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結局
“滄……”南宮凜差點兒就把滄霓的名字脫口而出,卻還是倏然住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已經決定了的事情是無法改變的。只得緊緊地跟在身後,走出了內殿。
雲霄宮。
南宮凜已經頹廢到了一定的程度,他每日都躺在床上,醉得不省人事。算計了那麼多人,反而沒有算計到自己的性命。這些天,但凡他能夠在這裏見到的女人,都被他殘忍的殺害了。那些女人只知道邀寵,根本就不知道他已經快要死了。
他這樣消極的面對剩下的生活,導致身體每況愈下,漸漸地沒有了力氣。南宮凜有氣無力地望着天空,就在想,自己爭奪了這麼久,究竟得到了什麼?
努力想了很久以後,南宮凜才發現,原來自己什麼都沒有得到,反而還失去了很多。到最後,他有些哭笑不得,拚命了那麼久,最後還是滄霓在身邊。如果是這樣的話,當初他不必去爭搶,滄霓也會是他的人,而且他們也不必經歷這麼多挫折才走到一處。
就在這時,何祿抱着孩子走了進來,站在窗前恭敬地說道:“啟稟陛下,太子已經帶到了。”
“唔,抱過來讓寡人瞧瞧。”南宮凜撐起身子,宿醉的他舌頭有些打結。起身的時候,南宮凜差點兒支撐不住又倒下去。於是,他放棄了拄着胳膊起身,而是翻身過來,拍了拍旁邊的位置,溫聲說道,“放在寡人身邊吧,寡人想要看看正兒。”
“喳。”何祿小心翼翼地將孩子放在南宮凜剛才拍到的位置,對他輕聲說道,“陛下,太子殿下在來的途中熟睡了,現在睡得很香甜。”
南宮凜聞言,眯起眼睛想要看看孩子的模樣,卻只是模模糊糊看到一點兒側顏。他的唇角微微上彎,感慨地說道:“寡人的兒子不管是熟睡還是清醒時,都是最漂亮的。”說著,他抬起頭來看向何祿,沉聲問道,“何祿,你看太子是不是與寡人長得很像?”
何祿點頭哈腰地說道:“自然是像的,奴才從陛下兒時起便侍奉您,太子殿下隱約跟您小時候很像呢。”
“嗯。”南宮凜微微點了點頭,有氣無力地說道,“去把寡人之前擬好的聖旨取過來,寡人不放心,要再看一遍。”
“喳,奴才遵旨。”何祿躬身答道,隨即轉身走向書案旁,從右邊第二個小格子裏取出一個紫檀木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捧着呈到南宮凜的面前,“陛下,聖旨在這裏。”
何祿知道那是南宮凜在清醒時寫的遺詔,他心中不禁有些酸澀,想不到陛下就要駕崩了,真是造化弄人啊!
“給寡人打開,寡人沒有力氣。”南宮凜淡淡地說道。
何祿聞言,立即從紫檀木的盒子裏取出一卷明黃色的聖旨,將其展開,正面放在南宮凜的前方一尺處。南宮凜眯起眼睛,只見上面工工整整地寫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寡人久病難愈,將皇位傳於太子南宮正,實乃天命所歸,爾等需儘力輔佐新帝,統一滄瀾國大業。欽此。”
看完以後,南宮凜偏過頭去看向熟睡的孩子,心裏不禁有些擔憂。兒子,父皇為你安排了江山,能不能守住,那就要看你自己了。父皇和你的母妃要去別的地方共享天年了,屆時你會離開我們,勇敢地成長起來。
“啟稟陛下,貴妃娘娘求見。”這時,一個小太監走了進來,對南宮凜恭謹地說道。
“宣。”南宮凜淡淡地說道。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滄霓了,真怕一不小心會把她也給殺了。但是今天南宮凜忽然想通了,他如果死的話,她一定會願意與他一同赴死的……
滄霓進來的時候,便聞到寢殿裏有一股濃烈的酒味,她有些嫌惡這樣的味道,但還是耐着性子走了進去。
在龍榻前站定后,滄霓褔身說道:“臣妾參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起來吧。”南宮凜看向滄霓,溫聲說道。
“臣妾謝陛下。”滄霓恭敬地說道,站起身來看向面容憔悴的南宮凜,微微蹙眉,關切地說道,“陛下的龍體已經微恙,為何還如此不知珍惜,酗酒是很不好的習慣。”
“唔,寡人有些絮煩,就飲用了一些酒。”南宮凜緩緩說道。他抬起手來,對其他人揮了揮,“你們都下去吧,寡人與貴妃說說話。”
“喳。”眾人聞言,躬身便要告退。
玄冥心中焦急,他不着痕迹地掃向滄霓和南宮凜身旁的孩子,滄霓是來救孩子的,他這樣出去的話,滄霓如何抱着孩子安全的離開?
