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二十幾萬年前……
那是屬於一位絕世狠人的時代。
他曾聽王聰大帝說過那位狠人，也說過那位古來最驚才絕艷的女子，她所在時，整個時代都被蓋壓下去。
一介凡體，力壓無數天驕，一掌抹去一個神朝。
就是這樣一位狠人，在他的生命中，卻有兩個為之喟嘆的男人。
一個不用說，是她從小相依為命的哥哥，唯一的親人。
而另一個，則是一個神秘的少年，這個少年傳說是與狠人大帝相遇於少年時代。
他曾陪伴那位度過一段難忘的的歲月。
據不世強者回憶，真假不知……
有人曾在那無盡南嶺看到一個少年背着一位少女，深入雲中不知去處……
也有人看到那少年於一間古城，賣掉隨身玉佩，據說，那玉佩是少年母親唯一的遺物……
具體如何，真相已不可考證……
……那天，大雪紛飛……少年在某個神醫門前跪求一月，只求神醫垂憐，肯為少女醫治。
也有人說，曾見過那位少女時代時不經意的一笑。
一剎那間，芳花盛開、朵朵仙葩綻放，每一朵花彷彿都有生命一般，彷彿隨時會活過來一樣。
少年學識淵博，他與那位曾在峭壁作畫滿天星斗。
曾背着那位，於十萬里雪域躺過滾滾冰河。
曾在南嶺某無盡之海上望月，授受禪宗禪意，念與不念，一念花開，不念花不開，一念一動……
他也曾指着羽化神朝的耀耀神都，揮斥方遒，授受王道，一執一果，執念到最後必是因果，那位也因此領悟……
一念花開，君臨天下！
之後便是羽化神朝彈指間的覆滅，化作廢墟……
很多人都說見過一位少年背着一名少女，他們的腳步走過很多地方，見證過很多，聽說……
那是那位最開心的一段歲月之一！
一切止於一場驚天暴動，傳說那一日，無數大能殘念搜尋世間，傳聞時間長河有無上存在投望一眼……
自此，少年於人間不見，從此世間少了一位舉世之才，人間多了一尊再沒笑過的絕世狠人……
之後有傳聞說，少年消失後人族各大修鍊之城，都曾有一個少女在夜間，把少年的畫像貼滿全城。
歲月模糊了一切……
後世之人只記得畫像上，少年其貌不揚還有點微胖，但眉宇間依舊英俊……
在畫像下方，有幾行斷斷續續，讓人心澀的字跡：
朱高熾，你說要教我讀書識字，是不是真的……
……此後，再無人見過少女……
腦海中迅速回憶了這一段曾聽無始大帝講述過的，關於那位的過往，黑皇一雙狗眼死死盯着老朱。
“……難道，難道朱高熾根本不是被什麼無上存在帶走，而是拋棄了那位，然後在某個小地方娶妻生子？
不，不可能，絕無可能！
如果是這樣，以後來那位的神通，怎麼可能找不到朱高熾呢？”
黑皇神經質一樣的搖着腦袋。
如果讓人看到，肯定會懷疑，這條狗是不是精分了。
突然，又像是想明白了什麼，黑皇狗爪狠狠一拍，狗眼一亮，道：
“……怎麼不可能？完全有可能，太有可能了！”
黑皇急的原地轉了一個圈，語速飛快的自言自語道：“那位後來肯定是找到了朱高熾……
但那時必然是物是人非，就算朱高熾曾經拋棄了那位，那又能如何？往事休矣！
一位是當時的大帝，一位是隱居的凡人。
彼此間所有的一切情誼與怨憤，或許都已葬在那無盡歲月長河之中……
以那位孤傲絕巔的性子或許他們連面都未曾見過，僅僅只是在那紅塵中的一眼，便已斬盡一切……
朱高熾，或許只是她證道路上的一個過客而已。”
“只有如此才能說的通，為什麼朱高熾拋棄了那位，後來還能活着，並且繁衍出老朱這種小王八蛋後代……
嘖嘖，本皇真是個天才狗！
如此曾困惑一個時代的辛秘，竟然就這麼被本皇輕而易舉的就給理清楚了……”
