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 玉凈瓶
道祖是克蘇魯逍遙遊第六百二十章玉凈瓶雖然七星觀這種鄉下散修門派,什麼煉寶之法,在中原壓根聽都沒聽過的,不過鄭澤天也不嫌棄。
畢竟他當年不就是這樣各種散修魔教,五湖四海,三教九流的交遊論道,互換功法,蹭課聽講修鍊起來的么。
何況六藝的修行,可無所謂你是玄門還是散修,正道還是邪魔。正義的夥伴或者下三濫的渣滓這樣的稱號,對純粹的技術是沒有任何影響的啊。
當然,或許三大派這樣的正道手裏掌握的天才地寶,礦玉資源更多,試手容錯的機會也更多,但普通的銅鐵頑石,也不是就不能用來制器的,畢竟大多數法器的功效,也並非用來鬥法,犯不着啥都扔出去砸人嘛。
入品法寶有入品法寶的製法,不如品的垃圾也有不如品垃圾的製作心得,只要是專業的師父,熟能生巧,制寶制的多了,多少都會有些自己的秘方,聽聽倒也無妨。
所以今天的煉器制寶課,反倒是玄門的留學生來了不少,可惜墨竹山自家的弟子,比如那種御靈宗的師姐,根本一個都懶得來,大概昨晚操勞一夜,現在根本爬不起來,還在床榻上補覺吧。
結果最後還真就只有鄭澤天一個墨竹山弟子聽講,唉,到底是散修門派起家,底蘊不足,真的沒有多少像樣的弟子。
也難怪錢教習問了話,還要把他拉住聽課呢。自家弟子這麼不愛學習,面子上真掛不住啊。
錢教習也懶得等了,直接上課。
這次還真來對了,錢教習講的是採集煞氣的法器,全新改良版玉凈瓶的製備之法。其實煞屍古來有之,以往誅殺了這些邪魔,難免有魔神血肉,魔窟殘留,凡人靠近了也可能中邪感染,若是被傷到更會很快屍變。因此中原修士一般的辦法,是佈置聚靈法陣,輔以法寶丹爐,用大量高濃度的道息中和整個區域,反覆沖刷清洗,徹底消滅邪魔的煞氣為止。
不過這種辦法,如今太素天時,每天晚上都煞氣滋生,月力照得久了,甚至可以直接破壞結界,腐化法寶,已經是行不太通了。
而七星觀的玉凈瓶,則是另一種思路。從原理上來說,這只是個汲炁吸水的瓶類法器,也沒什麼特殊的。但七星觀卻在瓶中,放了一顆高濃度虛玉玉精之種。
所謂玉精之種,其實原本是仙宮開發的技術,因為天然礦脈世界有數,頂級的靈脈盡在洞天福地,早已被玄門搶奪,瓜分殆盡,而玉石是道息沉降所得,需要千萬年才能生成,仙宮手裏剩下那些劣質礦脈,根本經不起開採使用,於是仙宮便製備了這人造玉精之種,講玉精種在高濃度的道息丹液里,以丹法熬煉,就可以生出純度極高的人造靈玉。
當然這個技術後來給'魔教搶走了,很快三大派都會了咳咳。
總之,這虛玉玉精,正是墨竹山開發的獨門秘笈,專門用來生產虛玉的。只是虛玉的純度要求極高,反覆九轉煉製才能制出可用的虛玉,而那些不到九轉的虛玉玉精,殘次品就被七星觀用來製作新款玉凈瓶。
當高濃度煞氣被吸入瓶中時,會凝結沉降為一種黑色的渾濁的漿水,包裹覆蓋在虛玉之精的表面,由於玉精濃度更高,液體煞氣漿體就會自發以虛玉之精的晶相結晶,最後雖然純度不及虛玉,晶體略有缺陷,卻也能吸收大量煞氣污染,並製作出一瓶濃度相當高的虛玉。
這樣的劣等虛玉可以通過提純精鍊,把純度提升更高,也可以用來製備其他法器,或者給一些機關道具充能,勉強也能使用,算是一種垃圾回收再利用了。
當然,虛玉玉精不值幾個錢,值錢的是能將玉精反覆九轉精鍊到完美的丹法。玄門自己也在研究虛玉的煉製之法,自然少不了虛玉玉精,倒還犯不着為這麼個撿垃圾用的瓶子還殺人奪寶的。
但是鄭澤天也明顯
可以聽出來,這七星觀的制寶之法,雖然走的路數和玄門那種精鍊入品的截然不同,卻也有自己一套規模化章程化的守則了。就好像這不是什麼制寶的門派,而是手藝人的工坊,甚至不是一個煉器大師從頭到尾精鍊自己的法寶,而是多個修士合作,各自專精一段工程,生產一個批次的產品。
