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分手

第七章 分手

幾天以後,裴介好得差不多了,還有一天就可以出院了,珞安還在猶豫着,她這幾天都在為這幾件事犯難。

陳翊焦急地等待着珞安的答案。晚上將近九點鐘,陳翊把珞安帶到了不知名的房子裏,然後他派人假扮醫生與裴介說讓他去3棟小區3樓,裴介沒多想什麼,就去了。

珞安覺得奇怪,她問道:“你帶我來這做什麼?”

“待會兒就知道了,你看着吧。”陳翊邊說邊把電腦的監控打開。

裴介來到了3棟3樓,他剛把門打開,就被人打了一拳,他又被兩個陌生人拖進了房內,把裴介摁住讓他跪着,裴介拼力反抗,掙脫了那幾個人的束縛,可那兩個人又立即要與他廝打起來,裴介才剛恢復些精神力氣,他硬撐着與他們打起來。

這些情景都被珞安在監控里看到了,她心疼的大喊道:“裴介!不!陳翊,你讓那些人停手吧,別再打他了!”

“我讓你好好看着,你要是跟他分手我就放了他!”陳翊摁住珞安的肩膀威脅道,他把珞安拽到監控前,摁住她的頭讓她好好看着監控里的情景。

只見裴介已經有些無力了,他被那兩個陌生人摁倒在地上,拳打腳踢,珞安的心揪的疼,她的眼裏啜滿了淚水,她哭喊道:“不!陳翊,我分!我…我分手,你放了他吧,別打了!”

陳翊立即拉了拉耳朵上的一根耳機,說道:“停!”那兩個人立即停了手,對裴介說道:“小子,別再跟老大搶女朋友,要不然,有你好看!”然後他們走了。

裴介嘴角出了血,他聽這兩人說著,正想問些什麼,但是由於體力不支,暈了過去。珞安看着焦急地對陳翊說:“你先讓我送他去醫院吧,他暈過去了。我會跟他分手的,你放過他!”

陳翊見她如此,雖有些心酸,但他還是說:“去吧,兩天之內跟他斷了聯繫,至於他的身體,我會讓他的家人回來照顧他。”

珞安看了看他,雖有些什麼脾氣要爆發出來,但她眼下顧不了那麼多了,她心急如焚地跑了出去,立即到了3棟3樓,她扶起裴介,打車把他送到了病床上,叫醫生護士給他輸液打針。珞安坐在他旁邊看着他,輕輕地摸了摸他的臉,她覺得很愧疚很自責,若不是因為自己他也不會傷成這樣,她的心抽痛起來,她真的不想讓裴介受到任何傷害。至於分手,她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第二天,裴介醒了,他看着珞安握住他的手撐着腦袋睡著了,他剛想把她的手放進被窩裏,珞安就醒了。

“你,你好點了嗎?”珞安關心的問道。

“好多了,你再睡會兒吧,辛苦你了。”裴介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

珞安看着他,心裏開心了些,但又想起自己要剛他分手了,她又躲開了他的手,支吾道:“哦,我去買早餐來。”說著便立即走出了病房。裴介只覺得她有點奇怪,但說不上來,他靜靜地看着她離去的背影,莫名心一酸,他想叫住她,但她已經走了。他看了看窗外,發起了呆。

珞安買了早餐回來,是粥。她一勺一勺地餵給他喝,但她又不敢太親近,氣氛顯得有點尷尬。裴介握住她的手,她立即縮了回去,一不小心把粥也灑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去重新買一碗。”珞安道歉道。

裴介只覺得現在的珞安有些生疏於他,很是奇怪。“沒事,我已經吃飽了,別買了,我來打掃吧。”

“還是我來吧,你好好休息。”珞安說著就跑過去拿了掃帚來掃地,裴介碰了碰她,她又縮了縮。

“你怎麼了?是不是這幾天照顧我有些累了?你去休息吧。”裴介說道。

“不是,不辛苦,我來。”珞安邊清掃邊說。

“你似乎對我生疏了許多。你怎麼了?”裴介又問道。

“啊?是嗎?沒…沒有吧。”珞安不安道。她立即清掃完就出去了。她想關心裴介,可若不這樣她就會越捨不得跟他分手。

此時,陳翊正好來了醫院。珞安見是陳翊,她怕裴介看到,就拉着他去了另一邊。

裴介正好出來找珞安,就看到珞安牽着陳翊的手往另一邊走去,他剛想跟上去,一名護士就問道:“你是24號床的病人嗎?”裴介答道:“是的,怎麼了?”

