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打量的花灼整齊的一身,朝她伸手:“現在過的這麼好,怎麼也得接濟接濟以前的夥伴吧。”
花灼轉身,卻看到後面也出現兩個人,攔住她的退路。
“識相點,不然,我可不會憐惜丑東西。”
“哈哈哈哈哈哈哈。”
另外兩個乞丐彷彿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笑的前倒後仰。
花灼趁這個機會,從兩人中間穿過去,用盡全身力氣奔跑。
前面就是街道,他們肯定不敢當眾搶劫,跑過這條巷子就好了。
乞丐們破口大罵,大步追了上來。
背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同時花灼也聽到了街上小販的叫賣聲。
“啊!”
才冒出一個頭的花灼,被追上的乞丐又拉了回去,有人看了一眼,又冷漠的轉過頭,有人想上前看看,卻被身旁的人阻止,最終還是有兩人向正在吃早飯的衙役走去。
衙役聽了兩人的話,一臉不耐煩的跟着他們去了那條巷子,裏面卻空無一人。
“他們又不傻,肯定會走的啊。”
衙役好似早有預料,剔着牙,拍拍肚子又回去繼續吃了起來。
這邊花灼被乞丐們捂住嘴,拖着到了另一個更狹隘的巷子。
“你個醜八怪!還不肯給老子配合!讓你不配合!”
隨着話音落下,為首的乞丐將她甩到一邊,抬腿毫不留情的對着花灼的胸口踹了兩腳。
另外兩個乞丐在巷子口放風,時不時幸災樂禍的看過來。
花灼倒在地上喘氣,一聲不吭。
“喲,還挺硬氣是吧,讓你硬氣!”
乞丐還要再踹,花灼一把抱住他的腿,用盡全部力氣咬下去,乞丐頓時嗷嗷大叫。
花灼恨不得把嘴裏的肉咬下來。
乞丐一把抓住花灼下巴,迫使她鬆口,另一隻手給了花灼肚子一拳。
“啊!咳咳……”花灼痛苦的咳嗽。
“哈哈,老大,不能鬆懈啊。”另外兩人笑話道。
“閉嘴,放好你們的風!”乞丐開始暴躁的翻花灼的口袋。
兩人頓時悻悻轉身。
“啊!!!”
兩人聽到老大的慘叫聲,立馬回頭,見花灼靠在牆上大口喘着氣,自家老大捂着眼睛,倒在地上打滾。
兩個連忙上前扶起自家老大。
“快,給我架住她!”
兩人又去把花灼架在牆上,花灼那點掙扎完全不夠看。
“你折騰個什麼玩意,你把錢給我們不就完事了嗎,這下惹怒老大,你慘了。”
一人惱怒的的對花灼說。
“就因為你們搶,我就要給嗎?呵。”
花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眼神不屑的像在看三個垃圾。
眾乞丐頓時十分難堪。
那位老大感覺到眼睛和小腿的疼痛,越發暴躁,直接狠狠的對着花灼的眼睛來了一拳,卻因為沒對準,打到了花灼右臉上。
花灼的頭“咚”的撞到了牆上,感覺頭暈目眩。
那位老大還不停手,按着她的頭“咚咚咚”的往牆上撞。
“老大!老大別打了!她流了好多血,要出人命了!”
打紅眼的老大這才反應過來,看到牆上的血跡,也慌了。
兩人放手,花灼軟軟的滑下,沒有哭喊,好像連呼吸都沒有。
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還是那位老大最先回過神,指揮着兩人搜走了花灼身上的錢,丟下花灼飛也似的逃跑了。
淹沒在血腥味里的花灼手指動了動,慢慢睜開眼睛,感覺天旋地轉,全身都抽抽的疼。
躺了好一會,她才慢慢的起身,感覺後腦勺涼涼的,也不敢有大動作,怕甩出什麼紅紅白白的東西。
“哼~”她有氣無力的笑了聲,一步一步的往外走,血隨着一滴滴落下。
路上行人看到血人似的花灼紛紛害怕的避開,更有人跑去找衙役。
當衙役隨着血跡找到懸壺醫館的時候,花灼已經被包紮的差不多了,靠在椅子上,虛弱的沖對她喋喋不休的老大夫笑。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軸!他們要錢你給他們不就是了,留着命,那點錢算什麼。”
“對不起……”花灼輕聲道。
“你不應該跟我說對不起,你應該跟自己說,你的身體是你自己的。”
老大夫氣的不想看她,一轉頭,才看到門口的衙役。
“咳咳,岳父大人。”衙役小心翼翼的打招呼。
“你來幹什麼?”老大夫不客氣道。
“這不是,有人跟我說,看到這位……嗯,我就來看看情況。”
“哼,看到了?人差點就沒了,你們衙役怎麼巡邏的?搶劫也不管管?人傷成這樣了你們在哪呢?”老大夫看着自己女婿,越發恨鐵不成鋼。
衙役滿頭大汗,解釋道:“這,我也不是巡邏這一片的呀,我連巡邏都不是,就是上班路上被拉過來……”
衙役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在老大夫憤怒的目光下消音。
“花灼,你跟他說說,是什麼人打了你,一定要把他們抓到。”老大夫看向自家女婿,一副你必須好好查的樣子。
那位衙役趕忙點頭,也看向滿頭都是繃帶的花灼。
花灼想了想:“三個人都是乞丐。”
衙役一聽是乞丐頓時垮了臉。
花灼又繼續說:“一個身材高大,嘴角上方有顆黑痣,應該是老大。”
她喘了口氣,“另外兩個都比較瘦,一高一矮,高的是……,矮的是……”
她一邊說著,老大夫在一旁拿着筆在紙上記着。
最後,老大夫將那紙遞給衙役,衙役恭敬接過。
“我知道乞丐不好找,你盡量幫着找。”
“好的,岳父大人,我先回去了。”
“慢着。”
衙役又笑呵呵的轉身:“岳父大人,還有事嗎?”