就在這時,滄霓走到龍榻前,彎身看向熟睡的孩子,柔聲說道:“正兒睡得這樣熟,還是過一會兒再讓陛下看吧,咱們先說說話。”說著,她抱起孩子回過頭去看向玄冥,溫聲說道,“小福子,把太子殿下抱出去交給嫣雯,千萬不要摔着。”
“喳,奴才遵命。”玄冥壓低聲音,恭聲說道。走上前輕輕從滄霓的手裏抱過孩子,趁人不備時,緊緊地握了她的手一下。
滄霓面不改色地看了他一眼,隨即垂眸轉過頭去,不再看向他。
眾人都退出去后,滄霓坐在床邊,一直看着虛弱的南宮凜,輕聲嘆道:“表哥,混到如今這個地步,你曾經後悔過嗎?”
南宮凜聞言,微微蹙眉,強硬地說道:“寡人為何要後悔?有些事情不是光說後悔就管用的。霓兒,如果說真的有後悔的地方,那就是愧對於你。寡人想要給你最好的東西,因為你值得寡人去交付所有。”說著,他將剛剛放在身旁的聖旨遞了過去,溫聲說道,“霓兒,我們的兒子以後繼承皇位,這是亘古不變的事實了。”
將聖旨接過來后,她緩緩展開捲軸,面上的表情后並沒有多喜悅。她本來想給他最殘酷的打擊,然而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快,他就這樣要死了。
“怎麼?你不高興?”南宮凜蹙眉看向滄霓,有些不解地問道。
“沒有,我很高興。”因為,我想逼你死,而你卻已經把自己給逼上了絕路。滄霓在心中冷冷地說道。
南宮凜見她臉上表情一直沒有變化,不再是之前那般哭哭啼啼的,瞬間覺得有些失落。他點了點頭,對滄霓認真地說道:“霓兒,如果我死了,你願不願意陪我一起死?”
“你希望我如何回答?”滄霓不答反問,面無表情地看向南宮凜。
“我希望你說願意,因為我想要帶着你一起下皇陵,我們到陰曹地府里也做一對恩愛鬼夫妻。”南宮凜心裏有些惶恐,看到滄霓這個模樣,他忽然害怕她不願意跟自己一起死了。
“呵,你打算得倒挺好的。”滄霓嗤笑一聲,凝眉看向他,挑眉說道,“南宮凜,你認為自己曾經得到過我嗎?”
“你……你什麼意思?”南宮凜只感覺到胸部不適,劇烈咳嗽了幾聲后,皺眉問向滄霓。今天的她似乎很不一樣,這是南宮凜最覺得奇怪的地方。他心中升起一絲警戒,似乎從這些天開始,她好像就在慢慢地變化中了。
滄霓妖嬈淺笑,唇畔的酒窩泛起一抹勝利的喜悅。她輕啟朱唇,緩緩說道:“如果我說,你從始至終都沒有真正得到過我,而你那些與我歡愛的記憶都是我用藥迷幻住了你,你會不會相信?”
“霓兒,你不是愛開玩笑的人,有些話說得差不多就得了!”南宮凜微微有些慍怒,他們明明是已經行過房的,她好端端地這樣說究竟又是為什麼?
“唔,你可真會攬着所謂的幸福不撒手。”滄霓低下頭去,冷笑一聲貼近他的面部,仔細地盯着他的瞳孔,沉聲說道,“我滄霓雖然在前生愛過你,但是今世,絕對不會把愛情交給你這樣的人!我之所以會到來,只是想要奪回我們滄家的一切!”
南宮凜緊緊眯起眼睛,伸出雙手緊緊攥住她的胳膊,沉聲怒道:“你之前都是騙我的?滄霓,我不信!我們明明已經……”
“別白日做夢了!我說了,我從來沒有被你得到過,而正兒,他是你最討厭的男人的孩子。”滄霓冷冷地甩開他虛弱的手,揉了揉有些吃痛的胳膊,“信不信由你,我也只說這一次。”
“滄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南宮凜從滄霓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絲認真,但是他已經無法確定,這一抹認真究竟包含了幾分假意。
他開始覺得自己的人生很失敗,就連最戳定的事情也開始變得舉棋不定,無法真正的拿捏對錯。南宮凜對滄霓怒目而視,瘋狂地坐起身來想要扼住她的頸項,卻被她輕而易舉地反手推回了床上。
“南宮凜,不要叫我的名字,你不配!”滄霓沉聲怒道。她看向南宮凜因為發怒而迅速紅脹的臉,鄙夷地說道,“你利用我的感情,騙取我對你毫無保留的信任,害得我在玄月國受苦,現在我也讓你嘗嘗這樣的滋味!怎麼樣?是不是心裏很痛很痛?”
南宮凜雙手捏向胸口處,那裏真的很痛很痛,可是他卻無法停止那種痛苦。這一次他是真的想要彌補和懺悔,可為什麼滄霓卻不給他機會了?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對外面揚聲喊道:“來人!何祿,將貴妃拿下!”
“拿下?南宮凜,你以為到了此時此刻,誰還會聽你胡言亂語?”滄霓冷笑一聲,伸出手向外面指了指,譏笑道,“你的何祿確實忠於你,但是他此時此刻已經不堪目睹你的慘狀,直接觸柱而亡了。”
“你胡說!”南宮凜有些驚恐地看着這樣冷凝的滄霓,她變得讓他如此陌生,再也不是溫情款款地看向自己,更不是執着地捧着他的雙手說只為了跟他在一起。他痛心疾首地嘶吼道,“滄霓,你好狠的心!”