“該打針了,過來給你輸液。”裴介無奈,只好回了病房乖乖打針,他不知道珞安到底怎麼了,怎麼又突然與陳翊那麼親近,卻對自己生疏,他有些害怕了,他真想把針拔掉去找她,可是護士一直在這兒守着,他又不好扯掉針頭,他完全是坐立不安,心神不寧。

“怎麼了?”珞安問陳翊。

“我想來看看你。”陳翊看着她道。

“哦。”珞安敷衍了一句。這一句搞得陳翊有些窩火,他說道:“他父母今天下午就會趕來醫院,你必須在他父母回來之前跟他分手,不然,你知道的。”說完,他便走了。

珞安瞪了瞪他,可也無可奈何,她還沒想好該怎麼跟裴介說,萬一裴介追問她,她又該怎麼回答。她站在原地轉圈圈,思量了許久。

她回了病房,裴介問道:“你剛剛,去哪兒了?”

她看着裴介,莫名的心酸,可她只能冷着一張臉說道:“去上廁所了。”

“可我明明看到…”裴介想問,可珞安猜到了,她立即打斷道:“你肯定看錯了,我明明去廁所了,世界上,長的相像的人有很多啊。”

裴介沒有再多問,只是看着她,心酸湧上了心頭。

下午吃了個午餐,珞安思量許久,她慢慢地說道:“裴介,我們,分手吧。”

裴介像是晴天霹靂般,他的心抽痛着,他不敢相信這是事實,他問道:“你說什麼,我,聽錯了吧。”

“我說,我們分手吧。”珞安說的時候,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竟然說了出來。“你說錯了吧?”裴介又假裝聽錯道。

“我沒說錯。我們分手吧。”

“為什麼?”

“因為,不喜歡了。”

裴介不信,他問道:“我不信,是不是陳翊對你說了什麼?他是不是威脅你了?”

“沒有。”

“那你為什麼要跟我分手?”

珞安的心揪痛起來,她說道:“因為他是因為我才打你的,我替他向你道歉,對不起。我自己也要向你道歉,對不起。其實我早就對他動心了,但是我不知道他喜歡不喜歡我,我就一直跟你在一起。可如今,他既已經說出他喜歡我了,而我也喜歡他,所以我想跟他在一起,既然如今你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那我們也可以分手了,以後我們也沒關係了,你,好好照顧自己。”說完,她轉身跑了。她的心像刀絞一般疼痛,她自己也沒想到自己竟一連串地說了出來,她快忍不住了,直接跑了。裴介聽着她的話,一字一句猶如刀刮在心上,他要去追她回來,可是他下床剛出病房,他爸媽就都來了,兩人見裴介出了病房,立即就扶着裴介回了病床上,關心的問道他的情況,又是怎麼受傷的,裴介編了個謊言搪塞過去,他們也沒想什麼,就信了,然後一直在他旁邊喋喋不休地說了一堆話,裴介卻無心去聽,只想出去找珞安。

珞安蹲在了大街上,忍不住地哭了,眼淚如河水般流了下來,她又怕別人看見,又跑到一個沒什麼人的地方哭了起來,她只覺得,心,好痛好痛。她坐在草地上,淚眼模糊地看着天空,四周都是寂靜,寂靜。

晚上,她先去了趟陳翊家。陳翊開了門,珞安失魂落魄的站在門外,陳翊把她拉進房內,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樣子,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答應你的做到了,我跟他分手了,你放過他。”珞安略帶顫音地說著,眼眶紅腫。

陳翊見她這樣,摸了摸她的頭說道:“好。”

珞安縮了縮,陳翊見她如此舉動,火氣又冒了上來,他語氣強硬道:“今天你累了,先回去好好睡一覺,但別忘了,從明天起,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珞安紅着眼看了看他,沒說什麼,轉身下樓回去了。

陳翊看着她的背影,心裏發酸。他想了想,最後寄了一張照片給裴介的父母。照片上是裴介被打,而陳翊和珞安站在旁邊看的一個情景,雖然他們倆只是個背影,但依然可以清楚的認出來。看了這張照片后他們心裏窩火得很,把照片往後一翻,上面寫了兩個字:搬走。

裴介的媽媽氣得把照片扔在了地上,想找他倆算賬。但裴介的爸爸制止了她,他說著:“等一下。我們還是不去為好。”“為什麼?”裴介的媽媽氣呼呼道。

“你想清楚,這很明顯,打咱們兒子的人肯定是陳翊叫的,陳翊可是陳總的兒子啊,咱們要是去找他算賬,那就是跟陳總有仇,到時候我們一家老小都沒法活了。既然他讓我們搬走,我們搬走就是了,打都已經打了,算賬也無濟於事啊。只會把事情鬧大。聽我的,忍忍吧,咱們明天就搬。”裴介爸說道。

裴介媽聽了后,雖仍然生氣,但確實不無道理,她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好吧。這個陳翊真可惡,我還以為他是個好孩子呢,沒想到他居然對咱們兒子下這樣的毒手,真是可氣!也不知道咱們兒子得罪他什麼了。唉,苦了我們兒子呀!這個珞安為什麼只站在那兒看着,也不去幫咱們兒子,真是氣人!”她想了想,決定在搬走前要把珞安好好罵一頓。

晚上,他們收拾好了行李,裴介媽先出去了一會兒,她走到珞安的門前,敲了敲門,珞安見是裴介的媽媽,笑着說:“伯母,快請進。”

