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不歡而散

林沅沅當然不會眼睜睜看着周春梅胡亂點頭答應婚事。她都不嫁大家都不聽，那就抓起掃把直接把那個叫田超的年輕男人扑打出去。

田超嚇得直往中年女人身後躲，中年女人猝不及防之下只能拔腿跑開。她跑的同時還不忘記張嘴呼喊，讓紀金蓮控制住林沅沅。

紀金蓮一張老臉沉得像鍋底，她正想和中年女人拉近距離，看能不能把林沅沅換成老二家的小草嫁進城裏去享福，結果死丫頭就敢得罪人。她想要給林沅沅一個狠狠的教訓，眼珠子一轉，迎面往林沅沅手裏的掃把上撞。

“哎呦，我的腰，我的老腰，我閃到腰，動不啦！”

紀金蓮扶着腰直叫喚，成功把周春梅嚇得面無血色。

林沅沅在紀金蓮撲過來時就覺得不妙，她已經往回收力，是慣性作用讓掃把和紀金蓮關生親密接觸，但是她卻不信紀金蓮真撞到腰。她只是做個樣子想趕人，並沒有真用力打人。紀金蓮也只是輕輕和掃把接觸一下，怎麼就會嚴重到不能動彈的地步。

“我沒打人！”林沅沅大聲吼道。她的解釋卻沒人信，連周春梅都不贊同的搖頭。

紀金蓮更是眉飛色舞的對大家講述事情經過，大聲嚷嚷林沅沅不孝，小小年輕就敢動手把長輩打傷。她說到得意處，還要停下來指着林沅沅的鼻子罵幾句子才甘心。

周春梅擔心她壞了林沅沅的名聲，求她不要再說，結果被她罵一通不說，聲音還比之前更高了。中年女人雖然被林沅沅拿掃把趕到院子外，聽到紀金蓮的訴苦，也不忘站在院外添油加醋來幾句。

林沅沅眼看說不清，反倒開始冷靜思考該怎麼解決眼前的事。她倒是不在乎有個打長輩的壞名聲，但是看周春梅隨時要倒地的樣子，她不得不考慮多一點。

紀金蓮嘴裏喊得熱鬧，眼睛卻一直盯着院子外，等看到村裡愛看熱鬧的人出現在院子外，才降低聲音慢慢扶着腰喊哎喲。周春梅也看到村裡人跑上門看熱鬧，可她扶着紀金蓮，也沒有辦法一個個對大家解釋事情的真相，於是調轉頭求林沅沅趕緊低頭認錯。

她不開口還好，這一開口倒是讓圍觀的人誤會了。

村裡人確實是聽到紀金蓮的叫喊聲才出門，但是大家都知道林家因為分家的事鬧騰得厲害，也知道紀金蓮的性子，知道大房是受欺負的一邊，對周春梅母子幾個還是很同情。

紀金蓮先下手為強的抹黑，大家也沒有全信，畢竟她以前對大房什麼樣，大家都心中有數，可周春梅讓林沅沅道歉的話，卻讓大家一下子議論紛紛。

林沅沅在大家的追問下，倔犟而略帶委屈的說她沒有打人。

“哼，你沒打人，你手裏拿着掃把幹什麼？”中年女人站在院外跳起來指責。

“哎呦！”紀金蓮不約而的也開始喊疼，倆人倒是配合得非常有默契。

林沅沅冷笑着反問：“我掃地不行嗎？”

田超在中年女人的示意下，跳出來指責道：“你騙人，你有打我，還把我趕出來。”

林沅沅想說出趕人的原因，卻被周春梅拉着不準開口。她看一眼一直哭泣的周春梅，略覺煩燥。她只想努力賺錢，好好過日子，為什麼這些人偏要出來招惹她。

紀金蓮看她沉默不語，還以為她害怕了。她像只打贏架的驕傲公雞高昂着頭，指揮周春梅去村衛生院把赤腳大夫請過去。

中年女人卻不樂意就此放過林沅沅，她的目的還沒達到，就這樣算了，那她不是白跑一趟。

“大妮不聽話，家裏還有其他孫女，您要不要去看看？”紀金蓮可捨不得放棄這門婚事帶來的好處，看着中年女人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討好。

中年女人眼中閃過一抹喜色，臉上卻裝出不樂意的樣子，逼得紀金蓮又許下好處哄了幾句才勉強點頭。

田超用手指着林沅沅說道：“不行，我就要她。”

林沅沅聽到這句話又想打人，不過被周春梅死死拉住的她卻暫時失去動手能力。

中年女人把田超拉到一邊，倆人一陣交頭接耳，最後還是中年女人說了算。

紀金蓮把一切都看在眼裏，忍不住在心裏誇林沅沅打人打得好，要不是她打人，哪來的機會讓中年女人點頭答應換人。她想到小草嫁進城裏后的種種好處，也忘記再裝腰疼，動作靈活的領着中年女人往家裏去。

周春梅看着紀金蓮離開的背影，也不哭了。她顫抖着問：“大妮，你奶好了嗎？”

林沅沅嘆口氣，看她震驚難過的樣子，倒是不忍心再補刀。

周圍看熱鬧的村民也被紀金蓮的無恥給驚呆了，虧他們之前還相信林沅沅真打了人。這會看紀金蓮離開時的腳步，只要不傻的人都明白過來，他們是又一次被紀金蓮騙了。

原本還有人想找周春梅打聽中年女人的事，可想到剛才指責她們母女的話，一個個都不好意思的逃離現場。不過總有那麼一兩個臉皮厚的人不在乎臉面，王寡婦就是其中的典型。

她抓住周春梅的手，眼裏閃動着八卦的熱火，帶着神秘兮兮的笑打聽：“你婆婆帶着人幹嗎？是不是勸你改嫁？還是給你介紹男人？”

周春梅搖頭說不是，王寡婦卻不信：“你等着，我去你婆婆那裏幫你打聽一下。”

王寡婦說到做到，小半個小時之後，就帶着最新消息來找周春梅。

林沅沅好奇想聽，卻被周春梅用小孩子不能聽的鬼話趕走。她摸着鼻子自問，給她介紹對象安排婚事的時候沒說她小，這會偏說她小。

她心有不服，好在周春梅只是不想讓她和王寡婦多接觸。王寡婦剛轉身離開，她就把林家那邊發生的一切說出來。

“可是小草才多大？”林沅沅很同情堂妹小草，比她還小，怎麼就能結婚嫁人。

周春梅不以為然道：“你奶說早點嫁出去，家裏還能省下幾年的糧食。你二嬸聽說結婚後還給安排一個工作，比你還奶還着急，反正也不急着先圓房。”

林沅沅聽到圓房一詞，還有些尷尬，周春梅卻話題一轉，開始抱怨她不該動手趕人，要是她能嫁進城，以後小寶也不用愁了。

林沅沅氣得不輕，深吸一口氣，忍了又忍才沒大聲反駁。她一心努力賺錢養家，周春梅卻只想把她嫁出去，母女倆又鬧得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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