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新年篇之崔畫家

第一百三十九章 新年篇之崔畫家

【“嘿……”崔鳶使勁拖着大行李箱往樓上走,手臂酸痛眼神飄忽地都覺得整個世界都是旋轉。十二樓,十二樓,十二樓!

老天啊,簡直要命了!

崔鳶的側在肩頭的麻花鞭有些散亂,也不管。嬌小的身子就這麼躺在樓梯口上,做裝死樣,只等有個好心人來幫忙。

但十分鐘后,除了樓下的吵架聲,就沒有其他了。

“啊啊!這裏是S市嘛?新聞不是到處說人口密度大,到處都是人的嘛!”崔鳶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重新拖起箱子:“還沒我鄉下人多熱鬧呢。”

“砰砰”的行李箱砸樓梯聲回蕩在整個樓梯間,崔鳶自覺擾民,但實在沒辦法減少啊,誰叫她拎不動呢。

“我說……”一個男聲自樓上響起,有些低沉和不爽:“大早上的吵什麼吵?”

崔鳶抬手看了一眼表,十點半,是大早上?但自知理虧的她還是賠笑道:“不小心吵醒你了,抱歉啊。”

那人立在樓梯旁邊,見崔鳶慘不忍睹地又開始拖箱子,簡直是魔音貫耳,不禁皺眉道:“你幾樓?”

“十二樓!”她喜道,這個人難道要幫她搬箱子?

他頓了一下,默默回房間了。

“哼,不幫就算了!”她噘嘴道,就在崔鳶慢吞吞爬到他門前,他突然開門嚇她一大跳后,面無表情道:“十二樓在樓下,你幹嘛?”

“……那你不告訴我!”她無語淚奔,虧我剛剛還這麼拚命!

雅龍瞥了一眼她身後紅色的數字,同樣無奈道:“我以為你認識數字。”

放下行李,崔鳶捂着羞紅的臉,喃喃自語道:“被人認成超級大白痴了,天啊天啊,我的形象!我要怎麼在那傢伙的面前再抬起頭來啊!我不是不認識數字啊,而是都遮住了,看不見啊!啊啊啊……”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從幼稚的亮綠色背包拿出巴掌大小,幾瓦罐的米酒,再看看裏面的十幾罐:“每家兩罐吧?十三樓連同下面十一樓,就二十四罐。恩!行!”

敲響十三樓的房門,崔鳶有些忐忑地想應該如何打招呼,比如——

可愛版:你好啊,我是十二樓新搬來的崔鳶,你叫我鳶鳶就行,這是我媽媽釀的米酒,送你做我們的友好見證好不好呢?嘿嘿~

去去去,怎麼像個傻子一樣!不行!

正經版:你好,我是崔鳶,這是米酒,送給你。我剛來,有很多事情還不懂,希望你能教我一點,謝謝。

我可不是這樣類型的女孩子啊!做不來呀!

自來熟版:嗨,我是十二樓剛搬來的崔鳶,這是我媽釀的米酒,送給你。我剛來這裏,有些不懂的你可要教我一點啊,以後咱們就是朋友了,啊哈哈……

人家一句話都沒說,你就當人家是朋友了!人家不當我是朋友咋辦!

腦海里飛過無數腦洞大開的劇情,但真當雅龍開了門,一臉嚴肅認真地看着她的時候,就只能大眼瞪小眼,沉默地滿地撿黃金了。

雅龍心裏還念着剛剛起筆的畫作,於是語氣略顯慍怒道:“有事嗎?”

“哦!我、我叫崔鳶。是十二樓剛剛搬來的,你、我,那個……”崔鳶低着頭,完全被對方的強大的氣場所壓制,手大無畏地抬起將米酒送到他胸前,腦袋卻低着,結巴道:“送、送給你,希望、希望在這裏,你以後多教教我。好不好?”