“再狠也沒有你狠!”滄霓輕蔑地說道,“自從我重獲生存的機會以後,就再也沒有心了。你以為現在的我為何能夠忍辱負重的與你面對面的說話?就是因為我將你從前加諸到我身上的虛情假意全部都反過來送給了你,你這個暴君!”
南宮凜的腦海里一片混亂,不住地想要坐起身來,可是他的行動能力已經完全不受支配,自己心裏也明白,毒性已經侵入體內這麼久,最近他更是經常會夢到以前殺死過的人們,知道自己的人生快要枯竭了。但是他沒有想到會這樣快就結束生命,更沒有想到滄霓會掩藏恨意這麼深!
“你……你為何要現在告訴我?不怕我將你的事情抖露出去嗎?”南宮凜閉上眼睛,恨恨地說道,“滄霓,你不要逼我恨你!”
“隨便你,我早已將你恨了千百遍,但是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恨得酣暢淋漓。”滄霓不以為然地說道。她抬眸看了看門口處,嘖嘖嘆道,“南宮凜,我不像你似的那樣冷血,但是有些事情,你做了以後,我便會如法炮製的還給你。”
說完,她將聖旨放到南宮凜拿不到的桌上,確認他再也不能下床后,快步走向外面。其實何祿沒有死,只是他不能再見到南宮凜,他的作用是要留下來宣旨。
“你給寡人回來!”南宮凜沙啞着吼道。說完之後,他忽然發現竟然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了。他驚愕地張了張口,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說話。
漸漸地,他渾身也不能動彈了,眼裏的視線漸漸變得模糊,胸口處劇烈地疼痛着……
他悔不當初,想要最後看一眼滄霓,而滄霓卻再也沒有回頭,徑直走了出去。
何祿聽不到殿內發出的聲音,因為玄冥一直在跟他沒話找話。玄冥還沒跟什麼男人說過這樣多的話,心裏憋屈死了。而太子也不知在何時醒了過來,一直哭鬧不止。
滄霓走出來以後,快步走向孩子,對他溫聲說道:“正兒,從此以後你要做個男子漢,千萬不要這般愛哭了哦。”說完,她神色悲憫地看向何祿,無奈地說道,“何公公,陛下大限將至,安排後事吧。”
“啊……”何祿聞言,心裏哀痛不已。怪道他今天早上見陛下神色有異,彷彿是迴光返照似的。
他點了點頭,走進殿內想要在南宮凜還活着的時候,多跟主子相處相處。雖然自己的主子外表溫文爾雅,但是何祿一直都知道,南宮凜心狠手辣,是眼裏容不得沙子的人。他輕嘆一聲,只希望主子來生能投胎個好人家,千萬不要再像今生這般,緊挨着皇權,所以心生歹念了……
走近龍榻前,何祿見南宮凜就那樣目光獃滯地躺在床上,也不說話,只剩下輕微的呼吸聲,不覺紅了眼眶。
“陛下,奴才捨不得您啊。”
然而,南宮凜卻什麼都聽不到了,他也看不到眼前的一切。胸口處的疼痛漸漸緩了下來,他卻依舊無法動彈。
片刻后,南宮凜的呼吸也沒了,結束了最後的生命,帶着一身遺憾離開了這個喧囂的塵世。
何祿想要給南宮凜擦擦額頭時,忽然發現他氣息全無,悲痛萬分地跪在地上,揚聲哽咽地說道:“陛下駕崩了--”
隨着郭皇后和南宮凜的先後逝世,關太后也經不住打擊,一病不起。她躺在床上,心痛不已。
滄霓作為新帝的母親,榮登為滄瀾國的太后。在新帝登基的那天,她坐在大殿之上,垂簾聽政。何祿在宣完聖旨后,滄霓站起身來走向龍椅前,看着已經被換回來的兒子,再看向下面的文武百官,沉聲說道:“先帝駕崩前,每每哀嘆對不起前朝滄家,因此對哀家留下口諭,新帝繼位之時,需改國姓為‘滄’,從而來祭奠前朝的功績!”
