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黑心掌柜
“松和糧鋪？難道這家糧鋪是日本鬼子開的么？”大壯小聲對錢萌萌說出自己心裏面的疑惑。
“應該不是吧。你看坐在櫃枱後面的那個掌柜穿着長馬褂，明顯是國人裝束，日本人不會穿這種衣服的。”錢萌萌不太確定地進行猜測，並不認同大壯的看法。
她認為這家糧鋪頂多是名字起得像日本，不過是掌柜為了給日本人一個面子，以便能夠順利地將鋪子開下去，繼續做糧食生意而已。
畢竟這裏是日本鬼子的殖民地，開糧鋪的商人可不敢跟鬼子作對，多少都要跟對方拉點關係，才能讓自己可以在對方的地盤上做生意。
大壯當然看出坐在糧鋪櫃枱后的中年男人是華人，卻不敢苟同錢萌萌的看法，說，“坐在櫃枱后的不一定是掌柜，或許只是掌柜請來打理鋪子的夥計。”
“我們管不了那麼多，哪怕是鬼子開的糧鋪，我們也需要買他的糧食，公平交易。”錢萌萌不打算跟大壯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探討下去，便拍板決定購買糧食。
大壯即使在感情上無法接受購買日本人的糧食，也不敢輕易反對和阻止錢萌萌。剛才在來的路上，他已經跟車夫打聽過了，今年收成不好，諾大的長春城裏其實沒有多少家糧鋪還有糧食出售。
除了這家松和糧鋪之外，別說離開長春多年的大壯，就算是長年呆在長春的車夫們要想找出第二家糧鋪，都十分困難。
錢萌萌旋即走到櫃枱前詢問米價道，“掌柜的，一斗米多少錢？”
錢萌萌不曾想到的是，這顯然是她沒有買米經驗，沒有光顧過糧鋪的一種表現。因為糧鋪的牆上一般掛着寫着今天米價的木牌，錢萌萌卻沒有留意，沒有看到。
大壯則不需要掌柜回答，便走上前來指着牆上的木牌子，輕聲告訴錢萌萌說，“牌子上寫着呢，大米一斗三十銅板，麵粉則是一斗五十銅板。”
“喔，我剛才竟然沒有看到。”錢萌萌順着大壯指着的方向看去，才反應過來。
兩人都沒想到的是，掌柜剛才聽到錢萌萌問起米價，已經看出她不是本地人，也沒有多少買米的經驗，便決定坐地起價。
大壯和錢萌萌的話音一落，掌柜就大聲對他們說，“牌子上的價錢已經過時了，現在的米價是一斗一塊銀元，麵粉則是兩塊銀無。”
“你這不是宰人么？你以為我不知道正常的米價是多少么？哪有這麼高的價格？”錢萌萌並不笨，一聽到掌柜把價錢臨時提高三倍有餘，便忍不住大聲怒斥對方。
“嘿嘿，小姑娘，我承認就是宰人，你還能怎麼的呢？你不在我這裏買糧食，到別處去能不能買到還不一定呢。”掌柜十分奸詐地冷笑起來，對錢萌萌說，“你可以去打聽，除了我家的糧鋪之處，這附近幾條街道哪裏還有糧鋪是開門的？全都被鬼子逼迫關門了。”
在城裏，留給大壯和錢萌萌購買糧食的機會很少。這就是掌柜有恃無恐的原由，也是他明目張胆宰人的底氣所在。
看來這家糧鋪着實有些日本背影，跟日本鬼子有着不可告人的關係。這個掌柜是華人，卻是個十足的漢奸，專門幫着鬼子欺壓同胞。
錢萌萌想發火，但是大壯想到這裏是長春，可不是重慶，只好小聲勸她說，“萌萌，我們暫且忍耐一下吧。喬師兄他們還等着我們買米回去下鍋呢。”
大壯後面無需多說，錢萌萌也能夠明白他的意思就是先買糧食回去，這筆賬則是先給糧鋪掌柜記上，早晚都要跟掌柜清算。
錢萌萌無奈，只好忍住滿腔的怒火，花了五個銀元，才從掌柜手中買到五斗米。這些錢要是放在平常，起碼可以多買三倍以上的大米了。
掌柜收下錢萌萌所給的五個銀無，滿臉笑容，暗嘆自己今天發財了。他絕對沒有想到，他的性命將會折在這筆所謂的橫財上。他的末日很快就會到來，再也不可能囂張多久了。
買好米，大壯和錢萌萌已經認得回四里鋪的路，無需坐車，便決定走路回去。
五斗米換算成現時的重量單位大概有將近七十斤左右。普通人扛着這好幾十斤東西走路，或許會有些吃力，但是大壯力氣大，背起來卻感到十分輕鬆。
由於剛才買米被掌柜狠狠地宰了一回，錢萌萌真是氣不過，走在回程的路上也忍不住罵罵咧咧，不停地詛咒那個該死的糧鋪掌柜。
回到四里鋪的老屋之後，錢萌萌第一時間將事情彙報給喬飛聽，揭發糧鋪掌柜的醜惡行徑。
喬飛聽了，當然跟錢萌萌一樣感到憤怒。但他又跟大壯一樣理智，並不會衝動行事。他安慰錢萌萌道，“萌萌，我們走着瞧，黑心掌柜絕對沒有好下場。他多宰你的銀元，早晚還得加倍地吐出來。”
“喬師兄，你一定要替我出這口氣。”錢萌萌要求喬飛。
“必須的！”喬飛果斷答應錢萌萌，說，“時機一到，我會親自帶着你去端掉黑心掌柜的糧鋪，打開他的糧倉來救濟貧苦市民。”
喬飛表面上十分理智，一點都不衝動，其實他已經開始在心裏面盤算着如何報復松和糧鋪的掌柜了。
所以錢萌萌一點都不用擔心喬飛是在隨便應付自己。她完全有理由相信喬飛說到做到，履行對自己的承諾。
只是現在喬飛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辦，暫時無暇去對付黑心掌柜，才不得不暫且飾過對方罷了。
喬飛和一幫兄弟姐妹們吃過午餐之後，看看外面的天氣不錯，沒有下雪，便打算即刻前往宥林山尋找唐靖隆，爭取早日跟對方取得聯繫。
月魂是女人，卻有巾幗不讓鬚眉的膽識。她深知上山危險，還有可能遭遇日本鬼子的阻擊和追殺，便主動請纓，對喬飛說，“喬師弟，我陪你一塊去吧。”
“不用了，二師姐，你還是和萌萌她們一起在屋裏等着吧。我和胡大哥，還有大壯三個男人去找唐師兄就行了。”喬飛婉拒月魂，勸其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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