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4 章 給九千歲當兒子10
“給我講講這段這段劇情發生了什麼吧。”周粥在頗為混亂環境中，捧着熱茶問透明泡泡。
將軍身死，血染宮廷，太子與周貞決裂，同時九皇子第一次看到權力。這是這本書前期最為黑暗的時刻。透明泡泡語焉不詳，只告訴他該怎麼辦：【得讓任務目標去救將軍。】
周粥和他相處這麼長時間，就猜到他不會對他說。“我想知道！”小孩一腳把透明泡泡踢飛，自己去問別人。他招招手，集結小分隊，九皇子十皇子，十一公主迅速搬着椅子圍成一個圈。
“今天這個圈這麼這麼彆扭？”九皇子剛剛不覺得有什麼，現在粗粗檢查小隊伍，發現多了一個人。十二、十三和十四不和他們幾個玩，多出來的是一個生面孔。
“他是皇姐帶過來的孩子。”十一公主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沒想到八公主回宮居然把駙馬家的庶子也接回來了。明明無親無故，駙馬又是那個鬼樣子，和那家人徹底恩斷義絕才對。但八公主只說他這孩子早早沒了娘，要是不跟着她，怕是活不下來。
十一公主說完，那個孩子趕緊說：“我叫元庭。”
“哦哦，歡迎歡迎。”大家嘴上應着，心裏想：十一公主是八公主親妹妹，元庭被送到書房讀書，自然緊緊跟着十一公主。但是好好的小分隊多了一個陌生人，怪不自在的。
九皇子與十皇子都不搭話，一時間氣氛微妙，出現排斥的味道。
只有周粥掰着手指頭算，元庭是十一公主姐姐的孩子，他是十一公主的朋友。他把手往元庭肩膀上一搭：“那我比你大，你叫我哥哥嘍。”
【輩分不等於年齡啊崽。】透明泡泡很能知道他在打算什麼。
“哎呀我的好周粥。”十一公主總算鬆了一口氣。
明明比周粥高一個腦袋的元庭小心看了他一眼，正要下定決心喊出哥哥來，但被九皇子打斷。
“你還想當哥哥。”九皇子差點笑死，“怎麼不當我哥哥？我也可以喊你哥哥啊。”
周粥氣死，只能小聲說：“當我沒說好了。”
小隔間熱着茶水，書童挨個給他們添茶，太傅端坐枱上：“你們可以想想這場仗是怎麼輸的。”這是多好的教育機會啊。
大家不了解戰場的事，只了解岑將軍本人，猜測無非是往他身上靠，十皇子道：“雖然這樣說不好，但是岑將軍年紀大了，會不會是他力不從心？”
“他幾歲啦？”周粥問。
十一公主答：“和太傅差不多大。”
“哦哦……”周粥自覺發現真相，“太傅就老忘記事情。”
十皇子猛點頭，周粥立刻說：“是吧是吧。”
“說什麼呢？”太傅眼睜睜看着話題被周粥帶歪，“我忘記什麼了？”
周粥問：“那你記得你今天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嗎？”
“……”太傅失語，好半天才說，“今天有一件事給大家……說一下？”
“no，”周粥拍了一下透明泡泡，透明泡泡找出課堂錄音放給他聽，他複述：“今天有件事給大家講一下。好了，可以說說第二句話是什麼了。”
太傅從椅子上站起來，來回走動，邊走邊想。而周粥宛如一個考官，隨時糾正他的回答。
“停一下停一下，”九皇子連忙拯救眼睛發直宛如在背書的太傅，“仗也不是因為太傅想不出來第六句說了什麼才輸的。”
終於把主題拉回來了，眾人各抒己見，周粥抱着蜜糖吃，聽出他們各有各的立場。無論他們說什麼，周粥都“嗯嗯嗯”應着。於是，不管是誰都覺得周粥和他是一派的，說的更加激烈。
尤其是九皇子，他年紀最大懂得最多，還很有威嚴，能讓別人同意他的觀點。唯一敢和他對着乾的是十一公主，而元庭看似在反駁十一公主附和九皇子，實則是在用自己有漏洞的話來引出十一公主下一句更加高明的觀點。九皇子漸漸察覺不對勁，這兩個人居然在他面前玩這種出老千一樣的把戲。唯有周粥看不出來，被哄得一愣一愣的，十一公主說什麼他就信什麼，不一會兒就變成別人堅定的小信徒。
畢竟不在真正的朝廷之上，他們吵吵鬧鬧一個上午都沒搞清楚仗是怎麼敗的，周粥還被受害者太傅追着教訓，跑得鞋都丟了一隻。所以等他一回家就纏着要周貞講給他聽。他嘴裏嚼着飯，眉毛一挑一挑：“他們都不告訴我，你會給我講講嗎？”
周貞拿手帕給他擦嘴，問：“他們是誰？是九皇子嗎？”
周粥點頭。
“他不告訴你你才找我問。”周貞面無表情的時候很嚇人，周粥趕緊搖頭，只聽他說：“吃飽了就睡覺吧。”
周粥撅嘴，顯然非常不滿。