黑皇靠坐在草叢裏，狗腿翹着，一臉的愜意。
此時，在靈泉旁邊。
老朱揮手將一汪靈泉收起，然後又回到自己醒來的那個山洞內，將所有的靈髓收起，然後看向蘇辰。
“上神，咱準備好了！”
聞言，蘇辰點頭，道：“……開始吧，諸天石門的時空規則，會帶我們回到二十萬年前……”
老朱心中一動，山洞內，諸天石門出現。
嗡——
諸天石門洞開。
老朱跟蘇辰走了進去。
然後消失。
……
二十萬年前。
峽谷外的一片森林中。
朱高熾看着渾身染血，越發虛弱的何佳栩，眼含憂色，張了張嘴幾次想要說話，最後還是止住了。
“噗嗤！”
何佳栩身後菊花噴出一些連湯帶汁西瓜籽和黑血。
“咳咳……”何佳栩發出一聲咳嗽，眉宇間有一抹輕鬆之色，看向滿面擔憂的朱高熾，道：
“……毒解了！”
“呼……”朱高熾鬆了一口氣，點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吉人自有天相！”
聽到朱高熾的話，何佳栩搖了搖頭，抬起頭，認真的看着朱高熾，道：
“……哪有什麼吉人自有天相，是有人雪地跪求一天一夜，請動王神醫為我醫治，否則，我這條命……”
何佳栩微微搖頭，認真的看着朱高熾，道：
“……朱高熾，你是除了金泉哥哥外對我最好的人了，謝謝你，沒有你，我或許已經死了。”
“……你知道了？”
朱高熾面上有些下不來。心中暗道：“要是讓給我爹知道我給人家下跪，估計有的說了……”
“嗯？你去哪？”
朱高熾看到何佳栩起身，向遠處的森林內走去，好奇的問道。
何佳栩回頭，指了指樹林，道：
“……之前療傷的時候，見有一隻很大的兔子跑了進去，我去抓來，給你做飯。
算是對你的感謝，你在這裏等我，很快回來。”
說完，也不等朱高熾回答，何佳栩腳下縱身一躍，一頭扎進了砸進不知名巨大糞便中不知所蹤。
嗡——
就在此時，空間突然一震。
一扇石門突然出現。
霎時間狂風大作，天雷滾滾，天空陰沉一片，電閃雷鳴，整座森林上空，狂風驟起。
“蹭！”
而看到石門的一瞬間，朱高熾直接坐起身，瞪大着雙眼，震撼無比的看着石門，道：
“……是諸天石門，我就知道，上次我身體中的神力，突然暴漲的氣運，絕對攢夠了足以推動石門離開的氣運。
果然沒錯！”
嘎——
石門打開，河靈的身影出現，對朱高熾大喊，道：
“氣運已經攢夠了，上神說離開的幾率高達80%。
快點上來，時空規則攪動了此方世界的時間長河，有大能目光在窺伺而來，我們必須要離開了……”
咔嚓——
大雨磅礴而下。
聽到河靈的話，朱高熾一愣。
雷光照亮了一片天地，照亮了樹林深處，那裏似乎有一道身影在狂奔而來。
少女明亮的瞳孔微微一怔，在她手上，還提着一隻野兔。
她似乎預感到了什麼。
“……走吧！”
朱高熾嘆息一聲，轉身對河靈點點頭，一道水流將朱高熾接引入石門之中。
咔嚓——
大雨如注。
雷光閃過，大雨浸濕了衣衫。
嗖——
少女竄出樹林。
然而她看到的，卻只是朱高熾走進石門的背影，不等她有所反應，石門破開時空遁去……
只留那佇立在雨中的少女。
繼而天地大變，整個南嶺宛若天塌。
沒有人知道時空深處發生了什麼……
無盡時空之中，石門內。
眾人緊張的看着蘇辰，老朱一雙大手死死抓着小胖子朱高熾的手腕，疼的朱高熾一陣抖動。
“嘶，上神，如何了，可有人追上來？”
“嘶，爺爺，你輕點，手斷了……”
河靈：“……”
蘇辰搖搖頭，神力運轉，眸光穿過諸天石門，看向身後那無盡的時空通道。
一道目光從通道中投望而來，與蘇辰對上。
咔咔咔——
一隻大手從時空通道探過來，似乎要抓住諸天石門，見此，蘇辰眸中冷光涌動。
