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行走諸界，拜訪十凶

京城時間，凌晨三點半，離天亮還只剩下幾小時。

此時此刻，人人日報社內燈火通明，所有人都壓抑着激動，一片緊張而忙碌。

報社的總編張建國帶着一副老花眼鏡，對明天的頭條新聞稿件仔細的斟酌，作為曾經報社的一把刀，自升入總編后，他已很少再親自操刀了，更多的則是負責行政工作以及最終簽板。

就在半小時前，報社就收到激動人心的消息，人類的噩夢，強大的蠻神閃電之主，被姜瀾及陳守義兩位顧問聯手，誅殺於太平洋戰場。

在上面的指示下，原本明天的頭條新聞被緊急撤下，不出意外的話，這份報紙將註定會隨着這次大事件一同載入人類的史冊。

可以預見，等明天新聞出來的時候，全球都會轟動，激動人心。

也因此，作為攬下這個重任的作者和總編，他心中的壓力，可想而知。

他沉默良久，才寫下標題。

撥開雲霧現青天，人類迎來新紀元。

……

喜馬拉雅山。

白雪皚皚的山峰上，姜瀾和陳守義並肩而立。

“短短一年時間，有些物是人非的意思啊。”

姜瀾似乎在感慨。

現在的人類，已經進入了群體進化的階段。

新版的武道煉體和觀想法的出現，使得武者的數量大幅度提升。

至於武者學徒，基本上隨便一個正常人用心練個半年，都能達到，不值錢了。

如此，人類再繁衍的兩代，或許生來就成為武者都不是奢望。

“還好吧，我感覺都挺正常的，或許是因為學長一直在閉關的原因。”陳守義坐在雪地上，微微後仰，雙臂深深的插進雪裏。

“閃電之主都死了，接下來學長應該不會再苦修了吧。”

陳守義忽然詢問道。

姜瀾笑着道：“守義，你沒有察覺到，在諸神之上，還有一個高高在上的存在嗎，祂才使入侵地球的罪魁禍首。”

陳守義神色略微沉重，然後道：“早在兩年前，我成為武者學徒的時候，曾經接觸過一個蠻神，一個凡人無法記住其樣貌的蠻神，根據已有的情報，其號稱命運的竊取者，似乎有勘透命運的能力。之前那個警示我的重生者，應該就是祂的手筆。”

“知道祂為什麼接觸你嗎？”姜瀾開口道。

陳守義搖了搖頭。

“因為祂不想看到塔姆手下出現一個能夠媲美祖神的巨神。”

“祖神？”

“祖神，塔姆世界創世神死後所化的諸神，類似於盤古死後化天地萬物。後來，塔姆世界的意志被一個不可名狀的偉大存在所竊取了，所有的祖神要麼死了，要麼被鎮壓了，這還是那個不可名狀的偉大存在自身出現的隱患，否則這些祖神，一個活着的都沒有，包括你的外掛知識之書，都是一個死亡祖神的肉身所化。”

“學長，你都知道了。”

姜瀾點了點頭道：“嗯，現在的我已經能夠看穿過去未來。”

“？”

“這不科學！”

“這玄學就行了。”

陳守義吧唧吧唧嘴，道：“那個不可名狀的存在，學長你能打過嗎？”

“現在還不行。”

姜瀾絲毫不着急。

原初生命晉陞為天體生命后，本質從物質化作能量。

而天體生命和法則生命的本質，一個是能量，一個是概念。

姜瀾本就有着完善的概念，自從出關之後，一直在進行蛻變，向著概念化一去不復返。

蛻變的過程不是循序漸進的，而是越來越快。

不會用太長時間，至少在那個法則級生靈徹底吞噬地球之前，足夠了。

“學長都不是對手嗎？”陳守義有些難以置信。

姜瀾沉吟一聲，道：“普通人，包括異世界生物，屬於物質生命，而蠻神就是能量生命。在能量生命之上，就是規則生命，或者概念生命，總之一個意思。單純的能量，能顛覆規則嗎？”

陳守義懂了，點了點頭，神色沉重。

“好好修行吧，我繼續閉關了，你注意一下地球方面，如果出現一些膜拜未知生命的人，記得通知我。”

……

春去秋來，草木榮枯。

初秋，京城。

剛剛安生下來，沒幾個月的異世界事物情報局局長辦公室又熱鬧了起來。

“這是這幾個月來才興起的一個秘密組織，名字叫崇靈會。”

一個穿着制服的老情報員，沉聲說道。一份塞滿照片和文件的檔案袋，正擺放在辦公桌上。

“崇靈會？又是蠻神在後面搞鬼？”

