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催生
“哀家和你大哥對於廢奴一事,頗多分歧,以後難免有爭執的時候,到時候不知道智深會站在哪一邊?”,竇鳳舞是個急性子的人,很快就單刀直入了。
難免有爭執?你這是想和大哥開戰吧,寧智深心裏想着。
這麼快就要自己站隊了?
寧智深突然明白太后將一鳴和一飛接入宮中的理由了。
恐懼緊緊抓住了寧智深的心,他跪下去磕了一個頭說道,“太后可憐兒臣,兒臣本就胸無大志,只願意做個閑雲野鶴,還請太后成全!”
“智深怎能這麼沒出息,在母后眼裏,你和威遠一樣出色,他可以做得帝王,你也可以!”,竇鳳舞眼裏有怒其不爭之意。
寧智深面如死灰,他知道竇鳳舞的脾氣,知道求也沒用,只是說想看看一鳴和一飛。
太監們送來了一鳴和一飛,那兩個孩子遠遠地看見了寧智深,飛奔着跑了過來,抱住了他就不肯撒手。
兩個孩子一臉的淚痕,顯然才哭過。
寧智深抱着兩個孩子,心如刀絞,這就是命啊,生在帝王家的命啊。
“太后,一飛太小了,還請太后垂憐,讓我將一飛帶回去!”,寧智深哽咽着說道。
竇鳳舞最煩男人哭,寧智深終究比不上寧威遠,寧威遠只會打落門牙和血吞,絕不會求饒。
竇鳳舞揮揮手,讓寧智深帶着一飛快走,孩子的哭鬧讓她頭疼的厲害。
一鳴站在那裏,不敢置信地看着父親,寧智深不敢看,也不能說什麼,自己是個沒用的父親。
寧智深低頭抱着弟弟一飛,生怕竇鳳舞改變主意,飛也似的出了慈安宮。
他的身後傳來一鳴撕心裂肺的哭聲,他的心一疼,腳一軟,差點抱着一飛跌個跟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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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無憂躺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楚辭聊着天。他們都明白楚辭的日子不多了。
“我聽你同我說過,人死了,有的選擇去了魂魄海投投胎轉世;有的不願為人,修鍊成為魂靈,飛升西陵神殿!”,無憂說道。
“那可不可以?我成為魂靈,再去魂魄海投胎轉世?”
楚辭笑着說道,“你倒是想得美!世界上哪有好處,都給你佔全的道理。”
兩個人突然都沉默不語。
院子裏傳來了幾聲烏鴉的叫聲。
“好生奇怪,半夜三更哪裏來的烏鴉叫?”,無憂奇怪地說道。
楚辭突然緊張了起來。
“鬼王的信差就是烏鴉。莫不是他們發現了我們?”
無憂打開了窗戶,一隻烏鴉和着風雪一起沖了進來,嚇得無憂向後退了幾步。
她看清了,那隻烏鴉的眼睛居然是紅色的,如同楚辭說的一樣。
紅眼烏鴉在屋裏飛了一圈,陰森森地看着無憂,掉頭向著窗外飛去。
無憂連忙關上窗戶,好詭異的鳥!
“怎麼辦,鬼王發現我們了!”,楚辭有點驚恐。
“沒什麼,我一直困在古神堡,鬼王知道我在這裏也不稀奇。”,無憂說道。
“鬼王既然知道我在這裏,一定也知道我會在兩個月後生產。楚辭我有個想法,我想提前把孩子生出來。”,無憂湊在楚辭耳邊悄悄說道。
楚辭嚇的臉都變成了模糊一團,半響才恢復了正常。
“楚辭,我記得你的草藥課學的可比我好。”,無憂笑咪咪地看着楚辭。
“不行,我不能對小寶寶做這事,她還沒熟呢!”,楚辭白着臉說道。
“沒熟總比沒命好!”,無憂憂傷地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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鳩摩守着無憂,幾乎寸步不離。
這日,大雪停了,太陽升了起來,站在院子裏,可以清晰地聽到附近小孩子打雪仗的笑鬧聲。
無憂裹着白狐大氅,看着遠處白色的古神堡,心口一疼,寧威遠還沒回來。
無憂已經不再問鳩摩,兩個人心照不宣地不提這事了。
只是這事像根刺扎的無憂好疼,無憂彷彿可以看見,寧威遠和冷炫也正站在古堡的頂層,透過琉璃在看着自己。
兩個人一樣的清俊容顏,一樣遺世獨立的身姿,只有眼神可以讓無憂一眼找到自己的愛人。
愛與不愛,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鳩摩在院子裏搭了個公主雪人,回頭向她笑着,無憂也向他微微一笑,鳩摩臉上的凍傷才好,一個手指頭凍爛了一節。
無憂笑盈盈地對跑過來的鳩摩說,想吃原先那家的青梅了。
鳩摩一聽,連忙差人去買。
無憂連忙叫住他說,還要麻煩他買些嬰兒衣服,別人去,她總覺得不放心。
鳩摩一聽,要給小寶寶買衣服,心裏一琢磨,是啊,這衣服顏色質地的,還是要自己去才好。
鳩摩走了后,無憂連忙找來了客棧老闆娘,麻煩她幫自己買些草藥來。
老闆娘沒看懂方子,無憂笑着催她去拿葯,只說是家鄉的養胎古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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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看着侍衛送來的,幫自己熬好的葯汁兒,猶豫了很久。
楚辭抖着聲音說,“要不咱就不喝了吧?太危險了!”
“總要試一試吧!鬼王不知道設下了什麼陰謀詭計,在等着我們吶!”,無憂說完,一揚脖子將葯汁喝了個乾淨。
吃完了晚飯,鳩摩拿出白天去買的青梅和小衣服,他微笑着對無憂說道,“看!我買的可都是粉紅色的。”
無憂勉強笑了笑,如果寧威遠去買會不會也選粉色?
她的額頭上冷汗直冒,肚子開始宮縮了。
鳩摩看見了她的臉色,心下詫異,忽然他看見了無憂身上的長裙濕了,他依然不明白無憂這是怎麼了。
“傻子,我要生了,快去請接生婆來!”,無憂捂着肚子,一陣宮縮上來,臉疼的變了形。
鳩摩轉身就向外跑去,要派人去請接生婆,無憂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汗水打濕了她的頭髮。
“別聲張,別讓天上的紅眼烏鴉發現了,我要悄悄地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無憂喘息地說道。
無憂陷入了劇痛的深淵,她死死咬住了棉被的一角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她的手緊緊抓住了鳩摩的手,“威遠,我好疼!”
無憂已經分不清鳩摩和寧威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