“哼，沒完了嗎，莫不是真當此方世界是禁地了？”
蘇辰已經夠小心了，在遮天世界不去干擾葉凡等人的任何成長，為的就是不惹麻煩。
沒想到還是招來了。
說實話，到了這裏，蘇辰心裏是有氣的。
盤算了一下剩餘的神力，蘇辰眼中冷光閃過，扭頭對老朱道：“之後我會先離開，諸天石門會送你們回去。”
“上神，是出什麼事了嗎？”
老朱鬆開小胖子朱高熾的手腕，來到蘇辰跟前，一雙虎目中，透露着凝重之色。
蘇辰微微搖頭，眼中有冷光浮動，唇角微動，道：
“沒什麼，之前因為不想惹麻煩所以一直束手束腳的，現在既然已經要離開了，那我就試試……
他憑什麼留下我！”
話畢，蘇辰周身氣息猛的一變，瞳孔瞬間化作星辰，大手緩緩抬起，無視諸天石門，探出。
時空通道內，同樣是一隻通天巨手拍下。
蘇辰這一掌與那衝來的手掌狠狠相撞，發出一聲震天巨響，石門後方的時空通道一陣扭曲。
遠在遮天世界的時間長河，也是在一掌的對轟之下，泛起無盡波瀾，域外星河瞬間湮滅。
下方，南嶺上空蒼穹破裂，山河崩碎，日月哭泣。
時空長河之上。
一位傲立萬古的身影佇立，凝視着消失的時空通道，念識掃過，卻沒有任何發現。
最後，那人影眸光掃視下方暴亂的世界一眼后，消失。
神土。
一道人影出現。
蘇辰罵罵咧咧的坐在了山巔。
“還好沒有在那個世界亂來，否則就我剩餘的那點神力，或許真的就被留在那裏了……”
蘇辰心有餘悸的想着。
如果當時在遮天世界亂來，到時候被盯上了他只能回到神土。
不過老朱跟朱高熾是別想回去了。
而神土跟大明相連的媒介是玉璽，老朱跟玉璽相連，老朱要是回不去，那他就算回到神土，也是到不了大明的。
要是老朱一死，玉璽留在那個世界的話，那他的神土是別想發展了。
看着眼前一片灰色，毫無生機的神土世界，蘇辰搖了搖頭，“這次的收穫，足以讓大明在短時間內步入一階。
我也能開啟一階權限了！”
心中一動，蘇辰離開了神土。
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到了大明皇宮之中。
武英殿，皇帝日常辦公所在。
一道綠光閃過，諸天石門出現。
然後，老朱、朱高熾、河靈三道身影出現在大殿之上，而諸天石門也在瞬間化作齏粉。
“回來了！”
看着眼前熟悉的大殿，老朱心中不由長長舒了一口氣，眼底仍有餘悸。
這次穿梭諸天之行，在他心裏留下了難忘的回憶。
尤其是因為一場意外，迫降遮天世界，如果不是朱高熾好運，遇到了狠人，並且幫助了狠人的成長。
間接的導致羽化神朝的提前破滅，讓玉璽吸收夠了足夠多的氣運，他們才能回來，否則……
這次真的危險了。
“也不知道上神怎麼樣了。”壓下心底的想法，老朱心中不禁有些擔憂。
他沒有忘記最後離開的時候，時空隧道傳出的劇烈波動。
想必是蘇辰跟那個世界的某個人交手了。
嗡——
就在老朱心中憂慮重重的時候，蘇辰的身影出現。
“上神！”見蘇辰沒事，老朱眼底不由浮現出一抹喜色，繼而大笑道：“咱就知道上神不會出問題的！”
“感謝上神！”朱高熾跟河靈對着蘇辰深深作揖行禮，以示感謝。
蘇辰點點頭，深深看了一眼朱高熾。
要說收穫，這次諸天之行，這小子才是最大的贏家。
河靈是跟他的，那些功法秘籍到時候他肯定也都有備份，基本上以後朱棣一脈，短時間內是要超過諸王了。
此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得到了狠人的友誼。
這是一個潛在的寶藏，別人不知道遮天世界意味着什麼，狠人意味着什麼，他可是清楚的知道。
