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無情的殺戮

塵粉散盡，凌慕楓冉冉落在葉面上，跟着再收回了三座魂山，那被鎮壓於魂山底下的三具背顯魂旗的披甲靈骸，此時已是完全不了見蹤影，而它們原來所處的地方，則留下三顆拳頭大小、通體呈幽綠色的光團。

但更令人感到詫異的是，看着那四具因為受了傷所以趴伏於“地上”的披甲靈骸，正在凌慕楓頭疼着該怎麼去處置的時候，它們卻是突然齊齊作出一陣劇烈的掙扎，似是想着要爬將起來，結果也不知從何處，兀地吹來一股清風，便全部化為幾道白煙，最後又只是剩下了四顆光團——大小相差不多，且同樣為幽綠色。

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則與之前幾乎一模一樣——光團自動飛入體內，身上蒼涼之意悠悠湧現，復向前方走去，光門兀立。

當某一件事情，循環反覆的次數多了，人們便通常都會逐漸習以為常，甚至變得麻木。所以當凌慕楓再次穿過那扇葉子形狀的光門之時，他的內心，是毫無波瀾的，雖然莫名地隱隱生出了一絲奇怪的感覺，卻也並沒有去作過多的思量，不過淵玄始終沒有歸鞘、一直把持在手上而已。

故而，在穿過了光門，再次來到一片面積更為龐大些的星辰樹樹葉上時，即使眼前“人頭”涌涌，奇獸群集，凌慕楓亦是神情自若、面不改色，還選擇了先行主動出擊，揮劍便上。

靈骸與奇獸一共加起來，將近五十數，雖然其中大部分都是三境修為的，但凌慕楓卻很清楚，如果自己不去搶佔先機的話，那麼這一關，恐怕就要一直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面，最後很可能會落得個被活活耗死的凄慘下場。

靈骸方面是武技、神魂、魂武，三者皆有，刀、劍、槍、棍、棒等各式武器靈兵，則一應俱全；而那些奇獸，要麼以自身的本體直接撲將上來，張牙舞爪地瘋狂撕咬，要麼就是施展出各自的天賦神通，從旁發起一波又一波的攻擊。

沒有規律，沒有協調合作之勢，這是一場混戰，純粹的大混戰。

而混戰，對於凌慕楓來說，其實反倒是一件好事，因為這樣一來，他便有了騰挪的餘地——可以憑藉著靈巧的身法，專挑對方相對較弱的點下手，進而一一擊潰。

頭頂着三座縮小版的魂山，身繞劍陣“籠中雀”，左無名，右淵玄，腳踏風穿柳或者蝶舞流螢，時而還會以金色雷鞭突襲而出，凌慕楓幾乎把所有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使得他楓就彷彿一個攜帶着獨立領域小天地、根本無法阻擋的殺神般，在層層包圍下，依舊還能夠肆意地橫掃着四方。

但不得不說，他所承受的壓力，並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輕鬆，畢竟周圍的靈魂與奇獸，皆非尋常之輩，而身處在這樣近乎極限壓迫的情勢裏面，凌慕楓煉化到體內，並蘊藏於四肢百骸之中的大半座雷池，竟然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一縷縷地擠了出來，再跟着全部匯聚在氣府，形成雷雲，然後異常迅速地化入到了那團旋轉星雲裏頭。

體內雷池納入氣府星雲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它既讓凌慕楓的罡勁憑空增強了一大截，且如同那有源之水一樣，源源不絕，另外，就連他的神魂，亦因而變得穩固了許多。

但即使如此，凌慕楓在那些靈骸與奇獸的連綿圍攻中，還是免不了地不斷受着傷，因為無論是三境抑或是四境，以他目前的修為，都尚難做到對它們取得碾壓性的優勢，而這個時候，那句“蟻多咬死象”的古話，便顯得分外地正確和有道理了。

鮮血飛濺，皮肉迸裂，白骨綻露，神界生靈所獨有的一些詭異手段，即便是劍陣“籠中雀”，亦無法將之防禦得密不透風，但三座魂山的表現，卻是強勢得有些出奇，以致於凌慕楓的神魂居然能通明無礙，頭腦在被眾多的具象魂物影響下，依然還能保持着清醒狀態。

鏖戰，也不知道到底持續了多久，一具具遠古靈骸、一頭頭神界奇獸，紛紛毀在了血人一般的凌慕楓手下，如果此時此刻，小夢就在旁邊的話，她肯定會忍不住驚訝——公子的眼神，為什麼在這般狠辣的殺戮環境裏頭，還能夠像是一口無波古井，甚至帶着些許的冷漠。

而當一切終止，萬千氣象散去，足足四十九顆光團入體，凌慕楓也只是調息片刻，稍稍恢復了點體力，便不再停留，又一次緩緩地，仗劍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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