提到蠻神，雖然感覺棘手，但不像之前那麼恐慌，畢竟如今的人類已經不是當年了。

“不，比這更嚴重，它們崇拜的是塔姆的意志。”

“什麼？”局長臉色頓時大變，再也無法保持淡定。

塔姆的意志如今還是機密，一直都是秘而不宣，除了他們異世界事務情報局，也就一些高層知曉。

關於塔姆意志的情報，還是兩位總顧所提供的，真實性絕對不用懷疑。

尤其是陳總顧對於塔姆意志的態度，不僅僅是忌憚，更是有些絕望和無力。

“他們組織相當嚴密，這次發現也是機緣巧合。我們本來準備調查晉西省的一個武師發瘋屠殺民眾事件，想看看是否有蠻神介入，結果順着線索，我們才發現這個驚人的情報。”

局長黃家強沉默，然後道：“東西先放在我這，明天召開會議。”

“好。”

……

是夜，異世界事物處理局燈光昏暗。

辦公室一片安靜，只餘下筆記翻閱的嘩嘩聲。

黃家強眉頭緊鎖，在翻閱涉事武師留下的筆記。

這人是個47歲的中年武師，這樣的歲數，在武師中算是第一代的“老”前輩了，但就是這樣一個老資格的武師，卻依然擋不住實力的誘惑。

“7月13日，我心中有些猶豫，因為這是嚴厲禁止的，但我還是決定了，我借口出行任務，準備明天前往異世界，因為那裏和“萬物之靈”更近……”

“8月3日，我實力開始突飛猛進，但……我發現自己越來越不像……正常人了，我感覺恐懼，當初就不該加入那什麼該死的崇靈會。”

“（沒有日期，字跡凌亂）老婆死了，我把她殺了，兒子很恐懼，試圖逃跑，被我追上后，扭斷了脖子，頸骨捏碎的聲音很清脆。我想，我已經瘋了。”

他細細思索了下，搖了搖頭，把染血的筆記本合上。

接着，他從檔案袋裏掏出裏面的一疊屍體的照片，照片共有十幾張，各個角度都有。

看着看着，他就感覺一陣雞皮疙瘩。

屍體的上半身被子彈打得千倉百孔，幾乎看不到一絲好肉，最致命的傷位於額頭，一顆子彈把頭蓋骨都掀飛了，整張臉嚴重變形。

他的脖子，足有正常人的兩倍長，上面的青筋如密集的蚯蚓般攢簇着，與此同時，一顆脫離眼眶的眼球，也在冒着詭異的紅光。

“果然，變得不像正常人。”他心中嘀咕。

許是看的久，照片隱約蠕動了下，屍體的嘴角好似微微翹起，帶着一絲森寒的冷笑。

耳邊隱隱傳來似有似無的嘈雜噪音，像是收音機接收不到的信號滋滋聲，又似邪神在輕聲低語。

如水的黑暗正在悄無聲息的吞噬着房間的光亮，一種強烈的不祥感襲上心頭。

古老，偉岸，不可名狀！

“砰！”

他臉色忽變，身體下意識的向後仰，椅腳摩擦地面，發出尖銳刺耳的響聲。

他心臟陣陣悸動。

這怎麼可能？

這只是一張照片，光影留下的痕迹！

身為異世界事物情報局局長，他見過無數詭異離奇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此時此刻依然感覺渾身如墜冰窖，隱隱中房間裏似乎有種恐怖的氣氛瀰漫。

就在這時，門忽然敲響。

“局長，您沒事吧。”

彷彿被驚擾了似得，如夢靨般的感覺，迅速的消退，房間內光線重新變得明亮，等他再看向照片時，卻發現幻覺已經消失，一切都已恢復正常。

“呼……呼……”

他胸口劇烈起伏，額頭佈滿細密的冷汗。

“沒……事！”黃家強強自鎮定道。

……

“學長，出事了！”

陳守義看着姜瀾，神色異常嚴肅。

五天前。

一處位於京城的小院被士兵團團包圍，不停有屍體從裏面抬出，搬入密封的運屍車，整個現場氣氛沉重。

“警官，這不清楚啊，那裏是異世界事務情報局，我一個平民老百姓，平時也不會關注啊。”一個隔壁的居民不安的說道。

“那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啊？”

“不該問的，別問。”警察臉色一肅，警告道。

“知道，知道，保密嘛，不過危不危險啊？”

“待在家裏，不要外出，就什麼危險都沒有。”

