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別動
宴會結束之後,祁老太太邀請宋初染去祁家陪着她喝茶。
兩人坐在客廳內。
祁墨寒走進來,他並沒有在大廳內停留,而是直接上樓。
在樓梯上,他腳步一頓,停留了片刻,轉過頭,看着坐在奶奶身旁的女人,她此時乖巧可愛,完全沒有在訂婚宴上的強勢。
他眸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會兒,隨後目光便落在祁老夫人身上,“奶奶,我先上去了。”
祁老夫人瞧着他今天氣色不錯,心情愉悅了幾分。看宋初染的眼眸也溫柔了很多。
這時,管家帶着一位帶着金絲邊框的先生走上樓。
老夫人嘆了一口氣,“這一次,墨寒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好好休息了。”
宋初染之前對祁墨寒睡眠障礙有些耳聞,不過到底是不太清楚。
之前,她將一顆心全部都用在林帆身上。
宋初染道,“老夫人,這是?”
“那是留白先生。”老夫人剛剛的喜悅之情,此時全都煙消雲散。
宋家是醫學世家,對留白先生自然是再熟悉不過。
他是國際上有名的治療睡眠障礙的大師。
“老夫人,我之前從古書上看到過一種治療睡眠障礙的藥方,不知道對祁少管不管用?”她道。
她還不希望祁墨寒這麼早病重。
上輩子她聽到的關於祁墨寒嗜血,甚至殺戮,也許和他的睡眠障礙有關。
這輩子她成了祁墨寒的未婚妻,不希望發生如此血腥的事情。
老夫人眉頭輕擰着,最近留白先生來得次數越來越頻繁,她知曉墨寒的身體已經不能在繼續等下去了。
哪怕是有一絲的希望,她也不想錯過。
也許真的如算命先生所說的那般,宋家大小姐是墨寒的福星?
老夫人點點頭示意,“去吧。”
…………
“咣當”一聲,宋初染剛走到門口的時候,便聽到一陣怪異的聲音。
書房的書散落一地,地上的花瓶四分五裂,桌上的沙漏被男人直接扔出去。
滾落在宋初染的腳旁。
祁墨寒從椅子上一躍而起,額頭上青筋暴起,一雙眼眸閃爍着野獸般猩紅的光,一拳,將身邊的鐘錶砸出一個窟窿。
宋初染看着面前的男人,彷彿變了一個人,他此時像是一隻發怒的野獸,方圓十里,寸草不生。
祁墨寒注意到站在門口的女人,他忍住最後的理智,聲音之中透露着九幽之下的陰寒,“出去!”
不知道心底什麼東西在作祟,他不想讓她看到如此不堪的一面。
宋初染站在那裏,一動未動。
管家和留白走出來,關上門。
留白額頭上冷汗涔涔,擦拭了一把,嘆息一口,“又失敗了。”
他是國際頂尖的催眠大師,沒有想到一次次在祁墨寒身上碰壁。他都開始懷疑人生。
“大師,他現在怎麼樣了?”宋初染開口道。
留白不斷搖頭,“之前我還能幫祁少入眠,最近他心理防線更強了,現在哪怕是我也沒有什麼辦法能讓他入眠。睡眠這件事情讓他心生抵觸,像是他的逆鱗。”
宋初染繼續問,“他為什麼抵觸?”
任何病都是有緣由的,對症方能下藥。
留白嘆息一聲,“祁少一入眠,就會做噩夢,他看上去十分痛苦,他不想去觸碰,久而久之,他便不願意入眠。”
究竟是什麼樣的噩夢,能夠讓他心中設下這樣的防線?
宋初染能夠理解失眠的痛苦,上輩子,她在得知林帆和宋真真在一起之後,便一晚上一晚上睡不着。
那種滋味,如同藤蔓一般,將人一層層包裹住,痛不欲生。
那是一種從心底散發出來的悲涼與孤獨無助,尤其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那種揪心的感覺,讓人生不如死。
她不知道祁墨寒是如何一日日的挺過來的?
也許是感同身受,這一刻,她想幫他。
裏面又傳來一聲巨響,留白開口,“再這樣,只能實行終極手段,綁起來注射安眠針。”
宋初染將手放在門把手上的時候,管家上前阻止,“宋小姐,您還是回去吧,少爺現在這個狀態,不適合見您。”
宋初染眸光無比堅定,“張伯,你難道忍心看着祁少一天天這樣下去嗎?病情只會一日日加重,安眠針只會對他身體產生副作用,如果有一天,注射安眠針也無效了呢?他身體會逐漸衰弱,氣血虧空,最後只剩下一個空殼子。”
她說得沒錯,人不是機器,長期不休息的後果,就是永遠長眠。
宋初染推門而入。
…………
祁墨寒的中指與食指之間點燃一根香煙,在看到宋初染走進來的時候,顛倒眾生的臉上染着冷霜,視線如同極寒之地的風一般在她身上肆虐。
那雙眸子仍舊猩紅無比,盯着她的時候,好像是在盯着獵物。
書房內已經是一片煙霧繚繞,可想而知,在他們出去的這段時間,他一人吸了多少煙。
“出去!”聲音頓時陰沉下來,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僅存的一絲理智,讓他不想傷害到她。
這個時候,連他都不知曉會做出什麼事情。
宋初染沒有出去,反而一步步朝他走去。
祁墨寒直接將手中的煙蒂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一腳,在她觸碰到他的安全距離的時候,一把將她摟在懷裏,順勢壓倒在沙發上。
“知不知道擅闖一個男人房間意味着什麼?嗯?”他的眸子如同深不見底的黑洞,像是旋渦,要將她吸進去。
宋初染淺笑,“祁少,你知不知道你如今這幅模樣,很有可能會死在我的身上?”
祁墨寒迎上她那一雙漆黑的墨瞳,嗅着她身上那一股若有似無的淡淡清香,身體裏面的暴躁因子安分了不少。
她身上那種熟悉的感覺以及氣息十分致命,讓他忍不住去探索。
想要繼續尋找那一抹芳香的發源地。
男人的臉近在咫尺,好像只要在一低頭,便能唇齒相依。
“別動!”男人的雙手繼續上移。
上次在宴會上的時候,她便被這個男人佔盡了便宜。
有那麼多人在場,她只能冷眼睥着他。
男人好似十分貪戀她身上的氣息,他低着頭,在她身上不斷索取。
這種姿勢曖昧極了。
在男人手想要繼續上移,唇要落下來的時候,宋初染掏出銀針,朝着他的穴位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