她出來。”段天凌聲音冰冷，胸前的死霖輪跳動，向著後山指引。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百花教里只有我們母女，並沒有其他人，你找錯地方了。”

段天凌面無表情，也不再多問，指尖射出一道神光，瞬間從老婆婆的身體洞穿過去。

這一招就連萬物境的強者都無法承受，更何況老婆婆，可謂一招斃命，且段天凌出手極快，等身邊的蘇穎反應過來后，老婆婆已經沒了氣息。

“娘！”蘇穎玉體顫抖，腦子裏頓時一片空白，片刻后悲慟的淚水溢出。

又是一道神光射來，而沉浸在悲傷中的蘇穎完全沒有察覺，當神光射中她的一剎那，一股黑暗之力突然流出，將神光化解。

“段天凌，你的目標是我，何必濫殺無辜！”艾爾從後山飛來，護在蘇穎身前。

“終於肯現身了。”段天凌獰笑道：“我不這麼做，又怎能把你逼出。”

“真是心狠手辣，禽獸不如！”雖然臉部被面紗遮住，但根據眼色依然能看出艾爾的怒意，她暗中以神識傳音，讓蘇穎先逃走，離開古城。

蘇穎一邊痛哭，一邊抱起她娘親的屍體，噙着淚花的眼睛卻充滿冷意，朝着空中的段天凌看去，隨後在艾爾的掩護下下了山。而段天凌卻並未阻攔，任其離開。

見蘇穎已然走遠，脫離了危險后，艾爾才放下心來。

“倒真是令人意外啊，沒想到你居然會放過她，難道你就不怕她找到李雲塵，將你的惡行揭發？”

“反正已經暴露了，無所謂了。”段天凌將一塊玉器取出，這是他化身李雲塵時變出的玉玲瓏。“想不到這東西居然還能相互感應，失算了……”在手中擺弄了一會後，段天凌手指搓動，玉器化為了粉末飄散。

似乎感受到了段天凌不一樣的氣息，艾爾以神識探查了許久，最終不確信地問道：“你已經去過古國度了？”

“沒錯，一年前古路被妖帝打通，我在那待了一年。”段天凌並未否認。

“難怪……”艾爾神色變得凝重，眼神中多了一絲隱憂，“不過死霖鏈已經不在我這了，你還來找我幹什麼？”

“這我知道，可怎麼說你都是死霖鏈的主人，要想得到死霖鏈怎麼少得了你呢。”

“你什麼意思？”艾爾心頭緊縮，她並沒有死霖眼，不像段天凌那般能夠看穿別人心中所想。

“別擔心，我又不會殺你，乖乖的跟我走吧。”段天凌將劫丹破開，煉妖壺飛出，浮於虛空之中。

“做夢！”見段天凌動手，艾爾身邊的黑暗之力流動，而後化為白光向著後山飛去，那裏是帝府遺址，有強大的結界保護。

若是以前，她還能夠拚命一戰，可現在不同，從死霖國回來后的段天凌實力可怖，難以揣度，所以只能逃離。

段天凌輕笑，將煉妖壺催動，旋即一股吞天納地的氣勢翻湧，強大的吸力沒有什麼可以抵抗，就連帝府結界也無可奈何。

和乾坤袋一樣，煉妖壺也是上古異寶，且有過之而無不及，內部空間之大難以想像，壺中空間自成一方世界。

亂石飄起，草木橫飛，整個古城都在顫動，最終整個青元教都成了瓮中鱉，被吸了進去，艾爾也難逃段天凌的魔掌，被收入了煉妖壺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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