一個現在、過去、未來的三世套娃世界。
而狠人大帝在三個世界，都是至關重要的存在，等到哪天大明再降臨遮天，那朱高熾基本上是穩了。
“開始吧，開始清點這次的收穫。”蘇辰跟老朱對視一眼后說道。
老朱眼底精光一閃而逝，看向河靈，道：“開始吧！”
河靈點點頭，然後又看向朱高熾。
見此一幕，老朱雙眼一眯，視線落在朱高熾身上。
像是有所察覺，朱高熾心頭突的一跳，然後猛的低下頭去，狠狠瞪了一眼不明所以的河靈，乾咳一聲，道：
“……開始吧！”
河靈沒有察覺到朱高熾跟老朱之間微妙的氣氛，點點頭，一揮手，一道水柱憑空出現。
唰——
一道靈魂虛影出現。
首先出現的便是鐵膽神侯，朱無視的靈魂虛影。
唰——
又是一道靈魂虛影出現。
這次出現的是東廠督主，曹正淳的靈魂虛影。
繼而上官海棠、素心的靈魂虛影也全部被放了出來，此時四人都處於休眠狀態。
見此，老朱略帶期盼的看向蘇辰，“上神……”
蘇辰點點頭，大手一揮，那之前被他打入大明皇宮地底下的一階下品神脈催動。
轟——
一道綠色靈力直接衝破大殿地板，沖開一個巨大的土坑，朱無視四人的靈魂在神脈霸道，不講理的滋養之下。
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着血肉之軀。
眨眼的功夫，四人全部醒來，與他們生前的衣着相貌，全都一模一樣。
“……我這是在哪？”
實力最強的朱無視最先醒來。
當看到面前站着的，身穿龍袍的中年男人，朱無視身體猛的一怔，就在此時，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大堆信息。
片刻之後，朱無視瞪大雙眼，此時，他已經明白了一切。
不敢怠慢，朱無視直接跪在地上，道：“……後世子孫，朱無視拜見洪武皇帝！
洪武皇帝萬歲，萬歲，萬萬歲！”
“嗯，起來，先站一邊。”
老朱微微點頭，朱無視他另有安排。
“是！”
朱無視起身，來到一旁，看到朱高熾的時候，眼裏浮現出一抹恭敬之色。
腰杆子也微微彎了彎。
“嗯，咱家這是在哪呢？”此時，實力僅次於朱無視的曹正淳也清醒了過來。
不過當看到朱無視的瞬間，曹正淳猛的一聲大喝，“朱鐵膽！”說著就要衝上前。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身體猛的一顫。
一瞬間的功夫，他腦海中湧入了大量的信息，曹正淳身體一顫，瞪大着雙眼，儘是一片不敢置信之色。
“諸天大明、洪武皇帝……”
無數信息湧入，曹正淳頭上冷汗蹭的一下就留了下來，而後直接轉身就給跪了。
聲音惶恐道：“……老奴，老奴拜見洪武皇帝陛下，願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老奴剛才一時失態……
還望陛下恕罪，老奴……”
曹正淳說話的聲音都帶着顫音，他實在是沒想到，自己死而復生，而且還被大明的開國皇帝。
洪武皇帝帶回了大明主世界，此刻曹正淳心中百感交集，有激動有惶恐，也有興奮。
在剛才的一瞬間，他的腦海里出現了關於大明主世界的全部信息，他太清楚這意味着什麼了。
這意味着自己得到了這位的賞識！
他曹正淳將大明主世界開始，終有一日降臨諸天，等到大明威臨諸天的時候，等待他的是永生不死。
“曹正淳，你很不錯，起來一邊站着吧。”老朱深深看了一眼曹正淳，眼中眸光涌動，心中暗道：
“……東廠是時候建立了，羽化田是時候好好敲打一番了。”