比如這錢教習雖然講的是玉凈瓶,但對於材料怎麼選,瓶子怎麼做,法陣怎麼刻,怎麼採集煞氣,怎麼容納煞氣,如何防止高濃度煞液對瓶身的腐蝕,他都是隨口帶過的。
而且不是因為玄門留學生多他在刻意隱瞞,是因為他根本就不負責那些工藝製成。錢教習就專門講虛玉玉精,怎麼挑選各種成色的玉精,怎麼測定晶相,怎麼安置到瓶內協調,怎麼提升生成虛玉的濃度。詳細到那些留學生問都不問,就埋着頭刷刷刷得記筆記。
鄭澤天也不由心中佩服,果然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啊。
這錢教習雖然實力菜的扣腳,不過煉器方面確實是專業的呢。不聽還真不知道,這些南方的散修真的已經走到太素道新路子上去了,看來他也有些過於輕視墨竹山的弟子了。
這次還真不及玄門的留學生看的明白呢。
於是鄭澤天也收了心,留下來認真聽課。只可惜他這種命數,註定和安穩修行無緣的。課才上到一半就出事了。
突然有十來個修士闖入課堂,打斷了錢教習的煉器指導。
這些人皆是神罡體的力士,分明是門閥豢養的死士武夫,一個個人高馬大,膀大腰圓,底下穿着鎧甲,外頭照着寬袍,手中各持刀劍,一個個凶神惡煞,滿臉橫肉。
其中領頭的絡腮鬍子把手一提,拎出來一個被打斷了雙腿,打得鼻青臉腫的小廝。
那小廝強忍劇痛,一眼看到坐在第一個的鄭澤天,指着就叫起來,
鄭澤天皺眉站起來。
絡腮鬍子怒瞪了鄭澤天一眼,
話音未落,他抬掌一劈,當場將那崔福的小廝掌斃,打得他天靈蓋崩裂,眼球都突出來,便隨手把屍體扔道一邊,直朝鄭澤天走來。
錢教習皺着眉攔住他們,被人這樣無禮闖入課堂也是分外不滿。那絡腮鬍子朝他一抱拳,
鄭澤天也不意外,那姓崔的既然是門閥子弟,結了師門的因果,自然也少不了家裏的恩怨,只是想不到來的還挺快,大概這些護衛也沒有貼身相隨。於是面無表情得收拾了講義和筆記,站起身道,
看鄭澤天應了,絡腮鬍子他們也不逼迫,就讓他在前頭帶路,十幾個人在後頭跟着。錢教習皺皺眉頭,卻也不好阻止,畢竟這是別人的恩怨,既然鄭澤天不需要師門相助,按照規矩也是他自己了斷的。
而那些玄門的更是冷眼旁觀,恨不得這群人快點滾,別打擾老子在知識的海洋里遨遊。
此時練武場裏也有幾個在擼鐵煉功的修士,一見他們一大群人氣勢洶洶的涌過來清場,也沒人出頭,紛紛避讓開來圍觀。
鄭澤天就走到場中立着,掃了這些門閥武士們一眼,
絡腮鬍子卻也不上當,
一抬手,
他話音一落,一路跟在最後的四個武士突然從人群後頭跳出來,張弓搭箭,箭如流星,直朝鄭澤天軀幹亂箭射來!
鄭澤天面不改色,隨手一抄,把四支箭抄在手中,
可惜這些都是大族豢養的死士,才懶得聽他嗶嗶嗶的,那四個射手接連又是兩輪箭射來,前頭九個武士已經在絡腮鬍子指揮下,分成三人三組,各持刀劍,分三面朝鄭澤天圍上來廝殺了。
是宿衛里挑出來的精兵么,看來這崔家勢力不小啊,大概是仙宮的舊閥,滅起門來怕是有點麻煩哦....
不過既然對面鐵了心要打,鄭澤天也就不勸了,他剛才拈花耗費了不少心神,現在還沒恢復過來,也沒有精力用什麼法寶,這些神罡力士又是精於戰陣,全副甲具,有備而來的,上去踢戳腳大概也難纏,那就不玩那些花的了,直接打雷吧。
於是只見鄭澤天一邊后躥,閃過連珠劍雨,一邊雙手一翻,道訣一掐,起手一抬。
噼!啪!轟!
先是一道雷鏈從他掌中橫跳出來,「噼啦!'聲中,閃電跳躍,眨眼間在竄身突來的九名刀斧手之間反覆跳躍,好像一旦湛藍的鎖鏈,將衝刺的戰士們猛得橫攔下來,只這一招就電得九人渾身酥麻,不得不停下腳步,跪倒在地抖抖抖起來。
接着一道雷火,電光若劍,從鄭澤天指尖直射出來,一擊打穿絡腮鬍子眉心,得一聲悶響,在腦門開了個大洞,把腦髓都全炸飛出來了。
最後便是得一道雷霆,隨着鄭澤天掐訣召喚,從虛空中打下來,直接將一名弓箭手炸得焦酥骨爛,碎肉橫飛,當場點作熊熊火炬!
