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鬱悶的楚風
那個搶先持棍敲向楚風大腿的粗壯傢伙,此時臉色由白轉紅,由紅轉紫,正抱着自己的大腿嗷嗷叫喚個不停。
臉上因痛而扭曲變形的面孔不似在做假。
其他人也是抱着當初砸向楚風肢體的部位,開始嚎叫聲不斷,場面活生生像一個牲畜的屠宰場。
楚風卻是在地上撲棱幾下后,然後就若無其事的站了起來。
對方兇狠的擊打下,並沒有給他帶來多大的疼痛和衝擊。
楚風頓時心裏明白了幾分,感情這反傷刺甲對拳腿反傷的效果最差,對這些兵器和棍棒的反擊才是最狠。
否則為什麼挨了拳腳后,感受這麼真切!
可是一頓棍棒下來,卻怎麼跟沒事人一樣。
甚至讓遠遠圍觀的百姓們,一度認為這些地痞流氓是否在演戲,根本沒有使出勁力毆打對方。
南老九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估計他要知道東霸天的死亡原因,此時早就開腿就跑了,哪裏還敢耍狠!
他撩開上身的長長衣角,插在腰間。
左腳輕輕點地,右腿極快的抬高,反方向在空中極快的劃了一個弧度,動作乾淨利利落,也很酷。
他擺出一套攻擊前的準備架勢,有些不信邪的想親自上手。
楚風看了看對方,心裏有股想笑的衝動。
於是說道:
“我說老鬼啊,都這麼大歲數了,別伸胳膊亮腿了!萬一閃了腰多不好!”
“你那腰間不是有刀嗎,只接上來咔嚓我不就得了,如果躲一下我就是你爸爸。”
楚風說完這些話,遠處圍觀的眾人實在憋不住了,頓時鬨笑起來。
南老鬼聞聲臉都綠了,看着地上沒用的手下,口中恨恨的說道:
“沒想到閣下身上的硬功不淺,竟能經得起如此猛烈的棍棒,就不知道拳腳功夫有幾分火候?”
“呵呵,你過獎了,我是挨揍習慣了,每天如果有人不打我一頓,我都覺得自己沒幹正經事。”
楚風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雙手,一本正經的說道。
可是南老鬼聽到耳里,卻是一種變相的冷嘲熱諷。
帶着怒氣的他二話不說,蹲身擰腰,向外竄出一條直線,身形像豹子般靈活和富有衝擊力。
短短相隔數米的距離,幾乎瞬息間就來到了對方面前。
直接一個凌空飛腳踢向楚風的面門,看似簡單的一招,卻顯露出不凡的功底。
如果被踢上,一般人肯定是滿臉開花的結果。
可是楚風並不想馬上發揮反傷刺甲的作用,他想利用腦海里的那套綿掌對敵一下。
畢竟不用王八拳胡亂對敵了,怎麼也得也過過武林人士交手的功夫癮。
這時楚風極快的側身讓開,讓對方的腿勢落空不說,順勢一個左手立掌,一記排山倒海推向對方。
這樣的應變路數與打法,均來自他腦海里出現的招式,讓他不自覺的就使用了出來。
南老鬼臉色一變,收勢退後才勉強躲開,面色有些古怪的問道:
“這是東霸天常用的綿掌招式,你到底是他什麼人?”
楚風聞言后笑了笑說道:
“我是他祖宗,他這幾下子還是我教的呢!如果你想探根問底的話,我可以送你下去問問他。”
南老鬼聽完之後知道對方在胡扯一氣,於是便不在言語什麼。
畢竟東霸天的死才發生不久,他還沒有收到風聲。
所謂綿掌,掌出如風,連綿不斷,生生不息,不死不休。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心道憑拳腳功夫和人多勢眾已經占不了太大的優勢。
他必須用上一些陰招,方能解了今天的危局。
南老鬼突然笑了起來,態度真誠地抱拳對楚風說道:
“這位楚大俠,想必之前有什麼誤會,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我老鬼在此向你賠禮了!”
說完之後,南老鬼像是變了一個人樣,彎腰就是朝其深深一躬。
這時突然人群中發出一聲少女的驚呼。
“少俠,小心他!”