之後便是上官海棠，還有素心蘇醒了過來，二人在了解完一切后，猶豫片刻后，還是站在了朱無視身旁。
對於素心來說死過一次的她就算是新生。
前塵往事也已經一筆勾銷，在蘇醒的一剎那，她看到了朱無視的結局，也明白了朱無視的真心。
人生得夫如此，又有何求？
而朱無視看到老朱還把素心給救活帶了過來，心中自然是喜不勝收，對老朱充滿了感激。
而看到這一幕的朱高熾眼帘低垂，沒有說什麼。
這是他早就料到的！
“不出意外，以後朱無視就會是爺爺的左膀右臂，是要當做心腹來培養的，他自然要牢牢掌握在手裏……”
朱高熾想着。
突然，朱高熾心中一動，上前一步，道：“……爺爺，孫兒有話要說……”
看到朱高熾的舉動，老朱眼中眸光閃動，道：“你想說什麼？”
除了老朱爺孫和河靈外誰都看不到的蘇辰，也是好奇的看向朱高熾，等待着小胖子的接下來的話。
只見朱高熾看了一眼，同樣不解的看着自己的河靈，眸光閃爍幾次后，道：
“……孫兒覺得，如今大明主世界正值發展的關鍵，而河靈又掌握着大量的功法秘籍……”
說到這裏，朱高熾語氣微微一頓后，道：“孫兒想要舉薦河靈入宮，常伴爺爺左右，也方便爺爺驅策。”
“什麼？！”
河靈瞪大雙眼，眼裏有不可置信之色。
蘇辰眼中也閃過一抹詫異之色，他沒想到朱高熾竟然要將河靈交給老朱。
就連老朱，神色間也是有詫異之色一閃而逝。
河靈對朱高熾來說意味着什麼，他太清楚了，這次短暫的諸天之行，可以說是所有的收穫都要經河靈之手。
雖然有蘇辰在，河靈得到的東西，他全能得到，但河靈是跟着朱高熾的。
也就是說，他能得到，朱高熾也能得到。
有了這些功法秘籍，朱高熾在大明主世界的勢力絕對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暴漲。
但這小子偏偏就這麼忍住了。
不過老朱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他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明白了這個孫子的打算。
“……想把河靈安排在咱身邊嗎？”眼底有精光一閃而逝，老朱面無表情的看着朱高熾，道：
“朱高熾，你這麼做，是擔心咱會因為你掌握河靈，從而忌憚你燕王一脈，對你們下手嗎？
難道在你心裏，咱就是個會對自己子孫下手的人不成！”
唰！唰！唰！
老朱話音剛落，大殿內，朱無視，曹正淳，上官海棠等人瞬間低下了頭。
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此刻，他們真的怕了，這個話題太敏感了，尤其是朱無視，嚴格來說他就是燕王一脈。
而大明歷史走向，他太清楚了。
現在老朱這麼一問，這要是一個回答不好，他都不敢想下去了。
然而以往膽小的朱高熾，此時卻表現的很平靜。
對老朱拜了一拜，然後跪下，抬起頭，認真道：“……孫兒自然不會這麼想。
孫兒這麼做，完全是為了大明着想。
大明是咱們朱家人的大明，孫兒自然希望它越來越好，河靈留在爺爺身邊，也能更好的為大明做貢獻。”
“哦？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老朱道。
“是的，爺爺！”
看着朱高熾跟老朱，這對爺孫之間的初次交鋒，蘇辰眸光閃爍，“現在看來，老朱似乎落了下風了啊……
朱高熾這小子到底要做什麼，為什麼好好的，突然要來撩撥老朱這頭猛虎呢？”
蘇辰有些看不懂朱高熾的迷惑行為了。
大殿內靜的可怕。
