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一章 人與妖
道祖是克蘇魯逍遙遊第六百五十一章人與妖鄭澤天面無表情,他現在就想把手裏的炸彈都塞到徐亮嘴裏讓他咽下去再拉出來再咽下去。
雖然以前被朝廷大軍堵在山裏的時候,還有慶功宴助興的時候,‘繁花的確是露過幾次面……可萬萬沒想到!徐肆這傢伙人緣竟然差到都沒人告訴他!‘繁花,啊大嫂什麼的,都是大家喝醉的玩笑啊啊啊啊啊!
但現在已經說不出來了啊,你們的羅大哥偶爾會男扮女裝捉弄小弟這種事,當著一群晚輩的面,實在說不出口啊
鄭澤天實在懶得討論大哥大嫂的問題,乾脆直奔主題,把手中炸彈往徐肆面前一擺,
「徐肆你到底怎麼回事!你們躲在墨竹山也就罷了,怎麼去和妖族聯手!現在竟還和域外天魔勾結起來了!犯我羅教忌諱的事情都做盡了!
而且天虞山競技場那又是怎麼回事!幾次三番針對我,都給我從實招了,再敢抵賴,我抽了你的筋!」
徐肆也反應過來現在不是閑話拉家常的時候,更不敢糊弄大嫂,畢竟繁花的名頭在北方黑道有多響亮,混過的都知道,瑪德職業殺手來的!死在她手裏的人可比大哥吃掉得多多了!
於是徐肆便趕緊簡明扼要,從頭到尾說了一番。還真是一點隱瞞都沒有,從頭到尾,從最早羅教被滅門開始講了。
原來羅教和墨竹山的關係,其實比想像的都更緊密。
當年羅祖發了瘋,下落不明,三大派立刻出手,將羅教核心的七悟道,四十九化神,還有一眾真人境精英一網打盡,掃蕩滅門。而徐肆這樣在外地分舵坐鎮,來不及趕到戰場,或者楊瞎子那種,修為戰力不足,無力參與那場大戰的弟兄也有好多。他們有的遭到朝廷追殺,有的隱姓埋名假死,還有的則還不死心,一邊暗中串聯圖謀東山再起,一邊趕去戰場偵察,想瞧瞧有沒有沒死乾淨的,盡量救一些弟兄出來。
徐肆等一波兄弟就是在尋找生還者時,發現那墨竹山的封青牛和墨趾子搶先一步,救走了雁行雲。
本來當時天下也沒有羅教立錐之地了,正好墨竹山也百廢待興,這些人便乾脆跟着封青年他們遠走南疆,改頭換面加入墨竹山各派,以墨竹山做個幌子,跟隨雁行雲試圖光復羅教的大業。
所以平心而論,墨竹山確實可以叫羅教南方分教,尤其在封青牛重建婁觀道的過程中,羅教的人也是幫了忙,出了力的。
但後來北辰劍宗滅派,雁行雲也一去不回,沒有了主心骨從中協調,墨竹山內部逐漸陷入分裂。
大多數羅教中人自然沒有一天不想着報仇雪恨,反攻中原的。他們本來就都是些混黑道,以前還有雁行雲壓制,現在沒人管着,便個個發揮魔頭本色,在打家劫舍,殺官造反,擾亂江山,甚至各種聯合妖族,南宮家勢力,做起反攻三大派的準備。
婁觀道封觀主自然不願生靈塗炭,更何況還有南宮七賊那一檔子破事,還有各種勢力也摻和在墨竹山內部恩怨裏頭挑撥,激化雙方的矛盾。
再加上當時天下已定,羅祖不知所蹤,羅教內部也不是所有人都想暴露底細,搞得天下大亂,認同現在當務之急是修養生息。於是這樣到最後,雙方徹底是談不攏,分道揚鑣大打出手了。羅教分出去的那批人,就建立了離國黑蓮教。
而同樣也有好多羅教中人加入觀主一方來,由於都是自己人熟悉本事,他們就專門負責捉拿黑蓮教這些墮入魔道的同門,也就成了墨竹山戒律院的前身了。
最後這場黑蓮教之亂,在離州各方勢力聯手攪殺下被鎮壓。殺得兩山十四
