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喜怒無常
“我就說你膽子小。”寧王有一下沒一下的拍着淑妃的後背，對她說：“誰敢擅闖你的殿中，怕是不想活了。”他見淑妃未展顏，又道：“你要真的擔心，將外面的奴才換進來問問。”
“那你也得放我起來，你正大光明的坐，我怎麼問？”淑妃受他捉弄，推了一把寧王扣着自己的手，責惱的說：“你莫要胡鬧了。”
“害怕什麼，你以為跟在你身邊的那個老奴才真的是眼瞎不成，她竟然親自在外面給你守門，這種宮中的事情看多了，知道怎麼閉嘴，怎麼張口，要不然早死了。”
“她知道是一回事，我想不想讓她徹底知道是另外一回事，不過她的確是聰明人。”淑妃沉思了一下，“你不信任她？”
寧王似是看透淑妃心中所想，慢悠悠的道：“既然不信任，怎麼又偏偏將她召到面前，讓她發現，有趣，也不知對於她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寧王毫無徵兆轉話：“對了，之前伴在你身邊的小宮女，怎麼現在瞧不見了？”淑妃眼皮一跳，轉頭看向別處，“犯了錯，被杖斃了。”
“可惜。”寧王聽見她這般說，輕聲一笑，“上次來，我瞧見她穿一身藕粉色好看，以後看不見了。”淑妃呼吸一重，下一刻又恢復正常。“你要喜歡藕粉色，我衣櫃中多的是，下次來，我穿給你瞧。”
“那自然好，只不過看見你，又覺得粉色俗的很。”
淑妃嘴角微翹，不好意思道：“我日日與你說謹慎一些，如今在皇宮中……”
“老生常談，我瞧你是不想讓我來吧。”寧王聽見淑妃重提，臉色說沉就沉，他半垂的眼忽然張大看着淑妃：“那我現在就走。”
嘴上說著走，但身子卻未動，淑妃瞧他又來這一招，雖不願上他的當，可是思緒卻不由自己控制，率先妥協了下來，下意識的開口哄：“我不是那個意思。”
“日日在外面受了氣，來見你，本想你儂我儂，卻偏偏還要受氣，我氣都吃飽了。”“誰人敢給你氣。”淑妃聽他這麼一說撲哧一笑，伸出手撫在他的濃眉上，慢慢的描摹着，低聲的說。
“你現在可是誰人都不敢惹的存在，囂張的很。半月前還聽見你威風凜凜，將尚書家的兒子都給醉酒打死了。這不像你能做出來的事。”
“呵。”寧王聽這話，嘴角上揚，連眉毛都劃出歡悅的痕迹，“紈絝的皮子批久了，還是有一些讓人方便的存在，畢竟我失手打死一個尚書家的兒子，也頂多遭幾句呵斥，本來我在他們眼中也是個半瘋不瘋的人。”
淑妃手指用力的陷進他的眉間，得到寧王嘶的一聲響，她低聲說道：“可是如今你做事越發的囂張，皇上雖是庇護你，可這庇護日久下來也必定會生出不滿。”
“原來你在擔心我，我做事自有分寸，尚書家的公子是個能幹的人，之前斷了我一樁好生意，他替太子做事。”
寧王聽見淑妃提起皇上，有些無趣的將手攤開，一口氣卸下，又再次倒回榻上，對一旁的淑妃說道：“你說我想讓他死，這不是正常的事情，擋我路的人必定要騰出路來，要不然我怎麼過？”
“那也不至於將他置於死地。之前我曾見過那個孩子，也算是一表人才，心懷大義，可如今卻不明不白的被你給打死了，尚書跪在殿外哭了整整一夜，我聽見……呃……”
淑妃吃痛的抿住嘴，扭過頭，白皙的手腕被寧王死死地扣着，他加重力氣的警告。
“我讓你別聽這些東西，你非要去聽，聽了每次來，要在我耳邊說。你只需要享你的福，做你的娘娘，至於其他的，不願聽就不要去聽，省得生出一些憐憫之心。”
“我不是幫他說話。”淑妃強忍着疼痛對寧王安撫的說道：“我是擔心你。”寧王放鬆了手中的力氣，又露齒一笑。
“擔心我做什麼，天塌下來自有人頂着，反正不是你。你只需要在我的庇護之下，也連累不到你身上，當然如果你不作死的話。”
寧王說著又似不在意的湊近淑妃的耳邊，張口狠狠地咬住她的耳朵，淑妃發出一聲痛呼，驚恐地說道：“莫要留下痕迹。”
“好吧。”寧王含糊的吐出兩個字，磨了磨又加重力氣，帶着不滿的說道：“剛剛是三皇子吧。皇兄讓他閉門思過，他這麼早就出來，這出來的第一天便眼巴巴的上來見你，是不是來給你置謝。”
淑妃眼睛瞪大的看着寧王，“你是……”“在驚訝我怎麼知道的，那又何必多想，記掛着軟弱無能的三皇子。除了你這個名義上又心軟的母妃，又有誰人會去替他說話？”
“一年的閉門思過，應該讓他好好反省，一直幽閉着，其實皇上心中也記掛，只不過無人敢在他面前提。我瞧見皇上老是心中念掛着，替他說了一句好話，皇上便藉此順台階而下，將三皇子給放了出來。說到底和我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
“和你關係可大了。”寧王陰陽怪氣的說道：“皇兄不是最寵你嗎？從你嘴裏說出來的話，可比聖旨更金貴。”
“而且你明明知道，我早就想將三皇子除而快之，可偏偏他運氣好，幾次三番的死裏逃生，你說是何人在幫他，還是真的上天眷顧了無能的三殿子？”寧王眼底戾氣迸出，他討厭任何脫離他掌控的事情。
“既然他真的已經從邊城回來，該罰也罰了，你所使的那些手段也用了，既然一個都沒有派上用場。”
淑妃扭頭伸出手握着寧王的手掌對他求饒的說道：“我養過他一段時間，就算是條狗也有了感情。便放過他一條命，又能怎樣，你想要扳倒太子，想要除掉所有能與你為敵的人，可現在太子在皇上面前也已經失了寵愛。”
“他監國之後，動作頻頻，連皇上都有不悅，覺得太子不如以前，這其中是否有你的手段？既然可以用別的手段，又何須非要搭上一個人的性命。三皇子他從來都不意屬皇位，而且就算以後你將事情做成了，也得需要一個幫扶的人，不是嗎？”
“幫扶的人有許多。”寧王一字一頓的看着淑妃，伸出手用力的將她向旁邊一推，淑妃一時不察，猛得從榻上跌落在地上，她猝不及防地抬起頭，臉上帶着訝然，倒也沒有多大的驚恐。
畢竟在她看來，寧王便一直是這樣喜怒無常，前一秒與你說笑，但后一秒便會白刃進紅刃出，這向來是他的脾氣，更別說自己說了他不愉快的事情。
寧王脾氣不好，只願聽自己說他喜歡聽的，而不喜歡聽的，向來會讓他氣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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