氣氛開始變得凝重起來，饒是朱無視跟曹正淳這樣的宗師級的人物，此時都有些壓抑。
實在是老朱身上的帝威太恐怖了。
上官海棠手上內力運轉，抓住了素心的手，示意她放鬆，而她自己，則是呼吸也變得壓抑起來。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朱無視的一道內力傳輸過來。
這才讓她壓力驟減。
“難得你有這份心，不過河靈來到這個世界上，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你，他也用心幫助你，你也不要寒了他的心。”
“呼……”
在老朱開口說話的瞬間，大殿中那股無形的帝威這才消散，眾人也都下意識呼出了一口氣。
老朱又開口，道：“你就帶河靈回去吧。”
“……這就是朱高熾的目的嗎？就是為了讓老朱主動放棄河靈？可總感覺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吶……”
蘇辰看了看老朱，又看了看朱高熾，心中盤算。
一切，太詭異，太反常了。
聽到老朱說要自己帶河靈回去，朱高熾卻是堅定的搖了搖頭，道：“爺爺，孫兒是認真的。
河靈只有呆在您身邊，才能更好的幫助大明。”
朱高熾似乎是鐵了心要把河靈交出去，看了一眼佇立在一旁，不言不語的河靈，道：
“……其實從我遇到河靈開始，我的第一想法就是將他引薦給爺爺。
後來知道大明可以連結諸天大明，爺爺要打造諸天大明的核心，我的這個想法就越發的堅定了。
只有我們變強，才能讓諸天大明心服口服，爺爺才能威臨諸天。
如今大明正是發展的緊要關頭，孫兒之前聽說大明境內妖魔橫行，雖然有錦衣衛、西廠在處理。
但他們的力量終究有限，有河靈在他可以隨時幫助爺爺提升麾下實力，所以還請爺爺不要推辭！”
說完，朱高熾拜倒在地。
“……難道他真想這麼做？”蘇辰眉頭一挑，心中疑惑。
不過很快，蘇辰就又搖了搖頭。
“不對，從這小子之前在其他世界的表現來看，他的城府是很深的，絕對不是現在表現出來的這樣……
他肯定有着更深層次的目的！”
河靈放眼大明，是唯一一個涉及到規則的生靈。
在大明，河靈背靠神脈，從而實現一些簡單的物品進階，比如將普通物品改變本質，變為金銀之物。
可要是被賜下神力，那就可以使出觸及規則的力量，比如在其他的低等級世界的時候，可以改造武道功法。
“這小子肯定知道了河靈沒有自己賜下神力，絕對無法像這次在其他世界那樣，擁有逆天的手段……”
蘇辰想到了一個關鍵點。
當然，在蘇辰看來，這小子心裏的真實想法，肯定不止這麼簡單就是了。
“既然你如此說，那咱就當你是真心實意的。不過河靈咱會讓他效命，但咱不會留他……
他還是跟你住燕王府，就這麼定了！
你退下吧……”
老朱大手一揮，做出了決定。
“……這……”朱高熾抬起頭，略一猶豫，最後只能無奈的點點頭，示意河靈跟上后，退出了大殿。
“你們也在外面候着吧，之後會有人安排你們的去處。”
老朱又看向其他人說道。
“是！”
朱無視等人不敢有違背，躬身退了出去。
大殿空蕩了下來。
不過老朱看着大殿外，跟河靈離開的朱高熾的背影，一雙虎目中卻滿是複雜之色。
之後，只聽他突然發出一聲嘆息，道：“允炆，不是他的對手啊……”
聽到老朱這麼說，蘇辰看了過去，只聽老朱收回目光，道：
“上神覺得，那小子是否真的想讓河靈歸咱所有？”
蘇辰搖搖頭，道：“不會！雖然回到大明河靈沒有了我的神力加持，不能像之前那樣讓功法進階。
但河靈也有着不可思議的力量，任何人得到了都能發展出不俗的勢力來。”
