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哥哥給你講故事
“元哥哥，我們今天要玩什麼遊戲呀？”
只見一個身穿鵝黃色布衣的男人正躺在一張竹編椅上嘴邊叼着片葉子，翹着個二郎腿曬着太陽。
聞言，他拿開蓋在臉上的斗笠，迎面看見一張肉嘟嘟的小臉，眨巴着葡萄一樣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男人伸手輕輕地捏了捏小男孩肉肉的的臉頰，看着他身後的檸檬樹說道：“今天呀～元哥哥給你講故事。”
“好呀好呀，我最喜歡聽故事了！”小男孩歡快地拍着手，樹上的蟬在鳴叫，一切都像是聽眾在為這說書先生捧場叫好。
彷彿又回到那年盛夏，十歲的衛湫然跟着爹娘來到了不信神，母親摸着自己的頭溫柔地說：“阿然，這裏就是不信神了，以後你就要在這裏修行了，等下見到掌門要乖乖的喔。”
“嗯！可是娘親，我為什麼要來這裏修行呀，明明爹爹也很厲害呀！”
“傻阿然，這裏的知識你爹爹教不了你，你要好好學，聽到了嗎？”
“嗯！阿然知道了！”
衛湫然看着不遠處如宮殿般的建築物上掛着一個巨大的牌匾，上面寫着不信神殿四個漆金大字，映在他的瞳孔上，像是撒了層極細的金粉。衛湫然跟在爹娘身後，牽着娘親的手緊了緊，往殿內走去。
“在下是鎮國將軍府的衛業，今日特攜犬子衛湫然前來貴派找萬榮掌門有一事相求。”
“哦～？鎮國大將軍衛業，久仰大名啊。”萬榮朗聲說道。
衛湫然打量着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人，堅毅陽剛的長相和健碩的身軀，一身黑衣配上銀色的虎頭腰封，給人感覺十分不羈和狂傲……
“爹爹，我們是來剿匪的嗎？”衛湫然腦子一抽，下意識地就問了出來。
“………”
“阿然別亂說話！”衛夫人狠狠地瞪了衛湫然一眼。
“萬掌門，小孩子不懂事，衛某給您賠不是了。”
“無礙，言歸正傳，衛將軍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哦，這次叨擾貴派是為了犬子拜師一事。”衛業說著便把衛湫然帶到跟前。
“見過萬掌門。”衛湫然恭敬地向萬榮鞠了一躬，萬榮認真地打量着衛湫然。
“可以可以！是個修真的好苗子！哈哈哈！”半晌后，萬榮像是發掘到寶藏一樣樂呵呵地拍了拍衛湫然的肩膀說道。
衛業夫婦心下一喜，準備和萬榮商量着要拜入他門下的時候，衛湫然突然說道：“掌門叔叔，您是這裏最厲害的人嗎？我想要拜最厲害的人為師！”
萬榮怔了怔，正準備說些什麼時腦海中卻突然有了一個想法，眼底閃過一絲狡黠，隨即笑道：“實話說我並不是這裏最厲害的人，但我可以告訴你誰是。可惜那位長老說過不收徒弟，你要是頭鐵想要去試試我也不攔你，只不過你要是失敗了再想回來拜入我門下那便是斷不可能的。”
萬榮盯着衛湫然，好奇他會如何抉擇。一個是擺在他面前現成的掌門弟子，一個是不收徒的長老。
“我要拜那位長老為師！”衛湫然堅定地回答道。
衛業夫婦着急地站了起來，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兒上了，衛夫人更是在心裏暗罵道：臭小子，老娘剛囑咐你的話都被狗吃了！
“哈哈哈，好！你若執意要拜那長老為師其實也不是全然沒機會的……俗話說樹怕三搖，女怕三撩，像小阿然這麼好的苗子去撩她，說不定有機會。”
“咳～咳”
衛業聽到萬榮的這番話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噎死。夫婦二人四目相對，眼神中寫滿了“這靠譜？”三個字。
“好了，衛將軍衛夫人，湫然這孩子你們就放心地交給我們吧，保證調/教，噢，不，是……教導得好好的。”衛業夫婦還想說些什麼時卻被萬榮打斷了，臨走時衛夫人還杵在門口盯着牌匾看了好一會兒，又交待了衛湫然要好好照顧自己后才被衛業哄着離開了。
“掌門叔叔，你還沒告訴我最厲害的人是誰呢！”衛湫然送別了爹娘便急着問萬榮。
“然後。”
“然後呢？”衛湫然一臉疑惑地等着萬榮的回答。
“然後在思華年。”
“誒萬掌門！我沒懂！”衛湫然看着萬榮早已模糊的背影有點欲哭無淚。萬榮說完這兩句話便丟下衛湫然打飛腳跑了，臉上還掛着詭異的笑容。