裴介的媽媽怒氣沖沖地瞪着她,高傲的走了進去。珞安剛把門關上,裴介媽就開始怒氣沖沖地罵了起來:“你是不是叫人打了我兒子?”珞安看着她這副模樣,想解釋些什麼,卻又被打段了,“我就知道是你!你這個不學無術的壞女生,虧我以前對你那麼好,虧我兒子跟你玩得那麼好,你竟下如此毒手!巴結有錢人是吧?……”

珞安聽她這麼罵著,心裏有些愧疚,但又很不是滋味,她說道:“伯母,不是我。”

裴介媽聽她這樣說只覺得怒氣更大了,“啪”的一聲,反手就給了她一巴掌。珞安被打的猝不及防,她的臉被抽得生疼,已經紅了一大半,她只覺得難受,眼淚不自覺得往下掉,她捂着那半邊臉哭着看了看裴介媽。

“你還裝,有照片證明,你還想裝無辜、裝可憐?!像你這樣的人,給你一巴掌算少的了!你叫人打我兒子時下手那麼重怎麼不心疼心疼我兒子?!我告訴你,以後離我兒子遠點,你膽敢再靠近我兒子一步,我活剝了你!今晚我們就要搬走了,以後不要再來找他!哼!”裴介媽氣勢洶洶地說完就瞪了她一眼,轉身又高傲的走了出去,把她的門“嘭”的一聲重重地關上了。

珞安聽着她的話,看着她的眼神,心裏無比的委屈與難受,同時又覺得愧對裴介,她無聲無息地哭着,心裏無比難受。

裴介剛從醫院回來,看到家裏空蕩蕩的,才知道要搬家了,他跟父母說不想搬,但二老堅決不同意,已經決定好了,二十分鐘后就出發。

裴介心急如焚,他借口說出去買個東西,出來后就去找了珞安,他一邊敲門一邊說:“珞安,你在家吧!開門啊,我是裴介!不要跟我分手好不好?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吃任何苦,不要跟我分手!我不相信你真的愛他,你出來,我們說清楚好嗎?我馬上就要搬家了,你先開門好嗎?珞安!”裴介哽咽地哭喊着,珞安蹲在門邊下,心如刀割,她想開門,可是她既已分手,就沒有再開門的理由了。她只是覺得很難受,他馬上就要走了,也許,這輩子都不能再見了,她是多麼的不舍。

裴介又哽咽的說:“珞安,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知道你在家,你肯定聽得到我說的話,你開門呀!珞安,別離開我!我們說好要一輩子白頭到老的,你別離開我!”

珞安聽着,只小聲說了句:“對不起,白頭到老的這個諾言,我實現不了了。”說著她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裴介哭喊了很久,卻一直沒有人回應,也沒有人來開門,他的喉嚨已經有些嘶啞了,珞安實在有些不忍心了,正想起身去開門,卻聽見了裴介媽媽的聲音。

“兒子,你在這哭什麼?就是她找人打得你!快走了!”

“媽,你在說什麼?!不是她!”裴介解釋道。

“我知道你跟她玩得好不願意相信,可事實就是這樣!你又何苦呢!一片真心餵了狗吃,這樣的朋友不要也罷!以後不許你們來往!走!別站在這兒了,要出發了!”

“我不走,我要站在這兒等!”裴介紅着眼眶道。

裴介爸在旁邊看着,怒火中燒,他讓那些搬傢具的人把裴介生拉硬拽到車上,裴介掙扎着,可是他才剛出院,力氣不濟,抵抗不過,被生拖到了車上。裴介媽和裴介爸立即上了車,鎖好了車門,開車走了。珞安站在窗前看着他離去,心裏酸酸的,她很不舍,她想跑下去追,可她還是沒有去,她蹲在地上放聲大哭了起來,聲音中透露着不舍、愧疚、委屈和難受,她只覺得心如刀割。

那一晚,她哭了很久很久。

裴介坐在車裏,用手奮力開門,可是門打不開,最後他沒有再動,只是獃獃地望着窗外,到了新家以後,他把自己一個人反鎖在了房間裏,無聲地痛哭着。

那個他深愛着的女孩,那個也深愛着自己的女孩,竟然跟他分了手。如今兩人相距甚遠,複合也是很難的。他的心裏像是千刀萬剮,可他並不想讓別人看見他在哭,他只能一個人偷偷地躲起來,無聲地哭着。就這麼每天茶飯不思地,日漸消瘦起來,父母都很擔心他,後來請了心理醫生來看,身邊所有人都在開導他鼓勵他,他才慢慢恢復了從前的狀態。他意識到,頹廢是沒有用的,只會更遭人嫌棄,只有變得更強大,更優秀,才能有更大的機會勝過別人,有更多的選擇權。堅定了這樣的想法以後,他每天都努力讀書,鍛煉身體,學習各種運動和技能並堅持練習。

只是,他依然會在每入睡前偷偷地想念她,對,偷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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