老朱點點頭，眸光閃動，道：
“……他的確不是真的想放棄河靈，他這麼做不過是為了讓咱安心罷了。
他在猜咱的心思，而咱也的確對河靈的能力很眼饞不已，也因此確實可以光明正大的驅使河靈。”
“所以，你的心思是什麼，他又知道了什麼？”
蘇辰被這一老一少，兩個老陰幣的詭譎心思弄得一頭霧水，就那麼簡單的幾句話，雙方就完成了一次交鋒？
“……哈哈，上神，你雖然是神，但這帝王心思，跟咱比起來，還是有所不如的。”
見無所不能的蘇辰也沒有看透這更深層次的意思，老朱心裏的虛榮心瞬間膨脹起來。
“……”
看這老貨得意的嘴臉，蘇辰額頭青筋涌動，強壓着抽臉的衝動，咬牙道：“……有屁快放！”
“……上神不要生氣，聽咱給你細細道來。”
心情大好的老朱也不管什麼皇帝的威儀，直接盤腿坐了下來，然後道：“朱高熾這小子不想放棄河靈是真的。
但想把河靈供咱驅使也是真的。”
一停頓，老朱組織了一下語言，道：“之前咱不是說了嗎，他是在猜咱的心思，而代價就是河靈。
這次諸天之行他看到了燕王一脈的未來一角。
而他真正想看到的是咱到底放不放心他爹，或者說他們整個燕王一脈，畢竟他爹造反了。
再加上他又得到了河靈這種存在……
上神你說過，河靈日後會隨着大明的成長，而向著真正的河神進化，繼而變成真的河神。
他害怕咱忌憚這種力量，從而針對他們全家。”
說到這裏，老朱語氣一頓，深吸了一口氣后，看向大殿遠處，道：“所以他才想用送河靈這種來試探。”
聽到老朱的解釋，蘇辰瞬間恍然。
只有這樣才能說的通，朱高熾是個聰明人。
面對老朱這位大明開國皇帝，別說他了，就連他爹也只有逆來順受的份，更別說其他不該有的心思。
他所有的出發點也只能是以自保為目的！
蘇辰突然明白了點什麼，看向老朱道：“就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你拒絕了他送出的河靈？
以此來告訴他，你並未將他爹造反而遷怒燕王一脈？”
老朱笑着點點頭，道：
“……不錯，咱如果接受了河靈，那今天晚上老四一家就別想好好睡覺了，所以，咱只能拒絕了。”
“既然拒絕，為什麼最後還答應了他要驅使河靈為你所用呢？那你這拒絕的意義在哪？”
蘇辰不解的問道。
聞言，老朱陰陰一笑，道：
“……那是因為咱是真的稀罕這河靈，既然這小子送上門來了，咱也就不客氣了。
他以為咱是什麼人？咱是皇帝！
帝王的心思是他想隨便試探就能試探的不成？
河靈就是代價！
以後河靈也會慢慢的倒向咱這邊，至於這小崽子，哪涼快哪獃著去！
跟咱斗，他還嫩了點！”
“嘖嘖，夠陰的……”蘇辰滿腦袋黑線。
……
皇宮外。
朱高熾看了一眼悶悶不樂的河靈，笑道：“怎麼，還在生氣我把你送給爺爺的事？”
河靈把頭微微一撇，儒雅氣質中，透露着幾分冷意。
見此，朱高熾也不在意，行至小橋上的時，目光看向下方來來往往的人群，道：
“……我其實是故意這麼做的！”
朱高熾看向遠處橘紅色的天際，道：“我今天這麼做也是為了安爺爺的心，也是一個試探。
看看爺爺是不是真的放心燕王一脈。
……事實證明不出我所料，而我這麼做，還有一個更深層次的目的。
而且我敢肯定，我其他的心思爺爺都看穿了，但唯獨這一個看似最淺顯的目的，爺爺卻沒有注意到……
或者說，他忽略了！”朱高熾目光耀耀。
十幾歲的年紀，但他的眼神，卻深邃的卻讓河靈不由為之一顫。
“……這傢伙好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