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來(小修)
許昭昭再次睜眼,又回到了半個月前。
初春,乍暖還寒,料峭春風拂過一乾枯樹上的嫩芽,漸有幼鳥戳破蛋殼而出,微小卻又清脆的雛鳥啼鳴向百姓們昭示着新的一年的到來。
熟悉的書塾門前,偌大一個牌匾上以濃墨書寫着幾個大字——藏雲書塾。筆鋒有力卻不顯過分嚴厲,白牆綠樹相襯之下,反倒顯得威嚴,肅靜。這字乃前朝遺老所提,留有幾朝宰相的風骨。
藏雲書塾已是有百年歷史了,因由是前朝遺老所辦,在京城內聲望頗高,幾代宰相、朝廷新秀傑出於此,可謂是人才輩出、學風嚴謹。京城幾大家族都會選擇將適齡的孩童送往藏雲書塾,在此學習騎射、算術等,以望入仕為官,為家族留一份避蔭。
藏雲書塾名聲漸大后,也逐漸擴大書塾的規模,不僅是大家族的弟子能在此,而且一些小家族的旁支甚至於才學過人的寒門子弟皆可有入學的機會。而他們需要拿着所需的信物來到書塾呈交,若是書塾中人給予認可,便有機會在此讀書。
說到底,藏雲書塾已成了眾多寒門子弟跨入仕途的第一道關卡。
不過,那也只是之前的藏雲書塾罷了……
在一個月前,她還只是一個學生,叼着一瓶牛奶放學之時,路過一個書攤,正想買些學習資料時,手指還未觸及開最上頭那本花里胡哨的小說,就被吸了進去,之後就來到了這裏。
她一來就是到了夫子講學的課堂上,沒等她弄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書院突然起火,道貌岸然的夫子最先逃散,留下一堆惶惶不安的學生,推推搡搡之間只有她被留到了最後。她本來就怕極了火,拚命往外逃,在她好不容易終於逃出火場時,卻被火燒褪的木門迎面砸下,緊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之後她就成了一抹鬼魂,在空中來回飄蕩,本以為這樣自己就能重新回到現代,卻突然冒出來了一個系統。
系統告訴她,她穿越到的這本書叫《霸道王爺攻略》,是一本瘋狂灑狗血的爽文。
男主是慶雲王朝的三皇子李崢,女主是蘇家小姐蘇裊,而她則是狗血文中經典的男主白月光角色。男主年少時愛慕過許昭昭,可惜被許昭昭斷然拒絕,自此成為男主心中的白月光。
幾年後的宮宴上,男主李崢遇到了原書女主,被女主的單純善良折服,兩人歷經艱難,終成一代帝后。
本來按原書劇情,情竇初開的男主在被許昭昭拒絕之後,就沒有許昭昭的戲份了,她只要淡出主線劇情就可以了,可是由於原書女主對白月光女配心存芥蒂而奪去了她的氣運,導致許昭昭霉運纏身,早早離世。或許是蝴蝶效應,被女主改變氣運之後,書中後來卻出現了大反派,最後反派一夜血洗皇宮,破壞了劇情,所有的劇情人物必須回檔重來。
簡而言之,若要停止不斷回檔,她必須要洗刷掉身上平白無故被女主整上的霉運,並且完成作為男主心中唯一拒絕過他的白月光,活到最後就可以完成所有劇情任務了。
看似她的戲份不多,但許昭昭卻是頭疼至極,她上一次回檔的時候,原書男女主在她腦海里完全沒印象啊,而她現在這副身體霉運纏身,單是要活到拒絕男主的戲份都成了大問題。
不過那個憑空而來的系統卻很是自信,它說它叫小8系統,是系統界的專業團隊,技術水平一流,專門為宿主提供去除霉運服務。
正當她還在半信半疑的時候,卻突然蹦出【嘀-】的警報聲,系統冷冰冰的機械聲也變得斷斷續續,接着又回到了她第一次穿越來的節點。
許昭昭:……一句mmp不知當不當講。
已經重來了一次,許昭昭也不敢輕舉妄動,目前她只知道系統在掉線的時候同她說這個霉運去除系統已綁定任務目標,且任務目標就在藏雲書塾中,她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不過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她已經知道穿到的與她同名同姓之人是許閣老的孫女許昭昭,原文中只有一小段關於這位炮灰白月光的描寫:【許昭昭的爹娘早逝,許閣老膝下只有這一個孫女,自她的爹娘離世后,許閣老便更疼她了。在許家的呵護下,才及碧玉年華的許昭昭就已雪膚粉頰,兩彎形眉不失朗氣,一雙桃花眼璨亮,通身的貴氣彷彿是與生俱來的。】
也就是說,倚靠着許閣老在朝中的威望,她算是半個大家族的子弟,接下來直接去前面打個照面,書塾的人就會允她入學了。
今日乃藏雲書塾核驗入學資格之日,幾乎所有想進藏雲書塾的子弟皆匯聚於此,而藏雲書塾卻有明確的規定,無論是身份如何,都要排隊一個個驗明,方可入內。即便是秦家、雲家的弟子,都得要老老實實地排隊進入。
許昭昭來得不算早,在她前面已有百十人,她也只好跟着一步步走。不少人臉上都有倦怠之態,時不時踢踢腳邊的碎石以來消解無聊。
“你也有資格來藏雲念書嗎?”