饒是久經沙場,歷經血戰的死士,這些武者還是被這瞬間的慘狀驚得楞住了。什,什麼情況?頭兒上來就死了?怎麼就突然霹雷下來了?他都不用念咒的嗎?
鄭澤天一邊向後倒躥,一邊隨口勸道。
一個年青的弓手怒吼一聲,飛身而起,拔兩箭勁射,箭矢被罡氣裹挾,快如飛影。
鄭澤天也承讓,這箭士確有神勇之心,這一手賣相還滿俊的,不過有肉蠍子的加持,想用弓箭射到他實在是難入登天。
於是他躲也不躲,只把脖子一歪就穩穩避過雙箭,翻手一個掌心雷拍還回去,可憐那弓手還沒落地,便'砰'一聲,給一個雷打成碎塊,着火的焦屍落在地上,還在鎮鎮抽搐。
另兩個箭士高聲怒吼,繼續彎弓怒射,那些被電的趴在地上的武者,也紛紛咬着牙,仗刀而起,向前衝鋒。
看來是沒人接受建議了。
於是鄭澤天把手一揚,連發雷打,電球亂射,中之即死,都沒片刻工夫,便把這十三名武者統統轟成焦炭,炸成碎末,盡皆打殺了。
周圍圍觀的修士瞠目結舌,望着遍佈練武場上焦骨碎肉,火海一片,屍臭熏天,幾乎難以置信。那些年紀輕見識淺的,甚至當場嘔吐出來。
這,這真的是雷修嗎?怎麼會起雷這麼快的!根本連訣都沒掐,起手即打,中之即滅啊!
然而就在眾人不禁紛紛退避,視那屍場中的道子,猶如魔神的時候,卻見一道倩影,翩然而至,蓮步輕移,
飄落場中。
這卻是個以絲帛覆面,巾幢煙羅裹身的女修,雖眉眼間真息環繞,靄靄停雲,難見真容,若隱若現之間,也能瞧得出是個秀髮齊腰,姿容如玉的絕代佳人,飄飄紗羅之下,着一件碧月色透體海青,隱隱可見圓潤如玉的肩臂,內襯霜雪白綢緞抹胸,足穿綾襪璧履,自袍裙下露出一雙玉腿,柳腰間佩環戴玉,仙綾繞體,手上搭一把拂塵,把婀娜嬌軀遮攔,打扮得恰是十分的清楚,萬種的風情。
這出塵絕世的仙子,卻對滿場的焦屍視若不見,翹起如玉蔥般雙手,直向鄭澤天作輯道,
雖然這回這傢伙把衣服穿上了,還打扮得人模狗樣,不過鄭澤天鼻子靈,就算不看她頭頂老大的字樣,一聞她身上沾着那陣陣暗香,也知道這是何人了。
不過他也裝作不識得,作輯還禮,隨口捧了一句,
那廝聞得此言,不由眉開眼笑,由衷歡喜,笑道,
這次公司這麼早就來勾搭了啊,罷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鄭澤天把腰間儲物玉一按,從宋大有給他準備的一堆雜物中,抬手取出個採集煞氣的玉凈瓶來,手裏雷光電閃,往瓶口一轉,便如方才錢教習的教導,解開了瓶內禁止,把虛玉玉精取出來,往嘴裏一丟,如顆花生般嚼了,倒也恢復了一些精神。
然後他把那瓶子夾在雙掌中一陣搓,口裏默默唱咒,念念有詞。
須臾的光景,場中突然陰風大作,吹起晴嵐仙子的裙角,把一對白玉腿若隱若現,晃人眼球。
當然鄭澤天是早看夠了,瞧也不瞧,只盯着瓶子一陣念叨,那滿地屍骸碎肉,竟然被陰風裹挾,一件件飛起來,被吸入瓶中去了。
晴嵐仙子當場瞧見,不由大驚,
鄭澤天也懶得解釋,隨手又畫了張符,往瓶口一封,便把這些力士的屍身魂魄,盡皆封入瓶中,等以後有空了,再用來查算那崔家的根底。
畢竟做人嘛,要言而有信,來而不往非禮也,說滅你滿門就滅你滿門。真當他是可以隨便招惹的么?
殷晴嵐被鄭澤天淡淡一望,莫名被那眸子裏的凶厲震得嬌軀一顫,雖然遮掩的嚴嚴實實,卻只覺得彷彿全身上下,里裡外外都被瞧了個通透似的。僵直了一會兒,才並着腿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