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藏身之處
道祖是克蘇魯逍遙遊第六百二十九章藏身之處徐肆以前是什麼徐家的家奴,他爹,他爺爺,他太爺爺都是賣身給徐府為奴的,但具體是哪個州哪個府哪個徐,具體也記不得那麼清了。
不過以前羅因帶着弟兄們在中原流竄,打家劫舍,滅人滿門的時候,奴僕下人除了那種處處為主子着想的死忠要抽筋扒皮,大部分窮苦人當然是不算在‘滿門,裏頭的,偶爾遇到資質還不錯的,或者膽子夠大,或者有怨報怨,有仇報仇的,還會拉進隊伍里一起干,就當收弟子了。
這徐四就是這麼入伙的,燉他家主人的時候,其他人跑光了,這小子自己上來要了一杯羹,所以鄭澤天對他有點印象。
總之吃了那杯羹,做了羅教的弟兄之後,徐肆的肆,就再也不是一二三四,而是肆無忌憚,肆意妄為的肆了。
徐肆入伙后的表現也確實人如其名,瘋狗一個。他一個半路入道的,基礎沒有,字都不識得幾個,本事更不怎麼樣,但虐殺起門閥報復起士人那叫一個心狠手辣,慘絕人寰,幾乎是天生的魔頭,連羅教好多弟兄看着都覺得,這整得真特么噁心,甚至明裡暗裏排擠他,着實沒啥人緣。
不過作為經常一起打邊爐吃燒烤的酒友,徐肆倒還挺對羅因胃口的,只可惜這小子年輕時挨人毒打,傷透筋骨,又營養不良,挨餓受凍,壞了根基,因此雖然天資不差,但後天的折損下,勉強藉著羅教搶奪的資源跟到元嬰境,後期的修行就漸漸跟不上了。
所以他才傳了徐肆這招截陰焚髓手,也算是給他尋個修補根基的辦法。
原以為徐肆那麼狠辣張狂,喪盡天良,在三大派記了名的傢伙,仇家那麼多,本事又不及教中的高手,大概活不了多久的。想不到這傢伙,還真逃出來了,卻又這麼默默無聞的,被自己的看家本領,打死在天門峰的石洞裏了啊。還真是令人唏噓呢。
當然徐肆是個人嫌鬼憎的雜碎,這並不能代表羅教其他人就有多好,那個組織從最開始就走的是魔道,所以其他人和徐肆的區別,也不過是給個痛快,和拿你全家涮火鍋之間的區別罷了。
最初的羅教,就是這樣一個純粹由瘋子,食人魔,邪魔外道,離經叛道者,殺手小偷兇犯奴隸賤民組成的魔頭集團。
或許有人會奇怪,那個年頭不是玄門獨大,玄天劍祖,三老四祖的名頭威壓天下,震懾中原,為何還有人敢走魔道呢?
對,那年頭確實是‘正道,最強,但其實正邪相伴,玄魔共生,那劍祖確實厲害,在一定的時間內真的做到以殺止殺,峨嵋更是鎮壓天下,碾得天下魔人不敢抬頭。
但想也明白,這世上的惡,是殺之不盡,戮之不覺的。
因為人就是惡。
沒有‘惡,人,是誰誅戮滅絕了這片中原大地上數之不盡的妖魔異種,建立這三垣十二國仙宮的?
你覺得在那些被滅亡的靈族,被滅亡的異人,被滅亡的邪魔眼中,人,是正是邪,是善是惡呢?