她小心翼翼地抬眼窺了一下,卻被他瞪得又只能縮回來,做鴕鳥裝。

“哦,知道了,我叫雅龍,你走吧,我不收東西的。”

雅龍剛想關門,一隻纖細的小手卻急忙忙地伸進門縫中,嚇得他立刻鬆了手:“你幹嘛?不要手了啊是?”

“我……我收了你的照顧,哪能不還啊,米酒你就收下好不好?很甜的,煮酒釀圓子還特別好吃,我下次煮給你吃,你收下行嗎?”崔鳶抬眼,在父母的良好人際關係教導下,她堅信“禮尚往來”四字人生哲言。

我只不過說了句知道了,什麼時候給她照顧了?雅龍疑惑,這次才是真正看清這位不足他肩高的女孩的臉,不足巴掌大的臉,烏黑的大眼深處明明是害怕不安,卻強裝自信不亂;一條側在左肩上的及腰麻花辮,鬆散略帶凌亂;淺青色的亞麻制長裙與白色的平底鞋,露出白皙的肌膚與小巧的腳踝,只覺得——

好可愛,好柔弱,好蘿莉。

“咳!”二十九歲的雅龍被自己的思緒嚇到了,故作鎮靜地接過兩罐米酒,面無表情道:“行了,你回去吧。”

瞧着開開心心下樓的崔鳶,雅龍聞了聞米酒,獃獃道:“……怪不得他們說我眼光高得變態,原來、原來我是個蘿莉控?!”

靠着天然呆、略顯固執的性格,可愛討喜的外表,崔鳶順順利利地將全樓都送了米酒,還收到了一頓晚飯邀請,頓時笑的越發開心了。

第二日早晨。

勞累的崔鳶依靠着鬧鐘賴着半天才起來,換了一身簡單的T恤短褲涼鞋,麻花辮梳得整齊垂在胸前,背着背包出門了。

“地鐵……”崔鳶看着地鐵的高檔自動售票機器,再看看上面雜亂無章的路線圖,最後瞧着自己手上沒附地址的大學錄取通知書。

不禁嘆了一口氣,尋了個比較面善的十八九歲的少女問道:“你好,請問一下榮林大學怎麼乘啊?”

雲夢綰打量了她一下,嗤笑一聲道:“15號地鐵,乘到榮林路就行了。”

原來這個房間是以路名命名的啊!崔鳶恍然大悟。

雲夢綰卻是又嗤笑一聲,撇着眼道:“那條路在這個大學出名后,才改名的,如果不是那條路先改了,我估計S市都要改成榮林市了。鄉下人,榮林可不是什麼野雞大學,能入讀這所,說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都不為過。”

“不就是一所大學嘛,哪有這麼神。”崔鳶小聲嘀咕了一下,她八輩子能修的福氣,絕不會只是能讀一所大學而已,吹牛吧,竟然把榮林放的那麼高。

“好吧,不親身試試看,再怎麼說你也不會信。”雲夢綰看着地鐵快進站了,拉起松到手腕上的背包,歪了歪頭:“一起走吧,我也是榮林大學的。”

崔鳶不可否認地點點頭,恭恭敬敬地道了一聲學姐,隨後跟上。

校長室。

“你是崔鳶崔同學吧?”校長一臉笑眯眯地看着她,用不拿檔案的那隻手示意了一下:“坐,不要太拘束,我很隨和的。”

崔鳶笑了一下,連忙坐下。

校長翻了翻手裏的資料,再看看面前人一副乖乖女的模樣,笑道:“崔同學在考入我們榮林之前,是一直住在V市雙鳳鄉村的嗎?從來沒有出過村?”

“恩,讀書也是一直在那兒讀的。”

校長笑的滿意:“你有喜歡的顏色嗎?”

度理成原本在辦公室睡得好好的,卻突然被校長的秘書給叫到校長室的隔間,隔的就是一塊特質玻璃,一塊隔間看得到內里,內里看不到隔間的特質玻璃。

此時,那老奸巨猾的校長正笑面虎地問新生喜歡什麼顏色。

這情形,尼瑪,是不是又要讓老子帶?!老子都帶了三個了,帶不動了!好妹子,趕快說個不是暖色調的顏色!說了給你糖吃!度理成心頭一陣跳,只見那清秀秀的妹子張口,說了幾個字——

“沒有特別喜歡的顏色啊。”

很好很好,很棒!