萬掌門剛剛說“在思華年”，那思華年應該就是個地名了，雖然還不知道那位長老的名諱，但先去思華年這個地方總該沒錯吧，衛湫然琢磨着找個人問路。
“這位小師哥，請問你知道思華年在哪裏嗎？”衛湫然找到一個正在打掃的弟子開口問道。
這名弟子年紀不算大，大概是第一次被人叫師哥，高興得臉頰一紅，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笑道：“這位小師弟，你這可算是問對人了，我是負責打掃衛生的。你要去思華年就得一直往東走，走到盡頭懸崖邊上的那座院子便是思華年了。噢對了，那裏有一棵很大的檸檬樹，很好認的。不過你要去思華年做什麼呀？”
“謝謝這位小師哥了，我要去那裏拜師！”衛湫然一雙好看的眼睛直勾勾地往思華年的方向盯着看，眼裏充滿了期待。
“啊？！思華年可是然後長老的住處，你要拜然後長老為師啊？！”那弟子驚得連手中的掃帚都掉在地上了，雙手搭在衛湫然的肩膀上語重心長地說：“你可要三思啊，且不說然後長老早早地就放話說不收徒，這麼久以來我們都沒人見過然後長老。”
“然後長老？你的意思是那個長老的名字是叫然後嗎？”
“對呀，你不知道嗎？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想着去拜師呀？哎呀，重點是你連長老的面都見不到，還談什麼拜師啊。”那弟子好心地提醒着。
“原來如此，謝謝這位小師哥啦！”衛湫然這才反應過來萬榮最後和他的對話，他跟那弟子道過謝之後便直奔思華年去了。
“欸！啊這……小兄弟怎麼不聽我說話呢……不過祝你好運吧。”那弟子看着衛湫然的背影搖了搖頭便彎下腰去拾起掃帚繼續打掃了。
衛湫然一直往東跑，跑了好一會兒才跑到了盡頭。他雙手支着大腿，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抬頭觀看眼前的景象。院子裏如那名弟子所說種了一棵檸檬樹，門口外面有一條小溪，上面架了個小石板橋，石板橋的前面立了個石碑，上面歪七扭八地刻着“思華年”三個字，外觀上看給人有一種小橋流水人家的感覺。
衛湫然心道：這位長老肯定是個十分好相與的人，可能是個仙風道骨的老人？他的腦海中甚至已經開始在描繪着一幅自己在一個老人膝下盡孝，給老人奉茶等師徒情深的畫面了。
“喂！小子！你杵在那兒幹嘛！”一陣奶凶奶凶的聲音突然從院內傳了出來。
“弟子衛湫然，前來拜見然後長老。”衛湫然聽到聲音后立馬正了正衣冠恭敬地回答。
“啥？弟子？你找然後？找她做甚？”話音未落，一道鵝黃色的身影便忽然出現在衛湫然的面前，嚇得他往後退了一步。
好快！
真不愧是然後長老院子裏的人！衛湫然的眼神此時變得越發堅定了。
站在面前的是個小姑娘，看起來大概只有六歲左右，穿着淡黃色的上衣和一條淺綠色的長裙，一頭烏黑的長發往上束成兩條高馬尾，上面還簪了幾朵做工精緻的銀色小花，兩邊分別留了一小撮劉海，臉上還帶着一點嬰兒肥，看上去有一種想讓人伸手捏一下的衝動。小姑娘長得好看極了，就像老天爺精雕細琢地拿來炫技一般。
“你這小門童生得真好看！”衛湫然看得出神，十分冒昧地說了出來。
“呔！你這不要臉的小痴漢！你才是門童呢！”小姑娘氣呼呼地瞪着他，“你找然後幹啥子？”
“噢，弟子衛湫然是來拜師的。”
“慢走不送，然後從不收徒，娘親也不讓她和傻子玩。”小姑娘說著拋了拋手上的檸檬轉身便走，衛湫然見勢便急得立馬拉住她的手。
“誒！誒！誒！你這小痴漢長得人模狗樣的！男女授受不親懂不懂？給老娘撒手！”
“小妹妹，麻煩你和然後長老說一聲，讓我見見他老人家可以嗎？”
“小你妹的老人家！然後叫你滾！”
衛湫然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突然變得無比暴躁，也不敢出聲，就這樣看着她怒氣沖沖地離開了，甚至連名字都沒來得及問。
“樹怕三搖，女怕三撩！”衛湫然腦子裏突然想起萬掌門的這句話，心下想着肯定是自己的誠意不夠，要多撩！一通反思后他便坐在地上一邊想法子一邊靜靜地候着。
“老騷包！看你做的好事！快把那小痴漢給我弄走！”不一會兒屋內便傳來一陣惡龍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