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為何這麼弱？
“仙師，已經安頓妥當。”
說話的正是之前那個仆衣童子，此刻正恭敬的侍立於一位擺弄幾株靈草的清瘦老者身旁。
這裏是一處洞府，清瘦老者眼睛散着精光，動作卻不停。
“陳家子可還滿意？”
“甚是滿意，還表示要當面謝過仙師，被奴以仙師需要清修為由婉拒了。”
“很好，去吧。”
清瘦老者自然是雲申子，他揮退童子后，不見有什麼動作，旁邊桌上的一封信便無火自燃，霎那間化成灰燼。
只聽雲申子自語道：“陳翁啊，我的規矩你是知道的，一千兩可買不到一個弟子名額，念你與我有舊，破例給他個雜役弟子吧，算是還你恩情了。”
……
如果秦有道知道自己輸在錢上，必定會吐血三升。
不過此刻，他一掃此前鬱悶，激動的捧着一本嶄新的散發著油墨味的功法書籍-----唯我獨尊長生訣。
終於到手了！
他的理解是，雜役弟子主要是承擔繁雜工作，為正式弟子服務，想要得到修鍊功法，可能會千難萬難，畢竟小說上都是這麼寫的。
結果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雜役弟子不但可以修鍊，還可以三班倒的休息，非常人性化。
唯一需要在意的是每年的年終考核。
之前，皮管事鄭重其事的說了，考核不過關，會被宗門除名。
這得之不易的仙緣，秦有道怎麼會讓他就白白溜走呢？
修鍊，必須努力修鍊！
只是這功法名字，要不要這麼牛逼？
“沙沙～～”
門外忽然傳來凌亂的腳步聲，接着門被大力推開。
五六個穿着標誌着雜役弟子的黑袍男子涌了進來。
為首的漢子相當雄壯，也就比秦有道低半頭，一臉橫肉抖動不停。
“嗬，果然好大的個子。”
為首男子一來就徑直坐在床上，其他人則圍在他身後。
秦有道見狀，冷靜的站了起來。
既然雜役弟子可以修鍊，那這些人必定有修為在身，我這一身江湖橫練功夫恐怕不夠看，當保持冷靜。
於是客氣道：“不知幾位師兄有何見教？”
“說話斯斯文文的，莫非還是個書生？”
為首男子來了興趣，“這麼大個子的書生少見，山賊土匪倒是見過幾個。”
“哈哈……”
……
幾人一陣鬨笑，秦有道心裏不喜，好歹兩世為人，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已經保持著剋制。
“好了。”
為首男子一擺手，場面安靜下來，他道：“不與你說笑，這次來是告訴你，日後上工你與我等一組，我為組首，你可以稱呼我師兄，也可以稱呼我老大。”
原來是交代工作的啊，秦有道心裏鬆了口氣。
男子繼續道：“我們這一組每日會輪值一次，主要負責輪值時段的炊具清洗。”
洗碗工。
秦有道點點頭。
“當然，咱們饕餮閣有一個規矩，每逢新人來都要～～”
秦有道心裏一稟，這是要上節目了，他發現幾人都帶上了不懷好意的笑。
“老規矩，新人需要一個人替全組輪值半年。”一個男子搶先喊了出來。
“一個人？半年？”
過分了吧！
秦有道眉頭皺了起來，且不說一個人半年有多大的工作量，單就考核一項，他也耽誤不起半年啊。
這時，為首男子注意到了秦有道手上的功法，似笑非笑道：“當然，規矩不能破，不過修鍊也不能耽誤。”
最後一句帶上了點莫名的味道，幾人皆是一副這種表情，讓秦有道心裏忍不住一跳。
想了想，秦有道深吸口氣，“如果我不同意呢？”
為首男子獰笑一聲，“這可由不得你。”
秦有道深吸口氣，到這一步，即便他能審時度勢，但也到了爆發的邊緣。
打不過可以，慫不行！
可就在這時，為首男子“咦”一聲，眼睛閃過一絲貪婪，直勾勾的盯向床榻上掀開一角的包裹，一個燙金錦盒正好露出大半。
“那是什麼？拿來我等過過目。”
說罷，手就伸了過去。
秦有道一驚，盒內正是兩顆靈石和一方小印，可以說是他最重要的身家。
說時遲那時快，秦有道用上了幾分力道，閃電出手，在男子手即將碰到錦盒那一刻，抓住了他的手腕。
只聽“咔”的一聲輕響。
“啊……”
男子發出一聲慘叫，眼睛驚恐的看着已經折成90度的手腕，臉色瞬間漲紅，豆大的汗珠順着臉頰滴了下來。
一切都發生在剎那間，眾人還沒看清什麼情況。
秦有道則愣了下。
“你為何這麼弱？”
“放手，快放手，疼煞我了……”男子一聲大喊，也驚醒了其他人。
但是，這些人卻如同見鬼般紛紛後退了兩步。
秦有道納悶的放開手，如果是普通人確實經不住他三分力，但如果是修士，那不應該啊……
像是想到了什麼，秦有道吐出口氣，嘴角翹起，臉上露出一絲獰笑，邁步到門口，將門拉上，屋內光線為之一暗。
眾人不明所以，但都知道不妙，連抱着手腕慘叫的為首男子都忍不住噤了聲。
……
一柱香后，秦有道神清氣爽的重新將門打開，幾個男子互相攙扶在一起，戰戰兢兢的站着。
“說說吧，你們姓甚名誰，都來幾年了。”秦有道淡淡的說道。
“我叫張浩，胡城人，來大衍仙宗十年。”
“我叫……”
“……”
等幾人介紹完，秦有道便皺起眉頭，最久的十年，最短的也有三年，他們為何這麼弱？難道是功法有問題？
想到便順口問了出來。
幾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張浩道：“師弟……不，老大，實不相瞞，我等都未曾修鍊過。”
秦有道驚了，“凡人？怎麼會是凡人？那你們是怎麼過的考核？”
“沒有考核。”
張浩道：“起初我等也以為有考核，結果這十年來根本沒有考核。”
仙師親口說的，難道還有假？我被忽悠了？秦有道有點拿不準。
“那你等為何不修功法？”
還是張浩道：“不是不想修，實在是沒必要修，這部唯我獨尊長生訣是部殘卷，築基之上便沒有了。”
秦有道心忍不住一沉，“什麼叫沒有了？”
張浩嘆了口氣，“我也是聽這裏老人說的，這部唯我獨尊長生訣似乎是某位先賢的塗鴉之作，這部功法只有築基以下部分，實在雞肋，正因如此，才能在天下各宗的雜役弟子中流傳開來，要不我等雜役弟子哪裏有資格修鍊功法啊。”