度理成暗暗鬆了口氣,此刻校長卻嚴肅着臉拍案,叫道:“很好!我就欣賞崔同學你這樣獨立而獨世,不沾染世俗的性格!崔同學我和你說啊,有個人,他非常喜歡暖色調,估計很適合你,小王,把小席給我帶過來!”

暖色調和這獨立獨世的性格有個毛線關係!適合個鬼!啊啊啊啊!

“小席,這是今年新生第一名入學的崔鳶。崔同學,這是學校里最厲害的老師,度理成度老師,以後就是你的搭檔老師了!”校長哈哈直笑,將崔鳶的資料一把往臉臭地要咬死自己的度理成的懷裏塞,將兩人推出門道:“四年學校生活的朝夕相處,我相信你們能夠變得越來越好,越來越融洽的,哈哈……”

兩人立在校長室門口,氣氛僵了好一會,度理成這才回神,緊了緊手裏的資料,失神道:“他問你喜歡什麼顏色,你答了什麼?”

這老師脾氣不大好,崔鳶乖巧道:“我說沒什麼特別喜歡的顏色。”

“那那個老家、校長說了什麼?”

“校長說我和老師的暖色調比較適合……而且還說,您生氣了他會很開心,叫我好好陪你散散心。”

度理成冷了表情,一幅生無可戀:“你和我過來,我叫你學姐給你講講學院佈局和日常作息。”

二十分鐘后,崔鳶瞪着眼前三十層的白色高樓,喃喃道:“這棟樓都是暖色的?哇……好厲害。”

從來都沒有得到過特殊待遇的崔鳶頓時覺得自己被重視了,暖色樓是這所風臨大學的重點特殊實驗樓,全大學允許進入的學生只有三個,加上她,就四個而已。

賈齊彈了彈她的臉,輕柔且曖昧地湊在她耳邊道:“歡迎小學妹,有問題一定要來找齊學長哦,電話要不要寫在你手心呢?”

“額……”崔鳶耳根有些泛紅,不習慣地縮了縮腦袋,開始翻她幼稚的亮綠色小包:“謝謝學長,我拿本子給你寫。”

純情小學妹。賈齊眨了眨眼,滿是憐寵。

“啦啦啦啦啦~”崔鳶踏着樓梯,哼着不知旋律的調子,卻在不經意地抬眼,瞧見十三樓的雅龍正依靠在樓梯上,周圍莫名環繞着低氣壓,抽着一根煙,吹出一個又一個煙圈。

自覺停聲,走了一會還是不禁開口道:“哥哥,抽煙不好啊。”

尷尬的沉默。

崔鳶停在自家十二樓的門口,濃濃的一股煙味環繞,雅龍抽了多少煙不言而喻,斟酌了下剛想開口,一個淺灰色的靈體便透出門,灰熊大般的手掌狠狠拍了一下她的腦袋道:“還不進來,幹嘛呢啊!”

“唔,很痛啊。”崔鳶眼角沁出兩滴眼淚,小聲委屈道:“你說我要不要勸那個人一下?他抽了好多煙,傷身體。”

凶臉的昆軻往上瞄了一眼那姿勢依舊的男人,雅龍身子修長,額頭上閃着一點金黃,明顯不是一般人。趕緊將崔鳶小妹子給趕緊去,朝那男人束了根中指。

媽的,瞧你那金黃勾人憔悴的模樣,想勾引我妹子啊?滾犢子!