小樓內，濃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裏面滿是鮮血，幾乎讓人無處着腳，這裏事發前，裏面正在血祭，數十幾個情報人員，包括數個附近的居民，都被殘虐致死，死狀凄慘，令人毛骨悚然。

“局長，死亡者名單已經確認！總計高達31人，其中異世界情報局工作人員27人，其餘4人是普通民眾，懷疑是發現這裏的不對勁，而被兇手抓的。”一個警察彙報道。

為首的一名市公安局副局長，此刻臉色陰沉如水。

“黃局長呢？”

“不知所蹤！”

“還有誰不知所蹤的？”

“根據這裏找到的出勤表，除了外出執行任務的情報人員，失蹤的還有八人。”

副局長沉聲道：“所有失蹤的，全部按嫌疑人處理。”

……

京城。

姜瀾屹立於雲端。

一雙重瞳彷彿星辰般熠熠生輝。

“學長，有沒有線索？”

“有，你在這裏等待，不要走動，我去去就回。”

下水道由於四通八達，又可以隨時轉移離開，很難進行全面的排查，也因此成了城市的藏污納垢之地。

黑漆漆的下水道里充滿着惡臭。

影影瞳瞳中，一個個蓬頭垢面，奇形怪狀的異化人聚在一起，或是在進食，或是在狂躁的爭吵，如一群妖魔鬼怪一般。

“嗚嗚嗚，主沒有回應我們。”一個異化人大聲嚎哭道，眼中卻絲毫沒有眼淚：“我們是罪孽深重的棄民。”

“不！”一個聲音尖銳的反駁，歇斯底里道：“我是主最愛的孩子，祂在關注我，我能感覺到是那麼的溫暖……他媽的別哭了，聽得我都好想哭，嗚嗚嗚……”

“閉嘴，閉嘴，我叫你們閉嘴。”

隨即一群人開始扭打，撕咬，一個異化人甚至直接咬斷了其中一個脖子，然後也不顧對方激烈掙扎，開始暴虐的撕咬，場面無比血腥。

扭曲的心智，讓他們很難進行正常的思考，如果研究他們的身體，就會發現，他們連dna、蛋白質都發生了嚴重的畸變和扭曲，然而讓人無法理解的是，他們依然違反常理還活着。

甚至比畸變前更加強大。

唯有三“人”，縮在黑暗的角落，沒有絲毫參與這場混亂，而是冷靜的注視着這一切。

相比那些心智扭曲的失敗品，他們儘管也被塔姆意志同化，身體發生畸變，但還能勉強保證完整的思維。

“我們走吧，該離開這裏了。”說話的人聲音粗糲，充滿着怪異顆粒感。

“不錯的想法，和這群廢物在一起，只會牽連到我們。”另一個異化人說道。

“同意，我們需要找到更多的同類，完成主給我們的啟示，不過在此之前……不如殺掉他們。”

他們要比那些失敗品強大的多。

畢竟在塔姆意志的接觸中，還能勉強保持正常的思維，又怎麼會是普通人，每個人在畸變前都有資深武師的實力，畸變后更是完全達到了傳奇的等級。

幾人在眼神交流中達成了一致。

這段時間，他們瘋狂的血祭，已引起強烈的反彈，他們了解人類，也許很快就會迎來雷霆打擊。

“你們覺得，還能走嗎？”

彷彿一陣微風拂過。

一襲白色練功服的姜瀾不知何時出現。

昏暗惡臭的下水道中，他如同一方火炬，散發著淡淡的輝光。

姜瀾沒有理會那群失去基本思維的人，向著三個保持了理智的異人走去。

隨着姜瀾靠近，那群失去了理智思維的異人向著他撲殺而來。

不過這群人的身影都在半空中開始消失。

就像是紙面上被橡皮擦抹去的字跡。

“快逃！”

眼前詭異恐怖的景象，超出了所有人的認知。

三人只是看了一眼，便轉身就逃，速度快若驚雷，只在原地留下一道道殘影。

一個異化人跑着跑着，雙腳就憑空消失，他一臉驚恐、然而下一刻，就表情定格，身體“融化”在空氣中。

“主啊，救救我們。”另一異化者絕望的大喊。

話音落下，無形的漣漪蕩漾開來。

萬事萬物都在隨之共振，彷彿是在列陣迎接，迎接某個偉岸存在的蒞臨。

一雙模糊的眼睛，從混沌中微微睜開。

恐怖、浩瀚，冰冷。

恍若萬物的源泉，宇宙誕生的第一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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