“對啊,你不過就是個雜種,別髒了地。”
幾句話如同驚雷一般把正走神的眾人引了過去,他們正好看見一個瘦弱的少年被幾人圍在中間,前面一人毫不留情面地一腳踹到男子身上,臉上露出嫌惡之態。看他們身上穿的燙金綉紋衣袍,應該都是一個家族的。
排隊的路上的確無聊,又都是精力旺盛的少年人,大家都用看好戲的眼神瞧着那個瘦弱的男子,好奇他會做出什麼反應。
出乎意料,被羞辱的男子長得模樣甚好,一雙瑞鳳眼眼尾微微上挑,眼窩深邃,長眉薄唇,應是朗朗君子之面相。可男子臉型略顯瘦削,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又給俊秀的面容上添了幾分陰鬱之氣。
最為不同是少年的這雙眼眸,是少見的琥鉑色,在艷陽下似能折出淺淺的光。
聽着了自己的娘親被羞辱,眾人本以為他會怒目圓睜,即便力不敵他們,也會攥起拳頭揮去。
就連欺負他的秦家人也是如此想的,只要他先動手,非但學沒法上了,而且回去之後肯定要受爹爹的三十大板伺候,他們的臉上已經提前揚起了得意的笑容。
沒想到男子只是淡淡地掀起眼皮,瞧了他們一眼,眼波無怒無喜,俯身撿起地上落了灰的包裹,走向隊伍的最後頭。
男子臉色略白,唇瓣上有乾裂的細紋,身上的衣袍也印着一個偌大的腳印,本該是有些狼狽的,可他淡然若素的模樣竟一時間讓人有些不敢靠近。
此人狠啊,這樣都能忍下的人,要麼就是痴傻之人,聽不明話中的意思,要麼……此人心志已非常人能比。
雲家子弟站在前頭,聽完後方爭執而轉頭望去,與其他小家族的人不同。雲家向來與秦家保持着微妙的關係,自然認出了秦家幾人的身份。
一個衣擺上綉着雲紋飛雀的雲家弟子有些不平秦家二公子這般仗勢欺人之態,抱拳躍躍欲試,想要助這男子,卻被雲家二公子攔下。
只見雲家二公子眉頭輕皺地看向後方獨自站着的紫袍少年,再看向就在不遠處秦家大公子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長的淡笑,對着還隱有怒火的三弟說道:“這是秦家家事,勿要多管閑事。”
“二哥,可是………”眉目還顯稚嫩的雲家三弟依舊有些不服,明明書上就是教他們要除惡揚善,怎的真有此事時,二哥卻將他攔下。
“沒什麼可是的!“雲家二公子揉了揉眉心,打斷了他的話。
眾人見雲家二人都不打算出手相助,其他人見着更是不敢多摻和這件事,只好遠遠瞧着,怕波及自身,更怕波及家中為官之人會在朝廷里受到秦家一派的排擠。
少年一個人站着隊伍的最後頭,顯得孤零零的。所有人都帶着或是幸災樂禍,或是默默看戲,或是些許同情的模樣看着他,可卻沒有一人站出來。
他的手背被地上的沙礫磨出一道長長的血痕,猙獰可怖,可他好像已然習慣一般將衣袖輕輕拉下,遮掩住長長的傷口,把包裹重新背在了背上。
那邊的秦家二公子秦子軒身形肥碩,才不過十幾歲,已經胖得肉鼓成一節節,肚子像是裝了個小皮球。他見這個五弟竟還敢在此排隊,更是怒從中來,大公子曾經交代的事也忘了個乾淨,腳重重一跺,喊道:“賤種,你是不是聾了?還敢在藏雲書塾?“
他罵得臉上的肉都堆在了一塊,就算是這般,那個少年卻還沒有多大反應,只是扭頭淡淡地瞥去一眼。就是這樣平靜的一眼,秦子軒卻清楚地在那雙琥珀色的眼眸里看到他自己就像一個跳樑小丑一般,在原地大喊大叫。對比起少年,本該狼狽的是他,如今看上去最狼狽卻像是自己。
這一眼,更是點爆了秦子軒的怒火,也揭穿他心底暗暗的自卑。他的臉漲得通紅,像是冬日掛樑上一串串的野天椒,粗腿猛地一踏,兩手在空中一倫,蓄勢往少年身上砸去。
就在此刻,還在前頭排隊的許昭昭腦海里突然蹦出一聲:【霉運系統的目標已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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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指南:
1、鵝子是漸漸變成病嬌的
2、後期非傳統火葬場(有特殊原因)
稍微放一下預收文《白月光竟是敵國將軍》
-深夜,戰功赫赫的女將軍沈寒遙掀開被褥,床上竟有一眉清目秀的男子闔上眼安睡。
沈寒遙眼底微有波瀾,一甩戰袍轉身厲聲問道:“誰把他放於我的卧榻之上?”
士兵應道:“將軍,這是翼國送上的郎君。”
幾月後,士兵皆知將軍極為寵愛這位郎君,就連議事時都帶着。
-還是夜。
傳說中摘獲將軍芳心的郎君慕復雲舉刀懸於女子白皙的脖頸,停了良久后又把匕首放下,重新睡回枕卧
待身旁男子呼吸平緩后,沈寒遙睜開了雙眼…
-一次意外,恢復記憶的慕復雲像瘋了一樣來到囚她之地
見往日威風凜凜的沈寒遙穿着薄衣面無表情地掃着地上的落葉,眼中的痛色湧出,顫抖着嗓音:“阿遙,我記起來了。”
面色微白,眉目卻仍顯英氣的女子未掀眼皮,只吐出了一個字:“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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