峰,有一多半幾乎傳承都斷絕了,也是這麼個原因。不過因為這麼些年墨竹山本來就和羅教融合一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封觀主倒也不至於把事情做絕的。他依然還是遵守過去和雁行雲的約定,把這些兵解的羅教弟子轉世,找回門中收留庇護。卻也嚴厲管束門人,免得這幫最喜歡惹事的傢伙覺醒前世,又魔性不改,又要造反,又要報仇,徒生許多禍患。
只是這仇到底是這麼結下了,有些記仇的,覺得雁行雲和羅教的弟兄被背叛了,自然就拉着黑蓮教和墨竹山作對,多少年都不肯罷休。
而對於徐肆來說,他對墨竹山的感情,自然遠不及對羅教的深厚,但尷尬的是,他死的比較早,資質又不行,等兵解轉世覺醒了,黑蓮教之亂都特么結束了
雖然不滿墨竹山,但徐肆本來是出生民間的,同樣也看不大上黑蓮教那些魔道,所以直到今天,他依舊在偷偷摸摸從墨竹山弟子中拉攏同類,發展羅教的村子,甚至把鋪子建在婁觀塔對面搶人。只要他不在枱面上鬧得太大,戒律院那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
但是現在,連天外天魔,公司也摻和進來了。
「這可不關我的事,這些年是巨子搞的局面太大了,引得那些天魔盯上墨竹山了。
那些天魔自稱公司,因為看上我仙衣閣的資源和羅教的人脈,就入資拉我入伙。還常拿些天外之物給我換仙綢仙衣,近年也幫我調度了不少物資去中原,支持北方的弟兄,確實出力不小。
此事巨子其實也心知肚明,還時不時來問我哪裏是公司的據點,誰是公司的細作,他自己也加入到公司牽頭的走私買賣里來,分了好大一杯羹,也算各取所需。
至於競技場的事,其實是公司那邊安排好的,我就是協調一下把那些魔物送進場。
還有這次也是公司的主事親自出面,和我們談了比大生意,要我們羅教協助,牽制住圍攻九曲神君的虞山六師主力,能拖延幾日就給幾十萬兩。
我想反正浮玉山僵持這麼多年了,也不差這一兩日就答應了。」
鄭澤天皺眉,
徐肆連連點頭,
鄭澤天面色一變,
徐肆搖頭,「錯不了,主攻婁觀城。
前些日子他們潛入墨山的時候就想動手了,但巨子突然從天虞山冒出來講課,又趕緊暫停了。
我看出公司這一次好像要動真格的,就假死脫身,鋪子裏的貨都撤了。想着今天最後賺一票,就舉家逃去南海的。」
鄭澤天瞪着他,
徐肆苦笑,
鄭澤天冷哼,
徐肆急了,
「提醒什麼!墨竹山欠我們的!大嫂你是不知道,且不提當初我們給老大準備的道身,就是叫墨山搶了!
咱們好多弟兄至今都不能覺醒,都是被那觀主用妖法洗了腦子,想不起來自己的前世呢!咱簡直是給他們墨竹山封印鎮壓着,若不搞亂墨竹山,如何放他們出世啊!
哎喲您是不知道誒,當年那些老女干巨猾的魔頭,給洗腦洗得一個個傻頭傻腦的,我賺錢都賺得好心痛啊!」
鄭澤天聽了也一陣頭疼,他說怎麼和這些墨竹山的傻貨特別處得來呢,搞了半天還是同一批傻貨
「唉,好了好了,還有最後
一件事,那小玉,玉嬋,玉蟾婆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它是人還是……狐狸?」
徐肆猶豫了一下,對身邊幾人道,
幾人立刻生出七八條手來掩耳遮目捂口,自封六識。
然後徐肆才嘆了口氣,
鄭澤天皺眉,「真的是她!那怎麼…
徐肆嘆氣,
鄭澤天自然知道,
「雁兄弟為了和小玉長相廝守,被逐出師門,自覺愧為人子,無時無刻不想着重歸那戇玄天劍祖座下盡孝。
所以他求羅因教他妖族修鍊成人的法術,大概還是希望幫那小狐狸化形成人,重歸劍宗門下。
不過,唉,劍祖那種性子,氣得難道只是因為這個么?