“你隨我進去拿清理街道的罰款吧,我知道你是為了什麼來的。”
衙役尷尬撓頭,剛想拒絕,老大夫又開口:“行了,這是你的職責,不要廢話,隨我進來。”
兩人再出來時衙役自然多了,老大夫道:“有空帶我孫子回來看看。”
說完趕他走。
衙役一喜,抬頭見岳父轉身,不再理他,只得告辭。轉過身心裏卻是喜滋滋的,想着回去怎麼跟老婆彙報這個好消息。
花灼也已經從夥計那裏知道亂認垃圾是要罰款的,而她一路帶來的血也算是垃圾。
“秦爺爺,對不住,那錢……”
老大夫一擺手,不讓她再說,反而對她道:“你先在這兒好好休息,你報個地址,庫兒草我讓他們送過去。”
花灼看了看老大夫的臭臉,乖乖報出地址。
夥計小馮領了命令,撒歡的跑了出去,顯然是當成外出休假了。
花灼不好意思再耽誤他們工作,肯定的說自己一個人就可以了,不需要人照顧,老大夫這才走開。
老大夫一走,剩下的一個夥計小王和老大夫的徒弟小趙大夫頓時鬆了口氣。
花灼有些好奇:“秦爺爺那麼好,你們為什麼好像很怕他。”
小趙大夫嚴肅的解釋:“我們這不是怕,是尊敬。”
小王湊上來,好奇的問:“那些乞丐為什麼搶劫你呢?他們一般不會隨便搶劫的。”
“小王!”小趙大夫呵斥他。
“本來就是啊,被抓到了,他們就進不了城乞討了。”
“因為他們覺得我是他們的一員?現在卻不是乞丐了。”花灼扯了個笑,回答道。
“你當過乞丐?”
“小王!”
小王委屈的看着呵斥他的小趙大夫。
小趙大夫對花灼說:“對不住,這孩子不懂事,你好好休息吧。”
說完推着不情願的小王離開。
花灼一個人待着,聞着好聞的藥材香,看着外頭燦爛的陽光,一切跟之前的昏暗血腥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剛才她差點以為自己出不來了。
她又想到了小王的話:“為什麼他們會搶劫你啊?他們不會隨便搶劫人的。”
原來在這個世界,大家是這樣想的嗎?
被傷害的人還要看兇手的臉色嗎?
花灼默默握緊了手,眼中醞釀著什麼。
“咦?我下的注有變化了。”
躺在床上的莫語突然起身,披上外衣向屋外走去。
院內空無一人。
桌上是一大捆新鮮的庫兒草,餓的不行的尾羽們在籠子裏瘋狂大叫。
“這兩個傢伙,去哪了啊。”莫語撓頭,看着桌上的庫兒草,又看了看尾羽。
…………
花灼遠遠看見穿着醫館衣服的小馮,後面還跟着個高高的身影。
小七比她視力更好,一下看到了花灼的慘樣,眉頭直皺。
“誰打的?”小七沉着臉問。
花灼沒見過小七這副樣子,有些害怕,感受到他身上的壓迫感,忍着害怕跟他講了剛才的事。
小七眉頭還是沒松,對花灼道:“這不是你的錯,壞人做壞事不需要理由。”
花灼連忙點頭,乖巧的樣子莫名讓小七心軟。
小七去後面找秦大夫,不知道講了什麼,小七要領他走的時候,秦大夫竟然沒有阻止。
於是花灼就被小七帶回了住處。
然而兩人到了住處,迎接他們的是一片狼藉。
尾羽在籠子裏鬧得不可開交,院子裏都是庫兒草的斷肢殘骸。
罪魁禍首坐在石凳上沖他們尷尬的笑,衣衫凌亂,頭髮也亂糟糟的。
“老爺!我才不在這麼一會兒!”小七崩潰的大喊。
“咳咳,你先別生氣,聽我解釋,我這不是想替你分擔一下嘛。”莫語心虛的解釋,慫的不行,倒是看不出誰才是老爺了。
花灼忍着笑,開口:“老爺您是不是只喂他們庫兒草了呀?”
“對對對,我昨天聽你說,覺得他們應該會喜歡吃。”莫語轉頭看向她,這才發現花灼的樣子,神色頓時嚴肅起來,“你這是怎麼回事?誰打的?”。
“額,我早上……”花灼只好又解釋了一遍。
莫語聽完了皺起眉頭,還沒說什麼,花灼已經扯開了話題,指着尾羽道:“尾羽確實特別喜歡庫兒草,但是直接喂它們吃這個會刺激它們的情緒,而且吃多了它們也會拉肚子。”
莫語心不在焉的揮了揮手,“好了,我知道了,我就是試試,反正這以後都是你們的事。”
然後他拿出一顆綠色的丹藥,“你把這個吃了,然後進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花灼屏住呼吸接過,不自覺道:“這是……修鍊者的葯嗎?”
莫語似笑非笑:“怎麼,怕我害你,要害我早害了。”
“不是不是,要不是老爺救了我,我早就,我的意思是,老爺你是修鍊者吧。”
花灼看着兩人:“七哥應該也是。”
莫語來了興趣,一甩扇子:“是啊,這不是很明顯的嗎?我還以為你要一直憋着呢。”
小七也覺得奇怪:“小花灼,你怎麼突然說這個了。”
花灼深呼吸,一鼓作氣。
“我,我想知道,我也能成為修鍊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