何祿膛目結舌地看向滄霓,他從未聽陛下這樣說起過,但是他卻知道,陛下是一直都覺得自己愧對滄霓的。滄霓冷冷地掃了他一眼,隨即沉聲說道:“何公公侍奉先帝已久,功勛無限。着,即日起侍奉新帝滄正。”
“奴才叩謝太後娘娘。”何祿心中輕嘆,罷了,只要守着主子的親生兒子,就算是改了國姓也沒有關係的。他現在是人微言輕,也從來沒想過要位及權臣。
在下面站着的董成耀早已得了滄霓的指示,她不需要什麼後宮卑劣的手段去為兒子謀得皇位,但是南宮凜是必然會將皇位傳給她的兒子,屆時需要董成耀的支持。在董夫人向他敘述關於滄霓所說的一些事情時,他深深地了解到自己的這個女兒乃是人中龍鳳,關於治國的論斷也頗有造詣,定會有一番大作為。他忠心的希望,頻臨沒落的滄瀾國能夠在她的帶領下重新走向最高峰。
於是,他率先與幾位朝廷重臣站出來,拱手說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其他文武百官聞言,也紛紛叩拜。一時間,大殿之內徘徊着鏗鏘有力的回聲,久久不曾散去。
滄正還是一個奶娃娃,凡事都不能親力親為,所以滄霓手頭上的事情便多了起來。索性她跟白衣老人學醫術和武功時,也順便請教了不少為君之道。再加上她對百姓們的生活動態一向都很關心,又有玄冥從旁協助,一切都還很是順利。
只是玄冥心裏不樂意了,他緊皺着眉頭站在滄霓的面前,看着她一直批閱奏章,有些氣悶。
御書房裏只有他們兩個人,其他宮人都在殿外售後。滄霓無意間一抬頭,見他這般不悅地表情,不禁失笑道:“怎麼了?看着你悶悶不樂的樣子,倒好像我虧了你什麼似的。”
“自然是有虧了朕的地方,正兒明明應該跟隨朕的姓氏,為何要隨着你們滄家?這也就罷了,反正你喜歡他叫什麼都可以。為何你們要在滄瀾國做皇帝,朕的整個玄月國交付給正兒不好嗎?”玄冥遲遲不肯離開,因為他知道,滄霓不會走的。
滄瀾國是她的故鄉,現在她又是監國太后,有義務也有責任在這裏守着的。而玄冥已經離開玄月國太久,中間只抽空回去了幾次處理事務。若是再不回去的話,那邊即便有監國,也極有可能會亂成一團,屆時玄冥的皇位將不保。
聞言,滄霓蹙眉看向他,沉聲說道:“新帝叫滄正怎麼了?你不樂意也無效,我不會聽你所言,讓他去你的玄月國的。再說了,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次了,請你離開吧,我這裏需要清靜!”
“滄霓!難道你就真的這樣狠心嗎?我們過去的那些溫情你都要刻意忽略掉嗎?”玄冥走上前,動情地將她抱住,沉聲怒道,“朕不知道你為何這樣執拗,可是朕知道,你心裏明明是有朕的,為什麼要讓我們彼此都受傷?”
滄霓聽后,鄙夷地笑道:“難道我一個滄瀾國的太后要宣告天下,嫁給玄月國的皇帝嗎?聽起來都覺得荒誕至極,做出來的話,我們正兒的顏面要往哪裏擱?實話告訴你,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跟你走,事實上我也是一直這樣告訴你的。是你不肯相信我說的話,與我何干?”
“你心裏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原諒我的?說出來我改還不行嗎?”玄冥一把撕掉臉上的面具,低下頭去狠狠地攫住她的紅唇,含糊不清地說道,“滄霓!我們是彼此相愛的兩個人,不要再相互折磨了好嗎?”
滄霓心中悸動不已,伸出手想要推開他的束縛,卻還是無濟於事。他的大手已經探進她的衣內,一陣陣揉搓。她嬌喘地推拒着,虎着臉說道:“玄冥,你理智一點,我不可能……唔……唔……”
還沒說完,就被他給堵住了。她蹙眉看向激烈地玄冥,知道他已經隱忍很久了,而她又何嘗不是在糾結他們的關係?
最終,她放棄了掙扎,反手摟住他的頸項,沒好氣地輕嘆道:“你這個暴君,從來都是如此蠻橫……”
察覺到她的回應,玄冥激動萬分地看向她,唇邊泛起最粲然的笑容,又再度親吻了下去。
御書房內,旖旎一片,他們就在那龍案旁,彼此宣洩着寂寞的身心和貪慾……
激情過後,玄冥斜倚在龍椅上,攬着懷中的女子,輕聲說道:“滄霓,跟朕走好不好?”
“不好,我不會跟你走的,你無需再說。”滄霓扭過頭去看向他,沉聲說道,“你不要再在這裏停留,你想要我的身子,我已經給你了,明天一早趕緊回玄月國!否則,我就要跟你不客氣了!”
“我是只想要你的身子嗎?我想要的是你的心……”南宮凜氣急敗壞地說道。見她這樣說話,他指着她左胸口的位置,怒不可遏地說道,“你的心是不是鐵石做的?為何這般強硬!”
“你才知道嗎?自然是鐵石心腸了。”滄霓淡漠地說道,垂眸掩蓋住眼裏的不舍。
她跟玄冥從一開始就是孽緣,不該有什麼牽繫的。但願他走了以後,就不要再回來了。
“你!”玄冥起身穿着衣服,再也不說一句話。整個穿衣的過程中,他都緊緊地盯着滄霓,像是要把她瞪進骨子裏去。
滄霓不以為然地站起身來,將身上些微有些散亂的衣衫都攏好,並不看向玄冥。
穿戴整齊后,玄冥走上前扳着她的下巴沉聲說道:“朕還會回來的!”
“隨便你。”滄霓伸手剝掉他的束縛,坐回龍椅上,繼續批閱奏章。
玄冥見她不再看向自己,轉身直接走了出去。
本以為玄冥是鬧鬧脾氣而已,但是直至晚間,滄霓都沒有再見到玄冥的身影。她看向欲言又止地嫣雯,有些不解地說道:“怎麼了?好端端地你怎麼還不敢說話了?”
“主子,皇上他……他已經回國了。”嫣雯忐忑地說道。她心裏其實真的挺希望兩位主子能夠在一起的,他們從一路走過來,嫣雯都是有目共睹的,兩個人明明十分相愛,主子為什麼就不肯讓步呢?