“你聽着，這不幹咱們的事。”周貞沒想趟這趟渾水，把孩子擦擦洗洗后塞到被窩。周粥蔫蔫的睡過去，他夢見周貞受傷了腳上都是血，跪在好多人面前，嚇得他一直哭。周貞輕輕推醒他，收穫了一個直往他懷裏鑽的哭到打嗝的周粥。
“你不要出去，外面危險。”周粥死死拽住他的衣服，顯然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只是一下子……”周貞本來想說什麼，但看他哭得鼻子子通紅，眼睛無神，只好說：“那我帶你一起去好嗎？”
“嗯嗯！”周粥立刻點頭，伸手伸腳讓周貞給他套棉衣服。
天氣越來越冷了，也越來越乾燥了，為了避免宮裏走水，周貞得親自去各宮檢查設施。周粥穿的圓圓滾滾，戴着毛帽子跟着到處看。
每個宮裏都擺着太平缸，比他還高，專職太監宮女把皮袋和濺筒唧桶擺出來讓周貞的人檢查。周粥像只小狗，圍着他沒見過的新奇玩意兒快樂地繞圈圈，又驚異地看着他們把十個桶組裝在一起，連着濺筒組裝成消防車。
檢查完這些，周貞帶着周粥到鑾儀衛倉庫，讓他摸摸大概有五米后的防火牆。
“為什麼要這麼厚啊？”周粥靠着紅牆問周貞。
周貞回答：“為了不讓火勢蔓延，不管隔壁宮殿燒成什麼樣，只要有這道牆在，就能避禍。”
周粥冰涼的小手碰碰他的手：“所以叫防火牆嘍。”他問透明泡泡有沒有防火牆。
【有，巨厚！】透明泡泡業務能力很強。
興許是有所感慨，周貞把周粥抱起來說將軍案：“案子目前是交給兵部尚書來處理，但是他處理不好的。”
“為什麼？”
周貞從來不會因為想保護周粥的天真而圈養他，只讓他看到小小的天空，“雖然看起來朝廷因為這事分成兩派，一派主張將軍無罪，一派要治將軍的罪。不知情的人會覺得這是兩方勢力在博弈，像拔河一樣，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但是你只要仔細想想就知道，處理這個案子絕對不是站隊一派，然後聯合力量打到另一派就能做到的。先說主張有罪的那一派，內里就有無數分歧：岑將軍有罪，有什麼罪？通敵叛國和治下不嚴都是罪。既然有罪那又要怎麼罰？從殺頭流放到訓斥都有人主張。再說無罪派，將軍無罪，那由誰來為敗仗負責？往上追究是皇帝，往下追究是百姓，要挑哪個審判？”
周貞眯着眼：“所以說將軍案難就難在牽扯太多了，所有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兵部尚書想站隊，想拉攏人，但行事猶豫態度曖昧，反而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周粥認認真真把周貞說的話想了一遍，他能夠理解，也會思考：“越是複雜困難越要做正確的事。大人，無私者無畏，對不對？”
“對。”周貞把他冰涼的手攥在掌心，發覺那個在山崖下滾草球的小孩真的在長大，“我們周粥被教的很好。”
得到誇獎的周粥咯咯咯笑得不停。
他們檢查完皇宮消防就回去了，此時一堆人正在往院子裏搬箱子。領頭的太監見周貞回來了，一路小跑到他面前，恭敬地說：“中貴，皇上說請您這幾天看看這些賬本。”
周貞眉頭緊鎖，問：“是岑將軍？”
“是……”他也知道這是燙手山芋，所以回答的十分沒有底氣。
周貞把周粥放到地上，“要不要找你李姐姐玩？”
“要！”李玉籮和周粥最能玩到一起了，周粥自然舉雙手贊成。可是在被周貞的親信抱着往去東宮走時，周粥回頭看了一眼周貞，發現他正一個人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周粥突然就不想去找別人玩了。
“咱們回去吧。”周粥仰着頭對親信說。
“不行，中貴要去找皇上。”親信知道事情輕重，自然不同意。就連透明泡泡也不想讓他跟去，說：【和原著不一樣了，他沒有把賬本搬走，看樣子他應該會插手將軍的案子。幼崽，幹得不錯！】
周粥大眼睛裏全是迷茫，問：“是因為我嗎？”
透明泡泡安慰他：【雖然難了一點，但是他在往好的路上走。他未必稀罕這條路，但他知道你喜歡。】反派都是這樣，會為別人一點點的尊重而赴湯蹈火。況且，周粥給出了全部的信任和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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