妖一輩子都是妖,就算變成了人,在人的眼中也是妖孽,沒有意義的。」
徐肆感嘆,
鄭澤天卻搖搖頭,
「狐族的青丘傳承雖然早已毀去,但神通變化之法古來有之。那仙宮早就流傳出來妖物化形之術,可以助妖族變化人形。只是此法本來就有天生缺憾限制,單純是御獸收奴的手段,妖族幻化的人形比起真人弱了不少,而且各種修行受限,鬥起法來還是要現出原型,為人駕御。和套一張人皮,戴一副枷鎖也沒什麼區別。至於現在墨竹山傳的御靈之道,其實只是抄了近道,解除了些仙宮的限制,本質上還是雙修之法罷了。
以雁兄弟的本事,助那狐狸琢磨出個變化的法子來沒什麼難的。但再怎麼變也不算人的。」
徐肆卻搖頭,
鄭澤天大驚,一把扣住徐肆肩膀,
徐肆點頭,「確實是真的,雁兄弟是真厲害,我以前還一直不怎麼服他來着,但親眼見到,也是不服不行。大嫂你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當年一戰,雁兄弟被那蓬萊顯化打到瀕死,藥石無醫,竟然乾脆兵解轉世,主動捨身化妖!投了妖胎!然後再從妖身起步,重修推導正法,重修成人!
最後還真給他尋到一條出路,找到了妖族轉世成人之法!正是完美的人妖轉生之術!就教給小玉重投人胎了!」
鄭澤天眯起眼,頭上竟出了一層冷汗,
徐肆感嘆道,「是啊,一個狐狸,竟然真的轉生成人了,實在前所未聞。
只是,唉,冤孽,只因小玉重生投到墨竹山門下修鍊,一時想不起前世,結果覺醒之後,雁兄弟竟然已經北赴冰原,同他那些劍宗的師兄弟,一道赴死去了。
她便覺得,若是自己不轉這世,一直陪在雁兄弟身邊,當能把人勸住。兩人受了那麼多苦才有機會在一起,現在卻從此陰陽相隔,都是因為些無關的人從旁作梗。還怨我們墨竹山這些人,只顧着自己鬧騰,都沒人攔着雁大哥一把。
說雁兄弟救了這麼多人,卻沒一個把當他真兄弟,看着他去死
總之從那以後她就偏激得很,最恨人族,竟然自己又去學什麼變妖之法,又變回妖身去了…」
「居然還有這番淵源
鄭澤天一邊聽,一邊掐算。
話說到這裏,徐肆望着
西邊連天的雷雲,也不由嘆道,
鄭澤天眉頭緊鎖,
「你不懂,這不是我們肯不肯留手的問題,是這些妖族天生的問題,‘滅亡人類,是寫在它們遺傳基因里了。這是它們的‘天命,,一旦得了傳承就會激活。什麼情啊愛的,根本不會讓它們手軟。不把人族從這地上根除它們是不會收手的。
我放着那狐狸不管,也是因為青丘山的傳承斷了,它們又是紫薇垣造出來的」
徐肆一頭霧水。
鄭澤天搖了搖頭,
鄭澤天把那些炸彈往袖子裏一揣,徐肆還有點不情願。
鄭澤天一腳把他踹出去,
徐肆一咬牙,「好吧!就按大嫂吩咐的辦!大嫂你也要小心啊,那浮玉山的獅子很厲害的!
我聽說它是上代青城山掌門的坐騎,和雁兄弟拜過把子,這些年小玉一直在幫它搜集上古凶獸,妖王龍神,魔胎怪獸的核心命脈,天才地寶,不知道在準備什麼魔功,不好對付的!」
鄭澤天點點頭,飛天而起,卻不返回浮玉山,直遁身落到成山要塞,掐算着到庫藏里一陣翻找,總算給他找到了。
確實有寄給他的包裹,包裹里是一根蠟燭。
鄭澤天甩手放出以陣強風關閉倉庫四門,伸出手指在地面掃出個金圈,然後點起蠟燭,好像有人關上了燈,空氣中的光瞬間消失了。
然後影子從黑暗中站了起來。
鄭澤天眉頭一皺,仔細分辨回憶了一下影子的聲線,
影子抱着頭跪在地上,鄭澤天皺眉,
那影子蹲在地上,
然後那影子突然扭頭看向左邊,影子又扭頭看右,
影子精神分裂似得來回搖頭。
鄭澤天趕緊打岔,
影子猛得扭頭看他,
鄭澤天一邊掐算一邊嘆息,
「看來也只有這麼辦了,但是我怕時間快來不及了,今晚虛月升起來的時候,那頭獅子大概就要突破基因鎖,進化成Xipatpa
了……」
吵吵鬧鬧的影子突然靜默,一瞬間頭裂開來變成兩個,一左一右湊過來,好像蝸牛的觸角,死死盯着鄭澤天的臉,
那還能是怎麼知道的,當然是師父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