“今天就走了?”滄霓聞言,心中忽然有些失落,但是很快就輕笑出聲道,“走了也好,反正我也是想讓他快點離開的。對了,嫣雯,你若是也想離開,我會放你離去的。侍奉了我這樣久,我也挺過意不去,畢竟你是玄冥安排來的人,陰差陽錯才成了我的侍女。”
“不,主子,奴婢不走!”嫣雯聞言,轟然下跪道,“奴婢願意一輩子都侍奉您,請您不要趕我走!”
滄霓有些訝異地挑眉,連忙起身將她扶了起來,沒好氣地嘆道:“你這又是何苦呢?難道你就沒有想要傾心相許的人嗎?我剛才那樣說也是為了你好啊。”
“奴婢現在還沒有喜歡的人,如果以後有的話,也定然是娘娘身邊的人。奴婢不能走,娘娘身邊沒個信任的人,做事也不方便。”嫣雯忠誠地說道,“雖然是皇上安排奴婢進來的,但是奴婢跟您相處這麼久,已經逾越了一切主僕之間的情誼。主子,您要是嫌棄我,那我就以死謝罪!”
見她這般認真,滄霓也不好再說什麼,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好了好了,那就留下來吧。反正何祿和關太后那邊的事情一解決,我也需要你去服侍正兒,正兒小孩子一個,很容易有危險的。”
“是,奴婢也會盡心儘力侍奉小陛下的。他是您和皇上的兒子,奴婢豈敢不效忠?”嫣雯信誓旦旦地說道。
“嗯,好。”滄霓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對她說道,“好了,你先出去吧,我想歇一會兒。”
嫣雯聞言,恭敬地褔身說道:“奴婢告退。”
滄霓睏乏地躺在床上,腦海里不由自主地閃現出今天玄冥發怒的表情和他溫柔地愛撫,不由自主地有些臉紅氣喘。她低咒一聲,翻身睡去。
從那天後,整整一個月,滄霓都沒有再見到玄冥。關太后在新帝登基后沒多久便病逝了,滄霓最終還是沒讓她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也沒有去左右關太后的病情,讓一切順其自然。
至於何祿以及南宮凜從前的手下,都已經處理好了。那些人全部都消失以後,滄霓站在皇城之上,有些無奈地仰望天空,這些生命是必須要消逝的,他們身上沾染了太多血腥,也知道了太多秘密……
但是她手下有暗衛來報,玄冥在玄月國解散了後宮,連那兩個小帝姬也都安頓好了,只是不讓他曾經的女人們再住在後宮裏。
聽到這些事情時,滄霓心中有些好笑,他即便是把那些擾人的麗妃和安貴妃等人全部清除,將整個玄月國的後宮都留給她一個人,她也是不會低頭的。所以,她也只是笑笑而已,並沒有表達自己什麼觀點。
然而,就在滄霓以為玄冥只會做這些事情時,邊城地守城將軍派人加急來報,說城邊聚集了大批玄月國的軍隊。滄霓心中一驚,難道玄冥反悔想要再次攻擊滄瀾國?
當下也顧不得許多,連忙親自隨着諸將前去玄月國與滄瀾國交接的林鳳山附近的城樓上。
與騎着戰馬看向自己的玄冥怒目而視,她朗聲怒道:“玄冥,你公然帶着數萬大軍來到我滄瀾國的邊境,究竟意欲何為?”
玄冥冷笑一聲,對她說道:“董太后,朕要與你單獨見面,不知可否?”
“哀家為何要答應你說的事情?真是荒謬!”滄霓心中着實氣惱,還‘董太后’?他可真是會裝蒜。
“好,既然你不答應,那朕就帶着軍馬踏平這座城池,整個城池裏的百姓是否能安然無恙,可就怪不得朕了!”玄冥不怒反笑,對滄霓戳定地說道。
滄霓聞言,登時大怒,她咬牙切齒地等着玄冥,低聲怒斥道:“暴君!卑鄙!”
“朕向來都很卑鄙,不過也要看董太后是否有這個誠意讓朕放下殺念。”玄冥翻身下馬,隻身走向前面,站在城門的不遠處,等待着滄霓的到來。
見狀,滄霓只得轉身走下城門,帶着嫣雯走了出去。董成耀陪同她一起來的,見她命令人大開城門,董成耀勸誡道:“太後娘娘,玄冥國主一向都是凶暴殘虐的,您親自前去恐怕不妥。”
“父親不必擔心,哀家自有分寸。”滄霓對他和顏悅色地說道,遞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董成耀會意,便不再多做阻攔。
城門打開以後,滄霓便看到站在那裏的玄冥,正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她心中着實惱怒,走上前在他一米處站定,壓低聲音說道:“你別這樣卑鄙,讓我看不起你!”
“如果我不這樣說的話,你會下來見我嗎?”玄冥冷哼一聲,不悅地說道。
“帶上你的軍隊趕緊走開,不要逼我與你為敵!”滄霓沉聲怒道。
“滄霓,我是來投誠的,我把整個玄月國的江山都已經帶來了,你想掌控滄瀾國的天下,那我就把玄月國也變成滄瀾國的附屬國,如何?”玄冥極其認真地說道。
嫣雯猛然聽到玄冥提到“滄霓”兩個字,驚愕地看向滄霓,主子的名字叫滄霓嗎?為什麼跟自己好友趙玉所說的姐姐名字一樣?