“王炸!給錢給錢,呵呵,沒辦法,最近手氣就是好……”

剛剛進門的崔鳶便聽到一聲那麼渾厚的大吼,便是知道那些家人又是在打牌了,還特別捨得地賭錢。要知道,她給所有人的錢加起來才五百塊,讓這些閑的發慌的人去賭玩,錢夠給她,她就給誰買東西。

才放下書包,一個三十多的美麗婦人穿着青色金邊的精緻漢服,踏着端莊的步伐走過來,若不是她整個人都順利穿過房門,一切都是極其正常的。

“鳶兒,回來了啊。”芸娘牽過她的手,笑的優雅:“今兒芸娘贏了些錢,你在網上買些便宜的新衣服給我孫子,可好?”

崔鳶點點頭,打開房門看着圍着小桌子,如同斗敗公雞般的三人:“芸娘最近好厲害,好幾次都贏了自稱賭神的李爹爹。”

她這話沒絲毫惡意嘲諷,只是感嘆陳述事實。李內勝知道,可就是心裏不舒坦不開心,抹了一把賭局中隱蔽性極強的長厚白鬍須,故作高深道:“芸娘最近實在是手氣太好,手氣好,比任何的賭技都要簡單,卻勝率極高。”

芸娘瞄了瞄他說謊就會略顫的左眉,卻也不戳穿他,兀自捂唇低笑。

崔鳶歪了歪頭,看不懂他們的互動,解了麻花辮先是去洗個澡。

小小的客廳內,五個人聚首在一起,沙發不坐,卻坐到一個嫩黃色的小矮凳子上,腳不觸地。

昆軻虎背熊腰地坐在小凳子上,怎麼看怎麼彆扭,故意壓低着悶雷般的嗓音道:“老子剛剛看見個額頭上有金光的傢伙,你們知道是個啥玩意兒嘛?”

“不會是道長吧?會收了我們的東西?”李內勝摸了摸下巴,黑色的斗篷裝怎麼看怎麼陰暗,嘿嘿奸笑道。

芸娘驚了一下:“啊?”

“什麼?額頭上有金光?”剛剛輸的口袋裏只有兩塊錢,要鬧跳樓被北偽死命攔下並拿到十塊錢的南虛,此時卻是淡定地整了整自己身上有些皺巴巴的棕黃色和尚服,在眾人熱切的注目禮下——

裝模作樣,慢悠悠地摸了好幾遍自己那油亮的光頭。

糟脾氣的昆軻立刻一巴掌呼上那六點腦袋,打的南虛有點鬱悶,不爽道:“你讓我想想,急什麼急?主意是能急出來的嗎?就你這破脾氣和噴糞的嘴,就是再文明的人也不高興和你一起共事,你這糙人,懂不懂?!”

“媽的,你還訓起老子來了!”昆軻立馬開始擼袖管,逮着裝完逼就跑的南虛使勁揍:“給老子想出來了,想不出來就打得連你兄弟都認不出你來!”

南虛匆忙躲着虎虎生風的拳頭,嘴上依舊硬氣,怒氣哼道:“打啊你,使勁的!呸,我兄弟從沒就認出過我來,他就是個傻!”

為親兄弟的北偽與南虛兩人皆是橘色的不透明靈體。黃昏的橘色光從窗戶里透進來,為傻笑佇立地北偽更添上一層璀璨朦朧,宛如另一個同樣的自己,又是另一個不同的自己。

北偽盯着太陽,眼神突地一亮,大聲吼道:“他就是個傻!”

眼淚瞬間盈滿眼眶,青色的不透明芸娘上前摟住那小小的、侏儒的身子,柔柔道:“不傻,怎會傻呢……你是個乖孩子,乖。”

李內勝拖着三分之一度透明的黑色身子,只是坐着。看着奔跑中不斷劇烈喘氣,卻喘出微乎其微的靈體執念的昆軻,再看看自己,每一口刻意放緩的呼吸,都呼出極少量的執念。

這示意着自己的存活時間將會大大快於透明一半,等於失去或完成一半執念的昆軻。

時間,越來越少了呢,哪能都費在這些毫無技術的打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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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不宜遲:Boss智擒小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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