羅因就看的很明白,也不介意為惡,而且事實上,當時他不走黑道,不走魔道,反而是不可能生存下去的。
畢竟你再怎麼討論正邪玄魔的,也只是個分配的問題,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天才地寶的短缺,也不能解決練氣士需要海量資源,突破修鍊瓶頸的問題。
就像巨子在《太素》裏曰的,這是光大煉傑士日益增長的修鍊資源需求,與落後的社會生產力之間的矛盾。
那年頭可不像今天虛月照照,地里的天才地寶和妖魔鬼怪,就像韭菜似的一茬一茬冒出來。什麼都得爭,什麼都得搶。
而當時山裏的修行資源早都被玄門瓜分殆盡,也就是人間門閥手裏還有些老本,多少剩些祖產。
玄門那些仙人大都是做***還要立牌坊的,大白
天個個都光明正大,因果盤清,到晚上把皮一換,就開始殺人抄家。
可是隨着玄天劍祖他們一代人崛起,當時三大派之中的神教已經被暴打到滅派的邊緣苟延殘喘,九大玄門到處追殺神教餘孽,再假扮那邊的人出來搞事情,搞不好要惹得三老四祖過來抄家。
所以玄門需要有一個可以扮演的‘魔教,。羅因混江湖時做過生意,才看到了這市場需求,提供這種服務罷了。
於是羅教就應運而生。這群由魔道散修江湖人組成的勢力,最開始就是奔着仙宮官府,地方門閥,豪強大戶,修真家族的資源去的。
而且深知道玄門秉性的羅因,也很謹慎的,扮演一個沒什麼眼力勁和仙緣的強盜頭子,每次滅族抄家,只拿些玄門瞧不上的金銀財寶,並不缺乏的靈石丹藥秘笈,卻會把那些特別珍稀難得的天才地寶,家族世代秘傳的神兵法寶留下不取。自始至終沒有拿過他能力之外的東西,也就沒有真正招惹過那些足以滅亡己身的強者。
自始至終只和六扇門的供奉們相愛相殺,絕不會真的發瘋去攻打山門自取滅亡。
於是到了中後期,每次出去打家劫舍,都有一大堆玄門修士好像食腐的禿鷲一樣,跟在他們屁股後頭撿漏。甚至還有些有着靈活道德底線的傢伙,直接換了身皮,就主動混到他身邊提供情報,出謀畫策,篡奪他們去搶劫那些門閥大家族,搶劫仙宮官府的庫藏。
最後大家混的熟了,乾脆也私下結拜入伙,稱兄道弟,結交論道,當年羅因的弟兄,當年羅祖的弟子,大部分都是這個階段結交的。
是的,雖然現在沒人敢說,但最初的羅教,就是玄門養的一條狗,在玄門明裡暗裏的放縱和遮掩下,專門與朝廷為敵,打壓三垣在河北的勢力,鎮壓門閥,打壓豪族的一條惡犬。
畢竟只有徹底摧毀地方藩國州府,道縣鄉紳的基層組織,只有大庭廣眾的,把那些千年經營,根深蒂固,樹大根深的門閥世家口家鏟絕,全家老小扒了皮吊在門樓上,普通百姓才懂得這天下到底是誰的拳頭大,誰才能保他們的命,才會心甘情願得把資源供奉到山裏去。
如此人手較少的玄門,才能篡奪仙宮在整個艮河以北的地盤。
當然,表面上玄門還是把羅教稱為魔教的,畢竟當初玄門作主那幾個是確確實實的正道。按照他們的標準來,那羅因早就該殺頭了。
不過當年北方的魔教魔道魔門也是一大堆,峨嵋雖有三老四祖也不夠用的,而且他們斗的都是那些上古魔門的魔祖,掃的是山內海外統領萬妖的靈王,鎮的是天外域外降下的魔神,拯救天下都還來不及,哪裏有功夫管羅教這種為禍地方的地痞草寇這點破事?
至於北辰劍宗,且不說你找不找得到平定了天下,開始貓在山裏鑄劍藏劍的那位劍祖,就算找到了他大概也是說,丫的***分明就是朝廷有錯!河北一片糜爛都是你們苟日的爭權奪利!陷害忠良!還有臉要老子幫你鎮壓百姓!是不是忘了老子劍有多利!要再來屠一遍三垣嗎!
總之大概就是在這種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下,羅教才能迅速壯大,而且那麼發展下去,還真不擔心被玄門過河拆橋,畢竟修行界是強者為尊,實力說話。而且散修得道崛起,加入玄門開宗立派的前例又不是沒有,還有兩例,不錯,嵩山二老。
當時有些掌門放任,甚至在背後支持羅教,也是因為河南那兩個老鬼背後有仙宮的影子,可能是被安插到玄門中的釘子,所以本來羅因這條狗,在九大玄門教主的棋局裏,是用來制衡嵩山二老的。所以若是按那麼混下去,搞不好混到今天,他也能在雲台峰坐一個位置也不一定。
只不過天道無常,後來雁行雲又帶過來另一波人入伙,打算藉著羅教的力量搞些別的事情,最後
搞亂玄門整盤佈局,乃至天下大亂,那都是后話了。
這次看到徐肆,鄭澤天也逐漸把這些前塵往事回憶起來了。
雖然後來他的修為越發高深,到了羽化仙的境界,一教之祖的地步,身邊能跟得上他修行的,基本也只有玄門背景的人了。
那些在羅教創業時候,跟着他打家劫舍涮羊肉的弟兄們,因為漸漸得聽不懂他傳的道,跟不上後期那高深玄虛的修行,從他的身邊漸漸消失了。
但兄弟依然是兄弟,羅教中人依然是羅教中人。
其實這麼多年都躲過去了,他們繼續藏着也未嘗不可。如今還要出來做什麼?出來自稱羅教,和玄門的人廝殺,又能圖什麼呢?好吧,其實鄭澤天也能明白的。
這些本來是要一輩子被士族踏在腳底下的奴僕草民,這些雞鳴狗盜之輩,有機會翻身都是羅教給的,都是羅因把他們從泥塘里拉起來,還和他們做兄弟,有酒一起喝,有肉一起吃。有道大家傳。
大概,他們是真覺得,不給羅教報這個仇,就不配自稱羅祖的兄弟吧?