“你瘋了!”滄霓訝異地張大嘴巴,對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這個白痴。”
“知道。我從沒有一刻比現在更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他看向滄霓,蹙眉說道,“朕想了很久,你究竟在介懷我們過去的什麼事情,但是始終都想不通。直到回去以後,朕看到了刑毅的妻子,這才想起,上次跟你說的話還沒有說完。”
“刑毅的妻子?上次說的話?你說的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我聽不懂。”滄霓有些鬱悶地說道。她覺得玄冥這次的到來好像已經謀划好了一切似的,只是她無法揣度出來。
玄冥聞言,也不着急,扭過頭去對着人群里喊道:“刑毅,帶着你的妻子過來!”
“是。”刑毅聽命,拉着一個渾身有些顫抖的身量稍小的士兵走了出來。
再次見到刑毅,滄霓心中是有些感慨的。在她被關進索命塔后,刑毅算是對她格外優待的人了。除了趙玉以外,刑毅也還算是個不錯的男人。
可是,當滄霓的目光望向那個一臉煞白的女子時,臉色登時也變了。她迫不及待地走過去,對已經淚眼婆娑的士兵難以置信地喚道:“小……小玉……”
趙玉從剛才起便一起都盯着滄霓,聽刑毅說她的靈魂還是從前的滄霓,趙玉便感覺有些不真實。可是趙玉親眼目睹滄霓一步步走過來,與過去的滄霓是一樣的,還有她看着自己的眼神,是那樣的熟悉。
“姐姐!”聽到那醫生“小玉”后,趙玉終於完全相信了滄霓的容貌與之前不同的事情,撲上前抱着滄霓低聲喚道,“姐姐,我是趙玉,我真的是趙玉!我還以為你死了,再也聽不到你喊我小玉了!嗚嗚嗚……我好想念你!”
之前趙玉也聽說了關於滄霓這一世的身份,她抬起頭來看向滄霓,哽咽地說道:“我還好好的,而且跟夫君伉儷情深!這一切都歸功與姐姐把我帶了出來,我的孩子如今都已經幾個月大了呢!”
滄霓有些感慨,如今的趙玉也已經十六歲了,像是個大姑娘了,身量又長高了不少。滄霓還以為趙玉早在她被玄冥帶走的那天便死亡了,因為整個皇宮裏都沒有她任何消息。
“我還以為你已經被……被玄冥給……”滄霓喉頭也有些哽塞,她回過頭去難以置信地看着玄冥,為何他從來沒跟自己說起過?
玄冥見她看向自己,走上前低聲說道:“朕當時真的想把你信任和關心的人給殺了,但是卻想到你痛苦的表情,還是忍住了。便將趙玉送了出去,與嫣雯一同接受訓練。後來她與刑毅結下了不解之緣,便結為夫婦了。朕沒有想到過你會因為區區一個趙玉的事情而糾結至今,那天離開你以後,朕猛然想到,你連一個不相干的孩子都會關心至此,更何況是你關心的非親姐妹。”
嫣雯後知後覺地走上前,對滄霓點了點頭,激動的說道:“對呀!主子,我都不知道你跟趙玉認識,她是我的好朋友,經常會提起她的姐姐滄……”說到這裏,她壓低聲音興奮地說道,“奴婢侍奉了您這樣久都不知道,要是知道您就是滄霓皇后的話,早就跟您說關於趙玉的事情了!”
滄霓皇后?滄霓差一點忘了,她在跳崖之後,被玄冥封為玄月國的皇后,屬於死後追封的那種。她激動地將目光轉向趙玉,張了張口,顫抖的雙唇里發不出任何聲響來。趙玉還活着!這樣的消息對於她來說,無異於是一個太大的衝擊,也是最大的驚喜了!
“姐姐,夫君說讓我勸勸你,皇上其實人挺好的,至少我看得出來他是真心的。”趙玉真誠地說道,她的眼睛還是如以前一樣清澈見底,對滄霓眨巴了一下眼睛,笑着說道,“而且,我很想跟姐姐在一起……”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滄霓搖頭說道,她不想再聽下去,怕自己會忍不住答應玄冥然後跟他在一起。她真的沒有想到趙玉還活着,自己心中最後一道屏障都被玄冥給攻破了,她該怎麼辦?究竟該怎麼辦?
玄冥卻沒有停止,走上前攬住她的肩膀,對玄月國以及滄瀾國的所有人說道:“董圓是朕的女人,朕的玄月國願意拱手相讓,為她獻上朕的真心!從此以後,她的兒子便是朕的兒子!”