發聲者正是那名被楚風解救的女子,原來她並沒有跑遠,而在躲在人群中,擔心地看着救下自己的男子。
老鬼趁着彎腰之際,雙臂趁機一上一下,快速地交錯抬起。
從袖中各自射出兩隻黑幽幽的袖箭,分別奔向楚風的心臟和大腿各兩處。
袖箭上早已經被其抹上了七步蛇毒,所謂沾血封喉,七步必死。
這麼短的距離,即使有防備的話,躲避起來都很艱難。
更何況倉促之間,雙方不過數米的間距,袖箭射出去的速度,說是電光火石也不為過。
哪怕任何一隻袖箭擦破了對方一點皮,都會中毒身亡,基本上算是無解。
那名少女由於一直關注着楚風,他看見老鬼彎腰時閃現出一副陰毒的笑容時,才突然發聲提醒了一下他。
誰知真是她所預料的那樣,老鬼起了陰毒的暗算之心。
楚風依然笑容依舊,面不改色。
給少女和眾人的直觀就是,他彷彿在面對任何危機之事,都有泰山臨崩而巍然不動的鎮靜與自信。
頗有着一代宗師的領袖風範!
楚風也沒有想到,此刻自已在眾人的心中如此的高大。
“噗!”
“噗!!”
袖箭完美的射中對方,穿透衣服沒入對方身體中。
一隻也沒有浪費掉,這連老鬼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連起碼的閃奪反應也沒有,四隻箭竟然全部命中對方。
“啊!”
少女兩行清淚瞬間流下,一副凄然的面孔。
掩面哭泣,肩膀不停的抽動着。
她實在不忍心看到自己的恩人竟然被暗算至死,甚至心裏有些悔恨。
如果她有小姐那樣的身手,今天也不至於害得他人為助自己而喪命在此。
“哈哈哈!”
“小子,身中我七步毒箭,滋味如何?”
“只要你求求我,我便送你一程,助你解解中毒之苦?”
說完之後,陰險的老鬼拔出一柄短刀,沖其得意的揮了揮。
“他怎麼沒事?”
“是呀!”
眾人的目光是雪亮的,楚風還在穩穩的站立着。
面孔上並沒有展現出絲毫的痛楚,笑容依舊。
就連少女聞言后也停下了抽泣,有些詫異的看着楚風。
南老鬼這時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了,因為那袖箭沒入對方身體后,竟然沒有滲出一絲的血跡。
“難道.”
“這不可能?”
南老鬼想當然的認為對方裏面穿了什麼護甲,可是轉念一想,又不對,總不能大腿上也綁着吧,太不符合常理了。
從射中到蛇毒發作總會有那麼一段不長不短的時間。
“呃!”
說話間,老鬼臉色一變,突然掐住自己的咽喉,像是喘不過氣一般。
彷彿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死死地掐着他,任他如何掙扎也無濟於事。
黑色的鮮血從老鬼的七竅間開始陸續流了出來。
他的喉嚨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雙目突兀,面相猙獰如惡鬼般,就是無法再說出任何一句話來。
“噗通”
老鬼仰面倒了下來,雖然他沒有走完七步,依然逃脫不掉惡貫滿盈的下場。
這個罪行罄竹難書的傢伙,總算去了自己該去的地方。
一股熱流又開始湧上心頭,已經心裏有所準備的楚風,開始舒暢的緩緩閉上了眼睛。
如果說東霸天之死,如同平靜的湖水中被投進了一粒石子,在汶城內濺起了陣陣的漣漪。
當與其齊名的南老鬼,又被突然出現的楚風殺死在當場。
整個汶城開始如同被燒開了的白水般,徹底沸騰了起來。
商人們開始坐立不安,貧苦百姓們更是惴惴難眠。
可這兩位惡霸的死,在大家的眼中並不是除暴安良后,迎接新的太平。
只是代表汶城新一輪的火併與血腥廝殺的開始。
畢竟這些年來,每隔或長或短的時間,總會重新換上一批,收刮民脂民膏的新面孔。
最後遭殃的還是這些老實做生意的商人,和連活下去都艱難的百姓。
他們只要稍一不服從就會家破人亡,店燒財盡也是常有的事。
“請問楚爺,以後每月的孝敬是否還是這個數!”
一位商人鼓起勇氣從街邊的商鋪里走了出來,忐忑不安地向楚風拱手一禮后問道。
他的問詢,也是這兩條街商鋪掌柜想要知曉的答案。
生怕新霸主的產生,會在給他們增加新的孝敬費用,讓本來就難做的生意雪上加霜。
畢竟這次在大家的心中,不過是惡霸首領們位置的再一次更迭。
一心想要除暴安良的楚風,看到大家躲躲閃閃的畏懼目光下,彷彿自己又成為了新一輪的替代者。
心裏與現實形成的極大反差,讓他着實又鬱悶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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