鄭澤天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搖了搖頭。往事如煙去么,雖然想起來這些前事,但轉世重生的意義,不就在於重新開始么。
於是墨竹山便允許往來修鍊的修士自行入洞採集礦石,自己獲得的收成,就算是幫忙除妖的報仇了。
甲士們來此巡山,自然要派一隊人下礦巡邏,這次鄭澤天便也跟着下礦洞尋寶。
對於修士來說,金玉都是不可或缺的素材,煉丹制器都需要使用,還有許多石乳玉液,這些都是修鍊常用的副葯,有一些土法子直接生服石乳修鍊,雖然沒有凡人吹的什麼可以墊飢止咳,長命百歲,確也可以提煉雜質,祛除丹毒。
雖然墨竹山地靠十萬大山,倒是從不缺少礦藏,而且機關傀儡規模化開採極為效率,只要捨得花錢,什麼樣的素材都可以輕鬆買來,甚至還有傀儡專門給你送到宿舍門口。但鄭澤天還是蠻懷念曾幾何時,一個人鑽礦洞鑽墓道,探訪洞天福地尋寶的經歷。
自己算自己找,碰機緣看運氣,挖到什麼是什麼,若是好運氣碰到了天才地寶,或者同樣來撞運氣的新鮮的修士,那真是要開心得笑出來。這才叫修仙嗎。現在的人啊,整天蹲在山門裏刷任務,什麼資源都直接從宗門換,真是太沒勁了。
當然一個人採礦,不止能開採到的礦層較淺,也沒有足夠運力拿不走多少,還要應付妖魔的偷襲干擾,確實非常不便。
好在這些墨山的甲士確實挺厲害,尤其這次來的都是虎賁精銳,都不需要鄭澤天自己出手,這些金丹境神罡體的煉體修士,身穿重甲,手持刀盾,追着妖氣魔蹤就一路砍進去,猛衝直撞,殺得妖頭滾滾,血肉橫飛。
礦內的妖魔長的奇形怪狀,大部分不成人形,也很難以人的標準來分辨其境界,但總歸這樣的魔獸若是不時時戮,常常殺,積攢多了一涌而出就會化成獸潮,屠村滅寨,為禍百姓。
不過此時氣候未成,而且虎賁們甲衣護體,這些妖魔的尖牙利爪完全不能破防,一撞之下就是一邊倒的碾壓,於是很快妖魔就被衝殺的潰散,嚎叫着向礦洞深處四散,而虎賁們也三五人一組的,分成小隊深入各條礦脈深處,沿途留下符篆火把記號,把這些潛藏地底的妖物巢穴挨個剿滅,一掃而空。
鄭澤天也跟着一路深入礦脈中,這裏敲敲,那裏鑿鑿,隨手就把儲物玉收集了大量的靈石礦玉,一時間不覺一個人落在後頭。
這樣跟着一路妖血和火炬符篆指引,來到一個岔路口時,鄭澤天卻不由停下腳步。
他發現前頭的甲士順着大路追殺妖魔,大概是殺的興起,居然錯過了一條密道。
這密道藏在石壁
後頭,乍一看好像是凹陷的石縫,倒確實難以發覺,鄭澤天也是突然聞到一股沒有血喂的新鮮空氣,似乎那裏有風道通入,追着氣息一尋,才其實石壁背後曲徑通幽,別有洞天。
於是他順着蹤跡一路追入洞內,初時石道低矮狹小,需要側身而過,崎嶇難行,但行過數十丈,裏頭便豁然開朗,露出一處四壁光滑,似乎為人工開鑿的石室來。
鄭澤天點了個符紙照明,四下一望,這分明是一處隱藏在礦洞地脈之中的修行洞府,明顯是人類修士靜修的精舍洞府,石桌石床,石椅石凳不一而足,可能是古代修士留下的遺迹,可看着又沒有很多灰塵,也沒有被妖魔侵入佔據的跡象,好似也沒荒廢太久。
一邊檢查洞府各個房間,鄭澤天熟練得敲打石壁石桌,聽音辯位,確認會不會還有哪裏有潛藏的密室暗格,說不定能摸到什麼法寶秘笈的。
結果還真給他找到件東西,當然不是藏着的,而是正大光明擺在裏屋的。
當然也不能說是擺,而是在一整塊白玉礦脈的玉璧上,刻了人像浮雕。看來這個石室洞府,就是專門為了完成在這礦脈上的雕刻,而專門開闢的居所。
而那白玉雕成的人像有三個,是一男兩女,由於專門花了心思,沒有破壞整個礦脈的風水格局,於是在法陣的配合下,這三人的塑像依然伴生在玉礦中,不管過去多少年,都會得到地脈養護滋潤,不僅不會蒙塵腐蝕,還會靈烈伴生,出塵絕世,栩栩如生,宛若音容在世,活在白玉之中一般。
鄭澤天只一眼就認出這三人了,畢竟這特徵未免太明顯了。
可不就是他拜把子兄弟雁行雲,和他那對雙胞胎狐狸老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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