從此以前,她的兒子也是他的兒子。玄冥在心裏悄悄地將這一句補上了,他十分介意,只是不方便說出來而已。
此言一出,滄瀾國里頓時便炸鍋了。他們聽到玄冥這樣一說,頓時明白過來,玄冥竟然為了他們的太后,而讓出玄月國的領導權,這真的是太驚悚了!他們都認為玄冥肯定是痴傻了,可玄冥此時此刻卻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要的只是滄霓這個女人。
“玄冥!”滄霓錯愕地驚呼一聲,抬起頭來看向四周圍。該死的,他竟然說出來了,這下她就成了人們口中的紅顏禍水了。一代強國的君主竟然為了她區區一個“守寡”的女子而讓出江山,而且此前他們也有所聽聞,玄冥將後宮廢黜了,這就意味着他是有備而來,也對太後用情至深!
老天!這真的是太匪夷所思了,天下女子千千萬,玄冥國主為什麼獨獨看上了太後娘娘?他們心中有些踟躕了,玄月國的江山全部都交給滄霓國啊,這是多麼誘人的條件!甚至有人開始在想:太後娘娘,您快答應吧,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就在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道朗聲大笑,玄冥和滄霓蹙眉看過去,只見一個身穿異國衣袍的男子走了過來。他的髮飾是那種兩個大辮子交纏着綁在一處,隨意的散落在肩膀上。而他的頭上那頂紅白相間的帽子上,中間赫然擺着一隻碩大的黃金珠。
此男子虎背熊腰,身形魁梧,臉上的絡腮鬍子掩蓋了他的真實年紀,但是可以從他充滿睿智的雙眼裏看出,年紀約摸三十歲上下,是個相當聰敏的男子。只見他走上前,對玄冥好整以暇得地說道:“玄冥,孤聽聞你為了一個寡婦太后而廢黜後宮,又隱隱有將自己的江山拱手相讓之勢,因此不遠萬里前來鑒證一下。卻不曾想,還真的遇到了如此稀奇好玩的事情。”
耶律宣說完,又是一聲大笑,熱絡地拍了拍玄冥有些僵硬的肩膀,湊上前低聲說道:“你小子可千萬不要合併二國來吞併孤的金國,否則,孤是不會跟你客氣的!哈哈哈--”
玄冥看到自己的好友這樣高調出場,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好好地在金國做你的可汗便可,來這裏湊什麼熱鬧!”
滄霓聞言,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他就是玄冥之前說過的那個耶律可汗,是玄冥的好朋友。她微微垂眸,心中有些抵觸。現在自己被玄冥抬到了風口浪尖上,若是這個耶律可汗再多句嘴,她真的沒有辦法不答應下來了,否則滄瀾國的百姓將會恨她的。
“唔,孤是來幫你的。”耶律宣不以為然地說道。他走到滄霓面前,不經意地看到了滄霓身後的嫣雯,一臉忠心護主的模樣,甚是可人兒。他心中一動,從沒有對一個女子如此關注過,竟一時無法移開眼睛了……
“咳,孤看到董太后的小宮女一時有些失神了,真是不好意思。”耶律宣朗聲笑道。
嫣雯聽后,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看自己看得失神了?誰又沒有逼着他來看自己!
滄霓狐疑地向兩人打量了一下,心下有些欣喜,或許嫣雯的幸福很快就能找到了呢。但是,她面上卻依舊是淡淡地,並不拿正眼瞅耶律宣。
耶律宣也不在意,朗聲說道:“如果二位能夠喜結良緣,我金國也在此宣誓,從此永不進犯滄瀾國,願結友邦之好。”
聞言,滄霓再也沒有了底氣。她回過頭去看向個個興奮的滄瀾國將士與子民,頓時感覺到自己像是被賣了似的。腦海中迅速思慮着面前的一切,她妖嬈淺笑,淡淡地說道:“哀家若是不答應的話,恐怕二位國主極有可能要將我滄瀾國直接吞併了。看來哀家是騎虎難下了,不知可不可以談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玄冥有些警惕地看向滄霓,他敏銳地發現,剛才滄霓的眼裏似乎閃過一抹算計的意味。他心中不禁有些輕嘆,他的人送過來了,他的江山也送過來了,她還要談條件!
“哀家要與玄冥國主比武定輸贏!哀家若是贏了,你的國家歸還於你,哀家不沾染分毫,也不會嫁給你,你們兩國都不許再進犯。哀家若是輸了,悉聽尊便!”
滄霓還沒有真正地跟玄冥較量過,他們的武功應該是不相上下的,滄霓才不會甘願任人宰割,如果勢必要選擇一下的話,她寧願是願賭服輸,而不是被迫嫁給玄冥!當然了。她智在用巧勁,他勝在有蠻力,究竟誰主沉浮,還不能一鎚子蓋棺定論。
“好,朕答應你!”玄冥心中思慮一番,想要取勝滄霓,還需要真的用心過招才行。
眾人嘩然一片,太后要跟玄冥國主比武!就連耶律宣都訝異地挑眉,看向有意思地兩個人,身子不由自主地靠近嫣雯一些,緩緩說道:“姑娘,你說他們兩個人誰會勝利?
“當然是……”嫣雯剛要脫口而出,卻發現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她凝眉看向身旁高大威猛的男子,眼前一個恍惚,有些閃神。她的身邊從來都是敵人,要麼就是主子,從沒有一個男人這般隨性自然的站在自己身邊,再看向他慵懶卻又有些灼人的目光時,她的心在那一刻有些亂了……
“誰知道,你自己不會看嗎?”嫣雯回過神來,沒好氣地跺腳說道。
“唔,小野貓,說話都帶撓人的。”耶律宣不置以否,淡淡地笑出聲來。他對嫣雯的興趣,顯然比滄霓和玄冥要高得多。他的國家裏到處都是隨便的女子,個個都想對他投懷送抱,可面前的這個女子倒有些奇特,總是想要拿鋒利的小爪子撓他……
高台之上,兩個身穿便衣的人分別站在高台的兩端。台下站了兩國的諸多將士,他們抬頭看着自己的主子,都希望自己的主子能贏。
滄霓手裏拿着利劍,對玄冥沉聲說道:“你自己挑兵器吧,願賭服輸。若是我不小心殺死了你,你做了鬼魂可不要埋怨我,是你自找的!”
“沒良心的女人。”玄冥低咒一聲,妖嬈淺笑。
“你……你少廢話,趕緊挑兵器!”滄霓氣結,跺着腳說道。
“唔,寡人不需要兵器,就空手與你搏鬥吧。刀劍無眼,萬一不小心傷到你,朕會心疼的。”玄冥知道她最受不了這樣的款款溫情,所以特特說出來表白一番。
“無恥。”滄霓將利劍往地上一扔,快速衝上前,低聲呵斥道,“暴君,請過招!”
“好。”
玄冥也不拘泥,一抬手擋住她的掌風,腳下一個螳螂掃腿,她順勢一跳,蓮足踩向他的小腿肚。
見狀,玄冥快速收腿後退,攥拳迎面揮去。滄霓向左一躲,粉拳也奮起攻擊……
十幾個回合后,台下的眾人看得是心焦難耐,台上的兩個人也是氣喘吁吁。可玄冥雖然有心取勝,但也不敢太過使勁對峙滄霓,所以下手會比較輕一些。
滄霓瞅準時機,快步奔上前,將玄冥按倒在地,騎在他的身上,壓着他的雙肩令他動彈不得,冷冽地說道:“你輸了!但願你能願賭服輸。”
“是嗎?”玄冥一抬腿,反身將她壓在身下,用相同的方式將滄霓束縛住,得意地說道,“愛妃,你跟男人比壓在身上的重量,豈不是太過小看朕的嗎?”
“你放手!”滄霓動彈不得,氣急敗壞地吼道,“你耍賴!”
玄冥卻不以為然地挑眉,低下頭去湊向她英氣逼人的雙眸,溫聲說道:“這叫兵不厭詐,女人,你可心甘情願地嫁給我了?”
滄霓緊咬着下唇,她不甘心就這樣輸了。她四下掃了一眼,卻忽然發現,那些起鬨看熱鬧的士兵們不知何時都不見了。她驚愕地看向玄冥:“兩國的將士們呢?怎麼都不見了?”
玄冥抬眸看過去,滄霓躺在高台上是看不見,但是他能看到,所有人都自動自發地蹲在了地上,非禮勿視。玄冥啞然失笑,再往下低了一些,磨蹭着她嬌艷欲滴的紅唇,低聲說道:“滄霓,他們都不忍看我們如此曖昧的姿勢,全都蹲在地上了。既如此,朕也一親芳澤,坐實了愛你心切地動機……”
說著,他深深地親吻着她的雙唇,不顧她的雙拳推搡,硬是將整個人的重力都壓在她的身上,與之纏綿悱惻……
滄霓呼吸漸漸粗重,臉上酡紅一片,這個該死的玄冥,竟敢……竟敢當眾輕薄她!她心下一橫,抬起腿猛地攻向他的小腹間。
“唔……”玄冥吃痛地弓起身子,給了滄霓逃跑的可乘之機。她竄身出來后,冷冷一笑,“既然你說兵不厭詐,那我也不必跟你君子下去了!”
聞言,玄冥蹙眉看向她,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們的太后使詐啦!她想要禍國殃民啦!”
“喂!喂!你不要亂說……”滄霓驚慌地衝上前捂住他的嘴巴,慌亂地向那些蹲着的將士們看着。
玄冥卻將她的手輕輕放下,雙手攬着她纖細的腰際,柔聲說道:“好了,不要鬧了。給我一個對你好的機會吧,好嗎?”
“不……”
“我這個暴君都無數次向你低頭了,你難不成還要拒絕嗎?”不等滄霓又拒絕,玄冥鄭重地承諾道,“我會一直對你好,從此一生一世一雙人。請相信我。”
滄霓愕然抬眸,看向深情款款的男子,他們之間兜兜轉轉這幾年,唯有這一刻,他們才真正地相互緊貼,為了一件事情在思考與掙扎。那一瞬間,她想到了玄冥濃烈的情意,還有他奮不顧身的相守,都只是為了向她證明,她是他最重要的人……
她的眼眶漸漸濡濕,緩緩地點了點頭,她願意。
她願意對真摯的他釋放一次真心,願意與他白頭偕老。如果說滄霓的前世都浪費在仇恨里,在這次重生也奪回了原本屬於她滄家的東西后,她為何不能拋開一切,去接受一段真摯的愛意呢?
玄冥見她點頭,激動地將她摟在懷裏,一輩子都不願在放開。他知道,他們未來的路途還很遙遠,需要一步一個腳印去踩踏,去圓滿……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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